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遲來的禮物”
第33章 “遲來的禮物”
九月份開學,許臨熙正式開始了在醫院跟着導師沒日沒夜加班的實習生活。
時允搬回了學校,但一部分行李還留在許臨熙那。
兩人時間能碰到一起的時候就在家裏做做飯,晚上一起遛狗逛超市。
許臨熙最近喜歡抱着他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着看着,摟在時允腰上的手就開始不規矩起來。
大福那耳朵簡直比鼻子還靈,一聽到這邊的動靜,抻着舌頭就往過跑,看見兩人在沙發上的樣子、沒一會兒哈喇子就流了下來。
時允分神往旁邊瞧上一眼,用胳膊肘頂開許臨熙叫他老實點,許臨熙不聽,時允張嘴就往人肩膀上咬一口,留下一排清晰且濕漉漉的牙印。
電視的聲音開到最大,掩蓋了沙發搖晃發出的咯吱聲響,許臨熙埋下頭吻他的脖子:“都說狗随主人,大福比你乖多了,至少不會見人就咬。”
“我哪有見人就咬。”
時允的聲音斷斷續續自耳邊傳來,兩眼含着水汽,語氣勾人:“我只咬你。”
最後還不忘把大福的眼睛蒙上,這才狡黠一笑:“這可是我給你的…專屬印記。”
除去甜蜜的日常,兩人之間偶爾也會發生一些小摩擦。
時允忘性大,經常搞丢家裏的鑰匙,在第三把備用鑰匙的去向不知所蹤後,那天晚上,許臨熙把人拉到餐桌跟前非常嚴肅地批評了他。
時允噘嘴心裏泛着委屈,但畢竟做錯了事也不好狡辯,所以只在嘴上說了聲知道,結果轉身就把卧室的門撂上,摔了個震天響。
兩人第二天整整一個白天都沒說話,時允心下懊惱,以為自己這次任性過度真的把許臨熙惹生氣了,結果下午一回家就發現門鎖被換成了電子的。
時允滿臉驚喜,跳着上前偎到人懷裏問他設置的什麽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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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臨熙一臉無奈嘆口氣,最後揪了揪時允的耳朵,輕聲細語在他耳邊叮囑:“是你電話號碼的最後四位。”
聽上去都是一些很稀松平常的小事,但這種溫馨平淡的日子卻是時允在心裏幻想了很多年都求不來的。
跟許臨熙在一起相處的每一天他都格外珍惜,但又時常有種恍惚的感覺,仿佛自己現在是被許臨熙帶到了一場美妙的夢裏,不知何時會醒來。
隐約間,自救的潛意識似乎一直在提醒他——就這麽夢下去吧,不要醒,醒來之後要面對的,或許是自己無法承受的狂風暴雨。
國慶節前夕,連日的陰雨突然造成了整個北方地區的大幅度降溫,趁着許臨熙有時間,時允剛好叫了他陪自己一起回別墅拿些秋冬的衣服。
收了傘靠在門廊,時允一進門就聽到自客廳處傳來幾人的談笑聲,走上前擡頭一看,原是家裏來了客人。
“老時,這就是你們家的兩個兒子啊。”
一個穿着翡翠綠旗袍的中年女人轉過身,邊說話邊朝時允和許臨熙的方向看了過來。
“你說說這好基因怎麽都落別人家去了。”對方說着擡手拍了拍坐在旁邊的許豔萍,眉眼間滿是笑意:“這兩個孩子都是又高又帥的,看着可太喜歡人了!”
交談間,時長榮忽然發話,對着時允道:“怎麽這個點回來了?”
時允沖客人的方位點點頭打了聲招呼,之後回答時長榮的話:“天冷了,回來拿幾件衣服。”
時長榮朝着他身後的許臨熙望了一眼,目光放得柔和了些:“剛好,國慶節你們倆抽個時間回來一趟,咱們一家人吃個飯,我這邊還有事要跟你們說。”
他這邊話音剛落,方才那旗袍女人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拉着許豔萍的胳膊:“對了,30號那天我兒子的婚禮你們可一定得來啊!”
許豔萍笑着答話,看起來與那人很熟的模樣:“那是一定的呀。”
看兩人聊得正在興頭上,時允默不作聲後退了幾步拽拽許臨熙,暗示他準備上樓。
剛一轉身,猝不及防地,卻從身後聽到了一聲驚呼:“哦對了!”
“我這突然想起來,我們男方這邊還缺兩個伴郎呢,前天我們家那口子還說實在找不着人就雇兩個來湊湊數。”
她說着兩手一拍,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望向時允和許臨熙:“瞧我這腦瓜子笨的,現成合适人選這不是就在這擺着嘛!”
“豔萍。”對方轉頭喚了許豔萍一聲,眉眼上彎一副跟人商量的語氣道:“你看能不能叫兩個孩子給我幫個忙,我給他們倆準備個大大的紅包。”
她提這種要求,若單是沖着許臨熙去的也就罷了,一帶上時允,許豔萍便不好擅自做主了。
許豔萍猶豫了半天,拖着尾音說了句:“這……”
之後很快便聽到時長榮在旁發了話:“臨熙,你和小允就受累,給你梁阿姨幫了這個忙吧。你媽媽之前給咱們公司跑工商的時候,梁阿姨可沒少幫咱們打點關系,這個人情就算你倆替你媽媽還了。”
時長榮現在也學聰明了,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麽時允這小子都不可能買賬,于是只能換個思路,從許臨熙身上下手。
他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又擡出了許豔萍在前面擋着,許臨熙根本就沒辦法拒絕,只能硬着頭皮答應。
時允這邊的态度自然是跟着許臨熙走的,許臨熙只要同意,自己肯定沒什麽意見,于是這件事就這麽敲定了下來。
對方婚禮前夕,梁家人叫婚慶公司把伴郎的西服給時允和許臨熙送了過來。
時允見過許臨熙的白大褂,卻沒見過他穿西服是什麽樣子。
撺掇着人進屋将衣服換上,時允看着他打開門、出現在自己面前那一刻的模樣——寬肩乍腰,每一寸布料都妥帖地附着在這具堅實的軀體上。
體內像是有一團火瞬間燃了起來,時允感覺自己像一個站在大街上陷入發**的小狗,腦海裏即刻萌生出很多帶着顏色、不可描述的想法。
聰明如許臨熙,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過來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東西。
擡手理了理襯衫的袖扣,随即對着人道:“這衣服後天還要穿,不可以弄皺。”
時允默不作聲撇開了眼,窘迫卻是顯而易見地寫在臉上。
目光在屋內漫無目的地環視一圈,在試圖轉移注意力的同時,櫃子上放置的相機卻突然闖進了他的視線。
這玩意兒在他身邊陪伴了好多年,自母親去世後使用率卻是越來越低,前兩天有拿出來做過一番調試,廢了自己好大的功夫,現在看來,終究是又能派上用場了。
婚禮當天,時允和許臨熙沒敢耽誤應下別人的事情,淩晨天還沒亮就早早起來趕到了男方家裏。
梁阿姨的兒子本身就比他們沒大上幾歲,男生之間幾句話的功夫很快就混得挺熟了。
婚禮當天的流程比他們倆想象中來得更為簡單、也挺有趣,在接親的環節,時允一度甚至比人家新郎玩得都嗨。
當天的伴郎一共去了三個人,都配備有專門的休息室,另一個人陪着新郎在大廳敬酒的時候,休息室自然就給時允和許臨熙空了出來。
室內沒有窗戶,完全處于一個密閉的狀态,空氣不流通自然就覺出點憋悶。
時允靠在牆邊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剛想着喘口氣,一擡眼,就看見許臨熙手裏攥着個方形的盒子朝自己走了過來。
看人站定在自己面前,時允好奇,目光向下瞟了一眼,問他:“這是什麽?”
“遲來的情人節禮物。”許臨熙說着将那小盒子舉起,一翻開蓋子,兩枚閃着銀光的素圈戒指安靜地躺在潔白的絲絨夾層裏、出現在時允的眼前。
戒指是許臨熙托美院的同學找了一家獨立設計室專門定制的,雖然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但其實他在一個禮拜之前就将東西拿到手了。
其間一直在考慮挑個合适的時間給時允戴上,本來沒想着要在今天拿出來,但就在剛剛看到舞臺上一對新人互換戒指的時候,突然就覺得這個氣氛好像烘托得正好,于是就腦子一熱,所性什麽都不想了,借着這個機會把自己的戒指也送了出去。
時允盯着面前的盒子看了半天,反應過來是什麽以後眼中閃爍着狂喜。
将其中一枚捏進手裏,時允對着戒指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下意識将圈口對準了手指,卻在即将套進去時,驀地反應過來,塞給了許臨熙:“你給我戴。”
許臨熙莞爾,接過戒指順着時允中指的指尖一路推到了最頂,之後又将盒子裏的另外一枚拿了出來遞給時允,引着他同樣也幫自己戴了上去。
上前兩步與許臨熙并肩站着,時允拉着對方的手一齊伸出去抻直,擺在正前方手心手背翻來覆去地看。
“哥。”他喚了許臨熙一聲,眉眼間盡是藏不住的喜悅:“咱們倆今天都穿着西裝,還互換了戒指,你說像不像在結婚啊?”
他這一聲問完,還沒來得及轉頭,肩上便多了一個力道将他輕輕攬住,片刻過後,一個溫柔、不夾雜任何情/欲的吻就這樣緩緩落在了頭頂。
“婚禮只是個儀式。”
許臨熙的聲音自耳邊悠悠傳來,語氣帶着他慣有的平靜。
下巴墊在時允的頭上,他抱着人沉默了一會兒,見懷裏的人不說話,這才收緊了手上的力道将人擁緊。
想了想,低下頭一字一句地鄭重其事道:“即使沒有婚禮,你要的承諾和未來,我也都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