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焯鹹魚
焯鹹魚
方可盈在意識到自己身後的安全繩有不正常滑動的時候，下意識用手指死死扣住了攀岩點，試圖将整個人平貼在攀岩牆面上。
但她方才急于迅速追上卿卿，動作過猛導致沖墜力極大，四肢又剛好卡在了難以卸力的位置點，想要找到一個非安全繩的重心也沒有辦法。
她緊緊扒着牆壁，小心翼翼向下看過去。
已經離地将近四米了，關鍵是節目組竟然只在底下鋪了層薄薄的海綿墊做緩沖，如果從這個高度摔下去，恐怕骨折是少不了的。
可即使到了這個時候，方可盈仍舊沒有想着求助認輸。
她不清楚安全繩究竟出了什麽問題，但目前看來雖然松了一下但至少沒有完全斷掉。
她只要在爬到下個岩點的時候，将重心脫離安全繩就好了。
方可盈擡頭望了下高自己半個身位，甚至似乎因為剛才落她太遠還刻意慢下來等她的卿卿，一瞬間理智全無。
全身的肌肉調動起來，拼了吃奶的勁兒往上爬過去。
而此時已經接近終點的卿卿正停住動作往下看。
攀岩雖然不是她的長項，但從以往世界積累鍛煉出的身體靈活度和随機應變能力，對付這種沒有什麽難度的攀岩牆是足夠了。
通常這高度對她來說也就只有幾秒鐘的完成時間，但卿卿怕她速度太快，會讓方可盈太沒面子然後再次哭起來，所以刻意放慢了速度。
她這下回頭正是為了測算和方可盈的距離，以此決定要不要再放些水。
可就是方才這一瞟，卿卿察覺出一些不對勁。
“你沒事兒吧？實在支撐不住就棄賽吧，我不會讓你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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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盈沒有用的自尊心又開始了占據高地了，她咬牙喊道：“誰支撐不住了啊！我——啊——”
話只說到一半，方可盈感到身後繩子的拉扯力忽然消失，繩子完全繃斷開來。
而她又剛好仰着頭回應卿卿，絲毫沒有做應急反應的能力，整個身體猛然往後仰去。
就在這時，方可盈感覺自己的右臂被一只手拉住，然後向另一個方向一拽——方可盈整個人被拉到了卿卿的懷裏。
卿卿單手扒着岩點，另一只手将方可盈緊緊箍在手臂間。
背後的安全繩因為她的緊急下墜猛然拉緊，她為了夠到方可盈的胳膊，還需要與安全繩的收力進行拉扯。
兩個身體的重量被完全集中在卿卿的一只胳臂上。
方可盈的體重也就45公斤左右，只是下落時的墜力拉扯加重了力量，讓卿卿明顯感覺到了手臂肌肉的撕裂感。
底下已經亂成了一團。
柏川第一時間已經跑到卿卿腳下位置準備接人，裴游則急得差點直接将淩風喊出來。
秦泠幾人先是在方可盈墜落的一刻跟着她尖叫出聲，随即找墊子的找墊子，準備接人的跑過去等着。
節目組的慌亂也不比任何人輕，前一天的幾場比賽都沒有出過任何意外，他們的防護措施也都沒有仔細做。
現在要真摔出什麽問題來，不說原就不富裕的口碑會雪上加霜，就是賠款也要賠出很多。
不過底下的人再急也幫不上什麽忙，方可盈和卿卿兩人現在是實打實拴在一根繩上孤立無援的兩只螞蚱。
方可盈一身的怒氣被這一下墜落全部給吓散了，被撈進卿卿懷裏時，腦袋裏好像被強行拉扯成一條支線，思考不得。
她縮在卿卿的手臂間不敢睜眼，感受着卿卿正帶着她攀着繩子和攀岩石一段一段穩穩地往下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方可盈感覺卿卿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
在兩人距離地面還有一米多的時候，所有人都沖過來，兩手舉着準備接人。
“先扶她，吓壞了。”
卿卿展臂将方可盈送到底下接應的人手裏，自己踩着最底下的攀岩石跳了下來。
方可盈落地的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像跑了馬拉松似的軟了下來，全身失去力氣，靠着牆壁大口喘氣。
再擡頭時見所有人都圍着卿卿噓寒問暖，根本沒人管她，心裏又覺得有些委屈。
明明她才是差點受傷的那個。
但方才确實是卿卿救了她，她又覺得不應該這樣。畢竟如果沒有卿卿，以她仰頭墜地的姿勢，估計腦震蕩會是最輕的後果。
可即使這麽想了，方可盈還是嘴硬不肯主動上前說軟話，站在一邊別別扭扭瞧着正在拆卸裝備的卿卿。
“哪裏傷到了？”柏川看到卿卿在下落的時候眉頭皺得厲害，知道她肯定是哪裏受了傷。
“沒事，脫臼了而已。”卿卿轉了一下胳臂，從痛感中得出結論。
【脫臼了！？而已！？】
攝像将方可盈墜落以及卿卿救人的一幕完全記錄了下來，直播間的彈幕如果能帶語音，絕不比現場分貝小。
【媽呀，上一刻，我被從天而降的卿卿帥死了。下一刻，我被強忍疼痛的卿卿心疼死了。】
【胳膊脫臼好疼的，我小時候從我媽騎自行車帶着從後座摔下來脫臼都哭了幾個小時。】
【卿卿用脫臼的胳膊承擔兩個人的重量，想想都要疼死了！來呼一呼~】
【剛才那麽短的反應時間，卿卿能一躍而下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應吧。】
【我哭了，這麽好的卿卿，以後誰黑她我第一個不服！】
【節目組是死的嗎？防護措施不做好，連醫護人員也沒有？卿卿脫臼了到底有沒有人管啊！】
方可盈的自尊心被卿卿的那句“脫臼了而已”完全擊垮，她沒想到卿卿會在自己手臂已經受傷的情況下仍然沒有松開她。
仔細一想，那會兒感覺到的卿卿的顫抖并不是幻覺，而是由劇痛引發的。
裴游被節目組完全不作為的舉動氣極大罵了導演一聲，而後便準備喊淩風過來，他經常随身帶些治外傷的藥，可胳膊卻被卿卿扯了一下制止住了。
淩風如果突然大變活人似的空降，肯定會引起恐慌，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被拉去當成小白鼠做什麽研究。
為了個小傷不值當的。
“我自己來。”說着卿卿用另一只手将受傷的隔壁一拉一擡，一陣微小的痙攣後，卿卿脫臼的胳膊歸了位。
【卧槽，徒手複位！女鵝麻麻雖然心疼，但是麻麻忍不住彎成蚊香的心啊！】
“沒事了。”
卿卿輕輕揉着自己脫臼的位置，想起行李箱裏應該還有一些自配的藥酒，正準備起步去拿時，角落裏響起一道極小的聲音。
“我錯了。”
所有人循着聲音看過去，發現方可盈正咬着嘴唇，眼眶發紅地看着卿卿。
“我錯了，我錯了！”方可盈又重複了兩遍，嘴巴動了兩下，“對不起。”
【果真是活得久了什麽都能見到啊。我聽到了什麽，小公主竟然會主動道歉？】
【卿卿可是為了救她脫臼了，再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是真沒良心了。】
【說真的小公主也就是驕縱了點，沒什麽壞心思。知錯就改就好，哎。】
【嗚嗚，小公主說完後卿卿眼神好寵。今天也是被卿姐掰彎的一天！】
【大家有沒有想過一點，如果方可盈沒有和卿卿換位置，那麽繩子斷開掉下去的就是卿卿……】
彈幕讨論到這兒時，一部分人在感慨卿卿這是陰差陽錯還了個恩，一部分人則在使勁罵節目組。
防護不到位，醫護人員一個沒有，連道具都是有瑕疵的！
什麽垃圾節目組！
更有憤怒的觀衆直接将直播錄屏舉報給了相關單位，希望他們對不合規的節目組進行停播處理。
而另一邊，卿卿安撫了下情緒還沒穩定過來的方可盈後，徑直走向了方可盈一側的安全裝備。
這片訓練地是私人區域，平常一定會有人定期檢查更換道具裝備，無論怎樣也不會出現繩子忽然老化斷裂的問題。
所以這件事是一場純粹意外的可能性太小了。
卿卿從安全套索到安全繩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時付征支開攝像，從卿卿背後輕輕拍了一下：“那個，卿姐，你胳膊沒什麽事吧？要不要去醫院檢查檢查？”
卿卿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付征見卿卿不說話心裏更是打起鼓來，他是知道卿卿的財力和實力的，如果真要追究起來，一定會比方可盈難搞。
付征是硬着頭皮過來的，本來道具這些不是他管理的範疇，但鍋總得有人背，話總得有人出來說，球踢來踢去就又踢到了他身上。
媽的，卑微打工人。
“醫藥費肯定是要節目組來付的，就是這個責任上——”
付征未說完的話被卿卿擡手打斷，她舉着斷掉的安全繩，斷口處有一半是明顯不正常的平整切口，“我要看錄像回放。”
“對，也有錄像的責任——什麽？你要看錄像？”
付征因為驚訝，聲音忽然高了幾度，卿卿盯着某個方向，看到某人在聽到這句話時身體猛然抖了一下。
“不用看了。”卿卿扔下繩子和付征，走到陳聿亓旁邊。
“去道歉。”卿卿冷聲道。
不論是付征還是現場的其他人，或是彈幕的觀衆都被卿卿這句話說懵了。
【？？我漏看什麽信息了？這裏怎麽還有金龍魚的事？】
【我也一臉問號，道歉不應該是節目組道歉麽，為什麽是陳那個啥？】
【難道是被金龍魚惡心到才出的意外？好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我在說什麽orz）】
陳聿亓手心生津，一雙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褲子口袋，勉強擠出一絲笑來擡頭看向卿卿：“卿卿姐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道具是節目組……”
“這件事是誰的責任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卿卿目光掃到陳聿亓的手上，陳聿亓下意識将手往後藏。
卿卿：“去道歉，不然我報警。”
陳聿亓本來就不是什麽剛硬的性子，聽到“報警”兩個字直接慫了。
但事關重大還是垂死掙紮了一番，最後卿卿直接找到攝像，畫面回放到在她換位置前，看到陳聿亓的手在繩子切割處摩擦了幾下。
卿卿看着陳聿亓下意識摸口袋的動作，讓他把東西交出來時，他才徹底繳槍投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只是想開個小玩笑。”
陳聿亓慌得手都在發抖，幾乎不過大腦地脫口道：“我以為不會出什麽事，而且我是打算在下面接着你的，我都準備好了，誰知道方可盈會忽然和你換位置……”
陳聿亓昨天的蹭熱度任務不僅進展不順，還碰了一鼻子的灰，晚上偷偷和經紀人聯系的時候，被經紀人劈頭蓋臉說了一頓。
登上微博後又發現私信和評論裏多了一大群罵他厚臉皮倒貼的人，陳聿亓沒想到輿論會以這種勢頭發展。
他把這一切都歸于卿卿的傲慢不配合，想着要找一個機會吓唬吓唬卿卿，讓她也嘗嘗苦頭。
于是在聽到方可盈說要和卿卿比賽攀岩時有了主意。
不過他知道當着鏡頭做這種事情一定很冒險，所以他計劃着等卿卿摔下去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跑過去接住。
這時現場一定會陷入騷動沒人會去理會道具究竟出了什麽問題，他還能順便找到蹭熱度的切入點。
可從方可盈鬧着和卿卿換位置開始，一切就脫離他的控制了。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的。”陳聿亓害怕卿卿報警，只能不住道歉，“幸好最後都沒事，幸好……”
所有人在聽到陳聿亓的主動招供後都憤怒起來。
【焯！他有什麽資格說幸好啊！萬一真出意外他賠得起嗎！賤男人！】
【當着鏡頭都敢做這種事，他媽的這是又蠢又壞啊！不知道私底下還做過什麽更惡心的事情來呢！】
【沒想到會這樣？他是割了繩子後沒想到繩子會斷，還是沒想到人脫離了繩子會掉下來？他是沒想到他自己不是個人吧，呸！】
【還說什麽開玩笑，我他媽開玩笑揭你天靈蓋行不行？】
【點進來前沒想到會這麽下頭！瑪德金龍魚能不能去死一死啊，他是不是無腦偶像劇演多了還想着來一招英雄救美？】
【他算個狗屁的英雄，最多是狗熊！不好意思，辱狗熊了。】
【這陳賤男是不是法盲啊，說什麽開玩笑，這算是蓄意謀殺吧，小日子有判頭了。】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麽，卿卿不要原諒他！法制咖給我去坐牢！！】
卿卿指了指被工作人員扶着坐在椅子上的方可盈，對陳聿亓說：“向她道歉。”
陳聿亓沒有絲毫猶豫，差點聲淚俱下：“對不起可盈！我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會連累到你。對你造成的傷害我真的很抱歉！如果需要去醫院的話，錢我可以來付。”
陳聿亓說完，回頭可憐兮兮地看向卿卿，等着卿卿說原諒他的話。
沒想到卿卿偏頭對着攝像：“都拍到了麽？”
攝像點點頭。
“手機——”卿卿說話間，忽然從人群裏看到了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那裏的淩風。
“不用了。”她對攝像說，然後又向着淩風，“淩風，報警。”
第二次的直播因為這個意外插曲提前中止，陳聿亓也終于如他所願和卿卿緊緊捆綁在了一起。
以原告和被告人的身份。
熱搜整整挂了一周的時間，陳聿亓的名字徹底火了。
不過這時他已經不太需要這個名氣了。
幾天後蕭黎作為卿卿的代理律師轉告了卿卿表示一定會追責到底的話。
有專業人士透露，陳聿亓請了許多人做無罪辯護，但似乎卿卿的态度很強硬，且她的律師蕭黎恰好在這方面也很擅長，這波如果卿卿不肯松口的話，陳聿亓是一定會被判刑的。
半年起步，最高三年。
陳聿亓本就不多的牆頭粉絲一夜轉黑，後援會集體黑頭像，超話裏少數幾個還在發言“等法律還哥哥一個真相”的都被熱心網友沖了。
【真相就是你哥完了，現在就跑以後這還不會成為你的追星污點，再執迷不悟下去以後考公入//黨都不過審。】
【金龍魚這就叫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碰瓷了那麽多女明星終于得到報應了吧！】
【簡直天降正義，小妹妹們好好上學吧別學大人追星，沒有文化的後果就是像你們橘子裏的哥哥一樣犯法而不自知。自己死也就罷了，不要連累了別人。】
觀衆們狠踩陳聿亓的同時也不忘誇一頓頭腦清醒，一點兒都不包子的卿卿。
【那麽混亂的情況下，卿卿受着傷都還能理智地察覺出不對勁并且找出真相，我猜金龍魚當時大概是覺得這麽亂大家一定不會留意他做了什麽想渾水摸魚吧。】
【正解，他沒想到卿卿不僅清醒從容還一點不吃他那套。】
【當時卿卿說讓他道歉的時候，我真怕就這麽放過他了。只道歉太便宜他了，沒想到卿卿更狠，直接把人送進去了。】
再聯想到先前那個惡意造謠中傷卿卿被請進橘子的銷售，最後總結：
【千萬不要想不開去得罪卿卿，半年起步，最高三年。】
觀衆們都沒想到他們追一期生活綜藝能追成刑事案件，陳聿亓在被帶走的時候也沒想明白，他明明已經道歉了，态度還那麽誠懇，為什麽卿卿還會報警。
事實上，卿卿不僅報了警，還順便投訴舉報了節目組。
《今天一起吃FUN》從換團隊以來，在整蠱嘉賓和炒熱度碰瓷藝人制造話題方面絞盡腦汁盡心竭力，而在制作和其他幕後工作上卻始終擺爛應付從不用心。
前幾季也有藝人因為他們沒有應急措施而受傷的情況，但有的是藝人人糊勢微怕被封殺不敢得罪他們，有的是節目組拿藝人緋聞或不清不楚的黑點威脅揚言魚死網破，最後也都不了了之。
卿卿舉報節目組的時候，《今飯》團隊最開始也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這又不是第一次被告了，他們在制作上不肯花錢，卻因為要經常和藝人團隊掰扯而重金聘請了金牌律師和公關團隊。
只是沒想到，幾天後直接收到了廣電的停播通知。
這下直接給節目組整不會了，付征又作為唯一一個和卿卿稍微熟悉點兒的工具人被送去向卿卿求情。
付征趕去四合院的時候卻沒有遇到卿卿，只看到了四合院門口放着的一大箱櫻桃，上面放着一張紙條。
“付導早上好下午好晚上好啊，就知道是你。（如果不是請把紙條放回去，我有監控！ヽ(｀⌒)）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正在海市度假，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不過和你也沒什麽關系，畢竟節目停了我們的合約就自動解除了對吧，稍後我的律師會給你們發損失賠償通知函，請注意查收哦。
對了，櫻桃是我自己種的，天然營養無污染，超好吃，回去給同志們分了吧！
（絕不是因為種太多快爛掉了才送的！）
祝生活愉快~~~比哈特~(*^__^*)”
付征看到這封信後，被卿卿陰陽怪氣的語氣氣得差點吐血，他現在就是一整個後悔。
當初看到卿卿的住址是這個四合院的時候，他就應該警醒點不要去招惹的，可卿卿最開始明明看起來很佛系好欺負的，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狠心。
付征打開箱子，看到裏面滿滿的一箱個兒大鮮紅的櫻桃，心說失業是肯定要失的了，搬箱櫻桃回去能賺點就賺點。
結果箱子一擡，起身的時候一擡腰就碰到了門口的自動警報器，空蕩的巷道裏瞬間響起拉長的響亮的警報聲。
在報警器下方放着一個顯示屏，在警報聲音出來時顯示出兩行字：
“啊哦，竟然真的碰到了，付導你也太不小心了叭。”
“不過不要擔心，我贊助了附近警局的茶點，超好吃的，去嘗嘗不虧~”
又是幾天過後，節目組官方發出通知：
“很遺憾，《今天一起吃FUN》将從即日起無限期停播，感謝大家陪伴度過的六個年頭。
很高興能在過去的六年時間裏給大家帶來快樂，這六年來我們一起堅守過、奮鬥過，一起為一次精彩的環節呈現熬過無數的夜，也和無數觀衆朋友們一同分享過驚喜和感動。
此刻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暫時停播我們深表遺憾，期望在不日之後，能重整旗鼓和大家再次見面！”
觀看節目的觀衆，以及因為參加節目受傷或被黑的往期嘉賓的粉絲不僅沒因為節目組的賣慘而表示任何同情，反而對這次的停播直呼過瘾。
【遺憾個屁！這明明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哈！媽的節目組終于倒閉了！爺要開一瓶82年的可樂來慶祝！】
【誰他媽是你的觀衆朋友，我是恁爹！你這個逆子還想回歸？快爬爬爬爬爬爬！轉世投胎都輪不到你！】
【節目組停播可以，嘉賓的工資應該照常發吧。@今天一起吃FUN 我會盯住你們的，不發工資就告你們！】
後來，有業內人發博隐晦暗示，這次《今飯》的停播有節目組自己作死，各種工作都做不規範，還疑似欺騙合作商偷稅漏稅的原因。
但這些從前也被舉報過，只是被《今飯》背後的資本壓了下來。
這次能順利落實，背後推波助瀾的是更厲害的人。
至于這“更厲害的人”因為誰去做也不言而喻。
觀衆們本來就一邊倒偏向卿卿，此刻更是直呼“愛了愛了”。
【狗飯和金龍魚算是踢到鐵板上了，卿卿到底是什麽神秘大佬啊！背後竟然還有更厲害的大佬！】
【事實證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多行善事，阿彌陀佛。我佛卿卿，保佑我愛豆的辣雞公司也倒閉吧！】
【嗷嗷嗷女鵝麻麻為從前小看你而跪下！以後誰還說是女鵝碰瓷柏影帝裴總，他們倒過來碰還差不多（狗頭保命，沒有說柏影帝裴總碰瓷的意思）】
【從前的我：卿卿是怎麽收服這些大佬的，開課我跪着聽。
後來的我：想知道什麽樣的大佬才能配得上女鵝，不！沒人！】
【對對對他們都不配！我喝了兩斤二鍋頭，讓我來！】
【女鵝什麽時候開微博啊！想看女鵝的營業皂片！】
大家忽然反應過來，《今天一起吃FUN 》停播了，不僅柏川結束了唯一一次的綜藝錄制，裴游繼續回去當他的霸道總裁，就連卿卿也銷聲匿跡很久了。
而且卿卿沒有任何公開過的個人社交平臺，他們想去問行程跟通告都打聽不到。
一群人湧到唯一代表卿卿說過話的蕭黎微博下，求問卿卿接下來的安排。
大家表示：只要卿卿錄節目或者拍戲出歌，砸鍋賣鐵也要跟！
蕭黎回複了點贊最高的一條評論：
“卿卿女士目前沒有進娛樂圈的打算，先前的節目錄制有其他原因，之後會回歸到個人生活中。
感謝大家的喜歡。
最後是卿卿女士托我向大家轉告的問候：雖然和大家一起玩挺開心的，但我真的只喜歡躺平，懶得動啊。。不過大家不要學我，我很有錢才會這樣。最後，大家吃了嗎？”
看到這條回複後，一些觀衆直呼紮心：
【哭惹，我也想躺平，奈何錢包不允許啊。啊啊啊我什麽時候才能像卿卿一樣理直氣壯說出“我很有錢，只想躺平”這種話啊5555】
【別想了，卿卿一套別墅就夠我們奮鬥幾十輩子的，還是想想中午吃啥吧，這大概是我和女鵝唯一的共同點了，都愛吃。】
除此之外，大部分人看到那句“目前沒有進娛樂圈的打算”後都表示不想相信。
【我不能相信，我平生第一次追星就追了個一次營業就退役的！】
【目前沒有進圈的打算，意思是以後還可能有嗎？對吧對吧，我能等到那天吧！】
卿卿在海市她新買的游艇上看到了這條評論，同時還有柏川發來的消息。
“善後工作已經完成了。”
“沒有考慮好就讓你一起參加節目是我的錯。”
“你從前很喜歡的鑽石我在這裏找到了相似的款，如果你願意的話，送給你可以麽？”
“卿卿，接我電話。”
游艇前端飛着兩只海鷗，碧海與藍天混成一色，從卿卿的角度看，簡直分不清海鷗是在天上飛還是在海裏游。
她向半空扔了條她新釣起的小魚，兩只海鷗争着飛起來互不相讓，最後眼睜睜看着小魚掉回海裏。
卿卿低頭打開信息界面回複：
“柏川，你從什麽時候才能想明白，那不是‘我’喜歡的，是我的角色‘卿卿’喜歡的。
我當初參加節目也不是完全出于所謂愧疚，扮演‘卿卿’是我的工作，如果我不去做，我就會死。
只是我和你認識四年，心裏把你當做朋友，如果你覺得不能釋懷，那我就以自己真正的身份陪你釋懷。
而現在，柏川，我們兩清了。”
發完這條消息，卿卿直接把電話卡扣下來扔到了海裏。
本來覺得直接扔手機比較帥氣，但手機是她新買的，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舍得。
總算是一身輕了，柏川這家夥是矯情人設，吃軟不吃硬，她必須得比他更矯情才行。
至于裴游，這人臉皮厚，身邊還有個能上天入地的淩風，一時半會兒沒法徹底把他甩掉，但估計經過這麽一件事，至少十天半個月是清閑了。
卿卿閉眼享受着海風，忽然覺得此時必須來首音樂來應景，向駕駛艙裏喊了聲：“船長，麻煩請人放首歡快的歌。”
“好嘞。”船長應聲。
幾秒鐘後，一首鋼琴曲從音響裏流淌出來。
節奏舒緩、層層遞進，雖然和歡快沒什麽關系，但卻很符合卿卿當下的心情。
卿卿閉眼聽着聽着，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她從沒在這個世界聽過這首歌，但卻覺得莫名熟悉。
《Hello there！》……
随着樂聲，一個穿着船員衣服的男人端着杯奶茶從船艙走出。
“姐姐，好久不見。”
卿卿：送走一群狗，又來一群狗，還讓不讓人好好退休了！
PS：這章的章節名完美涵蓋了內容。
焯！
PPS:原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