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皇夫的叛逆期(4)

第5章 皇夫的叛逆期(4)

雲灼又瞪了褚與昭一眼,可惜他生着一張輪廓柔和的臉,眼神再兇狠也沒什麽攻擊力。

褚與昭似笑非笑地回視過去,問:“殿下眼睛疼嗎?”

雲灼還要再說什麽,就聽雲溯用手杖敲了下地面,道:“好了。”

他還是給雲灼留了幾分面子,沒有在褚與昭的面前責備弟弟不懂事。

“晚些我來查你的功課。”雲溯只淡淡地留下這樣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褚與昭得意得很,跟上雲溯之前還不忘向幼稚地向雲灼做個鬼臉。

雲灼火冒三丈地回了住處,立刻向妹妹宣布:“我要把褚與昭的腦袋擰下來!”

雲姝正托着臉坐在桌邊看時尚雜志,一邊翻着書頁一邊随口問道:“他怎麽惹你啦?”

“他跟我做鬼臉。”雲灼板着臉說。

雲姝噗嗤一聲笑出來。

雲灼還在說:“該死!我早該把他從軍事學院趕出去,這樣一來他的信息素數據就不會進入數據庫了,哥也不會找到他了!”

“不敢相信,這家夥居然要做哥的丈夫,他哪裏配得上,根本就是混賬一個!”

“你就算把褚與昭趕走皇兄也能找到他呀,只要皇兄想找。”雲姝笑盈盈地說,“說起來,你之前好像說過在學校跟人結仇了,就是跟他嗎?”

雲灼不快地哼了一聲:“就是他。”

這事還要從幾年前雲灼剛入校時說起。他選了一節跨年級的格鬥技巧拓展課,課堂上要求兩人一組對練,但是由于皇室成員的身份,沒有人敢和雲灼一組。這種情況下,雲灼就該和教官一組了,但褚與昭卻忽然冒出來選了他,仗着自己身手輕巧,當着衆目睽睽之下把雲灼狠狠戲耍了一番。一場對練下來,雲灼連褚與昭的頭發絲兒都沒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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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雲灼氣得一周沒去學校上課,還因此被雲溯斥責了。于是雲灼看褚與昭越發不順眼,梁子就此結下了。

所以三年前,得知雲溯選中了褚與昭做未來的丈夫時,雲灼是所有皇室成員裏反應最激烈的。

他跑到白橋去質問雲溯,為什麽如此輕率地決定了自己的婚事。

雲溯卻說:“并不輕率。”

“雲灼,你應該知道為什麽我必須與最合适的alpha結合。”

“我等了很久才等到這樣一個人出現。”

雲灼當然知道了。

諾因是個由極少數統治極多數的星球,至今為止的每一任皇帝都是omega。這是神定下的法則——omega天生就是最為優越的性別,且數量非常稀少,極為珍貴。而其中,男性omega的數量又比女性omega更少。

所以雲溯從出生起就是儲君的不二人選,也從小就知道自己身上背負着怎樣的責任。對皇室而言,體面大過天,雲溯想要成為一位不受感情幹擾的完美的君主,所以締結了神契。

他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便幹脆選擇與匹配度最高的alpha結婚。

正好,諾因的人們相信君權神授,相信“命運”的崇高和神聖。

這樣一來,雲溯的婚姻就會成為他執政生涯裏的一段佳話,而非拖累。

雲灼都明白,可他實在不忍、也不甘心看見哥哥變成這樣。

-

“随意坐。”

“……是。”

褚與昭一邊環視四周,一邊挑了張單人沙發坐下了。

過去他也曾來過幾次明鏡宮,但來白橋還是實實在在頭一回。本以為皇帝的住處會是富麗堂皇的風格,裏面很誇張地守着很多仆人。但實際上,白橋內部的裝潢風格很素淨,色調以白色為主,除了守門的警衛以外,屋內屋外的仆人加起來也不過四五名。

不過這倒是和雲溯冰冷的性子很相符。

褚與昭不知道雲溯忽然把自己叫來住處是要做什麽,神經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說不定是因為他今天訂婚儀式前跑路的事,要訓他一頓。一想到這件事,褚與昭又開始覺得身上發痛。

那群可惡的家犬是真的很擅長揍人,特別清楚怎麽在不傷到他臉的情況下教訓他,真是讓他吃了好大的一頓癟。

褚與昭恨得牙癢癢,但心底裏又隐隐興奮起來。軍校時期他已經打遍同期無敵手,多少有點孤獨求敗的寂寞感,這次撞到了厲害的,當然希望能再跟他們交手順便一雪前恥。

尤其是領頭的那個脖子上有疤的男人,身手比他還要敏捷,而且下手又快又準,他根本躲閃不及。

等回家之後脫了衣服看看,身上肯定已經到處都是青紫了。

不過家犬們都是神出鬼沒的,他得上哪去找這家夥呢……

褚與昭有點跑神了。

“上衣脫掉。”身前傳來雲溯沒有語調起伏的聲音。

“……啊?!”褚與昭回來神來,吓了一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omega不知何時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翹着腿,雙手疊放在膝蓋上方。一個相對沒那麽規矩的動作,這人做起來莫名顯得特別優雅。

雲溯又重複了一遍:“上衣脫掉。”

雲溯頂着一張沒有表情的漂亮面孔命令似的說出這樣的話,反而讓褚與昭有點不好意思了。

“脫衣服幹嘛啊……”

他也是有常識和羞恥心的!就算沒怎麽和omega接觸過也知道在omega面前不能随便脫衣服!

“不是受傷了麽。白複和我說,他們打傷了你,所以我想請人給你看看。”

褚與昭頭一次從雲溯沒有波動的雙眼裏看到了情緒——困惑的情緒。大概是在疑惑為什麽他會問出這種蠢問題。

或許是為了防止褚與昭再問出什麽蠢問題,雲溯又多解釋了一句:“但你跑得太快,我吩咐人去請醫生來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所以我才去找你。”

褚與昭稍微回想了一下,他和晏嘉說話那會兒,雲溯好像是在宴會廳的另一個出口那裏和一個傭人說着什麽。

“……這種事,您讓傭人們去做不就好了。”皇帝親自找人,聽着就很恐怖啊!

雲溯卻道:“他們找你,你會來嗎?”

褚與昭:“……”好吧,不會。不僅不會,甚至還會跑得更快。

這時,一名穿着上與其他傭人略顯不同的侍女過來了,大約是白橋的管家。

她朝雲溯低聲道:“陛下,潘醫生到了。”

雲溯微微颔首:“讓他進來吧。”

很快,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提着醫藥箱快步從玄關處進了客廳。

他是皇室的禦用醫生之一,從雲溯繼位時就在明鏡宮侍奉了。

潘醫生先向雲溯行了一禮,而後轉身朝褚與昭道:“殿下,請您脫去上衣。”

褚與昭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偷偷朝雲溯那邊瞄了一眼。雲溯沒說什麽,起身回避了,但并未走遠,就站在沙發後的落地窗那裏看外面的風景。

褚與昭看了看雲溯的背影,把上衣脫掉搭在沙發扶手上。再低頭一看,果然一身的傷。

“都是些皮外傷,敷些藥不日就能痊愈,請殿下放心。”

潘醫生檢查完褚與昭的傷處,便動作利落地替他塗藥包紮,很快就處理完了,向雲溯回報了一聲後便退下。

褚與昭活動了一下胳膊,把襯衫重新套好。

像座雕塑似的在落地窗邊等待的雲溯回過身來,問:“怎麽樣?”

褚與昭:“……!”天哪,竟然關心他了!

驚訝之下,褚與昭開始腦抽,明知道雲溯是在問他傷處的情況,卻莫名回了一句:“藥膏有點涼涼的。”

說完就看見雲溯又露出那種看傻子似的眼神。

……今天會不會是陛下有生以來情緒最豐富的一天。

褚與昭也有點被自己無語到了,又尴尬地補了一句:“還好,已經不痛了,多謝陛下……”

雲溯點了點頭,道:“明天的記者發布會結束後,你跟我一起去見個人。”

原來還有事要和他說。

雲溯的表情幾乎沒什麽變化,褚與昭根本猜不到他要說什麽做什麽,這種對一個人完全未知的感覺還挺新奇的。

“誰啊?”褚與昭問。

雲溯道:“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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