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察覺心動
察覺心動
潛伏在直播間過了個大年的幸運星CP粉們本來還在嗑生嗑死，一聽越郗這話立即冒頭痛斥，再加上現在還在檸檬精的觀衆們，在Tang離開之後，直播間竟找不到一個說越郗好話的。
越郗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打算先下播讓大家冷靜一下，更何況他的身體也快撐不住了，然而他剛關掉游戲，就看到直播間又是一片哀嚎：
【怎麽回事？怎麽關游戲了！我剛剛才過來啊。】
【前面也是看熱搜來的？我聽說弑神又發生了需要版本更新的大事件，了解一下前因後果發現又是這個越吃越胖！靠，這主播上輩子是拯救了弑神官方全家是嗎？！】
越郗看到彈幕有些疑惑，他拿起手機，還沒打開微博，就在俞昭陽發來的消息轟炸下明白了一切。
七夕特殊地圖隐藏路線的熱度本就已經很高了，更別說越郗和阮安棠還觸發了永久成神和稱號系統這兩樣游戲之前沒有的設定。
在官方直接表示沒想到隐藏路線會在推出當天就被通關，只能無奈地再次發了本來準備等上一兩個月的更新通知之後，整個弑神圈子都炸了，炸的主題倒不是游戲本身，而是——怎麽又是越吃越胖這個家夥，合着所有好事都被這個一分錢都沒氪過的主播占上了是吧，官方給我退錢！
于是在七夕第二天的淩晨一點多，圍繞着弑神和越郗的熱搜直接爆了，可不是吸引了無數吃瓜夜貓子來看看情況。
俞昭陽：【郗哥你再堅持一會兒！多和觀衆聊聊天啥的，按照這個熱度，你成為弑神區第一主播那就是明天的事兒！】
然而精疲力竭的越郗只想睡覺，更何況現在滿直播間的彈幕都是罵他的，他覺得只會影響路人觀感，于是便果斷想要結束直播。
就在他準備向觀衆道別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開了，越郗疑惑地轉頭望去，在看到阮安棠時眼眸中不可抑止地流露出驚喜：
“小惜？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發現越郗沒察覺到自己進門時間的阮安棠，立即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
“早就回來了，我知道你今天的直播很重要，就一直沒來打擾。剛剛發現你準備下播了才過來。”
言下之意就是回來之後一直在看越郗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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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郗聞言勾起嘴角，他盯着阮安棠打量了一會兒，發現對方依舊穿着白日出門時的T恤，衣着整潔，身上也并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氣息和痕跡，莫名就松了口氣。
他忍了忍，沒忍住，輕聲問道：
“你今天出門做什麽了？”
阮安棠怔住。
從他們重逢至今，越郗從未對自己的去處抱以好奇，遑論加以幹涉，只要阮安棠做完家務和三餐，他便可以自由地去任何地方，這也是他換了份“主職工作”至今，阮氏都沒出亂子的直接原因。
#誰讓休假的阮總對工作抓得依舊很緊呢#
然而此刻，越郗卻問了。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在這個暧昧的時間。阮安棠看到越郗掩藏在淺薄疑惑之下的在意，他甚至能察覺到越郗映在黑眸深處的——那份情緒發出的主人都無法察覺的——不悅。
在意阮安棠在七夕不知所蹤，不悅阮安棠可能擁有了一起度過七夕的人。
煙花綻放的聲音在阮安棠的耳畔炸響，心跳極速得宛如要直沖雲霄。他不知為何，僅僅是半日未見，越郗就對自己隐隐産生了情愫，但這個事實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他眼眶發熱，欣喜若狂。
是我的努力奏效了嗎？是量變之後的質變嗎？
阮安棠激動得近乎難以自持，甚至渾身都陷入了無法抑制的顫抖。這一切的異狀都被越郗收入眼中，不可避免地讓他感到擔心，便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摸阮安棠柔軟的發絲，卻在觸碰之前回過神來，僵硬地将手下降，僅僅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小惜，你怎麽了？”
越郗突兀而急轉直下的動作讓差點被沖昏頭腦，不管不顧地想要撲到越郗懷中的阮安棠終于冷靜下來，他意識到，越郗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這份剛剛萌芽的好感。
如果他不用心維護，玫瑰的萌芽也許随時都會變為薔薇的荊棘。
阮安棠做了一個極為漫長的深呼吸。
在下個瞬間，那張俊美稠麗的臉上綻放出了明媚至極的笑容，燦爛的弧度堪稱攝人心魄。漂亮的狐貍眼飽含能灼燒般的熾熱光芒，又藏着言不盡意的豐沛感情。
那是一種極為純粹幹淨的喜悅，光是看到便能令人心生愉快。越郗從未見過阮安棠如此開心的模樣，不禁被這種積極的情緒所牽動，嘴角忍不住勾起，卻也疑惑更深。
唐惜在七夕遇到了什麽能讓他這般高興的事嗎……？
越郗感到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和有着唐惜面容的糖糖擁吻的畫面再次從眼前一閃而過，讓向來淡定從容的他幾乎陷進了一種狼狽的狀态之中。
他不明白自己此時心亂如麻的情緒是什麽，或者說他并不想去探究，越郗甚至恨不得自己沒有去問阮安棠的去向，他已經不想知道答案了。
越郗只想趕緊離開這裏，用最放松的姿态再去看那份已經能倒背如流的日記，讓自己立刻從這種陌生到不适的境遇中解放出來，讓自己獲得久遠不變的安定。
但越郗卻沒想到，他得到了答案。而這個答案，令他歡欣，令他雀躍，也令他更為不安。
阮安棠用狐貍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越郗：“我去學習了。”
越郗半響才回過神來：“……學習？”
阮安棠點點頭，有些腼腆道：
“我在附近找了一家理療店，向裏面的老師傅學了肩頸按摩的技術，今天剛好是教學的最後一天，老師傅拉着我想收我做徒弟在他們店裏幹活，我為了拒絕花了不少時間，就回來的晚了一些。”
其實阮安棠這半個月來每天都會在固定時間出門，越郗生怕好不容易邁出家門的小保姆會因自己的詢問産生動搖，便從未問過對方的去處。
如果不是越郗關心則亂，他應當很容易地發現，阮安棠只是這段時間的照常出門，只不過剛好趕在了七夕當天結課，回來得較晚一些而已。也因為時間較晚，阮安棠幹脆就回了自己的房子，以Tang的身份和越郗打游戲。
越郗被阮安棠的回答給震傻了，下意識讷讷道：“……那、那你還挺能幹。”
阮安棠聞言用力點頭，俊美稠麗的臉上竟寫滿了小學生般的驕傲：
“我很能幹的！老師傅說我學得很好，已經有了職業水準。這樣等你以後下播了，我就可以給你按摩放松一下，緩解疲勞之後不但對身體和睡眠質量都好。”
越郗：“……”
越郗：？？
不是，為什麽這種話會用這麽輕松的口吻說出來啊！
為什麽，這世界上會有這樣……這樣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人？
這早已超越了保姆工作的範疇，若非不是喜歡，一個人很難擠出時間來學習一項新的技能。
可阮安棠喜歡的是什麽？是得之不易的這份工作，還是……給予他工作的，自己？
和阮安棠相處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那些乍看正常實則暧昧的接觸，那雙一見到自己就會開心得閃閃發光的狐貍眼，甚至是那天的浴室，那件本屬于越郗，卻穿在阮安棠身上的襯衫。
越郗對待感情是有些遲鈍，但并不傻。他只是習慣性地拒絕一切來自于他人的好感，但當越郗去意識去思考時，便能很輕易地得出答案。
阮安棠的笑容很是乖巧可愛。
他長着越郗最喜歡的臉，擁有着越郗最喜歡的笑容。
越郗當然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但他卻覺得，自己并非因為這些而心動。
越郗幾近驚慌地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
——心動了。
此時，在越郗還未關閉的直播間內。
【哈喽？？還有主播在乎這裏沒人管的小粉絲嗎？？我要舉報主播挂機了哦？？】
【請主播看看時間，為什麽七夕節都過了兩個小時了，我們還得吃狗糧？！】
【卧槽卧槽卧槽發生了什麽這是我可以聽的嗎！】
【尊貴的園長有什麽不能聽的，越越你現在A上去把小保姆親哭我就給你刷霸王龍！！】
【什麽情況，我剛來的。越吃越胖和對面的人什麽關系？他不是和T吉诃德是一對嗎？】
【主播不是一直說自己和榜一大哥只是朋友嗎，再說了，也沒人規定剛才的七夕節地圖只能和情侶一起玩吧，游戲搭子而已。】
【點擊就進越明星惜CP超話，主播X小保姆的同居愛情歡迎您。】
【我可以！！這麽乖又這麽貼心的小保姆誰不喜歡，你聽聽越越那聲音，哇那叫一個溫柔，這絕對是愛上了吧？】
【哈哈，幸運星CP粉剛剛過年就要集體上天臺跳樓了，哈哈哈。】
【不是，還有人記得越越說過自己是直男嗎？……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信了，榜一大哥和小保姆之中越越必須選一個，不然我就要鬧了！】
【要鬧了+1】
【其實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你們覺得3那什麽p怎麽樣……】
【前面的閉嘴，直播間不想要了嗎？】
越郗幾乎不記得自己怎麽結束和阮安棠的交流。
他狼狽地拒絕了阮安棠想要給自己按摩的提議，連句再見都忘了說便徑直罷了電腦電源，他用着極為勉強的笑容表示自己想要休息，帶着越胖就回了房間裏。
阮安棠似乎看出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便僅僅只是笑着對越郗道了晚安，說那等下次再按摩吧，現在的确太晚了。
越郗應好，含糊地說那就下次吧，可是下次是什麽時候呢？他們沒人知道。
在洗漱的過程中，在摟着越胖順毛穩定情緒的時間裏，越郗只做出了徒勞無功的努力。
直至他翻開那份雲文檔，才在熟悉的字句中一點點鎮定下來。
「X年X月X日。
糖糖今天很難過，因為私生子弟弟說人渣父親馬上就要把自己送到國外了。糖糖不想離開我，也擔憂遙遠的距離會讓我們的感情變得淺淡而生疏，很怕我會忘記自己喜歡上別人。
我心疼又好氣，難道在糖糖心中，我就是個會輕易移情別戀的渣男嗎？
糖糖看我真的生氣了，趕緊好乖地來哄我，原本只會掉眼淚的公主殿下真的是越來越會撒嬌了，這套親親抱抱的連擊誰能受得了？唉，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成年啊，我相信糖糖一定很甜。
……扯遠了，總之，我非常認真地保證永遠都不會忘記糖糖，也絕不會喜歡上別人。糖糖像是安了心，但我知道并沒有，不過我們的未來還很長，我會用行動和時間來踐行自己的諾言！我一定會給糖糖幸福的。
其實吧~我想了個絕妙的解決方法，只要成功，糖糖就再也不會被人渣父親和讨厭鬼弟弟擺布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可惜我把這個提議向母親說了之後居然遭到了反對，明明她也很喜歡糖糖，卻說我的想法太天真了。我們争執了一番不歡而散。不過我知道母親最後一定會答應我的，畢竟她那麽疼我，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糖糖在得知這份驚喜後的笑容了。
到時候我一定要好好讨要獎勵才行。」
“糖糖……”
精神和體力都已經瀕危，又經歷了情緒的波瀾起伏，疲憊至極的越郗在看日記的途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個漫長而繁複的夢。
夢裏有他，有糖糖，還有唐惜。不，應該說，夢裏有他，和長着唐惜模樣的糖糖。
公主殿下再一次陷入哭泣，淚眼朦胧的狐貍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悲傷：
“你說過不會忘了我的，可你忘了。”
“你說過不會移情別戀，可你現在喜歡上了別人。”
“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
“可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呢。”
越郗竟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冷靜到冷酷的地步：
“我失去了記憶，你也失去了嗎？我找了你這麽多年，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呢。”
在這一刻，越郗才明白，原來自己對此并非不在意。
或者說，越喜歡，才會越在意。
“你并非真正的公主殿下，有能力踏出被囚禁的城堡。可即便你不來找我，我還是好喜歡你。”
所以有時越郗甚至同樣會希望糖糖是假的，像是這樣就不會發現自己被初戀白月光所抛棄。
“我喜歡的是唐惜嗎？不，我會為之感到心動的，是唐惜跟你極為相似的長相和性格，是潛藏在唐惜表面之下的那個，我幻想出的你。”
也許直播間的觀衆們說的沒錯。
翌日清晨醒來時，越郗想。
他的确是個渣男。
但越郗是絕對不會做出找替身這樣的事的，無論對糖糖而已，還是對唐惜來說，這都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他不能違背對糖糖的誓言，也不能愧對唐惜的感情。
“早安！阿郗你天起好早啊，我還以為你昨晚熬了夜會多睡一會兒，是不是越胖又鬧你啦。”
阮安棠聽到越郗從房間中走出來的聲音，連忙從廚房中探出腦袋，笑容比以往還要明媚幾分：
“稍等一下哦，早飯還要一會兒才能好。”
越郗點點頭，一言不發的模樣讓阮安棠覺得有些奇怪，但咕嚕嚕燒開的湯水讓他無暇多想，又熱火朝天地忙了起來。動作甚至還加快了幾分，他不想讓越郗多等。
因此，直到兩人沉默地坐在餐桌上吃完了早飯，阮安棠才聽越郗慢慢地開口道：
“唐惜。”
怎麽突然叫全名了？阮安棠有些疑惑，他為了将“唐惜”進化為“小惜”，可是花費了不小的努力。
越郗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我知道你很能幹，很優秀，這麽優秀的人在這裏給我當廉薪保姆實在太屈才了，你有沒有想過換一份工作？”
雖然是上揚的語氣，但這其實不是一個疑問句。
“我給你介紹一份新工作吧，無論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阮安棠聞言猛地擡頭，在看到越郗眼底的那份認真，和昨晚才出現，如今便已經消失不見的那份情愫後，滾燙熱意突然盈滿了他的眼眶。
他做錯了什麽呢？為什麽他還什麽都沒有做，甚至還沒有努力。
——玫瑰的萌芽就已經變為薔薇的荊棘。
抱抱越越和糖糖，他們倆都好可憐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