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橙衣千缦山

橙衣千缦山

早先已傳訊給柳輕水,叫他在院中等容聞,容聞回來,立刻白光靈來說。

找到深夜,家家戶戶熄了燈,街上的夜寂靜萬分,與白日天差地別。

就像白争找容聞一樣,容聞在的時候他萬分嫌棄,容聞找不到的時候,他又萬分惆悵。

空曠無人的街上,三人深夜行走。

何默道:“你和容聞争吵了嗎?”

白争:“拌嘴都習慣了,我都不知道哪種地步和他才算争吵。”

拌嘴拌習慣,難免注意不到人真正的情緒。何默道:“容聞會生特別大的氣嗎?”

白争抱臂:“反正沒見過。”

何默:“會突然之間走嗎?”

白争道:“也沒見過。”

何默一言斷定:“那就是出事了。”

白争一愣,兩手放下:“容聞是仙師,哪個雜碎敢招惹仙師。”

何默也停步,道:“小雜碎自然不敢招惹仙師。你自己也說,白光靈你撒了方圓百裏,不見人回。出現這種情況有三,一是那人不想回,二是那人出事意外,三是那人不在你撒的白光靈範圍之內。可是我們也一起用了白光靈找人,傳訊之地擴大到數千裏,也沒能見它過來。”

白光靈他人追蹤不到,哪怕從自己手中出去的白光靈自己也追蹤不到。

怎麽傳給那個人,心中默念這人名字三遍,想他的面貌,法術灌之白光靈,自會在能找到範圍內力所能及。但就是追蹤不到,它出去的時候跟随空氣,流速快,天眼也看不到,在靠近該找的人的時候,它會現出白光。叫人接盛于手,或聽入耳中。

何默又道:“排除了以上兩點,就剩下一點了。容聞也不會一個人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白争擔心:“出事……是出什麽事?”

何默不想吓他,但也如實道:“能讓擁有法術的仙師出事,對方的實力自也不弱。”

白争:“……你是說,容聞找不到了?”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這個人徹底找不到了。

關逍出聲:“能讓仙師出事,也一定有目的。”

漆黑的夜晚,三人各揣心事。

容聞在哪?白争的心事簡單,不過是眼下之急。

目的是何?何默暫時想不出來。

目的是何,關逍猜了大半。

二位也不說話,白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容聞雖做戲,不過頭腦也簡單,在至尊城,誰跟他有仇,誰有目的需要他?”

關逍:“不是需要他,是需要用他來達到什麽目的。”

聽完他說,何默終于想起“真正能讓人記得的,是刻骨銘心的事”,他道:“出手了。”

白争:“什麽出手?”

找了一處看起來在深夜好說話的地方,用法術在周邊形成一個屏障,外人聽不到聲音。

講了又講,白争終是了然,他快被那繞口的依據什麽的就是給折磨得全發掉落。還有人做那麽大的局,只為讓妖王知道阻止他五百年未出世的惑山仙師修為大減?至此引妖王出來。

白争道:“所以,惑山仙師你是真的修為大減嗎?”

關于這個他們只是懷疑,沒人敢信。何默沒有問過,白争問的時候,他突然也好想知道。姮州城織笑快死的時候,曾說過惑山仙師殺不了她,堂堂惑山仙師淪落這般?

關逍沒有多餘話,只回答了“嗯”。

白争猜也猜到,準是二十年前,妖王出世,惑山仙師一劍失手被反噬,修為因此大減。因為他……

何默知道了,難怪當時關逍“幫他”,不是斬織笑。

白争抱臂發愣了一會,登時,想到了什麽!

白争和二位道:“還記得姮州城當晚引織笑的事情嗎。”

何默未語,他剛回憶過,白争又提起,他跟當時的事是過不去了嗎。關逍:“你想說什麽?”

白争無暇顧及這二位為什麽不想提及,他道:“當晚我和金怙知道了織笑在容聞那邊出現,我們就要分體出來趕去那邊,誰知……”

遇到了一個自稱千缦的橙衣女妖,說她來自萬叢山,沒事可以找她去玩啊。神經才找她!

何默:“橙衣,千缦,萬叢山。”

白争:“她不傷我們性命,說讓我們陪她玩,玩高興了,就放我們走。”鬼才信,不過就是。

何默和關逍相看了一眼,這不就是讓他這個無名仙師有機會斬了織笑,惑山仙師修為大不如前,第一幅卷軸現世。

白争道:“現在想來,那時她為的就是少人去打擾何默你這個即将畫在卷軸上的無名仙師。”

何默想了一下,和關逍道:“這幕後者是妖?”視線對視的時候有些忐忑,總是不能不直視。

關逍:“是人是妖,都是對手。”

何默看似開了一句玩笑:“她引妖王,我們先前不是也要用碧林妖王引妖王,她和我們是不是可以化敵為友?”

白争心想她引妖王殺人放火,我們引妖王可不這樣。

關逍道:“本質不同,不能化敵為友。”

何默道:“本質?就是她引妖王是害人間,你們引妖王是救人間?”

“你們”關逍想了一遍,沒有多疑。以為這是和他撇開距離。

關逍道:“尚不能說救,因為妖王并未出現。”

何默:“嗯?就是說妖王不出現也就沒有害人的道理,是嗎?”

是與不是,何默并不是很期待。他從來不是為了什麽答案而活着。

對他的問題,關逍都很認真回答,似乎害怕回答與願違,便是伸手把他推了出去。關逍道:“我無法回答你是與不是。”回答猶如模淩兩可,實是他真正的想法。

何默看了他半晌,道:“為什麽不能回答?”

關逍:“若這個問題換我來問你,你會作何回?”

何默:“我也無法回答你。”何默不知道他回答了,有朝一日,冰被鑿開了,“水”出來了,關逍會作何想。

白争實在是不能默不作聲:“二位,兩位啊,我們是來幹嘛的,來找容聞的!”

臭臉加綠臉不知是什麽鬼臉,反正那兩位自己走着。白争被晾在後面。

“我們到底要怎樣才能找到容聞?”

二位的思緒被這一句話拉回。

關逍:“找找有沒有其他失蹤的人。或許會有線索。”

用白光靈傳訊給木雲戟,請他幫忙在天明時找至尊城中有沒有突然消失的人。

夜深,去到木府和別府都不太好,随便找了一店家就近休息。

開了三間房,實在是奢靡,就連半睡不醒的店家也被笑醒了。

本就是三個人,一人一間房好像并無什麽錯,白争只覺得他們又在鬧什麽,還是先去休息。

推開房門前,關逍何默眼神都往對方那邊瞧了下,未敢對視。夜已過半,還是都早些歇息為好。

.

次日。

白争是被驚醒的,夢裏容聞問他為什麽不連夜找他,他都……再也見不到自己了。

白争出了一頭冷汗,穿靴跑出去。

他先敲何默房門:“何默,何默。”

聲音緊促,何默應聲沒來得及穿衣下床便開門:“白争,怎……”

“何默,我夢見容聞了,容聞說他遇害了,他還怪我昨夜為什麽不找他,何默,我該怎麽辦,該怎麽辦啊。”白争一口氣說完。

“那是夢,別着急。”

“我我……容聞到底在哪……”白争沒有頭緒。

何默快速穿好衣裳,和他出去,關逍聞聲也開了門。

這時柳輕水的白光靈傳訊而來,說仙師府中來了個人,興許對容聞的失蹤有幫助。

知道有線索了,白争拽起何默就走:“找容聞。”

他知道這樣,惑山仙師也一定會跟上來的。

果不其然,他和何默前腳到別府,後腳惑山仙師就過來。一路都是跑的,回來此地仙師別府,一下子又來到他們自己所在的院中。

“慢點慢點。”

柳輕水說完,白争便看院中栖染仙師對面坐的一素衣女子,道:“你說的人是她嗎?”

柳輕水:“自然是她。”

白争過去跟她打了個照面,這女子陌生,從未見過,他道:“我不認識。她認識容聞嗎?”

這個問題,柳輕水早已問過,道:“她不認識容聞。”

白争:“那我也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容聞,能有什麽幫助。”

何默也給這位蓬頭垢面的素衣女子,打了個照面,白争看看何默,何默也一臉茫然,搖頭不認識。

白争不認識倒是無所謂,何仙師也不認識,柳輕水認為他記憶差。

還是先給惑山仙師說吧,柳輕水道:“惑山仙師,您應該認識。”

“嗯。”關逍早也站了過來,他見過這位女子。在天子城的仙師別府。

白争不想多費口舌,道:“柳輕水,你倒是說說她,如何能給我們提供線索。”

柳輕水道:“介紹一下,這位是阿昆的婆娘,阿槐,和我們一樣,都是故土過來的。”

白争真覺柳輕水開玩笑:“阿昆是誰?阿昆的婆娘和我找容聞有什麽關系?”

阿昆是阿槐的相公,平日裏性子烈的阿槐,這時就不怼了,看着白争道:“阿昆和我說這裏有一個好地方,‘留者修煉,到者數錢’,我們來了。”

白争:“……”

屬實不知道該怎麽說,誰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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