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逃婚的真相

逃婚的真相

越郗希望阮安棠能夠繼續放松下來——就對方剛才那慌慌張張又暈暈乎乎的模樣,越郗都替他覺得累——便繼續用着玩笑似的口吻延續話題:

“所以我為了伺候這小祖宗,天天努力學做飯,短短半個月我都學會早點去菜市場挑菜了。”

阮安棠回想了一下狗盆裏又短又小,一看就不怎麽新鮮的蔬菜,決定對越郗的話持保留意見。

越郗自誇道:“我都天天吃泡面呢,還要給越胖做飯,這世界上像我這麽好的爸爸去哪裏找啊。”

阮安棠忍俊不禁:“你還嫌棄越胖把自己當人看,你不也把它當兒子養。”

越郗也笑了:“說的沒錯。”

趁着氣氛正和諧,阮安棠總算做好了心理準備,要向越郗坦白自己的身份。他甚至覺得兩人的婚約解除得越早越好,只有這樣越郗才能回到家裏,繼續過衣食無憂的富裕生活。

阿郗怎麽能為生活所累呢?阮安棠暗暗下定決心。無論是婚約還是一意孤行的兩家長輩,他都會替越郗解決的。

在和越郗真正接觸過後,阮安棠想開了不少,如果他和越郗能夠彼此相愛,那這份愛情也絕不能建立在一份覆蓋陰影的婚約上——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就足以創造無數個和越郗相識相知相戀的良機。

“抱歉,之前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是……”

意外的是,阮安棠的話剛開口,越郗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後者拿起手機,向前者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後按下了通話鍵。

他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又按下了想要起身的阮安棠的肩膀搖頭,似乎是并不介意對方旁聽,又也許是不希望腳扭了的對方走動。

“你終于出獄了?”

越郗對自己多日未見的好友玩笑道,而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中也帶着輕松笑意:

“是啊,總算離開了那個深山老林,再待下去我都怕我會成為蚊子的移動血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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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者的名字叫應黎,是Y市應家的小兒子,也是越郗關系極好的發小。應黎從小就是個戲精,幼兒園的彙報演出都要争着當主人公,後來在家人的幫襯下成功童星出道。十多年來,他在娛樂圈混得如魚得水,前兩年甚至還拿了影帝,是當下最炙手可熱的男演員之一。

應黎幾個月前為拍攝一部有關守墓人的電影,和整個劇組前往某個連信號都沒有的深山老林閉關,昨日才殺青回歸繁華世界。

本來應黎打算叫上朋友們開Party慶功,卻得知了越郗離家出走的消息,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家發小居然會做出如此叛逆的事情,趕緊打個電話來詢問情況。

越郗花費渾身解數才拒絕了應黎幫忙的想法,畢竟這家夥幫忙的手段是假扮自己的男朋友去阮安棠面前秀恩愛然後退婚。

“阮氏總裁的名聲誰沒聽過啊?像那種身居高位又冷心冷情的家夥,肯定傲慢得不得了,這一下知道未婚夫給自己戴了頂綠帽,絕對馬上就會要求退婚!”

應黎非但不覺得自己的主意馊,反而十分振振有詞:

“放心,我的演技你還不信嗎?我一定演出此生非你不可,他若要拆散咱倆我就先殺了你再殉情的瘋狂!”

越郗幽幽道:“阮安棠要是真的像傳聞中那麽狠辣,咱倆就算死了他也不在乎吧。”

應黎:“……那就把屍體擺在他公司門口!等阮氏股價大跌,看他在不在乎。”

越郗和應黎笑作一團,聚精會神打電話的他完全沒察覺到旁邊坐着的阮安棠乍紅乍白的臉色。

阮安棠再次暗恨起了自己的名聲,以及,雖然他根本沒有見過應黎,但他決定從現在就開始讨厭這家夥。

越郗笑完之後解釋道:“放心吧,我已經和阮總約好下周見面談退婚的事情。”

應黎歡呼:“那你豈不是馬上就能回家了?那咱倆的回歸Party可以一起開!”

“我不會回家的。”

越郗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他的語氣很輕松,表情依舊平和,但不知為何,阮安棠總覺得此時的他一定很難過。

阮安棠想要給越郗一點力量,于是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越郗的頭,就像對方以前常會對自己做的一樣。

被突然摸頭殺的越郗驚得連手中的電話都挂斷了,他猛地轉頭,發現眼前的漂亮青年眼中滿是擔心,除此之外并無任何不合時宜的情緒。

“你……”越郗遲疑道。

“你還好嗎?”阮安棠關切道。

越郗慢慢搖頭,緊繃的神經突然松懈下來。

他想起小的時候,母親總是喜歡摸自己腦袋,哪怕自己抗議了很多次也不管用。漸漸地越郗就習慣了,甚至還學習起來去摸別人的頭,越喜歡的小夥伴就摸的越多,尤其是在安慰別人時,用起來簡直無往不利。

越郗已經改正亂摸頭的習慣很多年了,倒沒想到自己也被別人摸了一把,但感覺意外不壞,他沖阮安棠彎起雙眼笑道:

“謝謝關心,我沒事。”

“嗯,那就好。”

阮安棠覺得越郗不像沒事,畢竟他從未看到過向來開朗的對方露出那般難過的模樣,可他也不知該以什麽立場詢問,便收回手讷讷應了一聲。

那無措的模樣讓越郗有些想笑,他看了阮安棠良久,不知是因為對方面善,還是這些日子的經歷憋在心中太久無從訴說,他竟突發奇想,有些猶豫道:

“其實也不是……你願意聽嗎?”

阮安棠用力點頭:“當然!”

不想給哥哥和朋友傾訴是怕他們擔心,那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應該沒問題吧?

越郗秉持着這樣的想法,慢慢開口道:

“剛才的電話你應該也聽到了一些,就在上個月,我父親突然命令我和一個陌生人聯姻,我拒絕之後和他大吵了一架,我就帶着越胖離開了家裏。”

越郗說得輕描淡寫,但阮安棠卻無法抑制地感到心疼,他雖然和少時的越郗相處時間不久,但也能察覺對方是個飽受寵愛的少年,也只有幸福的家庭才能養出越郗那樣溫柔開朗的性格。

可是這樣的越郗卻在少時接連遭遇了母親和爺爺離世的打擊,如今還被父親當作聯姻工具,他一定很痛苦吧。

“這其實是對外的說法。”越郗突然淡聲道。

越郗的确和越邦大吵了一架,卻并未僅因此負氣出走。

越家旗下的晟安集團在Y市乃至國內都屬于最頂尖的行列,而阮氏雖然在阮安棠的帶領下逐漸起死回生,離越家還是差一些。更不用提越郗是晟安板上釘釘的繼承人,而阮安棠在一衆親戚的後腿下,至今都未能坐穩掌權人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其虎視眈眈。

可以說,在這場聯姻中,越郗是阮安棠的雪中炭,但阮安棠對越郗而言,連錦上花都不算。

因此無論是從感性還是理性的角度,越郗都無法理解這場聯姻的必要性,他和越邦吵架的中心議題也是這個。越邦最開始不願意說,怒極了才吼道這是你母親的遺願,你害死了你母親,如今替她完成心願都不行?

在聽到這話的瞬間,越郗感到正在流淌的血液全部凝結,冷到四肢僵硬,怔到心髒漏拍,他的臉色煞白,張口欲言,卻無法言語。

這些年來,越郗只覺得父親對自己越發冷淡,但他還以為是越邦為了撐起晟安而過于忙碌,畢竟父親依舊記得自己的生日,也依舊會為自己而驕傲——但他從未想過,父親竟會覺得母親的離世是自己所害。

這份怨恨藏在他心中多久,越邦又是有多能忍,在今天才爆發出來?

越郗覺得這一切都太可笑了,他轉身想要回房間冷靜一下,卻被被憤怒沖昏頭腦的越邦誤以為要離家出走,當即就放了狠話。

越邦說越郗離了越家什麽都不是,說他出了這個門有本事就別回來,說他還有良心的話就完成母親的遺願。

在這些口不擇言下,越郗哪怕平日的情緒再穩定,也無法泰然處之,他要和越邦打賭,賭自己離開越家依舊能過得很好。

“好啊。”越邦冷笑,“你要賭什麽?你的婚約?”

“我和誰結婚本就是我的自由,不是賭注。”越郗平靜道,“如果我贏了,你就把那樣東西給我;如果我輸了,我就脫離越家,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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