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傷好了◎

今日下午碰到的那破事談寶璐一想起來還來氣, 肉呼呼的腮幫子鼓了起來,撅着嘴說道:“今天在外頭碰到了兩個烏茲人, 他們欺負人!想學烏茲語,下次再見着了,好罵回去!”

岑迦南聞言嗤笑了一聲,解了肩頭的披風,穿着紫色官服,同她并排坐着,大手鑽進她的裙擺裏, 輕輕摩挲着她藏起來的腳踝,“這本看得懂?”

談寶璐靠在岑迦南胸口,蹙起眉, 說:“看得懂一些,但是看得好吃力。”

岑迦南說:“像你這樣的官家小姐,在哪兒學的烏茲語。”

談寶璐眼睫輕顫, 摸了摸鼻尖,隐藏起她重生的經歷, 避重就輕道:“以前遇到過烏茲人, 跟着學過幾句。”

岑迦南應了一聲, 沒繼續追問下去。他從背後抱着她,越過她的肩頭去看她在紙上寫的筆記,看着看着,又發出了一聲啞笑。

談寶璐不悅道:“殿下不許笑我。”

談寶璐寫下的烏茲語雖然磕磕絆絆, 好似兒童剛咿呀學語, 但她每個字都寫得十分用心, 也十分準确, 筆順規範, 挑不出什麽大毛病。他一向欣賞談寶璐的聰慧機敏,所以才肯讓她跟着看那些公文,他看得出她的确只懂一點烏茲語的皮毛,大部分是對着書本一葫蘆畫瓢學的,如今能學成這麽十成九,靠的全是這頂好使的腦袋瓜子。

談寶璐翻着書,好奇道:“殿下又是如何學會烏茲語的?”

岑迦南答道:“以前帶兵在邊塞,那兒烏茲小販多,會一些烏茲語方便。而且如果知道對方的語言,也能更快截獲情報。”

岑迦南從背後攬着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膝頭,沉聲道:“寫是一方面,到時候見了烏茲人,對方也不是啞巴,不可能在紙上寫話。寫下來的字,會讀麽?”

談寶璐說:“只會一點點。”

“讀一遍我聽。”岑迦南道。

談寶璐一心央着岑迦南教她,便聽話地張嘴試着誦讀,她努力将舌頭在口中放來方去,稀奇古怪的音節便從嗓子眼裏冒了出來,聽起來好像另一個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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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嫌棄自己讀得不好聽,便停了下來,不願意繼續讀。

岑迦南問:“讀得好好的,怎麽不讀了。”

談寶璐說:“我想聽殿下讀。”

岑迦南垂眸看着她,單薄的嘴角噙着笑,就是不開口。

談寶璐便又搖他又抱他,“殿下不是說要教我的麽?殿下怎麽耍賴!”

岑迦南享受了一番軟玉在懷投懷送抱,渾身舒坦了,方才将書冊接了過去,道:“你拿的是本地理書,講的是烏茲國的地質情況,山脈走向,和水源分布。你若把這本書給吃透了,明天就能給你一支兵打仗去。”

談寶璐聽得面露紅光,好似真的就要上馬打仗了。

壓根不記得自己連馬背都爬不上去。

她兩手托着腮,催促道:“殿下快念!”

岑迦南淡笑着搖了搖頭,終于正兒八經地輕聲念起她方才寫下的語句。

說烏茲語時舌頭要卷起來,有力的抵住上颚,然後發出類似鳥獸鳴叫的彈舌音。岑迦南平時說話的聲音偏低沉,是穩重雄厚的男聲,而烏茲國是以豪放著稱,烏茲語更是粗狂粗鄙。

當岑迦南在她耳邊低聲誦讀時,他低沉的聲音就像無數道蠶絲線一般,直鑽進了她的耳朵裏。

談寶璐一遍認真聽着,一遍看着岑迦南的側臉,聽得臉頰紅撲撲得直發熱。

不知不覺,岑迦南已讀完了一遍,道:“你來。”

這兩個字敲在談寶璐腦門上,讓談寶璐突然有一種重回學堂的錯覺。

她回憶着岑迦南方才發音的方式,有樣學樣地跟着念了一次。

她剛剛學,難免念得結結巴巴,而她又是個争強好勝的性子,一磕巴,自己倒先急了,怎麽也讀不下去。

她原以為岑迦南定要取笑她一番,但沒想到岑迦南只忍俊不禁地失笑一聲,然後擡手捏了捏她的後脖頸,溫聲道:“再來。”

一回生,二回熟。

讀到第三遍時,談寶璐終于能讀得十分流利。

從頭到尾都不打磕絆。

岑迦南閉目養神地倚在圈椅椅背上,一手搭着她的腰,該摸的地方不忘摸了遍,另一手在椅背上輕輕叩着,若她停下來,那只手便也停了下來,似是要提醒她。

談寶璐腦筋一轉,一鼓作氣,提前記起來發音,便又順利地讀了下去,那只手便繼續輕輕叩了起來。

終于通讀到了最後一句,談寶璐還是卡了殼。

“堀堀……”舌頭費力地卷起來,怎麽也發不出那個古怪的音節。

嫩小的紅舌像一只靈巧的小花蛇,在唇邊進進出出,甚至能看到它如何将自己卷成了一朵花,用力地去頂上颚,弄得口腔裏滿是甜津。

岑迦南的眼睛早就暗得不成樣子,尤其是那只紫色的異瞳,黑中隐隐透出了赤色。他朝她靠了過來,伸出兩只手指,探進她的唇裏,然後指腹輕輕夾着她的尖,讓她的舌再抻長一些。然後他低下頭,湊近她的唇縫,連着小巧的舌一并輕輕地纏吻着。

他将她弄得眼中含淚,神志模糊。

“發這個音的時候,舌頭要伸出來。”岑迦南說。

談寶璐仰躺在岑迦南懷裏,渾身又癢又麻,她面紅耳赤,半是羞的,半是被岑迦南氣的。她喘着氣,不滿地嘀咕道:“哪兒有,哪兒有殿下這麽教課的。真是個壞夫子!”

“那是不能有,只能夫君教小娘子。”岑迦南戲谑道。

談寶璐沒岑迦南臉皮厚,會說話,讷讷地只會瞪她他,蒙着水霧的眼睛越瞪反而越撩人。

岑迦南占夠了這點小便宜,懶散地将那書從談寶璐手中抽出來,往桌上一扔,道:“沒必要學這鳥語。”

談寶璐眼睛緩緩睜大。

岑迦南突然又笑了一聲,在她耳邊說;“你只用學這一句,明日排得上用場。”

“什麽?”談寶璐好奇道。

岑迦南教她發了三個音。

談寶璐模仿了一遍,岑迦南便大聲發笑。

這三個音書本上沒有,上一世後宮裏的兩位美人更沒有教過她。

她不禁好奇:“殿下教我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岑迦南修長的指尖在她額間輕點,說:“無需知道。”

談寶璐嘀咕道:“一定是罵人的髒話……”

若真是罵人的話,她可要記着了。

她反複誦讀,又在心裏默默記了一遍。

她腦子靈,一會兒就記牢了。

她沒說一次,岑迦南就大笑一次,最後幹脆抱着她滾到一旁的貴妃躺椅上。她的柔軟貼着他堅硬的胸膛,兩條腿也相互糾纏着。桌上紅燈搖曳,光影走馬般照在兩人身上,更顯得意亂情.迷。

岑迦南這次對她沒穿小鞋的腳很感興趣,他握着她的細瘦的腳踝,道:“真想給你帶一條金鏈子,上頭穿一串鈴铛,這樣你的腿一踢,那鈴铛就會響。”

談寶璐說:“那不成小鳥了。”

岑迦南說:“小鳥好,最好把你關起來。”

他的手松開了她的腳踝,一路向上。

想到那日的潮湧,談寶璐不由緊張顫栗起來。

她感覺到岑迦南的手掌觸感和以往不同,她低頭一看,不知何時岑迦南已經取下了掌心的繃帶。

他的手掌赤.裸,掌心那道猙獰的傷疤觸感是那樣的顯著。

“殿下的手。”那道掌心的疤刮着她的皮膚。

岑迦南擡頭吻她,由輕到重,最後漸漸變得熱烈急切。

“傷早好了,”他重重喘了口氣,罵了一句髒話:“沒他媽什麽氣血要補,寶兒,今晚是不是該我們真正的洞房花燭夜了。”

談寶璐心怦怦直跳,比起期待她更是緊張,岑迦南每次都讓她承受不住,她有些不敢想象今晚會怎樣。但她已經嫁給他,又她真心願意将自己交出去。她忍着膽怯,閉着眼擡起頭來,在黑暗中尋找岑迦南嘴唇的方位,然後将自己映了上去。

這個微弱主動的親吻是她的首肯的信號。

岑迦南只覺得身上的血都熱了,這股熱乎乎的莽撞勁兒,是只有剛上戰場時的愣頭青才會有的沖動。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聲音,“殿下,烏茲新君到了。”

岑迦南放開了她,他抹掉她下颌上的水漬,道:“明晚。”

談寶璐讷讷,兔子一般逃回房睡下了。

*

岑迦南一夜未歸。第二日一早,談寶璐便被接進宮中,坐在岑迦南身邊接見了這群烏茲人。

那日鬧市縱馬的兩名大漢,原來不過是烏茲人中地位最低下的士兵,此時低眉順眼的跟在隊伍的最末端。在他們之前是一支精銳的烏茲軍隊,拓跋烨的親兵。

烏茲人與大晉人不同,他們好武鬥,人壯如牛,虎背熊腰,各個都面露兇光,似乎想當場找一名大晉士兵來一通打鬥以證雄風。

在這群軍隊之前,則是一群美豔的烏茲女子。烏茲女子以膚白賽雪,美豔絕倫著稱,與烏茲的寶馬并稱為烏茲唯二國寶。

這一群被獻給赫東延的美人談寶璐印象并不太深,赫東延收下了她們,但皇恩短暫,不過數日她們便也在深宮中一起枯萎了。不知這一世她們能否逃脫這樣的命運。

走在美人們之前的,便是這次的絕對主角,烏茲人年輕的新首領,拓跋烨。

拓跋烨二十出頭年齡,面皮雪白,嘴唇殷紅,高鼻深目,身材高大俊美,身着一身金色铠甲閃閃泛光,氣質威風凜凜,如武神在世。

拓跋烨向赫東延行禮,朗聲道:“拓跋烨拜見大晉吾皇。”

作者有話說:

謝謝灌溉!

頓頓頓!

讀者“winnie”,灌溉營養液 +10 2023-09-30 21:4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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