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酒精作祟
酒精作祟
看着兩位眼冒精光的發小,越郗果斷選擇裝傻:
“你們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還裝!”應黎攬住越郗的脖子,指向了正在播放視頻剪輯的熒屏,“這個主播的聲音跟你一模一樣啊。”
越郗一本正經:“聲音只是有點像吧,而且我怎麽會去打游戲?更別說當游戲主播了。”
越郗敢直接用真音直播的原因也是如此,一方面經過電子媒介處理的聲音總會和真人現實的聲音有些區別,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在大衆眼中簡直是完美的豪門繼承人,怎麽想都和打游戲這種纨绔最愛扯不上幹系。
但這話用來偏偏別人就算了,騙他的發小那是根本不可能,當年某射擊競技游戲爆火的時候,可是越郗帶着他們一路吃雞的,當時甚至有電競俱樂部想要挖他。
只見俞昭陽錘了越郗的肩膀一拳,無語道:“行了行了別裝了,你的主播ID是越吃越胖,這不就是你和你家狗兒子的合稱嗎?我之前居然沒發現!”
俞昭陽可是《弑神》發售第一天就入坑了的死忠粉,前天當然也沒有錯過轟轟烈烈的弑神弓事件,但他當時并沒有往越郗身上想,如今才反應過來。
眼見這茬是糊弄不過去了,越郗只好嘆了口氣,和兩人找了個空房間,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全盤托出,但他還是沒有提及自己和父親的賭約,只是再三強調若是主播身份被發現了肯定會被越邦封殺,所以他們一定要為自己保密。
“尤其是你。”越郗威脅似的看着俞昭陽,“管好你的大嘴巴,要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工作又黃了,我就把你做成狗飯給越胖吃。”
也不怪越郗兇,主要是俞昭陽這家夥話唠八卦又嘴松,遇到點啥事馬上就能傳的人盡皆知,他的朋友都深受其苦。
俞昭陽也深知自己的毛病,就只好幹笑着應了,他望着越郗,突然扁起了嘴:
“郗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做這麽酷的事情瞞着兄弟們也就算了,居然還告訴外人!”
越郗疑惑:“你在說什麽?”
“當然是T吉诃德啊!”俞昭陽八卦道,“這人是誰啊?我們認識不?我就說哪來的傻逼土豪,連弑神弓這種玩意都能白送,是你的朋友就不意外了,他是你專門聯系好給直播間造勢的對不對?不愧是郗哥,這生意頭腦還是這麽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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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郗的表情頗為無奈:
“瞎說什麽呢,我之前根本不認識Tang,他就是個單純的大方粉絲。”
俞昭陽聞言不敢置信:“這是什麽神仙粉絲?郗哥你幫我問問他還收不收小弟呗,等下次抽到弑神武器送給我,我願意為他做牛做馬!”
應黎涼涼道:“你剛才還叫人家傻逼土豪。”
在俞昭陽的百般糾纏下,越郗總算答應了允許他和應黎來直播間,甚至偶爾帶着玩局游戲(天知道越郗此刻的表情有多悲恸),但前提是不準給他砸禮物,一旦發現,絕交到他和阮安棠正式退婚為止。
兩人這才意識到,越郗之前不願接受幫助可能不是因為驕傲,他們隐隐察覺到了什麽,但出于多年的默契,并沒有再問,而是繼續說笑起來。
三人扔下還在觀影室的客人們回到會客廳,應黎以給越郗的直播事業慶功的名義,忍痛掏出了珍藏多年的葡萄酒開瓶。
應黎舉起高腳杯大喊:“來,今晚不醉不歸!”
俞昭陽用着喝白酒的架勢一口飲盡杯中物:“不醉不歸!”
唯一酒量好的越郗:“……”
多年的慘痛教訓告訴他,最後還是要靠酒量最好的自己把這兩人的“屍體”給拖回去。
還好今晚的派對是在應黎自己家裏舉辦的,越郗讓傭人把這兩個爛醉如泥的家夥搬回卧室後,本想也找個房間休息,手機卻收到了來自阮安棠的消息。
【唐惜:阿郗,你什麽時候回家呀?】
越郗怔了幾秒,默默敲下一個【馬上】的回複,便叫了出租車回到了他新租不久的小家。
明明不久之前還總在心裏叫曾經的老破小為出租屋,現在便有了小家一般的住處了,越郗覺得這不僅是居住條件的差別,但他也想不出別的什麽。
在回家的路上,可能是酒精作祟,越郗總覺得自己從身到心都浸泡在一種溫暖的情緒裏,舒适得讓他連喝酒後的隐隐不适都遺忘了。
已經很久沒有人會問他什麽時候回家了,少年時在外徹夜瘋玩,俞昭陽他們羨慕自己沒有門禁也沒人管,說這是好學生的特權。可只有越郗知道他也想接到一條消息,一個電話,哪怕是訓斥也無所謂,而不是回家後只能看到傭人們恭敬的模樣。
那明明是曾經的他所擁有的,但在母親去世後,卻什麽都沒有了。
而這種溫暖的心情在打開家門後,變得更加熱烈。
越郗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阮安棠,後者正抱着筆記本電腦噼裏啪啦地敲着鍵盤,他的神态一改往日的溫柔,反而目光深沉,面無表情,顯得有些冷冽,就仿若那個溫柔乖巧的小保姆是一種錯覺。
但客廳中暖黃色的燈光塑造了太過溫馨的氛圍,讓越郗沒有察覺到阮安棠身上的異狀,更別提後者在看到前者的瞬間,一雙漂亮的狐貍眼驚訝地睜大,随即深深地彎了起來,澄澈的眸中盈滿了呼之欲出的喜悅。
“阿郗,你回來了!”
阮安棠将電腦放在一邊,跳下沙發,迅速地趕來了站在門口的越郗身邊。他本來是想要幫越郗拿東西,卻發現對方身上根本什麽都沒帶,阮安棠倒也不局促,依舊笑着陪在他身邊,直到越郗換完鞋子才跟他一起走入客廳。
為什麽光是看到我回來就能這麽高興?越郗有些疑惑。是一個人太寂寞了嗎?
肯定是了。越郗想。平常的阮安棠這時總在自己的房間,今天卻坐在客廳玩電腦,應該是寂寞了想要越胖陪。他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城市,但唯一認識的自己離開時,會覺得寂寞也無可厚非。
越郗這麽想,也就這麽問了:
“你今天怎麽這麽晚了還在客廳?”
“我在等你回來啊。”阮安棠理所當然道,“我怕回房間就聽不到你開門的聲音了。”
看着阮安棠柔和的笑容,越郗怎麽都問不出“你等我回來做什麽”這般冷酷無情的話,但阮安棠卻主動解了疑惑。
“稍等一下,我去把醒酒湯端過來,一直在保溫箱裏放着呢。”
阮安棠急匆匆地去了廚房,端了一個碗過來遞給越郗,還不放心似的囑咐道:
“你要是覺得熱的話忍一忍,太涼的效果不好。”
看着眼前的漂亮青年眨巴着狐貍眼捧碗等自己喝的模樣,越郗哪怕覺得自己沒醉,此時也不禁喉結一動,他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竟做出了直接把碗塞回阮安棠的手裏的失禮舉動。
然後撂下一句“我去洗個澡”便匆匆離開了客廳,本來有一肚子想和阮安棠說的話也不知道丢到了哪兒去。
阮安棠疑惑地看着越郗難得急躁的模樣,再想想對方轉身時通紅的耳根,恍然大悟——他的醒酒湯真是做的太及時了,阿郗看着很清醒,實際上已經醉到不行了吧。
覺得自己今日又成功刷到好感的阮安棠喜滋滋地洗完碗,抱起筆記本回了房間。在關上門的下一秒,他立即換上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繼續工作,敲擊鍵盤的聲音可比在客廳時要激烈得多,一看就是正在把沒用的下屬罵得狗血淋頭。
而另一邊的越郗在洗完澡後,絲毫不顧自己仍舊濕潤的頭發,直接撲到了柔軟的床鋪上。
他發了會兒呆,突然拿起手機,第無數次打開了一個私密賬號中上傳的雲文檔,越郗像是能背過這文檔中的每一個字,很快就翻到了自己想看的地方。
「X年X月X日:
今天瞞着糖糖,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欺負他的人渣弟弟。私生子還這麽嚣張的我真是頭回見!回別墅時有些晚了,但母親和糖糖竟一直在等我吃晚飯,感動而欣慰,敢問哪個男人不想要這樣溫馨還婆媳關系和諧的家庭?
晚飯後是慣例的教老婆學習的時間,糖糖真的好聰明,無論什麽都一學就會,我都能想到我們結婚以後一起在商場上大殺四方的未來了。期間不小心被糖糖發現了我身上的淤青和傷口,那雙漂亮的狐貍眼瞬間紅得像只小兔子,老婆真是黏人又愛哭。
雖然糖糖什麽樣子都很可愛,但我還是有點心疼,并保證以後不會再擅自打架,更何況我本來也不是喜歡動手的人,今天只是實在氣不過而已。
——唉,我還沒結婚就要被老婆管。要是讓俞昭陽他們知道了不得笑死?不過我和這群沒有老婆的家夥計較什麽,呵。」
越郗看着這篇日記,俊朗的眉眼溫柔至極,這些繪聲繪色的描述,就像是在補足那段已經被他忘記的時光。
在這一刻,因酒精作祟而略微加快的心跳終于平緩下來,越郗瞬間将意外而起的悸動全都抛之腦後。
他趴在枕頭上,目光悠遠,低聲喃喃:
“糖糖才不是幻想,也不是狐貍精……我一定會找到她。”
找到她,向她道歉。
問她是否能原諒忘記了一切的自己。
問她還能不能和自己破鏡重圓。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寫日記的重要性,不然阿郗就會徹底忘記糖糖啦
明天要上夾,更新會晚一點~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