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孩
女孩
天香酒樓，二樓包間。
呂林帶着谷夏跟蕭逸飛坐在屋裏，呂六和呂七在門外候着。
還沒到吃飯時間，幾人都不餓，蕭逸飛便就只叫了些甜點和茶水。
吃的喝的備齊了，無關人員退場了，呂林問：“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蕭逸飛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抓采花賊的事…是在下向林家堡下的約。”
呂林：“這麽說起來，我後來的遭遇都是因你而起了？”
蕭逸飛一臉歉意：“在下實在是沒想到會給呂公子造成這麽大的麻煩。”
谷夏問：“你為什麽要抓那個采花賊？”
蕭逸飛苦着臉：“要是不抓着他，別人都以為我是他。”
呂林來了興趣：“這話怎麽說？”
蕭逸飛嘆了口氣，把事情從頭講了一遍。
蕭逸飛是京城有名的文（花）人（花）雅（公）士（子），且男女不忌，并以此為豪。據他自己說，他和那些人風花雪月都是兩情相悅的。直到一個月前，京城出現了一個采花賊，此賊接連玷污了幾位良家女子，而後便有傳言說，這采花賊便是蕭逸飛，因為此人的輕功與蕭逸飛一般了得。
蕭逸飛抖開扇子，滿臉的自豪：“不是在下吹噓，這天底下，我自稱輕功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
呂林問：“那你怎麽沒抓住那個采花賊呢？”
蕭逸飛嘆口氣：“我就是想抓他，也得先見着他啊。我又沒那個本事預測出他會在什麽地方出現，所以我就去找了林家堡，跟他們下了這單生意。林家堡家大業大，總比我一個人強。”
谷夏嘴角抽了抽：“再所以，林家堡那個白管家就想出了讓呂林男扮女裝這麽個馊主意來抓采花賊。”
蕭逸飛誠懇地點頭。
呂林抓抓下巴：“行吧，這事兒我聽明白了，不怨你。”
蕭逸飛松了口氣，合上扇子沖呂林拱手道：“多謝呂公子。”
呂林又問他：“我以前，見過你嗎？”
蕭逸飛愣了愣，目光快速掃過呂林和谷夏，然後說道：“有過幾面之緣，呂府舉辦的各種宴會，在下有幸去過幾次。呂公子，何出此問？”
呂林點點頭：“哦，那就沒事兒了。我之前從馬上摔下來，腦子有點摔壞了，記不得以前的事了，可我總覺得好像見過你。”
蕭逸飛了然：“原來如此，那呂公子要好好休息，多多保重。”
谷夏突然問：“蕭公子，江湖中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少吧？”
蕭逸飛沖她笑着：“略知一二，姑娘是有什麽想問的嗎？”
谷夏暗暗想着還好蕭逸飛這種溫柔美男不是她好的那口，要不然她此刻一定花癡到說不出話來了。看了一眼呂林，谷夏猶疑地問道：“你知道褚雲書嗎？”
“流雲派掌門褚雲書？流雲派是江湖中最大的門派。”似乎是有意照顧呂林的“失憶”，蕭逸飛說的很詳細，“當年褚雲書年僅二十三便繼承了掌門之位，如今已有十四年，此人能文能武，将流雲派治理得井井有條，在江湖中稱得上德高望重。姑娘問這個做什麽？”
谷夏看看呂林，呂林說：“他好像跟我爹認識？”
蕭逸飛點頭：“褚掌門跟呂老爺算得上是好友，哎，呂公子難道沒有見過褚掌門嗎？”
拿出摔到腦袋忘了些事那一套來糊弄蕭逸飛，呂林又問他：“那你知道褚雲書最近在什麽地方嗎？”
“褚掌門已經閉關三個多月了。”
呂林看了眼谷夏，兩人心照不宣——有貓膩。
谷夏打着哈哈：“原來是閉關了啊，我還想見見褚掌門呢。”
蕭逸飛笑道：“鄙人曾有幸一睹褚掌門的風采，的确是仙風道骨。”
話都說清楚了，點心吃的也差不多了，呂林帶着谷夏向蕭逸飛告辭。蕭逸飛跟着兩人一起來到樓下，就看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和兩個手下模樣的男人跟一個小女孩坐在一桌，小女孩一邊拿着個雞腿吃，一邊哭得梨花帶雨。
大漢不耐煩拍了下桌子，吓得小女孩渾身哆嗦了一下，好像被嗆到了，咳得驚天動地。
“你姥姥的！哭什麽哭！給你雞腿吃還哭！”
呂林看着這場面有點懵，感性告訴他，他應該幫幫那個小女孩，可是理性告訴他，他沒那個本事。
呂林看了看呂六呂七，呂六沖他尴尬一笑，拉着呂七往後撤了一步。
呂林：“……”有必要跟老爹提議一下，招幾個能打架的小厮來。
呂林和谷夏同時看向蕭逸飛，蕭逸飛沖他倆笑了笑。
谷夏也笑：“蕭公子，您看，您是不是能幫幫這個小女孩啊？”
蕭逸飛一臉惶恐：“姑娘別開玩笑了，在下雖是風流倜傥，對小孩子卻是不感興趣的。”
谷夏：“……”
呂林：“…我姐是說，讓你過去問問怎麽回事兒。”
蕭逸飛看了看那個大漢，然後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其實…雖然在下輕功天下第一…但是…我不會武功。”
谷夏和呂林異口同聲：“你竟然只會輕功？”
蕭逸飛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倆：“要不然我為什麽去找林家堡出手？那采花賊不止輕功了得，武功也算得上一流的高手了。我就是想抓他，我也打不過他啊。”
呂林有些鄙視地看着他：“剛才你怎麽不說。”
蕭逸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又不是什麽值得吹噓的事，能不提自然不提了。”
谷夏滿心怨念地看了一圈：“怎麽辦啊，咱們幫幫她吧。這麽大的店，這麽多人，就這麽看着一個小女孩被欺負！”
蕭逸飛摸摸鼻子：“這些人是風雷堂的，江湖上…很霸道的一夥人。那個大漢，是風雷堂的副堂主。”
呂林想着，估計這夥人是□□性質的，不好惹，所以酒樓裏的人連着掌櫃小二都沒人吭氣，只是看着。
“光天化日竟然如此欺負一個小孩子，還有沒有王法了！”
呂林扭頭一看，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正站在門口一臉憤懑地看着那三個大漢。
青年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進了店，走到小女孩那桌旁邊。
谷夏眼睛一亮：“英雄救美啊！”
大漢站起身，跟那個青年面對面站着，大漢比青年高了大半頭，氣勢上似乎碾壓性勝利了。
“怎麽，你小子想多管閑事？”
青年拿着劍的手微微一動，扭頭問坐在那看着他的小女孩：“你沒事吧？”
小女孩扔掉雞腿，一下子跪在青年腳邊拽着他的袖子哭訴着：“大哥哥你救救我吧！我不認識他們！我是被拐賣的！”
呂林看着小女孩抹了青年一袖子的油漬，眼角抽了一下。
青年倒是毫不在意，他一手扶起小女孩，把她拉在身後，另一手将劍橫在胸前：“她說的是真的？”
大漢怒目而視：“跟你有什麽關系！”說着便去拉躲在青年身後的小女孩。
小女孩驚叫一聲，兩手抓緊了青年的腰側，青年拿着劍的手一抖，劍鞘尾部撞在大漢胸前，竟然把那大漢撞得向後退了一步，撞到了桌子。
青年似乎沒想到自己力氣這麽大，明顯愣了一下。
這下另外兩個人也坐不住了，兩個人動作相當一致，拍桌子、起身、扶住大漢、喊：“二哥！”
被撞開的大漢倒是伸手攔住了想沖過去的兩個小弟，然後扯了扯嘴角：“你們倆不是他對手。”又對青年說道，“小子，你是哪個門派的？”
青年剛想自報家門，卻突然想到了什麽，面上露出一瞬痛苦的神色，又斂了起來。
大漢看他不說話，倒是自己先報了身份：“我是風雷堂的副堂主雷虎，你小子年紀輕輕，剛才那一下子卻足見內力深厚，不如報個名，大家認識認識，也算交個朋友。”
青年拿着劍抱拳垂首：“請恕在下不能透露。”
一邊看戲的蕭逸飛皺了皺眉，沖呂林和谷夏說：“風雷堂副堂主竟然能被這人打得後退一步，此人內力不俗啊。我怎麽沒聽說過江湖上還有這號青年才俊。不知道他跟堂主風豹比誰厲害……”
呂林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青年身後的小女孩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小女孩有意無意地看向他這邊，确切地說，是看向他。
想到這，呂林打了個哆嗦，他什麽時候這麽自戀了，罪過罪過！
雷虎哼了一聲，指着躲在青年身後偷看的小女孩說：“這小孩是我風雷堂的客人，我風雷堂跟你無冤無仇，你現在未免太多管閑事了吧！”
青年回頭看了眼小女孩，小女孩淚眼汪汪地看着他，青年說：“可這孩子說，她是被你們拐賣的。”
雷虎咬牙切齒：“這臭丫頭滿嘴謊話，我們幾個都被她坑過了，你要信她？”
聽了雷虎的話，呂林側頭看了眼蕭逸飛，他正滿臉感興趣地看着那個小女孩。發覺呂林看他，蕭逸飛抖開扇子，湊近呂林小聲說道：“那個小姑娘，也不簡單。”
蕭逸飛的聲音很好聽，此刻故意壓低了，倒是更有磁性。
大概是蕭逸飛湊得太近讓呂林不太自在，他猛地打了個哆嗦，然後沖蕭逸飛說：“太危險了我們先走了。”說完拉了谷夏就走。
谷夏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不過看到呂林臉色不太對，就把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呂六和呂七連忙跟上。
蕭逸飛也被呂林的舉動搞得一愣，然後搖着扇子不知道想些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