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三、甜蜜生活

三十三、甜蜜生活

三十三、甜蜜生活

宿醉是非常難受的。

蘇宏半夜醒來時,就覺得身上被壓了什麽東西,太陽穴疼、腦袋暈,胸口還沉甸甸地喘不過氣來。

她迷迷糊糊地動了一下,掙不開,再動,還是沒有掙開。

蘇宏睜開眼睛一看,慧曉正在她胸口趴着,兩條腿也架在她身上,睡得呼呼直響。

蘇宏呆了好幾秒才想起自己為什麽會到了這裏,她努力把慧曉的臉從自己被壓得生痛的胸口離開,慧曉乖巧異常地滑了下去,自顧自找到她胳膊,枕上去繼續睡。

蘇宏凄慘地叫了一聲,胳膊被她腦袋壓得發疼,只得又一次搬起她腦袋——這次更吃力,只有一只手能動了。

慧曉嘴巴裏嘟囔了句什麽,仍舊閉着眼睛,卻伸手來摸她的臉。

蘇宏愣愣的,眼睜睜看着她從自己的脖子摸到下巴最後停在有些發幹的嘴唇上,神色迷惘。慧曉皺了下眉頭,然後湊過來,對着她的嘴巴安慰性地吧唧了一口,縮着腦袋趴回到她C罩杯的胸部上。

蘇宏整個人都石化,嘴唇有點兒濕濕的,兩條大腿中間還放着着唐慧曉穿着棉布睡褲的小腿。偶爾她還會動一下,把微微發涼的腳板蹭到自己熱熱的大腿內側。

很刺激心髒的一陣寒冷。

這……這是什麽情況?我、我不是你男人啊!

慧曉恢複了最初的睡姿,剛才那不輕不重的呼呼聲又響了起來,從蘇宏這個角度看過去,還能看到她嘴角的一點兒濕潤——似乎是……口水?

客房門突然被推開,徐緒頂着個鳥窩頭,臭着臉走進來。

“半夜三更吵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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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宏這下叫得更加嘹亮了,腳一蹬手一推,把粘糕似的唐慧曉踢向一邊,拉起被子裹住衣衫不整的自己。

慧曉小腿小肚子都中招,一下子就後腦勺朝下沖着床頭櫃摔了過去。

徐緒想去英雄救美,慌亂中計算錯了距離,只接到那只米兔枕頭。慧曉咚的一聲腦袋着地,嘴巴歪歪地醒了過來。

蘇宏抱着被子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慧曉兩條腿還斜在床沿上,衣擺下翻,露着半個還算光滑的小肚子。徐緒連忙托着她腦袋把人抱回到床上,扯扯衣服,拍拍屁股,又去摸她腦袋,果然腫了個大包。

慧曉任由他揉着,視線從他胸口轉移到包在被子裏的蘇宏,清醒了。

徐緒問:“疼不疼?”

慧曉漲紅了臉,瞬息間就把徐緒放在她頭頂和屁股上的手拉開,一邊掙紮着要起來,一邊小小聲抱怨:“她只是借宿一個晚上。你怎麽亂往人家屋子裏闖的……”

徐緒把眼睛瞟向蘇宏,蘇宏連忙出聲:“沒有沒有,不關徐經理的事,是我打擾你們……”

徐緒用沉默認同了她的觀點,連句客氣話都沒有。

慧曉有心要緩和氣氛安慰朋友,又不敢和徐緒嗆聲,只好也一個勁地說“沒有沒有”。

徐緒在一邊有立場的旁觀,絲毫沒有給臺階的意思。慧曉瞅向他的眼神都開始帶了懇求,徐緒才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

慧曉小媳婦似地跟了出去。

蘇宏一個人留在屋子裏,滿腦子都是剛才慧曉蹭她胸口親嘴巴的情景——這倆人都膩成這樣了,還叫沒感情?

她把米兔枕頭抱在胸前,蹭到門邊往外面看,可蒙犬雪白耀眼的毛發就在不遠處飛揚,連蹦帶跳地繞着徐緒轉圈子叫喚。

慧曉看起來比它還急,不轉圈,卻一個勁地扯徐緒胳膊,小聲地商量着什麽。

她的聲音本來就不大,給拓跋那豪邁的吠聲一幹擾,蘇宏就什麽都聽不清了。

蘇宏瞪瞪拓跋,心想唐慧曉這話倒是沒說錯——這狗确實讨人嫌,長得非主流不說,還總不知道看場合看對象。

徐緒雖然愛狗,這點應該也是贊同的,邁步要往卧室走了,還不忘伸腳踹了狗屁股一下。

拓跋嗚嗚兩聲,晃着亂蓬蓬地長毛往屋裏擠,慧曉也跟狗邊上走着。

眼看着卧室門要關上了,剛才還一臉正經的徐緒突然側身抱起正被狗一點一點往邊上擠着的慧曉,人影一閃,門就關上了。

蘇宏的八卦之魂沸騰了,心裏直對唐慧曉搖頭——這麽好的氣氛,撲回來呀!

當然,她有一個更大的疑問,這二人世界再加一只瘋狂吠叫的大型犬,會不會……口味太重了?

拓跋的號叫聲達到了一個新高度,“嗚嗚——嗷——汪汪!”抑揚頓挫,像狼人變身不說,還像……蘇宏想它只是旁觀的吧旁觀的吧……

拓跋很快被扔了出來,連腦袋上的蝴蝶結都歪了。

拓跋是什麽狗?打小就給徐緒寵慣了的主,每天被迫梳毛它已經很痛苦了,這時候異常的堅韌,趴在門上呼哧呼哧,嘴巴都啃上了。

徐緒于是又開門走了出來,牽着狗連拍了好幾下腦袋,才臭着臉把它塞進大型狗窩裏。

慧曉衣服亂亂地跟後面,趿着拖鞋亦步亦趨,還悄悄打了個哈欠。

徐緒安頓好狗,站起來摟着她往卧室走,慧曉就勢窩在他懷裏,雖然哈欠連天,那動作卻很純熟。

蘇宏眼眶紅了,有必要嘛,在剛剛失戀的人面前秀什麽恩愛!

她滾回到床上,抱着米兔枕頭嘆氣。

第二天一早,還是徐緒來敲門。

穿着睡衣圍着格子圍裙的徐緒看起來确實很養眼,連跟着他屁股後頭轉悠的墩布狗看起來都威風凜凜,活脫脫上了一個檔次。

慧曉起晚了。

直到早飯上桌,蘇宏才看到她一陣風似的刮進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滿口牙膏味,一邊用手扒那頭短短的頭發,一邊拿着小鏡子看自己臉上的粉是不是抹均勻了。

徐緒瞅了她一眼,臉色很臭,語氣不善地催促她放下東西準備吃飯。

蘇宏摸摸幹燥的臉,有心想去蹭點兒東西抹抹,看看徐緒那似賢惠又不似賢惠的人夫樣,又覺得算了吧算了吧。

徐緒心裏非常的不滿,尤其是慧曉把自己倒好的牛奶一個勁往蘇宏面前推的時候——即使往常慣例是這樣,他一堂堂正正的大男人,還是一分公司的老大,合适給你們端茶送水?合适圍着圍裙去做早飯?

還有就是唐慧曉昨晚上實在太乖巧了,說什麽做什麽,一直打哈欠還努力配合到最後……一看就是在安慰在補償。

自從眼睛受傷之後,徐緒最心虛最憎惡的就是“補償”和“安慰”這兩個詞。

拓跋對他們很是不滿,開始似乎有絕食的打算,但被徐緒惡狠狠地摸了幾次頭,慧曉還唠唠叨叨地一邊收拾小包一邊跟邊上說着“拓跋乖,吃飯啊”後,它就放棄了抵抗。

不過,它看徐緒的表情還是很不滿,看慧曉則把一雙狗眼斜起來,至于蘇宏……它一般都不看,看到了就吠。

吃完飯,徐緒又去洗碗了,慧曉忙着整理垃圾。

蘇宏眼睛瞄瞄廚房,小聲和慧曉交流:“他眼睛看得到?怎麽都是他在做家務啊?禦夫有術啊唐慧曉!”

慧曉害羞地笑笑,笑完覺得愧疚,把垃圾袋子遞給她,準備跑去廚房幫忙。

徐緒耳朵尖,當然聽到她們在外面的嘀嘀咕咕,心肝都在抽疼。他看看時間,幹脆洗幹淨手直接出來:“要遲到了,一會叫孫阿姨來收拾吧。”換了鞋,領着兩人下樓取車。

蘇宏瞅瞅這個瞅瞅那個,心裏也酸楚起來,還越來越明顯了。

她真是吃飽了撐的,怎麽就湊到這兩人中間當起了大燈泡!

而且,徐緒不是很嚴肅很硬邦邦很臭脾氣的?唐慧曉不是在男女關系上很矜持的?為什麽在她面前都這麽開放?

開車就開車,老是瞄來瞄去幹什麽?吃東西就吃東西,喂來喂去很潮嗎?

蘇宏眼睜睜看着徐緒一臉不爽地張嘴,慧曉笨拙而讨好地把口香糖塞進他嘴巴裏,然後……一人一個泡泡地吹了起來。

唐慧曉還拿着罐子扭頭問:“蘇宏,吃口香糖不?”

徐緒在後視鏡裏瞥了蘇宏一眼,斯文地嚼了一下嘴巴。

蘇宏無力地搖搖頭,以一個失戀者特有的落寞姿态,沉默着看向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流人海。

到了公司,徐緒又是一張棺材板臉。

慧曉沒什麽變化,還是一副我是助理的助理我很卑微,有事找我我會努力的态度。

蘇宏這時候已經徹底忘了自己打算請幾天年假出去療傷的事情了,鍵盤噼啪響,彈窗發到被系統一次次阻攔。

“你們這還叫感情不好?啊!這樣還叫感情不好?”

慧曉愣愣地,半天回了一句:“你覺得好嗎?”

蘇宏咬牙切齒:“你都當着他的面化妝了,你還給他喂吃的,這還叫不好?”

慧曉嘆氣,這倒不是她不想保持形象,徐緒實在太神出鬼沒了,上次敷面膜被抓包之後,這方面她就幾乎沒什麽隐私了……

“還有,他天天給你做飯?我那個男人怎麽就從來不做的?”

說到這點,慧曉羞澀了:“也不是天天做,看晚上忙不忙……”

蘇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什麽叫“忙不忙”,心想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唐慧曉現在說話也開始有水平了。

光這麽幾個普普通通的詞,暧昧的內涵猶如江水般綿延不絕,逶迤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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