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雪之國

22、雪之國

22、雪之國

顧然坐在驢背上發着呆,之前她還好奇胥越從狐妖冢回來之後是怎麽處理這一只小青驢的,沒有想到胥越竟然一直留着,使得她能夠在這裏重新見着。

禍鬥在前頭給她牽着驢子,想帶她去最近的市集處轉轉,也不知道行了多久,才漸漸有了些許人煙,禍鬥向周邊人問路。

“大叔,我和我家姐姐行了很遠的路,想找個近處熱鬧些的地方補充些幹糧,您知道怎麽走嗎?”

興許是看着面前這姐弟兩個年紀都小,那個坐在小驢子背上不說話的姐姐還弓着背似乎身體也不大好樣子,生了些憐憫之情,那個樵夫大叔格外仔細給禍鬥指了去最近的市集的路。禍鬥道了謝,顧然不大方便說話,也點了點頭致謝。

顧然心道這禍鬥出門在外的說辭雖說與胥越套路不完全一樣,但糊弄他人的本事倒是一般的熟練,看着倒像是師承同一人的。

“一會兒就到了,你熱不熱?”禍鬥問顧然。顧然這趟出門十分不自在,不僅臉上帶着面具,身上還用頭巾包得密密實實的,一路都生怕人家發覺似的,弓着身子坐在青驢背上。

顧然搖搖頭,看到了前面的小城來來往往的人,中間還有不少穿着仙門服制或是打扮古怪顯然并非尋常凡夫的人,可城中百姓卻沒有半點異常,仿佛是出現這些人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顧然之前還擔心自己有別他人,太過引人注目,這回兒看來是她多慮了。

“這處的小鎮建在了委羽山下,地脈極勝的地方,仙門魔族來往此處貿易交換信息都十分頻繁,此地訂有休戰協議并有鳳族中立鎮壓。對于自古代代生活這處百姓這些人來往不過每日可見之景而已,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見着顧然疑惑,禍鬥便解釋了一句。

“鳳族中立?”顧然聽着不由問道,敖嬰之前的定下那門使得她十分心煩的婚事,不就是與位于山的那位鳳君訂下來的嗎?敖嬰是東海龍王家的幺女,出身家,沒想這未來夫家鳳族卻是如此。

“鳳族起源于混沌,上古便有的一族,早在仙魔分別之前。所以有資本獨樹一幟,傲氣得很,不屑于去理會其他族的事情,很少幹甚仙族魔族之間的争端,別擾了他們地盤的清淨便是。”

“如今這任鳳君已經算得十分低調,性情和軟的一位,他家的嫡親姐姐,占了八百裏三途河灘的那位才是真正的目中無人肆無忌憚的大人物。”禍鬥牽着小青驢,說着兩人便不知不覺的進了城中。

城中道還和自己從前見過的小鎮市集分別不大,大多是尋常商人在叫賣些瓜果菜蔬,針頭線腦一些俗世商品,并不見什麽特別的。

“委羽山下的城中市集只有當入了夜才是真正的開市,此時還早得很,我們找一處稍稍歇歇等入夜吧。”禍鬥牽着顧然的小驢子往一處茶樓走。

禍鬥将顧然從驢子上邊扶了下來,帶着她入了茶樓。那老板不像是尋常茶館酒樓的老板那般熱絡的招呼進來店裏的客人,沉着臉也不笑,兀自擦着手上小銅壺。

禍鬥與顧然走到他面前,他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擡起頭來,先看看禍鬥又看看顧然,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只是淡淡的問了句:“兩位客官,是夜裏要出去的?還是夜裏在店裏休息的?”

聽老板這麽問,禍鬥只是一笑道:“夜裏還得轉轉,替我們照看外面那頭驢子,我們天黑了便出去。店裏可有消遣的地方?”

“大堂那兒有位先生正在說書,他說的故事倒也有幾番趣味,二位若是想要打發時間不妨去大堂那兒坐着聽聽。”

禍鬥點點頭,留下一些作為看管驢子酬金的碎銀子,便帶着顧然往大堂裏邊去了。今日聽書的人不少,一樓的位置早已經滿了,他們也只好到二樓找位置了。

這說書先生看着年紀并不大,穿了件天青色竹布衫,雙眼似乎有疾,用一條麻色的布條遮住了,他手裏握着支竹杖,摸得十分光滑,看上去已經用了許久了。想來有眼疾的人行動必然也不大方便,出門處處需用這竹杖探看才能行走。

“方才我與大家講了對人間的癡情人,殊不知百年前有位仙國的女帝和盛極一時的魔君也同樣一往情深。”

那說書的年輕先生聲音清亮舒朗,讓人聽了十分舒服,他這麽承上啓下的說了承接的話兒後,不急不緩的提起身邊備着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緩緩飲茶。

在他飲茶座間幾乎沒有任何聲響,連他倒茶時候輕輕的水流聲在二樓上都能聽得到,也不知道衆人是還沉浸在上一個故事裏頭,還是因為期待着接下來的這個故事。

“上古極寒之處有仙國,胥氏一脈掌權為國君,因而稱胥國。因為胥國那兒地處極寒終年飄雪,國土四境皆是一片雪原,那兒也被稱為雪國。”

顧然有些訝異,這個故事竟然說起一個她難得知道的地方,胥子渡的故鄉胥國。那年輕先生娓娓道來,聲音輕緩,讓人不知不覺間似乎被他帶入了那銀裝素裹,終年飄雪的地方。

“百年前胥國還在,還未沒落成一片如今的廢墟前,最後一任女帝名為胥千落。胥千落未曾成為胥國女帝時候,只還是胥國帝姬時候極為沉迷鍛造之術,為尋找合适鍛造神器的資材,隐藏了尊貴大的身份,親自在十方游歷查訪鍛造良材。”

“一次在她在坊間聞說寒淵處有猙獸出沒,便打了獵殺猙獸,取其骸骨鍛刀的主意。不料她在獵殺猙獸時候遇到了一名黑衣的魔族少年同樣是為了猙獸而來。”

“百年前可不比如今,那時候仙魔兩族可不像如今這般太平,兩方見了面便是要拔刀相向的,不殺個你死我活不會輕易罷休。”

“當時的胥國帝姬胥千落性子有這麽一點,不知該說是好處,還是不好,她為人最怕麻煩。見了那魔族少年便與他商量道自己只取猙獸骸骨,若是索取部位并不沖突,不妨兩方聯手,速戰速決。那魔族少年要取的也不是骸骨,思考之後就答應了。”

“豈料兩人在獵殺猙獸的過程之中,那頭母猙獸為着護窩突然發狂,在兩人即将将其斬殺之時反撲,将那魔族少年頂傷跌落寒淵。那少年都覺自己必然是要命喪于寒淵了,身旁女子為仙族人想來并不會他一個魔族施以援手的,大可将所有戰利品占為己有揚長而去。”

“魔族少年未曾想醒來時候發覺自己身上的傷大多都愈合了,且魂脈強勁程度更甚之前,起來查看時候本以為早已離開的仙族女子仍在削着獸骨,那只猙獸只被抽去了獸骨,其他部位好端端的留在那裏。他聽那女子告訴他,她殺死猙獸時候,把他從寒淵裏頭撈出來的時候已經半死不活了,只能直接把那顆獸心喂了。如今他已經醒轉,大家便可各自分道揚镳了。”

“胥千落解釋完了轉身想走時,那魔族少年卻攔住了她問她為何要救自己,明明仙魔之間無需講什麽道義。胥千落只說,若是他死在了到時候傳出去成了自己動手的,有人上門尋仇更是後患無窮。那魔族少年又開口問她名姓,胥千落說兩人以後是無緣再見,名姓什麽記得只是麻煩罷了。”

“又過了百年,胥千落繼任胥國國主,平平淡淡的在胥國過了那麽幾年,而後傳來了魔族那邊的一個大消息,新任的魔君繼位。胥千落她當時只想這事大抵與她無甚關系,只要那人不來找胥國的麻煩便可。若是過來找麻煩,她倒是真的要頭疼一番。”

“因着胥國地脈百年前便已經漸漸衰微,早已不适合胥國原住民居住了,只能慢慢将其轉移出去,時間緊迫,轉移過程中有些操之過急,她現下身體已經不大好,若是還能撐一陣子便好了。”

“正當胥千落如是想着,那位新任的魔君卻只身找上門來。胥千落聽着身邊的宮人回禀道,這位魔君沒有入城門,每日只在城外那站一會兒,把手裏新鮮的花放在城門一處就走了。胥國極寒,四境皆被大雪所封,要有新鮮的花兒要到很遠的地方,魔君日日帶花來,且日日帶的花都不一樣。”

“一個月那人沒做其他事情,胥千落只在宮人口中聽那個人的消息,人家沒有惹麻煩,她也沒有必要出去看,直到有一日宮人告訴胥千落那人今日不再送花來了,他在城門前邊搭起個小廬,開個片地在種花。胥千落心道胥國遍地雪原哪裏是能夠種出鮮花的地方。而後宮人告訴她魔君專程升起一片無雪天晴的結境護着種出的花田。”

“花開之日,胥千落還是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到胥國城門前去看那片為魔君種下的花田。那個在田間侍弄鮮花的不是別人,正是胥千落在寒淵遇到的魔族少年,原來他便是當今的魔族之主明淵。胥千落問魔君明淵,他如此大費周章在胥國這雪原之上種出一片花田是為何意。明淵答道,只為求娶胥國女帝。胥千落看着花田當中大片開得豔烈至極的木槿花,忽而想起今早上新帕子上咳嗽時候染上的血跡,她對明淵搖搖頭說自己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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