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逗來逗去
逗來逗去
待阮安棠的臉從《吶喊》變成《那喀索斯》之後,越郗實在被可愛到了,忍不住就摸了摸他的腦袋。
親昵的動作令阮安棠漸漸放松,也許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壞,只要他能真誠坦白實情,再加上真摯忏悔,向來溫柔善良的越郗說不定會原諒他并和他在一起。
這豈不是皆大歡喜?
想到這裏,阮安棠的目光堅定起來,他畢竟不能瞞一輩子。事已至此,也許是上天在命令他坦誠身份。
然而阮安棠剛下好決心,越郗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越郗看着來電顯示,驚訝地挑眉。他倒沒有什麽不能讓阮安棠聽的事,拉住準備回避的阮安棠搖搖頭,邊接電話,邊和對方并肩走向家中。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越郗并沒有放開拉住阮安棠的手,而阮安棠則是在略微僵硬之後緊緊地牽了回去。
“哥?突然打電話有什麽事嗎?”越郗眉眼含笑,顯然接到越珏的通訊令他很開心,“你那邊終于忙完,可以纡尊降貴來見弟弟一面了?”
阮安棠聞言一怔,他這才想起,小半個月前和越珏見面的時候,對方的确說最近會來看越郗,還答應了幫自己說好話。
當時頭腦發熱的他還覺得沒什麽,但想到自己竟然和越珏串通起來騙越郗,阮安棠就感到很不自在,他看着越郗在和越珏聊天時喜悅的神色,心裏就莫名湧起了罪惡感。
“貧嘴。”
越珏向來冷如寒冰碎玉般的聲音也帶了些笑,這是他只在家人面前才會流露出的模樣:
“我的确忙完了,你把你現在住的房子的地址給我,咱們好久沒見了。”
越郗挑眉:“哥,你騙誰呢?我才不信你沒調查過我現在住哪裏,我還一直等着你哪天上門搞突然襲擊,把我抓回家裏呢。”
越珏無奈道:“那你會和我回家嗎。”
越郗擲地有聲:“當然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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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珏低笑起來:“我知道你不會跟我回家,所以我也不會勉強你。”
越郗眉眼彎彎:“果然,世上只有哥哥好。”
略帶撒嬌的語氣令一旁的阮安棠聽得有些稀奇,更多羨慕——要是越郗能向自己撒嬌,他願意把命都給出去!——阮安棠十分霸總思維地這麽想着。
“我知道你不會回去,所以阮老爺子的壽宴我就幫你推了。”越珏這才說明來電的原因。
越郗微怔:“阮老爺子的宴會?”
他下意識地看向阮安棠,發現漂亮青年整個人都僵住了,被自己牽住的手更是冒了些汗,越郗突然就明白阮安棠剛才接的電話為什麽會讓他擺出吶喊模樣了。
越珏解釋道:“對,就是你的未婚夫阮安棠的爺爺阮信哲。他今晚在家裏舉辦壽宴,專門給你寫了請帖,但我想你也不會去,我也剛好在家,我會替你去的。”
越郗看着緊張地試圖偷聽卻什麽都聽不見,急得團團轉的阮安棠,突然就勾起嘴角,他慢悠悠地問道:“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會去?”
越珏一頓,反問道:“你為了不和阮總結婚,連離家出走的事都能做出來,怎麽可能願意去阮老爺子的壽宴?”
如果越郗真的去了,那可不僅僅是參加了一場壽宴而已,這也代表着他願意同阮安棠聯姻,代表着越家和阮家将結秦晉之好。
即便越郗只露上一面,其他人估計連他和阮安棠的婚期是什麽時候都要算出來了。
越郗當然是開玩笑的,是在故意逗旁邊偷聽的阮安棠。他雖然已經決定要和對方在一起,但對兩人的婚約關系還是有些複雜,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他當然不會公然出現在阮家,做些會令人誤會的事情。
“那就謝謝哥了。”越郗笑道,“我的确沒打算去,辛苦你幫我跑一趟。”
越珏:“誰讓我是你哥呢。”
兩人又聊了幾句,确定了之後越珏來家裏的時間後,便挂斷了電話。而阮安棠也從越郗的只言片語中明白了什麽,不禁在心中狠狠感謝了越珏,對方簡直是最完美的小叔子!
越郗看着狠狠松了口氣的阮安棠,那副解脫般的表情令他心裏有些不忿,他松開了兩人相牽的手,捏了捏青年的漂亮臉蛋。
阮安棠疑惑地捂住被捏疼的臉:“阿郗?”
越郗沒有解釋自己突然的舉動,只是盯着阮安棠,突然問道:“小惜,你現在是在追求我對嗎?”
阮安棠聞言瞬間紅了臉,随即用力地點頭:“嗯!”
越郗慢悠悠道:“我記得你和我一樣,是有未婚夫的。我已經和未婚夫說好,找到戀人之後就解除婚約,那你呢?你和你未婚夫的關系似乎不太好……你能解決你身上的婚約嗎?你不會是想讓我當第三者吧。”
阮安棠立刻搖頭道:
“不會的!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阿郗,我肯定可以解除婚約,不會讓你陷入麻煩的。”
越郗挑眉:“這麽激動?看來你相當讨厭你的未婚夫啊。”
阮安棠總覺得越郗這話有些古怪,但情急之下,他也沒想太多,只是有些遲疑地搖了搖頭:“倒也沒有……他人還挺好的,是個很優秀的人。”
越郗即便知道阮安棠說的其實是自己,但心裏也不禁一酸,他狗也不遛了,站在原地雙手抱臂對阮安棠道:
“評價這麽高?你之前好像說過,你的未婚夫看不上你,如果他喜歡你的話,你就不會逃婚了?”
阮安棠呆住了,他完全無法理解向來溫柔體貼的越郗怎麽會問這種問題,這也太不符合人設了!
不過某種意義上越郗說的也沒錯,要是越郗願意聯姻,在發現聯姻對象是自己的初戀後,阮安棠肯定恨不得三天之內就結婚,擱現在說不定孩子都生了。
說起來生子藥劑好像挺難入手的,他現在要不要準備起來啊,也不知道阿郗會不會喜歡小孩子……
阮安棠陷入了不合時宜的思維發散,而這沉默在越郗眼中就是肯定的表現,他內心不禁更酸了,雖然知道阮安棠的未婚夫八成就是自己……但、但不是還有剩下的那兩成嗎!
于是越郗冷哼一聲,什麽都沒說就拉狗走人,被留在原地的阮安棠還沒想好自己和越郗将來的孩子要叫什麽名字,就發現自己竟然被丢下了。
阮安棠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沉默造成了什麽誤會,他立即慌了神,連忙追上去解釋道:
“不會的,我心裏只有你,除了你之外我誰都不要。”
越郗不理他,心裏還有點委屈,繼續悶頭往家走,步伐大得連越胖的四只爪子都有點跟不上,不禁在心裏郁悶爸爸最近的情緒怎麽總是如此反複無常。
阮安棠哪跟得上越郗的速度,追得都快跑了起來,他看越郗根本不聽自己的解釋,心一橫,直接沖過去抱住了男人的腰,緊緊地箍住了對方。
“阿郗你相信我好不好?”
阮安棠急得都快哭了,漂亮的狐貍眼水霧蒙蒙:
“我只喜歡你,只愛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哪怕未婚夫再好,只要他不是你就不行,我寧願抛棄一切也不會和別人在一起。”
其實阮安棠這話已經隐隐有些說漏嘴了,本就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的越郗聽了之後更加篤定。
他停下腳步,無奈地嘆了口氣——明明都這樣了,為什麽就是不肯坦白身份呢。
越郗抱着阮安棠,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我相信你……你還要在我懷裏賴多久?周圍可有很多人在看呢。”
阮安棠這才紅着臉松開越郗,他四周一望,果然看到了不少路人八卦兮兮的眼神,畢竟容色出衆的兩位青年在街頭拉拉扯扯的模樣着實吸引眼球,已經有些沒邊界感的人拿出手機想要偷拍了。
為了避免自己和越郗上微博熱搜,阮安棠用着十分兇狠的目光瞪退了拿着手機的路人,随即又換上了一副溫柔乖巧的笑容,和越郗回家了。
變臉速度令人驚嘆。
等到下午四點左右,越郗果不其然地看到阮安棠支支吾吾地表示晚上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越郗撐着下巴,故作關心道:“你晚上要去哪?”
阮安棠沒想到向來很注重自由的越郗會問自己這種問題,飛快運轉大腦編借口:“教、教我肩頸按摩的師父今晚過生日,邀請去參加生日宴,師父一直精心教導我,我肯定得去為他老人家慶生。”
從阮安棠的親爺爺、阮氏集團董事長降格為按摩師傅的阮信哲要是聽到了,肯定會想錘孫子的頭。
“哦——”
越郗長長地拖着尾音,看着阮安棠緊張兮兮的模樣,輕笑道:
“你慌什麽,我又沒不讓你去。”
阮安棠才放下心來,便聽到越郗又道:、“不過你師父這麽照顧你,我也應該感謝一下,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參加生日宴吧?”
阮安棠:“……”
不得不說,阮安棠的漂亮小臉乍紅乍白的模樣還挺有趣的。
阮安棠看着越郗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就反客為主道:“可以啊,不過這是私人宴會,我只能攜帶家屬去。阿郗你現在只是我的雇主。”
阮安棠的臉上寫滿了得意和期待,他都想好了,要是越郗答應和自己在一起,那和他一起去壽宴豈不是剛好能讓兩人的關系更加名正言順,要是他不答應,那就沒辦法跟自己一起去了。
無論是哪個,阮安棠都不虧!
越郗見狀,忍不住笑罵了一聲這狡黠的小狐貍。
這時,越郗的手機收到了消息——正是他拜托查阮安棠資料的朋友,三天之後,對方準時地将資料打包發到了越郗的郵箱當中。
越郗立即迫不及待地打開,十分不走心地揮了揮手,讓阮安棠路上注意安全後就回到房間中看起資料。
阮安棠失望地離開,他在這個校區屬于自己的另一套房子中換好高定西裝,再次擡起頭時,鏡中的青年就從乖巧貼心的小保姆變成了冷漠沉穩的阮氏總裁。
阮安棠坐上了司機開來的車,拿過餘城恭敬遞來的祝壽禮物,聽着對方對此次壽宴參加者的介紹。
阮氏這幾年蒸蒸日上,願意給阮信哲面子的人還是不少的,雖然七十六歲并非大壽,但Y市的大多數上層豪門都來了人,最不濟的也派了家中受寵的嫡系小輩。
阮安棠不禁皺起眉頭,他很怕會在壽宴上遇見越郗的朋友,直接或間接地暴露身份,便決定送完禮物就走人。
反正越郗也不會來,阮信哲沒有留下阮安棠的必要。
作為阮家人,阮安棠可以将車停在阮家老宅的私人車庫當中,從地下室進去,大大避免了和別人産生接觸的機會,一路上很順利地便來到了阮信哲的房間。
在進房間時,阮安棠向樓下瞥了一眼。果然,阮利偉正帶着阮安冉四處交際,後者臉上那裝模作樣的乖巧笑容令他在心中冷嗤。
其實阮安棠很不喜歡阮家老宅。
他在這裏度過了無憂無慮的幼年時光,又在這裏受到了少年時代的屈辱和折磨。對于阮安棠而言,這裏就像是惡魔的巢穴,暗無天日,充滿潮氣,只有灰暗陰雲。
但阮安棠從不會表現出來,在外人面前,他總是那樣冷漠無情,似乎世上沒有任何事能擾亂他的心弦,也從不會有人認為這樣的阮總會是個感情用事的人。
阮信哲自然也一樣,他打量着身姿筆挺的阮安棠,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比電話裏和藹了太多:
“安棠啊,是爺爺之前錯怪你了。因為你之前拒絕了婚事,我還以為你不想和越家二少聯姻,原來你是有自己的考量。”
阮安棠聞言皺眉,有些不太明白阮信哲的意思。
阮信哲道:“我剛剛聽說了你這三個月的動向,原來你不是去了療養院,而是僞裝身份去追求越家二少了,做得好。這場聯姻對我們阮氏和你在公司的地位都很重要,多付出一些也沒什麽。”
阮安棠這才明白阮信哲為何會突然就變了态度,他抿着唇,也沒解釋,反而含糊地應了一聲。
他不會把自己的任何弱點展現給阮家人,遑論是比一切都重要的越郗,要是阮信哲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歡越郗,不知道還要整什麽幺蛾子,不如讓他就這麽誤會下去。
阮信哲見阮安棠答應了,眼神愈發和善,覺得自己當初果然沒看錯人,阮安棠骨子裏流着的就是自己那利益至上的血。
這不,哪怕之前再被虧待,一聽說能執掌阮家就立即回國。即便未婚夫做出了逃婚這種在臉上扇巴掌的事,阮安棠也能不為所動,反而放下身段去追求對方——比起聯姻之後能獲得的好處,臉面算什麽?
這樣的人,才是能夠繼承阮氏,把阮家發揚光大的掌權人啊。
阮信哲的語氣越發滿意起來,甚至還怕阮安棠心裏到底有些坎兒,溫聲安慰道:
“你這段時間先忍忍,等把越家二少追上手,那不想要什麽都有?聯姻就那麽一回事,越家二少現在還在乎感情基礎所以逃婚,之後肯定能夠想通。再不濟結婚幾年也就膩了,到時候你們各玩各的,或者只要你能拿到越家的很多資源,直接離婚也沒什麽。”
阮信哲一口一個“越家二少”,俨然沒把越郗當作獨立個體來看的架勢。他的話也越說越過分了,讓阮安棠十分不悅,但到底沒把這份不悅表現出來,只是在心底悄悄把這老頭辱罵了一頓。
然而這些過分的話語,不但令阮安棠感到不适,也傳進了——正站在門外,準備敲門進去的越郗耳中。
越郗:沒想到吧我還是來了!嗯?這兩人在說什麽,在談論我嗎?
越郗:……
國慶要幹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存稿沒了,這兩天的更新有點不穩定QAQ我會盡量恢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