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掉馬危機?
掉馬危機?
越郗雖然是個只和日記文檔談過一場戀愛的情場小白,但人的天賦值到底不同,阮安棠這種貨真價實談了一場戀愛還看了八年戀愛秘籍的“熟手”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在将全部心意甜蜜剖白的“一見鐘情”發言之後,阮安棠十分緊張地等着越郗的回複,漂亮的狐貍眼瞪得大大的,連眼睛都不敢眨,就怕錯過了男人臉上的任何表情。
越郗靜靜地望着阮安棠那副又膽怯又勇敢的模樣,有些好笑——這人到底怎麽能在羞得都快把自己點燃了之餘,說出這樣令誰聽了都耳根發熱的話?
難不成就像俞昭陽愛看的那些垃圾戀愛小說裏說的一樣,愛意能夠讓人變得勇敢嗎。
想到這裏,越郗眉頭一挑,故意撐起下巴,看着阮安棠慢吞吞道:
“哦?一見鐘情……不都是見色起意嗎,所以你之前說了那麽多好話,歸根到底看上的只有我的臉而已?”
話語間滿是故作委屈。
“不是這樣的!”
然而阮安棠即便知道越郗是故意的,還是慌了神,他結結巴巴地想要反駁,但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描述在初見越郗時的那種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點亮了般的感覺,就只能一遍遍重複着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喜歡你的一切,臉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哪哪哪怕你将來毀容了,我也喜歡你!”
情急之下,阮安棠連這種不着調的話都說出來了。越郗見自己把人逗急了,這才從被一連串情話哄得輕飄飄的心情中回過神來,他幹咳一聲,暗自譴責了一下自己的惡趣味。
明明誰見了越家二少都要贊一聲溫柔知禮,但越郗卻發現自己總是忍不住逗阮安棠的沖動,他喜歡聽對方說情話,更喜歡看對方淚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狐貍眼中雖有委屈,但更多依賴愛慕的模樣。
這也是喜歡的一種表現方式嗎?越郗用舌尖抵了抵腮,感覺此時的心情比吃了阮安棠精心烘焙的小蛋糕之後還要甜。
“見色起意又有什麽關系?”
越郗突然湊到了阮安棠的身邊,伸手捏住了對方的下巴,他的動作很輕,後者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但在臉頰側邊輕輕摩挲的手指卻令阮安棠本就布滿紅暈的面頰又浮上了幾層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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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指尖處逐漸升高的熱度,越郗不禁笑意更深。此時他和阮安棠的距離極近,近到再稍微低頭便能碰觸到對方最柔軟的唇,近到他能感受到對方急促而灼熱的吐息,近到他的眼眸中占滿了對方的身影。
深棕色的瞳孔中全部都是阮安棠,就像是越郗的世界中只容得下這一人。
越郗捏住阮安棠的下巴,故作打量地上下端詳,他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把青年俊美的五官烙在心底再也不忘記。
“阿郗……?”
阮安棠顫聲喚着越郗的名字,他竟覺得自己在越郗溫柔的目光下酸軟難耐,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了對方支撐着自己下巴的手上,一旦越郗松手,他就會軟得直接掉下沙發落在地上。
作為一個身居高位的總裁,阮安棠本應為這種被他人全部掌控的感覺而不适,但他沒有;作為一個深居簡出的i人,阮安棠本應為這種盯着打量的視線而不安,但他沒有。
只要對他施為的是越郗,那阮安棠樂于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對方,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見色起意有什麽關系?”
越郗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他在阮安棠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将放在對方臉頰處的食指輕輕向下移動,最終放在了那柔軟的唇瓣上。
越郗微微低頭,吻在了自己的食指上,再度擡起頭時,略帶幽深的眸色間滿是盈盈笑意:
“也許我也是……見色起意。”
相比看到自己時只是略微發呆的阮安棠,越郗才是忍不住脫口問道對方有沒有姐姐的那一方。
到底是誰見色起意?到底是誰一見鐘情?
這并不重要。
越郗笑着從沙發上站起身,他伸了個懶腰,故作輕松地撂下一句“該直播了”便轉身而去。
他的背影很優雅,步伐更是從容,就像越郗剛才只是随手做了一件小事,就像他此時急于離開并非不願被阮安棠看到臉上的紅暈。
#嗯,反正都是我預定好的老婆了,提前做個标記肯定沒關系#
越郗輕松愉快地離開,但留在客廳沙發上的阮安棠卻驚得宛如石化般僵硬,喜得耳邊只能聽到心髒宛如擂鼓般的聲音。
什什什什什什麽意思——?!阿郗這是什麽意思?!
阮安棠暈暈乎乎地想着剛才的對話,但腦海中留下的,卻只有越郗若有似無的碰觸,已經那隔着指腹的溫柔親吻。
我剛才、剛才是被阿郗親了嗎?不對,是間接接吻?嗯?這算是嗎?
他的大腦快被各種繁複的情緒所占滿。
阿郗說“也”是……是什麽意思?他喜歡我的容貌,還是說、還是說
——阿郗也對我一見鐘情?
接下來的三天,就在阮安棠的欲言又止之下過去,他非——常——想問越郗的話語和動作的含義,想問對方是不是打算接受自己了,想問他們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在一起。
阮安棠幾乎百分百肯定心上人已經快被自己追上手了,畢竟越郗向來很注重距離感,對于桃花更是敬謝不敏,當初他能把告白後的阮安棠繼續留在家中,八字就已經成了一半,只要沒有意外,他最終肯定是會和阮安棠在一起的。
阮安棠現在想問的就是,八字的另一半……現在算是成了嗎?
但是阮安棠好慫,他好怕得到否定的答案,寧願處于如今這暧昧不明的氛圍當中,可他又好想知道,想成為越郗名正言順的男友。兩難之下,便只能處于如今這種欲言又止的境地。
越郗看阮安棠那副眼巴巴的模樣就覺得好笑,看起來跟求狗飯的越胖似的,但他就是壞心眼地不主動反問,更不會給對方一個确定的答案——叫你騙我!得讓你也嘗嘗這種雲裏霧裏的滋味才行!
越郗只是不介意,但也不是百分百不生氣的。
家裏的這種堪稱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第三天,沒錯,就是越郗找到朋友打包票說會給他發「阮氏總裁阮安棠」身份資料的期限。
越郗一大早就捧着手機在等了,時不時就看上一眼,難得的焦躁模樣讓阮安棠有些奇怪,但他向來尊重越郗的私事,便沒有多問什麽。
卻沒想到,自己會在不久後變得更加焦躁。
下午和越郗一起遛狗的時候,阮安棠接到了一通電話,他看着來電顯示皺起眉頭,有點為難地看向越郗。
越郗立即就明白了,體貼地表示讓阮安棠先打電話,自己帶越胖去前面轉轉,等電話打完了再過來就行。說罷他便離開了,其實心裏好奇得要命,阮安棠要接的電話會不會和他的真實身份有關系。
的确有關系。來電者是阮信哲,阮安棠的爺爺,也是他能在阮氏有如今地位的最大助力。
阮安棠神色冷淡地打着電話,語氣卻很恭敬:
“爺爺,請問有什麽事嗎?”
阮信哲和阮利偉父子最大的相同點就是利益至上,他當初放任阮安棠被崔曼麗一家折磨,是覺得反正阮安棠的母親林曦的娘家破産之後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崔曼麗雖然出身低,但是比林曦那個大小姐要知情識趣得多,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後來接阮安棠回家,也是阮信哲意識到阮利偉這個庸才已經無藥可救了,而阮安冉更是個沒本事的,在國外讀了四年大學,身邊的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卻連畢業證都險些沒拿到,阮家要是交在這兩人手上遲早會像林家一樣破産。
就在這時,阮信哲突然得知被扔到英國後就沒了消息的阮安棠居然自己創業,把公司經營得風生水起,俨然一顆冉冉升起的商業之星,他立即大喜,并力排衆議,将阮安棠接回家來接管阮氏。
阮信哲人品一般,但眼光很好,阮安棠回國後果然成就卓然,即便他對自己的态度只有表面恭敬,毫無親近之意也無妨,阮信哲只要阮家的榮光的持續下去就可以了。
也因此,他對近幾個月都在玩忽職守,宣稱自己身體不适要去療養院,實則不知在神神秘秘做些什麽的阮安棠十分不滿意。
“三個月了。”阮信哲單刀直入道,“你不聲不吭地離開了公司三個月,還問我有什麽事?”
阮安棠冷淡道:“雖然這段時間我沒有一直前往公司上班,但工作我都完成了,公司新擴張的業務部門發展良好,整體上來看也蒸蒸日上,我沒有會被您苛責的理由。”
阮信哲被氣笑了:“你逃班了三個月還沒有理由?苛責。很好,阮安棠,你真是翅膀硬了啊。”
阮安棠一聲不吭,阮信哲也知道他的脾氣,冷笑了一聲。
事實上剛把阮安棠叫回國見面的時候,阮信哲就發現自己這個孫子不是什麽好拿捏的軟蛋了,這樣的人其實不應該會為自己對他許下的那點蠅頭小利而放下自己在國外的産業匆忙回國,但阮安棠就像國內有什麽渴求的寶物一般,對于回國事情十分急切,一旦得到允許便迅速回來了。
不過阮安棠也沒吃虧,他的确很有商業天賦,早就獲得了比阮信哲當初承諾的不知道多了幾倍的東西,可以說已經獲得了能夠和阮信哲抗衡的資本,即便是阮信哲,如今也只能用自己的影響力給他使點絆子而已。
不過除非必要,阮信哲沒有使絆子的打算,畢竟阮安棠代表的可是阮氏的榮光。
阮信哲知道自己管不了阮安棠,便從另一方面入手,他故意怒道:“好啊,我是說不了你,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阮安棠皺起眉頭,打開日歷,這才發現今天竟然是阮信哲的生日!他最近追越郗追昏頭了,再加上根本沒把阮家人放在心上,便完全沒注意。
但阮安棠依舊氣定神閑道:“我當然沒有忘記,我打算今晚攜禮物去為您慶生,是爺爺您打破了驚喜。”
阮信哲為這倒打一把嗤之以鼻,他也不反駁,語氣甚至帶了些笑意:
“是嗎?那我就期待一下,你會帶來什麽禮物。今晚家裏剛好要舉行我七十六歲的壽宴,我請了不少人,夏家何家的都會來,你記得早點到。”
阮安棠聞言,一直波瀾不驚的表情差點裂開了。
“對了,還有越家,我也邀請了他們。”阮信哲沉聲道道,“你和越家二少的婚事一直拖拖拉拉的沒個定論,這次剛好讓你們見個面,增進一下感情,這婚事對你和阮家都非常重要,你可不能輕慢了。”
阮安棠:“……”
他就說向來對宴會沒興趣的阮信哲怎麽會突然在非整壽時的時候搞什麽壽宴,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這怎麽可以?要是他和越郗真在壽宴上見面了,被扒下馬甲簡直是分分鐘的事情,到時候還商量什麽婚事?越郗不把自己打包扔出家門那都是他脾氣太好太溫柔,最起碼也會跟他一刀兩斷再不往來。
這愛情的小火苗才剛剛升起,怎麽能滅了呢?破鏡重圓的鏡子才粘好一半,怎麽能碎了呢?
阮安棠急道:“不行!我不同意,越郗先生很忙,您不要為這件事打擾他,婚事我會自己處理好的。”
阮信哲:“你要是能處理好,就不會拖這麽久了。就這麽定了,你今天記得打扮好看一點,早點來。”
說罷,阮信哲就挂斷了電話,徒留驚天霹靂的阮安棠站在原地,又驚又怒,氣得差點沒砸了只會傳來不幸消息的手機。
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先向阿郗表明身份?不行,在這種時候突然坦白,他肯定會生氣。那直接不去壽宴?也不行,誰知道爺爺會對阿郗說什麽,萬一他拿我的照片給阿郗看怎麽辦?
陷入兩難的阮安棠死死地咬着下唇,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道溫柔含笑的聲音。
“怎麽了,擺着個苦瓜臉,有什麽不高興的事情嗎。”
越郗牽着撒歡夠了的越胖走回來,有點好笑地看着臉色宛如七彩葫蘆娃一般豐富多彩的阮安棠,忍不住逗他:
“你看你的表情,簡直就跟那副世界名畫一模一樣。”
阮安棠下意識問道:“什麽世界名畫?”
越郗戲谑道:“《吶喊》。”
阮安棠:“……”
阮安棠立即端正了表情——他得時刻展現得優雅漂亮才行,萬一他不好看了,阿郗不見色起意了怎麽辦?
在這種方面,阮安棠總是相當深謀遠慮。
阮總啊,你早就掉馬了,早點交代還能判個死緩什麽的(?)
請大家自行腦補一只擺着吶喊姿勢的白毛小狐貍hhhh
假期結束前肯定讓大家看到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