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委羽山

12、委羽山

12、委羽山

顧然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傻，自己居然看到胥越的那個瞬間還想着着隐瞞自己今天在方石碑上邊窺探他人過去的行為，殊不知自己的所有舉動都已經被胥越看了個透，根本什麽也瞞不住。

她有些局促的從六角方碑陣中走了出來，垂着腦袋慢悠悠的走到胥越的身邊。“師父，對不起，弟子今日又惹您生氣了。”

顧然看着面前不說話的胥越，她心裏只道總歸先認錯吧，悔過态度誠懇大抵能夠寬大處理。

“為何要生氣？”胥越反問顧然。

“弟子剛剛走到此處嘗試與對其他黑石碑一般，與這方石碑灌注魂力共鳴的時候，發現可以看到本門弟子的一些經歷，甚至一些回憶。因而大膽窺探楚師兄，子渡長老，還有您...”顧然說到最後忍不住擡頭偷偷的瞄了胥越一眼，他臉上依舊沒有什麽情緒起伏。

顧然繼續認錯道：“弟子一介小輩，窺探您和其他前輩實屬冒犯。”

“既能存于這碑林之中，也沒有設置任何的禁制約束他人探看，這其中你所能夠看到的所有便是事無不可對人言的，看了便看了，也不必介懷。”胥越似乎絲毫也在乎顧然在方石碑之中探看的事情，淡淡的這麽說着。

聽着胥越這麽說，他真的沒有責怪追究的意思，顧然也跟着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問了句：“師父，那為何其他人除了出身來歷和入門這些之外都一些記憶存放在方石碑之中，而您的..來歷看着簡單許多，而且...也沒有記憶存放...這是怎麽一回事？”

胥越凝眸看着顧然方才一直與之較勁的巨大白色方石碑，半晌方開口輕聲道：“那石碑上面的記憶是師父她親手删去的，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之前存放的記憶了，只有她知道了...”

顧然想過很多種可能，沒想到真實情況卻是這樣的，其實比起她這個百年之後只能聽聞舊聞的局外人來說，胥越其實比起她更想知道那白色方石碑之中之前存放着的是一段怎樣記憶吧。這段記憶當年子渡長老居然連着方石碑以及胥越腦海之中一并抹去了。

師徒倆在碑林島上的事情後來回去卧雲峰上彼此默契不再提起，胥越本也不是多話的人，而顧然就是再缺心眼，如今明知是人家一塊心病也萬萬不會再貿然提起來了。

接下來顧然的日子也過得平淡，每日便是碑林島與卧雲峰兩個地方跑。距離上一次見敖嬰也有一段時日了，沒想今早在卧雲峰附近居然聽到幾聲清越的龍嘯聲。

顧然今日沒有出門，本想守在胥越身旁偷閑一日，此時聽到了這熟悉的龍嘯聲，顧然便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忍不住眼睛往窗外探看，心道敖嬰今日尋她是什麽事情。顧然轉臉看向身旁正提壺倒茶的胥越，心裏想着要找個什麽樣的借口出去。

還沒有等顧然想到合适的理由，倒是身旁的胥越先開了口道：“去吧，記着早些回來便是。”

“謝謝師傅，我與敖嬰殿下說幾句，很快就回來您身邊伺候。”顧然忍不住笑起來，起身往門外跑去。

說來，胥越對于此時的顧然還是十分的縱容，她如今這個身子也不過是個十一二歲小姑娘，貪玩一些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顧然從小院裏出來一路跑上高處，正正好本在天際之上盤旋着的敖嬰也瞧見了她，從上面飛落下來，只見一位冷豔的青衣美人翩然而至，落在自己的跟前。

敖嬰為龍族的公主殿下，血脈之中自然承繼了龍族的那股子骁勇好鬥的性情。迎面招呼顧然的不是什麽故友重逢的話語，而是敖嬰兜面刺過來的雙劍，顧然祭出自己的法器擋住當面過來的雙劍，又與她周旋了幾輪。

“敖嬰殿下，您且先收了，我尚未完全恢複，實力大不如前，再多過幾招自然是會落敗下來的。到時您即使是勝了也是勝之不武，不妨等我完全恢複在痛快來一場，您看可好？”

顧然一邊與敖嬰周旋一邊勸着，敖嬰聽她這麽說也不做糾纏，利落的收起了自己的雙劍，爽快的應道：“好，就依汝所言。”

“幾日未見，汝恢複了不少，倒有幾分從前的模樣了。想來，再過些時日便能夠如從前那般了。”敖嬰高興的對顧然說道。

其實顧然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她并不象敖嬰那般好鬥，這話說着大多是為着哄敖嬰收手的，來日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了。但敖嬰為她高興卻是切切實實的，倒讓顧然有幾分尴尬起來。

顧然轉開話題道：“敖嬰殿下，這些時日未見，殿下您到哪裏去了？”

本還興高采烈，十分喜悅的敖嬰被顧然這麽一問漂亮的小臉有些垮下來了，面上露出些不大高興的神情道：“我又去了趟委羽山。”

之前那次聽敖嬰也說起這個地名，顧然還不知其中的意義。後來無疑從本門幾個女弟子閑聊的話語才聽出敖嬰去委羽山的事情來源。敖

嬰是東海行十三的公主殿下，是家中的老幺，十分龍王龍後的寵愛。五百歲的年紀于龍族來說說白了也不過是小孩子的年紀，放眼四海龍族，這個年紀的龍子龍女還在玩泥沙的大有人在，很少會在這五百歲的時候為嫁娶之事煩憂的。

敖嬰大抵就是其中的一個特例。傳聞東海龍後生這個老幺的時候遭了不小的罪，險些把命都貼到裏面了，最後還是得了委羽山的那位鳳君的幫忙才幫敖嬰給順利的生了下來。

東海一家子對鳳君感恩戴德，感恩自然是一件好事，但龍王感恩的方式有些不同尋常，他直接将自己剛降生的小女兒許了給那位鳳君做未來媳婦。

敖嬰自小時候跟着自己父皇母後每次參加仙界的宴會，仙界長輩們每每見着她必然是要逗她的，個個在她跟前半真半假的稱呼她為鳳後娘娘，逗得她無所适從只能哇哇大哭。

小時候不懂事那會兒便也算了，自從敖嬰懂事了之後哪裏能夠再受這般捉弄。敖嬰決心要與委羽山的那位鳳君宿熙把這樁實在不成樣子的婚事了斷了，百年以來敖嬰她去了委羽山許多次，卻到了今日仍未能成功把這樁婚事給推掉。

東海的十三殿下地位高，委羽山鳳君地位也不低，現在大了倒沒有那麽多人膽敢當面捉弄這位東海敖嬰殿下，仙界的人見着敖嬰大多真心且懷着敬意的尊其鳳後。

這些年仙界的人大多都掰着手指數着敖嬰到委羽山退婚的次數，比如這一次，人們大多都念叨着，敖嬰殿下第八次道委羽山退婚，她依舊沒有退掉這門婚事。

顧然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提了個不大讨敖嬰喜歡的話題，她記着出來見敖嬰其實為着打聽關于永夜城的事情，想着也該将話題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