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狗頭軍師
狗頭軍師
介于阮安棠的收購還沒完成，不好和對方翻臉，而輕輕直播的老總又是一個非常有想法的人，所以攝像頭的規定最終還是沒能取消，但變得可以通融一下。
也就是說，只要打開攝像頭，能看到範圍內有個人就行，無論露不露臉都可以。
這個變更條件無疑讓很多水平卓越但顏值欠缺的主播大呼慶幸，紛紛感嘆平臺老板終于做了個明智的決定，殊不知他們應該感謝的其實是未來最大的競争對手之一，這些人不過是借着越郗的東風，吃上了阮安棠的軟飯。
自從找到了初戀對象，阮總似乎就致力于讓阮安棠的阮變成軟飯的軟。
浸淫直播界多年的俞昭陽聽說了越郗目前面臨的困擾，十分激動地表示越郗可以做個最近很火的虛拟主播（即用二次元虛拟形象進行直播，又稱皮套人），他給越郗拉個專業團隊，給越郗設計最合适的虛拟人形象和人設包裝，讓他C位出道！
越郗十動然拒。一是因為虛拟形象做得好的話花費太高，二是因為他被俞昭陽扯後腿扯慣了，對方的提議在他心中和不靠譜是畫了等號的，聽聽就行。
最終，越郗還是決定到時候調整攝像頭的角度，只拍覆在鍵盤和鼠标上的手。
青衣那邊一聽越郗終于同意，就趕緊激動地要了地址，寄來了高清攝像頭還有一些背景布置可以用上的裝飾擺件，生怕再晚一秒他又會反悔似的，讓越郗很是哭笑不得。
其實在被俞昭陽和應黎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後，越郗有想過要不要帶個變聲器僞裝一下，但他覺得突然換了聲音會顯得突兀又欲蓋彌彰，反正除了俞昭陽他們這種發小外，應該沒人會把“越家二少”往游戲主播的方向猜。
但耐不住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敢開腦洞，觀察力又細致入微，還別有能力的神奇人物，于是在越郗開始參加比賽，用攝像頭直播的三天後，阮安棠的微信收到了這樣一條消息。
餘城：【阮總，我非常冒昧地問一句，您現在是和越郗先生住在一起嗎？】
阮安棠呆住了。
他怎麽想都不覺得自己和餘城的交流中暴露了什麽，便僅僅回了一個問號。
餘城敏銳地從阮安棠打出的問號中看出了對方的不悅，便趕緊求生欲極強地回複了一大串消息，簡而言之就是他在看越郗直播的時候，發現總是給越郗倒茶送水果的小保姆的聲音聽起來很像自家BOSS。
他原本也不敢猜測得那麽大膽，直到攝像頭有一次意外照到了阮安棠的手，餘城可對那雙手再熟悉不過了，畢竟每次阮總用指關節敲着文件面若冰霜的時候，就代表着他要大難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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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棠完全沒想到餘城的觀察力居然如此細致入微，而這時他也想到了一件事。
越郗曾說過，他為了避免被越邦查出端倪，在輕輕直播登記的銀行賬戶都是國外朋友的賬戶，中間還轉了一兩個空殼公司，态度謹慎到宛如洗錢，所以明面上來看，他依舊過着毫無收入的生活。
別說越邦了，就連對越郗極為了解的俞昭陽他們都沒能查出越郗最近在做什麽，但餘城當初給阮安棠的資料中卻明明白白地顯示他成為了一名游戲主播——餘城到底是怎麽查出來的？
【你在進入阮氏之前，究竟是幹什麽的？】
阮安棠有種第一天才認識這個助理的感覺。
餘城委委屈屈：【我的祖宗八代不都被您查過了嗎？不然您怎麽會允許我當您的助理啊。】
阮安棠：【你知道我想問什麽。】
餘城坦白道：【好吧，其實我少不更事時沉迷過一段時間的網絡技術，不過在家人的逼迫下，還是按部就班地讀了好大學進了好公司上班。】
要不是對敢向阮總提出聯姻又敢逃婚的越郗好奇，餘城也不會使勁渾身解數把他的資料都查出來了，要知道越郗曾經失憶過的事都是屬于機密資料呢。
【……你很好。】
阮安棠終于明白，這幾年餘城偶爾會拿出的一些私密卻有效的消息是從哪來的了。
他用人雖然嚴格，但也向來用人不疑，阮安棠從未對餘城深究過，最多是覺得這助理有點八卦——現在想想，在信息時代，八卦都得有實力啊。
餘城的确八卦，他熱愛吃瓜到了一種瓜進不到嘴裏就渾身難受的地步，比扣光年終獎還要痛苦，這也是他今天橫下心給阮安棠發消息的主要原因。
餘城：【阮總，所以您是為追到越二少才去當他的保姆嗎？還塑造了一個假身份？】
阮安棠：【關你事麽。】
餘城：【阮總！您怎麽能這樣說呢，我一直記得您當年的知遇之恩，可以說沒有您就沒有現在的我！所以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您想追的人就是我想……】
阮安棠冷笑：【你想什麽？】
餘城從善如流：【我想幫您追的人啊！恕我直言，阮總您在商場上完美無缺，但在情場上可能有點缺乏經驗，我被您寧願放下身段去當保姆也要追到越二少的深情給打動了，所以非常想助您一臂之力！】
阮安棠冷笑：【想吃我的瓜？餘城，你是不是想去幫助阮安冉創業了。】
餘城：【阮總，我就問您一句，越二少現在是把您當朋友呢，還是覺得您只能做朋友呢？】
一擊即中阮安棠的死穴。
其實阮安棠早就覺得奇怪了，當初他敢上崗做小保姆，完全是打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心思，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覺得越郗會對自己慢慢産生好感。
畢竟，當初越郗在初遇時就誇阮安棠好看，确定關系後還說對他一見鐘情，說他的長相和性格都是自己最喜歡的類型。
人的喜好即便是失憶也應該是不會變的，阮安棠在很努力地表現自己，他現在比以前更好看，更優秀，更自信，可越郗卻無動于衷，相處态度極為大方坦然，似乎完全沒把阮安棠納入擇偶範圍。
這讓阮安棠不得不悲觀地認為，越郗當年只是在說情話，是在安慰看上去就配不上越二少的阮家棄子，至于越郗當時喜歡他什麽……阮安棠也想知道越郗到底喜歡自己什麽！
餘城看阮安棠不回複，又慢悠悠道：
【據我調查，越二少一直都非常受歡迎，可他從未答應過任何人的追求。介于他并沒有身體方面的隐疾，這就只能證明一個問題！】
阮安棠：【什麽問題？】
餘城：【越二少是個性冷淡。】
阮安棠覺得自己就不該聽餘城這些瞎話：【你是想去非洲分公司升個職？】
餘城：【別啊阮總！我不是說那種普遍意義的性冷淡，越二少很可能精神世界比較充足，對戀愛不感興趣。按照常理來說，他這種人最适合能天雷勾地火的一見鐘情，而不是細水長流的陪伴，阮總您已經落後一步了，千萬不能以逸待勞，止步不前！】
阮安棠看着「一見鐘情」四個字，默默收回了準備把餘城拉黑名單的手，他糾結了半響，才黑着臉問道：【那我該怎麽做？】
餘城這可就來勁了：【當然是激起他對戀愛的興趣！而且要讓他意識到你是個很好的戀愛對象。】
阮安棠：【那你寫份方案明天給我，有效果的話給你加工資。】
餘城：【包在我身上！】歐耶以後能持續吃阮總的瓜了！
結束了聊天後，手機陷入黑屏。
阮安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默默地把臉埋在了兩手掌心當中，黑色碎發中的緋紅耳根若隐若現，頭頂仿佛有蒸汽盤旋。
我到底在做什麽啊……
趴在窩裏的越胖看着從剛才起便臉色乍紅乍白的漂亮哥哥，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唔，人類真奇怪。
不知是加工資的激勵還是能吃瓜的快樂鼓舞了餘城，在第二天早上，他便将自己熬了一個通宵寫出的追人方案發給了阮安棠。
方案可簡化為以下兩條：
計劃一：勾起越郗對戀愛的向往。
計劃二：讓越郗意識到阮安棠是個絕佳的戀愛對象。
期間還附贈可行性具體措施若幹，簡單來說就是找人使勁在越郗面前秀恩愛，讓他感受單身狗的心酸；以及使勁勾引越郗，畢竟男人嘛沒一個不好色的，到時候先上車後補票，不對票都不用補，阮總和越二少可是合法未婚夫！
阮安棠：“……”
阮安棠将信将疑：【你戀愛經驗很豐富？】
餘城信誓旦旦：【非常豐富！】看了那麽多戀愛動畫和小說，理論知識那是相當豐富。
這兩人就真的一個敢說一個敢信，殊不知論戀愛經驗算的話其實是個經驗為0的紙上談兵大師在指導經驗為1的新手小白，阮安棠也真是走投無路了才會相信這些。
于是當天中午，阮安棠就在吃飯時放了一部最近很火的純愛小甜劇，講的是霸總和秘書之間的辦公室戀情，網上風評看了就讓人想談戀愛的那種。
越家是沒有吃飯時看電視的習慣的，以前他們喜歡一家人在飯桌上彼此交流近況，後來即便越郗獨自吃飯的時間比較多，這個習慣也保留了下來。
但越郗也不介意阮安棠打開電視機，他向來很包容別人，只是他沒想到，對方喜歡看的居然是這種全程冒着粉紅泡泡濾鏡，主角從頭到尾都在打情罵俏的愛情劇。
所以阮安棠逃婚的直接原因是向往一段甜甜蜜蜜的戀愛，而不是商業聯姻嗎？越郗有些遲疑地想。
阮安棠發現越郗看電視看得還蠻認真，不禁有些高興，便邀請對方遛狗回來繼續一起看。越郗本想拒絕，但看到阮安棠期待到閃閃發光的表情（和為此特地做好的麻辣小零食），便應約了這次老板和保姆的團建活動。
幹淨明亮的客廳內，有兩位青年正閑适地坐在沙發上度過午後時光，容色稠麗的青年聚精會神地盯着電視，五官俊朗的青年則百無聊賴地吃着零食，偶爾還逗逗非要擠在兩人中間一起坐的越胖。
一集結束後，阮安棠迫不及待地回頭，詢問越郗對這部電視劇的感想。
男主們的互動甜不甜？男主被戀人親親抱抱是不是很讓人羨慕？帶着對象出去秀恩愛的感覺是不是很好？……看了之後有沒有很想談戀愛？
阮安棠有一堆問題想問，面上卻還是一副溫柔恬靜的模樣。
越郗努力回憶了一下，發現那些宛如按了快進鍵般的劇情一個都沒能進自己的腦子裏，便只能非常含蓄地表示：
“呃，他們公司食堂的夥食還挺不錯的，我看那主角中午吃的毛血旺就挺好，紅色看起來就很刺激食欲。”
阮安棠：“……”
阮安棠欲哭無淚：“好的，我明天就給你做。”
越郗滿意了，他站起身來準備回書房繼續寫策劃書，但在離開之前，他的腦海內突然閃過了一段劇中秘書受照顧喝醉的總裁攻的劇情。
“啊，我還有個感想。就剛才那段喝醉的劇情裏。”
越郗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阮安棠燦爛一笑，語氣中滿是溫柔信賴：
“如果你是劇裏的秘書，一定能比他幹的更好。”畢竟你還會給我煮醒酒湯，捧着碗的樣子又乖又可愛。
阮安棠：？！
阮安棠小臉通黃：那秘書可把醉酒後的總裁照顧到床上去了，阿郗說的幹，到到到底是指哪方面的幹？？
從阮總能聽信餘城的這點來看，他已經被戀愛腦沖昏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