第22章 狐貍小姐
狐貍小姐
秦放的手不自覺地在顫抖,神色似驚又喜,神色詭異的一個人獨自笑,越笑越大聲,看着十分瘋狂。
怪不得,原來如此。
他費盡了心機想要找到這個小屁孩的生父,刻意給自己心理暗示,就算他的阿酒在這三年內喜歡上了被人還生了孩子也沒關系。
只要是阿酒,他什麽都可以接受,強扭的瓜是不甜,他只要抱着這瓜就滿足了。
誰料到,兜兜轉轉,原來這小屁孩不是阿酒的孩子。
秦放激動的連監聽耳機都抓不穩了,他有一股沖動,想要立刻推門進去抓着他的阿酒問清楚,可理智卻阻止着他。
耳機裏,黃靈雲已經在和時幼妍談些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了,秦放将耳機收好,随意推開這條長廊內的一間貴賓室。
此刻還不能打草驚蛇,得悄無聲息間将他的小波斯貓捉住,讓她再無理由可逃。
秦放撥通了紀晨的電話,唇角不自覺上揚。
“調查個人,阿酒的朋友,周彤。”
和秦夫人黃靈雲的談話時間有些長,時幼妍沒想到三年未見,她這位黃姨八卦的能力更上一層樓了,連趙夫人家弟弟的老婆偷人這事兒都曉得,談了半個多小時才結束。
本以為時間這麽久,照秦放那急性子,怕是早走了,沒料到推門出來,他竟然還在外面候着。
“你沒走?”
“阿酒說了要我在這裏等,我哪裏敢到別的地方?”秦放的心情極好,他朝時幼妍的方向伸出手,“走吧,我還等着你帶我見家長。”
這話說的有些奇怪,見家長?不就是帶他見秦伯父和黃姨嗎?怎麽說的像是男女朋友見家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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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幼妍望着秦放直直伸過來的手,手掌的肌腱凸出,掌弓明顯,手指修長,是極好看的手,只不過掌紋卻多而複雜,這種紋路的人大部分思緒也多,難以心靜。
她伸出手,用手背自下而上拍了下秦放的手,“牽什麽手,走了。”
秦放跟上時幼妍的腳步,也不惱,“以後總會有牽的時候。”
黃靈雲五十歲的生日宴很熱鬧,七點十五的時候受邀而來的賓客基本都已經來齊,生日宴的主人公黃靈雲穿着盛裝,挽着秦立國從旋轉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他們身後跟着的是秦絡卻,掌聲雷動。
能受邀來參加生日宴的個個都是人精,若是秦絡卻不跟着一起出場也便算了,偏偏秦家的千金秦絡卻跟在後面出場了,作為秦家繼承者的秦放卻還在下面坐着,料是不管誰都要多想三分。
感受着來自四面八方各種眼光,時幼妍更用力地鼓掌。
她徐徐偏過身子,側過來靠近一旁的秦放,單方面叮囑,“那就是秦伯父和黃姨,待會兒你一定要第一個上去祝壽啊。”
秦放是秦家私生子這事兒圈內有點門路的人家都清楚,秦放和秦立國不和的事情自然也會有所耳聞,但不管內裏如何,現在這種場合勢必要做好父子溫情的戲份,免得讓人笑話。
秦放拿着香槟在手裏搖晃,卻一口未喝,像只是單純的把玩而已。
“如果我不去會如何?”
“秦伯父的面子就丢了,秦家的面子也丢了。”
“那便丢吧。”
秦放不以為意,将手中的香槟一飲而盡,而後突然牽住時幼妍的手,吻住她的唇,将一口度數極低的法國香槟渡到她口中,然後很快又離開。
神情正經自然,半點不心虛,像是剛剛那流氓一樣的行為不是他做的一般。
周圍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黃靈雲和秦立國身上,因為角度特殊,加上秦放偷親時動作又快又穩,倒還真沒有多少人看到秦放方才的行徑。
時幼妍又羞又驚,沒料到秦放如此大膽,口中的香槟酒混雜着他的氣息,霸道,偏執,盛氣淩人。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阿酒,好喝嗎?”
時幼妍瞪了秦放眼,內眼角都睜的圓潤了幾分,這人真是變态得專心致志,無恥得理所當然。
她後悔了,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他的要求,這簡直就是農夫與蛇,過河拆橋,恩将仇報!
瞧瞧!這老變态還悠然自得的搖晃着酒杯,中山裝裏面的內搭襯衫扣子也散開了,半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好喝個鬼!”時幼妍難得放下名媛的教養,低聲臭罵。
秦放微微一怔,似是沒想到向來優雅溫柔的時幼妍竟然被逼出了這話,雖談不上髒話,卻和她平時連趕人都不說重話的樣子不一樣了。
像是一面戴了很久的面具,久到似乎已經和面部融為一體,突然之間裂開了一道縫,讓人得以窺探到面具後的真實。
時間久了,秦放都快忘了時幼妍當年叛逆恣意的種種了。
他伸手拂過她的耳垂,穿過發梢,托住她白嫩的脖頸,向前稍稍一送。
兩人原本就極為靠近的距離一下子便更近了,貼着一般。
只差一點,雙唇便會碰在一處。
時幼妍一動也不敢動,凝視着秦放,不顯怯意。秦變态的唇薄,唇形也淩厲,鼻梁很挺,眉梢有幾根眉毛長出來了,和他人一樣,飛揚跋扈。
她生怕秦放這變态又做出什麽驚人之舉,不自覺地緊張咬唇。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她聽到秦放極低的一笑,很舒心自然的笑聲,帶着驕縱的意味,禁锢在她脖頸處的手也松開了。
“這才生動了點,多罵些。”
“有病!”
哪裏有人上趕着求罵的?時幼妍又瞪了秦放眼,扭過身,刻意拉遠和秦放的距離。
臺上黃靈雲的客套話已經快說完了,時幼妍見秦放還沒有起身第一個敬酒的意思,又氣又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你怎麽還不去?”
“我聽紀晨說,我和秦立國關系并不好,對吧?”秦放跨着腿,半點不急。
時幼妍不知道秦放搞什麽花招,“是又如何?”
“那我現在去,不是自相矛盾?”
理論上是如此,時幼妍一時反駁不了,只能由着秦放。
不知何時,悠揚的華爾茲樂曲響起,生日宴算是開始了,中央一塊空着的場地便是作為舞池,黃靈雲和秦立國做為主家,是第一個滑入舞池中的人。
秦放眯着眼望了眼舞池中的一對對,忽然伸出手,“跳個舞吧,阿酒。”
他說這話時故意說的比平常大聲,周圍人的目光都隐隐望了過來,時幼妍将裙擺一提,轉了個漂亮的彎,将手輕輕搭在秦放的手上。
眼神十二萬分的溫柔,“好啊。”
輕快悠揚的華爾茲,伴随着翩跹的舞步,裙擺飛揚,光滑白嫩的雙腿若隐若現,如同盛開的鮮花,一層層綻放。
秦放和時幼妍這兩人的組合,像是兩顆璀璨的鑽石相互碰撞在了一起,舞池中央雖然還有不少其他跳舞的人,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們這一對所奪去,就連同在舞池中央的今晚壽星黃靈雲女士都揚起越發和善的笑容。
秦立國稍顯胖拙的身材跳起舞來卻很靈活,配合着黃靈雲女士的所有動作,他早就注意到自家妻子大人的目光所在了。
秦立國低着聲音,十分不滿,“酒酒怎麽和那小子在一塊?”
秦家和時家是世交,秦立國也算是看着時幼妍長大的,待她不比秦絡卻少多少,如今看着原本分掉的兩人如今竟然又在一起跳舞,他就滿肚子的窩火不爽,比當初看到秦絡卻牽着蘇隐白的手時候還要火大。
“你看看你,人家小兩口在一塊不是挺好的?放崽不是你兒子啊?”
黃靈雲輕叱了聲,她最看不慣的就是秦立國這幅看似有理實則心虛的模樣,當年他犯下的錯,竟然還怪到秦放身上來了。
“不是!”秦立國嘴硬不承認。
當年的事情發生後,秦立國一開始是想要彌補對妻子的虧欠和愧疚之心,但他不知不覺将這份虧欠和愧疚轉變為對秦放的恨,在秦放被接回到秦家的前期,幾乎是想法設法的發洩自己的恨意。
可後來,知道黃靈雲對這個孩子并沒有一絲一毫的怪罪之意,甚至還憐惜他,秦立國的愧疚就更深了,對這個意外而來的兒子,也越發不待見。
黃靈雲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優雅地停住舞步,“不跳了,跳不動了,還是看小年輕跳舞吧。”
秦立國立刻閉嘴,退到舞池邊緣。
而被黃靈雲和秦立國所談論的兩位“小年輕”,還在跳的“火熱”,戰況十分激烈。
從開始跳舞起,時幼妍就踩了秦放不下八次,每一次都故意用高跟鞋的後跟踩上去,然後再用一副不走心的抱歉神情道歉,“不好意思,很久沒跳舞了,忘記了。”
跳舞是名媛的第一堂課,像時幼妍這種世家的千金大小姐更是熟練掌握,如同刻畫在骨頭裏一般。
說很久沒跳忘記舞步了,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
時幼妍從答應秦放的邀請跳舞,就是一個極為幼稚的報複,小心眼且成效不大。
“沒事兒,我可以配酒酒多跳幾回,熟悉熟悉。”腳上又被踩到一回,秦放面不改色。
他不僅沒生氣,神情和煦地仿佛中了千萬彩票,溫柔的像是要給在場所有人發錢一樣,如果可能,或許他此刻背後已經閃現出金光無數,如同佛光普度。
真是見鬼了,時幼妍心想。
一曲慢華爾茲的時間不算長,很久便結束。
踩了總共十五下腳,并且次次都下狠腳踩的時幼妍放棄了,她搭在秦放肩上的手松開,有些氣急敗壞,“不跳了。”
“不多跳幾回了?”秦放明知故問。
回答他的是飛揚的旗袍裙擺,時幼妍曳步風姿地走開,連背影都寫着五個大字“真的很生氣”。
周圍人的目光隐隐約約透過來,秦放跟上時幼妍,動作自然地挽住她的腰身,朝自己身邊一帶。
他故意靠近時幼妍,在她耳邊輕言引誘,“阿酒,我今天知道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時幼妍沒好氣。
秦放的眼神掃過一個牽着小孩手的貴婦人,很快收回,三分散漫道,“關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