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厲璟源捂眼睛的手改成了捂嘴:“噓,別瞎說。”
舒隽眼睫毛又長又翹,遮住半張小臉,眼睛眨動時,睫毛呼扇呼扇的,特別乖。
被捂住嘴,他真的乖乖不再出聲,和厲璟源一起坐電梯下樓。
前臺看到他們這麽快下來,有些不解:“先生,房間不滿意嗎?”
厲璟源把房卡還回去,看了看周圍,壓着聲音強調:“是有情調的房間,不是有情趣的房間。”
前臺目光在他們之間打量過,在舒隽身上多停留一會兒,道歉:“對不起先生,我現在幫您調換,有情調的……”前臺在系統裏找了會兒:“頂層星空間可以嗎?可以看到星空,特別美。”
厲璟源點頭示意可以。
一路上,舒隽一直有個問題想問,為什麽要有情調的房間?
訂一間普通标間就好了,又不是真的蜜月假期,而且他父親又隔得那麽遠,根本發現不了。
這次吸取剛才的教訓,厲璟源先開門進去,确定沒有奇奇怪怪的裝飾,才示意舒隽:“看看喜歡嗎?”
舒隽走進房間,視線被頭頂的星空吸引,透過玻璃頂向上看,天空像一塊墨藍的絨布,綴滿了熠熠閃光的星星。
真的好美。
厲璟源放好行李站在他身邊:“喜歡嗎?”
舒隽欣喜地看着他,心裏因為林博仁生起的那些煩躁都被沖淡了,眼睛亮晶晶的:“喜歡,這兒真漂亮。”
厲璟源視線盡數落在他身上,眼底帶着笑:“是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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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隽指指星空:“你不拍張照片發給徐叔叔嗎?順便報個平安。”
“好。”厲璟源退後了些,舒隽的側影出現在鏡頭裏,他微微仰頭,看着夜空,明暗相襯的交接處,勾勒出他精致漂亮的側顏輪廓,在璀璨星空的映襯下,美到生出些不真實虛幻感。
厲璟源拍好照片,沒急着給徐尋月發,先把自己智腦的背景換成了這張。
随即才把照片給徐尋月發過去。
國內已經是後半夜,厲璟源并沒得到回複。
他關掉智腦,重新回到舒隽旁邊:“想叫送餐還是出去吃?”
坐了那麽久的飛機,剛剛又應付林博仁,舒隽覺得很累了,不太想出去:“叫送餐吧。”
厲璟源已經大概摸清了舒隽的口味,因為第一天到S國,怕他水土不服,并沒有點這邊的菜,還是選擇了國內的菜式,等他适應适應,再嘗試這邊的特色菜。
這家酒店有自營餐廳,送餐速度很快,菜的味道很不錯。
舒隽吃飽喝足後坐在搖椅上,在和林漾聊天,告訴他明天就去學校接他。
林漾一直特別乖也懂事,知道舒隽今天沒來學校接他一定是出了急事,沒鬧也沒耍脾氣,一直在關心舒隽是不是安全,安慰他先處理事情,不用擔心自己。
舒隽怕影響他休息,并沒有聊太久,關掉智腦看着窗外的星空。
厲璟源走到他身後,出聲詢問:“林漾有沒有不高興?”
舒隽搖頭:“沒有,他很乖。”
厲璟源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同樣看着窗外:“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舒隽轉頭看他:“什麽問題?”
看着夜空中點點星光襯着夜色,厲璟源聲音放得很輕:“你不戀愛結婚,是因為要照顧林漾嗎?”
舒隽對于他的問題有些意外,遲疑了一下:“和林漾沒關系,是我自己不想。”
“為什麽?”厲璟源轉過頭盯着他,很急地追問。
話說出口,才發覺自己态度不對,找補道:“我是好奇,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舒隽抿着唇猶豫了一會兒,幹巴巴地憋出幾個字:“不想就是不想。”
小人這次出現沒有和舒隽同步坐在搖椅上,小小的它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小手抱住頭,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牆上有扇窗,窗上映着爪牙舞爪的可怕黑影。
黑影手裏還拽着另外一抹纖細的身影,在毆打、折磨……
“小隽!”想到舒隽和他父親相處的模式,厲璟源已經猜到了他不想結婚的原因。
舒隽被喚回神兒,臉色比剛剛蒼白許多,眼神空了一會兒才聚焦:“抱歉,我剛剛走神了。”
厲璟源有些後悔問他:“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
舒隽這會兒完全回過神兒,不在意地笑笑:“沒關系,是我的原因,我剛剛想起一些小時候的事,走神了。”
舒隽拿過一旁的水杯,捧在手裏輕輕轉着,颔首垂着眼睫,看杯子裏的水線無規律地上下浮動,将眼底無助的情緒盡數掩藏,輕聲喃呢着:“都過去了……”
再擡頭時,情緒已經恢複正常:“照片發給徐叔叔了嗎?他覺得美嗎?”
厲璟源在旁邊默默的看着他調節好情緒,裝作若無其事地和自己聊天。
他一直這樣嗎,傷心了不需要人安慰,難過了也不要人哄,所有不開心和不愉快都自己一個人消化。
看着心疼。
“我爸應該已經睡了,明早能看到照片。”厲璟源把剛剛拍的照片也發給他:“我剛剛還拍了你。”
舒隽點開智腦查看照片,邊看邊誇誇:“你拍照拍的真好,這張我好喜歡。”舒隽把照片投在桌上給他看。
看到照片時,厲璟源目光躲了一下,有些心虛。
舒隽說的這張,就是他設成智腦背景的那一張。
舒隽繼續翻看照片,挑了幾張特別滿意的,發在了動态牆。
他平時也會分享一些日常,只不過頻率相對來說低一些,而且他也基本不會看留言,單純地記錄一下而已。
舒隽更新完動态牆,忽然想起今天在飛機上聊過的事,把六個月的房租轉給厲璟源:“源哥,你收一下。”
厲璟源點開智腦,金額不多不少,六個月房租。
盯着六個月的房租,厲璟源忍了又忍,還是問了:“萬一我任務順利三個月就回來呢?你不希望我早點回來嗎?”
“不是啊。”舒隽有些冤枉:“我當然希望你順利回來,房租怎麽都要交,這和你什麽時候回來有什麽關系。”
他今晚怎麽有點不講理呢。
厲璟源看着轉賬的記錄,果斷點了退回:“按月交。”
“那多麻煩,再說你回國以後就去外星執行任務了,我怎麽轉給你。”舒隽也有點小脾氣。
“你是打算在我去外星出任務這段時間裏,一次都不和我聯系?”厲璟源莫名其妙就變得激動起來。
舒隽摸不到頭腦,猜不出他怎麽忽然就生氣了:“你生氣啦?是怕你不在家,我帶人回去嗎?”
房東都不喜歡租客帶其他人回出租屋,舒隽表示理解:“放心吧,我不會帶人回家的,也不會把屋子弄亂。”
看着他小嘴巴巴,說些氣人的話:“我是問你會不會聯系我?”
舒隽實在回答:“有事會聯系的。”
厲璟源的表情像是快憋出內傷了:“沒事呢?沒事就幾個月都不聯系我了嗎?”
舒隽打量他半天,覺得他怎麽怪怪的,脾氣特別暴躁:“你是不是要到易感期了?”
厲璟源深吸一口氣,無力地靠回躺椅上。
大概是猜對了,易感期的alpha.脾氣都比較暴躁。
“你帶抑制劑了嗎?”他站在朋友的角度,對厲璟源表示關心。
厲璟源深呼吸,閉了閉眼睛,半晌開口:“小隽,我再問你個事兒。”
舒隽抱着水杯喝了口水:“說。”
厲璟源坐正身子,兀自斟酌了一會,道:“我有個朋友,他喜歡一個人很久了,特別喜歡,這輩子就認定那個人了,但是他喜歡的那個人始終不懂我朋友的暗示,你說該怎麽辦?”
舒隽開始還聽得很認真,聽着聽着眼睛就眯起來了,等厲璟源說完,幽幽開口:“你那個朋友不就是你自己嗎?”
厲璟源:“……”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會兒,厲璟源妥協:“對,是我。”
他又往前湊了湊:“你說這麽辦?”
“暗示不懂,就明示呗。”舒隽一副很懂的樣子:“你去表白啊,跟他說明白。”
厲璟源不錯眼珠的地看着他:“我怕吓到他。”
舒隽剩下的長篇大論默默咽了回去,反問:“表白都會吓到?”
“嗯。”
舒隽想不出那該是個怎樣柔弱的小Omega,表白也會被吓到。
雖然不理解,但尊重:“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啊。”
厲璟源很緊張:“什麽類型的?!”
“小甜O。”舒隽一副‘我很懂’的笑:“嬌嬌軟軟,小兔子似的,膽子小小的,很容易被吓到。”
小人開始表演,帶着澀澀的笑,抱着他的兔球玩偶,rua着毛絨的耳朵:“兔球,我喜歡你。”
然後胖手拉着兔球的耳朵,給人家擦眼淚:“這就吓哭了?嗯?”
短手短腳的它抱着玩偶費力爬上床,胖身子向前一撲,壓住毛絨兔,壞笑:“兔球,哭大聲點,我喜歡。”
小人這段表演,把厲璟源都給看傻了,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舒隽回過神,發覺厲璟源正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心虛地清了清嗓子:“你怕吓到他,表白的時候溫柔點。”
厲璟源目光從他頭頂收回來,默了默:“溫柔些就會成功嗎?”
舒隽攤手:“總要試試吧。”
厲璟源重重抿了下嘴唇,一臉嚴肅:“小隽。”
他今晚都這麽叫自己幾次了?舒隽都有點記不清了:“你說。”
“假設!”厲璟源把腰板挺直了些:“我是說假設。”
他目光定到舒隽臉上,一絲一毫的微表情都不放過:“假設我喜歡的人……是你,我跟你表白,你會接受我嗎?”
舒隽手指着自己:“我?”原本舒展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源哥不行,你這個假設太不靠譜,我們才認識……”
厲璟源打斷他的話:“我喜歡你很久了,我會永遠對你好,照顧你,你願意接受我嗎?”
舒隽真的被吓傻了,眨着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不管是不是假設,厲璟源說這些話時語氣跟真的一樣,甚至讓舒隽産生一種錯覺,他說的都是真的。
這個想法一出來,又被他給死死摁回去,不可能,不可能。
他和厲璟源才認識三四個月而已,哪來的五年。
五年前自己剛剛大學畢業,根本不認識他,甚至都不知道有他這個人存在。
後來去徐楠家的次數多了,才知道徐楠有個表哥,但也僅僅是聽說,連面都沒見過。
錯覺,一定是錯覺。
是他語氣太認真,才會這樣。
厲璟源盯着他,神情随着他表情變化而變化:“回答我。”
舒隽斂下眉眼,唇瓣翕動半晌,才出聲:“如果是我……我會謝謝你。”
“然後呢?”
如果這時候舒隽擡頭,一定會看到厲璟源眼裏的急切:“然後你會怎麽樣?”
舒隽咬着下唇,開口時聲音更低了:“會搬走,不再聯系。”
空氣靜得壓抑,舒隽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回答非常不合适。
自己是自己,他的白月光是白月光,不應該這樣回答。
匆匆擡頭想解釋,卻發現厲璟源已經靠回椅子上,面色平靜地看着夜空。
仿佛剛剛的時間根本不存在,從他坐下起,兩個人就沒有說話,各自靠在椅子上,望着自己頭頂的那片星空。
可不解釋,舒隽心裏覺得不舒服,厲璟源喜歡那個人喜歡了那麽久,不應該那樣打擊他。
自己不是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沒有立場去否定,更不應該拒絕他那麽多年的感情。
“源哥。”舒隽小心翼翼地,帶着點讨好:“我說錯話了。”
像只知道自己犯錯的小貓,乖得不得了,眼巴巴地看着他,伸手拉住厲璟源的衣袖邊,輕輕晃了晃,聲音軟乎乎的:“源哥,你別生氣。”
厲璟源轉過頭,看看被他捏住的衣袖,才又撩起眼皮看他:“來,你再說一遍。”
舒隽幹脆轉過身子:“源哥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
“不是這句。”厲璟源耷着眼皮看他,很兇。
舒隽被看得發慌,怕自己再說錯話,問:“到底是哪句啊?”
厲璟源抽走衣袖,擡手捏住他兩側臉頰,好好的漂亮臉蛋,被他捏成了小金魚,語氣還是兇巴巴的:“你能耐啊,搬走不跟我聯系了?”
舒隽嘟着嘴巴,說話直漏風:“不說了,以後都不說了。”
厲璟源借着動作靠近些:“把房租重新給我轉回來。”
舒隽本來想點頭答應,但是被他捏着臉,點不了頭,只能繼續漏風發言:“轉,我現在就給你轉。”
厲璟源哼了聲,松開手。
舒隽麻利點開智腦,給他轉錢。
“轉二十年的。”厲璟源補了句。
舒隽按金額的手頓住,苦着小臉,可憐巴巴:“我沒那麽多錢。”
“哼。”厲璟源起身:“困了,我睡客廳,你睡卧室。”
酒店的床很舒服,被子蓬松軟和,但陌生環境,又有時差,舒隽睡得并不好,一整夜過去,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睡着。
早晨起來,頭昏昏沉沉的,但已經和林漾說好要去學校接他,不能再失約,打起精神起床洗漱。
吃過早餐,他和厲璟源準備出發去林漾的學校。
還沒出門,厲璟源就接到了警局的通話,要他們到警局協助核實一些事情。
去的路上,舒隽猜大概是林博仁在警局裏提起自己把林漾藏到這邊的事。
果不其然,到了警局,辦案的警察向舒隽轉述林博仁的話,他說昨晚只是為了找自己兒子的現住址,并非入室盜竊。
但舒隽早有準備,自從去法院起訴以後,他就一直把法院的受理書和各項證據的備份帶在身上。
雖然還沒開庭審理,但林博仁虐打林漾的證據充分,為了保證林漾的安全健康,舒隽已經向法院提起暫停林博仁對林漾的撫養權。
舒隽向警方出示了訴狀以及法院受理書,警方核對後,表示保留對林博仁對處理意見,會馬上安排遣返。
确定林博仁會被遣返,舒隽才放心去見林漾。
幾個月沒見,林漾長高,也比出國前胖了些,不再像根幹巴巴的小豆芽。
舒隽在S國陪了林漾三天,臨走前許諾學校放春假時,會來接他回國。
因為那時候,他已經拿到了林漾的撫養權。
由于這幾天舒隽都和林漾在一起,心思也都在他身上,不可避免地忽略了厲璟源。
而且在S國這幾天,他一直休息得不好,白天又要打起精神陪林漾,渾渾噩噩的,只覺得特別累。
兩人到機場時,舒隽才想起來問他下一站去哪裏。
厲璟源正拖着行李箱走,聽到他問,停下步子,打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這幾天厲璟源已經問過他很多次了,但舒隽只是覺得頭暈很累,再沒有其他症狀,就沒太在意:“我還好,大概是水土不服,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厲璟源:“我們昨晚睡前不是聊過了,我要提前出發去外星執行任務,今天回國。”
舒隽認真回憶,終于想起來了:“對,我給忘了。”
舒隽在飛機上睡了會兒,醒來後精神比之前好了些。
下了飛機,兩人在機場分開,厲璟源明天就要出發執行任務,得趕回組裏召集組員開會。
舒隽一個人回家。
幾天不在,家裏顯得有些冷清,提着旅行箱進門,舒隽沒急着整理,而是窩進沙發裏,懶懶的,一動都不想動。
明明在飛機上睡過了,但還是覺得困。
窩在沙發裏,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T1特別行動組會議廳內氣氛凝重且嚴肅。
根據目标星發來的求助消息分析,任務比想象當中的還要棘手,目标星出現的侵略生物是沒有記載的新生命體。
由于目标星科技水平和智級文明都比較落後,無法提供有價值的信息資料。
他們這次完全是以身試險,兇險程度遠高于其他任務。
會議結束,已經很晚了,厲璟源走出會議廳,被游敏追上:“老大!等等我。”
游敏也是一樣提前結束假期,從家裏趕回來的。
她把手裏提着的袋子遞給厲璟源:“答應給隽隽帶的小餅幹,本來打算過了新年才給他的,但來不及了,你幫我給他。”
厲璟源頓了下,才把袋子接在手裏,表情很嚴肅:“游敏,這次任務你不……”
游敏擺手:“老大,貪生怕死的進不了T1。”
厲璟源攥着袋子的手緊了緊:“明天上午準時集合,別遲到。”
游敏笑笑:“收到!”
他提着游敏送的小餅幹回到家。
推開門,人就僵在門口,冷風順着敞開的門縫蹿進來,肆無忌憚地攪動着滿屋子的香甜氣息。
客廳黑着燈,一切都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
開門聲驚醒了舒隽,他下意識向門口望去,看到一挺拔身影站在門口。
但他并沒有怕,這身形他很熟悉:“源哥。”
厲璟源應了聲,打開了客廳的燈。
燈光乍亮,晃的舒隽眯起了眼睛,下意識擡手想擋住眼睛。
手擡起時,他才覺察自己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信息素根本不受控制,正在不停外溢。
意識到自己的身體變化,立刻皺起眉頭,他明明半個月前剛剛度過結合期,為什麽又會出現這種情況。
抑制劑上次剛好用完,工作忙他還沒來得及去醫院配制。
他氣惱自己為什麽會犯兩次同樣的錯誤。
信息素會随着他地情緒産生波動,而厲璟源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此時很不安,放下手裏的袋子,向他走來。
舒隽察覺到他的動作,勉強撐着身子從沙發上站起來,但心有餘而力不足,腳尖絆到茶幾,摔在地上。
“小心!”厲璟源幾步奔到他身邊,将人抱到沙發上坐好:“抑制劑在哪?我幫你去拿。”
舒隽手緊緊攥着手心,肩膀微微顫抖:“家裏的抑制劑用完了,我沒來得及去醫院配,我能挺得住,沒事。”
小人卻眼淚汪汪,向他張着小手:“難受,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