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梓竹
梓竹
呂林告完狀就算爽了，他也沒想真把方悅兒和白千水怎麽樣，只是提醒道：“我跟你說實話，我覺得他們倆是國師的手下。”
林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看林嘯這反應，呂林覺得挺沒勁的，原來林嘯本來就知道啊。
“所以，你跟林鷹最近到底在忙什麽？”
林嘯看着呂林，眼神複雜：“皇家秋獵，要開始了。”
呂林一臉問號：“皇家秋獵？什麽玩意兒？”
“十年一次的皇家秋獵，會在皇家獵場舉行。到時候，不僅是皇室，江湖中人也會被邀請前去狩獵。”
“你也被邀請了？”
林嘯看着他：“我是為國師辦事的。”
呂林還是沒太懂：“所以呢，你幫國師邀請江湖中人？”
看着呂林的眼睛，林嘯沒說出口：不是邀請，是清洗…
不想讓呂林知道太多，林嘯說道：“國師的命令，到時候你會跟我一起去的。”
看出來林嘯不想多說，呂林也沒因為他瞞着自己而不開心，只是突然說道：“林嘯，我有一種感覺。”
林嘯看着呂林，就見他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我感覺，咱倆能白頭偕老。”
林嘯：“……”
毫不在意林嘯的沉默，呂林自誇着：“你也得承認吧，我第六感很強的。我的感覺一定沒錯！”
林嘯回了林家堡也忙了好一會，都沒跟呂林一起吃午飯。
呂林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嘯，這才發現他眼下的青色，林嘯應該是真的累到了，要不然也不會在下午忙完之後就在呂林面前這麽睡着了，還一下子睡到了晚上。
林嘯不發話，是不會有人前來打擾的。林嘯睡得很香，呂林看得也很爽，甚至頭一次沒吃晚飯都沒覺得餓。
呂林琢磨着，原來美色真的是可以代替美食的。雖然林嘯并不能用美來形容，可呂林覺得道理是一樣的。
屋裏并沒有點燈，呂林借着月光看着林嘯一副要睡到明天的樣子，帶着點小興奮，脫了鞋子和外衣，蹑手蹑腳爬上床躺在林嘯旁邊，悄咪咪伸手摸了把林嘯的腰，然後吞了吞口水，慫兮兮地離他遠了點，很快睡着了。睡之前腦子裏還嘀咕着：手感真好。
覺察到呂林呼吸平穩地放緩，林嘯睜開了眼睛，借着月光看着呂林難得規矩的睡相。知道他是怕打擾自己，林嘯覺得最近心中滋生的那種陌生情感更濃郁了些。
下午白千水向林嘯禀報這幾日林家堡的事宜，待他說完，林嘯突然問道：“夫人問了你什麽？”
白千水早就猜到他會問，回答道：“夫人問屬下，主子去哪了。”
林嘯沒說話，示意他繼續說。
“然後，屬下跟夫人說了幾句心裏話，屬下覺得，夫人會妨礙主子。”白千水當然不會把方悅兒也扯進來，自己攬下了一切，“夫人的回答，屬下琢磨了好一會，覺得很有道理。”
不等林嘯發問，白千水就學着呂林的語氣說：“堡主怎麽了，就算林嘯在為國師做事，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你們憑什麽要求他沒有感情？”
林嘯覺得他似乎可以看到呂林說這些話時的表情。
白千水有些驚悚地看着林嘯彎起的唇角，心裏嘆了口氣：算了，是禍躲不過…
林嘯知道自己并不是沒有感情的。
他會因為父母的離世而難過和仇恨，會因為“呂林”的欺壓而憤懑，會因為報仇雪恨而痛快，會因為位居人上而滿足，會因為林鷹的追随而驕傲，會因為白千水和方悅兒夫婦的真實身份而失落，也會…在一次次感受到呂林對他的喜歡時感到喜悅。
林堡主的确是沒什麽感情，可他不僅是林堡主，他還是林嘯，那個出身平凡，歷經坎坷的林嘯。如呂林所說，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只是林堡主當得太久，沒有人提醒他，連他自己都要忘了他到底是誰。
然後，呂林出現了，林嘯覺得，他正在一點點找回自己。
早上醒來的時候林嘯又不在了，呂林有些懊惱地趴在床上：他跟林嘯第一次同床共枕，就這麽過去了…好特麽不甘心…他都還沒聽到林嘯正經的回應！
等呂林收拾好，想去找谷夏唠唠嗑順便一起吃早飯的時候，白千水倒是過來找他了。
“夫人，您今天可以出門了，屬下安排幾個暗衛保護您。”
呂林盯着白千水仔細看，白千水很自然地任他打量。
“白管家，你對我的态度，好像有明顯變化呀。”
白千水笑道：“主子都發話了，我們這些當下人的可不得聽着嘛。”
“所以說，你不再反對我跟林嘯在一起了？”
“屬下自認不算愚笨，無用之功是沒必要堅持的。”
呂林樂了：“啧，原來告狀還真有用啊。”
白千水：“……”
“我姐呢？”
“夏兒姑娘已經出門了，她和我家夫人一起，逛街。”
呂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倆的關系，好像挺不錯啊。”
白千水嘆口氣：“是，越來越不錯了。”
呂林：“……”
呂林吃完飯就開開心心地上街了，不用看也知道有人暗中跟着他。雖然好像不是特別自由，不過安全起見，呂林表示可以接受。
雖然不是第一次逛街，不過呂林還是挺興奮的。來到這裏也才不過半個月，都已經發生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他就想好好談個戀愛，結果全世界都反對。
呂林算是明白了，在這個世界，當所有人都反對的時候，只要搞定最上面的那位就可以了。白千水和方悅兒有林嘯暫時鎮壓，不過這還不夠，呂林知道，他要想跟林嘯無障礙地在一起，得搞定食物鏈頂端的那位國師大人。他要求也不高，就讓他跟他在乎的人好好活着好好在一起，有吃有喝有玩有樂就好了。這個要求，國師大人應該會答應…吧。要不等會兒回去，從暗道去找一趟國師大人？
邊想邊走，等感覺到街上人不太多了的時候，呂林才發現他走到了一條略顯僻靜的街。好在一直盯着他的視線沒有消失，呂林也不覺得害怕，只要不遇到沈醉那個大變态，其他人他都不怵。
話說，應該不會遇到沈醉這麽倒黴…吧？
擡起頭，呂林看到路邊那個最豪華建築的牌匾上三個大字——春滿樓。
春滿樓？這不是小王爺說過的那個梓竹在的地方嗎，這就是傳說中的倌館？
現在是大白天，這倌館大門緊閉，難怪這條街上人不怎麽多。
呂林想着有機會讓林嘯晚上帶他來見識見識，就看到春滿樓的大門開了，走出個小厮模樣的人來，走到他面前沖他拱手：“呂少爺，我家少爺邀您一聚。”
呂林莫名其妙：“你家少爺是誰？”
“是梓竹少爺。”
呂林擡頭看了看春滿樓的牌匾，想着梓竹也是給國師大人辦事的，說起來也算他同事了，見見應該沒什麽事吧？
呂林朝暗衛隐匿的方向喊了一句：“我去見梓竹，應該可以吧？”
出來送信的小厮愣愣地看着呂林朝空無一人的街道喊了這麽一句，也沒得到回應。
呂林點點頭，沒攔着他，那就是可以去了。
進了春滿樓也沒看到別的人，呂林想着大概是白天他們都在睡覺。也不知道梓竹是怎麽知道他這時候路過了的，不過國師的手下嘛，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
小厮把呂林帶到一間屋子，指着桌上的茶水和糕點說：“呂少爺請在此稍候，這些吃食請随意食用，我去請梓竹少爺過來。”
呂林點點頭，道了聲謝。看到小厮關了門，呂林瞅了一圈屋子的擺設，看到那張床，腦子裏突然冒出來昨晚摸林嘯腰的感覺。
趕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呂林努力趕走腦子裏少兒不宜的畫面，同時怨念着：麻蛋，老子到底啥時候才能破處啊！
這句話剛想完，呂林就覺得腦子有點暈，下一秒，“啪”地趴在了桌上，真的暈過去了。
房門被推開，梓竹和蕭逸飛一起走了進來。
看着趴在桌上的呂林的後腦勺，梓竹說道：“交給沈醉，他還能活下來嗎？”
蕭逸飛看向梓竹：“我不知道。”
梓竹語氣輕快：“我就随便問問，既然答應幫你抓他，我也不會真的去管他的死活了。快帶他走吧，林嘯的暗衛就在門外，我這拖不了多久。”
蕭逸飛突然伸手抱住梓竹，語氣裏滿是歉意：“對不起，等結束這一切，我帶你走。”
梓竹只覺得想笑，蕭逸飛和沈醉根本不知道他們作對的人到底是誰。林嘯？呵，林嘯不過是個跟他一樣的傀儡罷了。
梓竹真的笑了，他回抱着蕭逸飛，柔聲道：“好，我等你。”
蕭逸飛帶着呂林從春滿樓的暗門離開。
梓竹給自己整理了妝容，進了通向皇宮的暗道。
雖然從來沒有告訴蕭逸飛自己是國師的手下，可單是幫蕭逸飛抓呂林這一點，就已經是背叛了。
“你我之間只是交易，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我，不必覺得愧疚，隐瞞耍詐，也是一種本事。”——這是上次離宮時，國師對他說的話。那時候梓竹就明白，國師已經知道他愛上蕭逸飛了。而蕭逸飛和沈醉的一切謀劃，也都在國師的掌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