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撐着傘

第24章 撐着傘

“過來,我給你撐傘。”

細雨迷了視線。

“項導,小心。”身旁一輛摩托車擦肩而過,林風裁順手拉了項導一把,他兩正走在從劇組返回酒店的一段路上。

“這雨下的!”項導拔出不小心伸進水窪裏的腳,望着天色直嘆氣:“拍攝就這樣被耽誤了。”

林風裁勸慰他:“已經連着開了好幾天工,正好也讓大家休息一下。”

街對面是一排飯館,耀眼的燈彩被雨霧弄的模糊,項導視線往前探了探,剛要繼續和林風裁說點什麽,看到了秦修璟似乎正站在街對面。

他正在和一個人說話,那人一身黑衣,身形有些眼熟,但是還沒等項導想起他是誰,那人已經離開了,幾乎讓他懷疑自己眼花。

他抹了把被雨沾濕的臉。

這時林風裁也看到了秦修璟,他對項導道:“導演,我要和秦老師吃夜宵,就不和您一起回去了。”

項導的心思還在剛才自己的那一眼花上,有點心不在焉的和林風裁擺手。

他原本和林風裁共撐一傘,此刻,林風裁把傘留給他,自己沒頂任何遮擋的跑去了街對面,項導反應過來後,追去給他撐傘,卻見秦修璟已經快要走到林風裁身旁了,便作罷。

等快回酒店的時候,他猛得想到,那會兒和秦老師站在一起的人他還真見過!叫孫雙業,正是曾經弄壞燈柱,想要報複夏晗而不得的兇手,已經被他開除出組了。

項導一陣後怕,他為什麽要去找秦老師?難不成他的下一個報複目标是秦老師?

飯館裏,林風裁正在點菜,注意到秦修璟接了通電話,和對面說:“您看錯了,沒有的事,我不認識什麽姓孫的人。”

等他挂了電話,林風裁也已經點好了菜,笑着推推菜單:“秦老師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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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璟擺手:“我相信你的品位。”

秦修璟是演員,有身材方面的要求,林風裁特意避開碳水點,桌上的菜多是清淡口味的蛋白質和蔬菜。

秦修璟将這一切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兩人開始聊天,林風裁再次感激秦修璟那天出于義氣的一拳,秦修璟說:“原來這才是林老師這次請客的原因。”

林風裁含着笑意,讓他嘗嘗還在冒着熱氣的白灼雞胸肉,秦修璟吃罷,道:“林老師,你離姓夏的遠一些。”

林風裁的筷子一頓,擡頭笑問:“是兄還是弟?”

秦修璟道:“弟。”

林風裁望着他認真的視線,不解:“秦老師,你似乎對夏晗的意見很深。”

秦修璟用力嚼着嘴裏的肉塊,不知是否在沉思什麽,咽下去,道:“我不喜歡關系戶而已。”

林風裁了然,“秦老師,金錢是讓我們這個大項目運作起來的基石,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斡旋其中。”

秦修璟滿不在乎:“我知道的,林老師,不就是資本嗎?我也在試着積累了。我只是不喜歡錢淩駕在人之上的感覺。”

兩人吃完飯,出了飯館,撐一把傘回酒店。

雨小一些了,天色完全暗淡下來,路上的行人紛紛變成深色的影子,唯有路過光亮處,才能看出屬于生命體的實在感。

林風裁注視着前方的路,盡頭處就是酒店的大樓,燈火映成一片,像雨夜裏的島,幾乎這條路上的大多數人都在那裏上岸。

一道黑色的人影凝立在距酒店最近的一盞路燈下,他沒有親自撐傘,為他撐傘的另有其人。

隔着雨霧,林風裁的視線兩次落在他的身上,他一直沒有動,林風裁忽然駐足。

正撐着傘埋頭走路的秦修璟道:“林老師,怎麽了?”

“我......”林風裁不知道該怎麽說,他覺得那個站在路燈下的人他認識。

秦修璟陪林風裁站在原地。

眨眼間,對面那人已經走了過來,皮靴踩在覆着水的路面上,每一步都踐出一朵快速消散的漣漪。

梁灼的目光先掃過由于驚訝而發怔的秦修璟,然後是林風裁,最終定格在林風裁被雨水打濕的肩頭。

當着秦修璟的面,他伸出手,輕彈那肩頭的水珠,眼梢掃過秦修璟拿傘的手,語間彌散着不輕不重的責怪:“怎麽撐的傘?肩膀都濕了。”

林風裁皺眉:“是我自己走的太遠。”

“遠嗎?”梁灼似笑非笑,“我看你倆挨的挺近...”

“這位先生。”秦修璟打斷梁灼的話,“您認識林老師?”

梁灼施舍般将注意力給了秦修璟,道:“秦先生貴人多忘事,我們還一起吃過飯。”

秦修璟一愣,終于想起來了,此人竟然是那位來劇組視察過的梁總!

他尴尬起來,眼間頗有點不知所措的閃爍。

梁灼卻不再理會,他的手在撫完林風裁肩頭的雨水後,便停留其上,握緊,道:“過來,我給你撐傘。”

林風裁不願,沒有動,他看一眼梁灼身旁撐着傘的高修,沒注意到他手裏還拿着一把黑傘,“你們也只有一把傘。”

音落,梁灼接過高修手裏的傘,只聽“嘭”的一聲,高修已另開一傘。

林風裁:“......”

梁灼往前一步,摟過林風裁的肩頭,将林風裁拉進自己的傘底。

見狀,秦修璟面有急色,“林老師。”他叫了一聲,手下意識抓住林風裁的胳膊。

梁灼和秦修璟同時回頭,梁灼望見了秦修璟的手,眸中凜然,擡起頭,只冷冷兩字:“放手。”

秦修璟的手依然未放下去,但力氣到底小了些。

林風裁道:“秦老師,我先走一步吧。”

“好......”秦修璟的手緩慢下滑,望着林風裁和梁灼離開的背影,僵在原地的手好久才徹底垂落下去,指尖猶帶一縷冷滑,是林風裁袖子的觸感。

林風裁幾乎被梁灼半環在身前,雨地裏也就罷了,借口可以是怕他肩膀淋濕,可是直到站上酒店門前避雨的臺階,梁灼還要一手收傘,一手摟他,好像小孩戀上了玩具,每時每刻都要捏在手裏,怕它長腿跑了般。

林風裁默不作聲的脫離他的控制。

問他:“你來找我幹什麽?”

梁灼收罷傘,理了理衣服,煞有介事:“有事問你。”轉頭望一眼林風裁。

大概是光線進到了他的眼睛裏,林風裁看到梁灼眼中的亮光一閃而過,他問道:“什麽事?”

梁灼卻不願立刻提起,“我冒着雨大老遠尋來,林老師也不招待招待我?”

林風裁無法,只得答應。

梁灼讓高修先回去,原話是:“不用等我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林風裁看了他一眼。

進了林風裁的房間,梁灼霎時覺得,獨屬于林老師的那股氣味更濃郁了,他愉快地坐在了沙發上。

林風裁把上次項導喝剩下的那瓶紅酒拿出來,倒了一杯遞給梁灼。

“現在可以說了嗎?”

梁灼靠在沙發背上,放松中透着促狹:“林老師,你和秦修璟什麽關系?”

林風裁道:“梁總問這個幹什麽?”

梁灼怪模怪樣的:“羨慕啊,他和林老師關系這麽好。”

林風裁倒是有些習慣他的這種“好想靠近你”的假模假式,淡淡解釋:“普通朋友。”

梁灼喝了口酒,緩慢吞咽,不知道是品酒還是在品林風裁的這個“普通朋友”。

見他不再說話,林風裁獨自去卧室接了一通電話,是林嘉川打來的,兄弟兩聊得久了些,等林風裁從卧室出來,梁灼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倒在沙發上。

杯子裏,瓶子裏的酒都沒有了。

因林風裁不喜歡太刺眼的亮光,客廳裏的燈總是被他調試到較為暗淡的那個檔位,此刻,昏黃的燈光溫馨暖淡,空氣中漂浮着的葡萄酒香更添幾分氤氲。

沙發上,梁灼迷醉着雙眼,笑容暧昧遲緩,對從卧室出來的林風裁道:“林老師,我醉了。”

林風裁走到他的身邊。

梁灼的胳膊拖在地上,手裏還捏着空空如也的高腳杯。

林風裁把杯子奪走,将梁灼料理平整,讓他規整的橫卧在沙發上。

全程,梁灼嘴角都溢着柔暖的笑。

林風裁借着頭頂的燈光觀察他微溫的臉,暗想:他還擔心他來質問關于自己删減夏晗戲份的事,可是這人還是這麽不着四六,一刻不盯着,竟還喝醉過去了。

也許是借着酒意,梁灼拉過林風裁的手,眼看就要按到嘴邊去。

卻發現拉不動了,是林風裁在暗中用勁。

梁灼沒有松手,正好借着這股力從沙發上坐起來,他扣着林風裁,一腳深一腳淺,目的地是林風裁的卧室。

林風裁在他的身後,目光若有所思。

梁灼見到床,便要躺,林風裁本以為他要松開自己了,卻哪知這人嘴角一勾,扶上他的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林風裁壓-在-身-下,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呼吸交錯,眼波流動,彼此注視。

下一秒,梁灼被整個踹翻在地,他捂着自己的腹部,不可思議的望着已經坐起來的林風裁。

林風裁正正臉色,不怒自威:“梁灼,你再裝!”

梁灼道:“我忘了,你會軍用格鬥術。”

林風裁睨他:“你知道就好。”

梁灼吃力的從地上站起身:“林老師,這種功夫很難學吧,你掌握的這麽好,什麽時候學的?”

林風裁默然。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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