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空空蕩蕩的走廊裏什麽聲音也沒有,盛旖光想要走過去,想問丁一覺很多很多問題,在這一個對視間他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

丁一覺放下酒杯,對其他人說:“我去關下門。”說完向門口走來。

盛旖光看着他,眼眶酸酸漲漲的,高考前那天他還和丁一覺一起打了籃球,一起去冷飲店吃冰淇淋,丁一覺從來不會喝酒。

丁一覺扶着門框,很陌生地看了眼盛旖光就要把門關上,什麽也不準備和盛旖光說。

盛旖光上前用力抵住門,咬着牙叫出他的名字:“丁一覺!”明亮的眼底鋪了層水光。

丁一覺只是不明顯地頓了下,用力将門徹底關上,徹底将盛旖光隔絕在外,連一句話都不想和盛旖光說。

盛旖光站在門外,徒勞地按着被反鎖的門把手,憤怒、難過交織着,複雜的情緒讓他無法冷靜。

路過的服務員注意到他:“先生,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盛旖光看着服務員:“我朋友在裏面,我想進去。”

服務員:“這裏是趙總的包間,請問您的朋友是哪位?方便告知下您的名字嗎?我這邊幫您确認下。”

“不用了,謝謝。”丁一覺不想見他,不會讓他進去的。

盛旖光準備就在這裏等着,等丁一覺出來。

服務員無法,只得先行離開。

盛旖光倚着牆,腦子裏想了很多,可所有的回憶都停滞在高考以後的那個早晨,沒有更多有效的信息。無法逾越的五年空白讓他無能為力。

可他又不是真的失憶,那五年的記憶也不屬于他,他沒辦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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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盛旖光足夠樂觀心大,此時也有些委屈了。莫名其妙到了五年後,除了一段不被他期許的婚姻,連最好的朋友都失去。

盛旖光低垂着頭,靜靜等待着,比起杳無音訊至少他見到丁一覺了。

“怎麽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盛旖光反應了幾秒才擡頭,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話都沒有說出來眼淚就不受控地往下滾落。

盛旖光迅速別開頭不讓傅競澤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卻被他捏着下巴轉回來。

傅競澤溫熱的指腹在盛旖光眼下按了按:“發生什麽了?”

盛旖光眼淚流得更兇,根本無法控制,索性自暴自棄了:“丁,丁一覺在裏面,他不願,不願意理我。”

傅競澤看眼緊閉的房門,又将目光落回盛旖光濕潤的眼,明亮澄澈的眼裏是純粹的傷心,為了丁一覺。

指腹被酸澀的淚水打濕,滾燙的、一滴又一滴的砸落下來。傅競澤沉默了幾秒将手收回來,對盛旖光說:“我讓他出來,別哭了。”

說完傅競澤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包間的門開了,矮胖的中年男人滿臉堆笑:“傅總,幸會幸會。”

傅競澤颔首回應,寒暄幾句後看向盛旖光:“我太太和丁一覺有話要談。”

趙總一聽立馬把丁一覺招出來:“小丁啊,和傅總的太太認識怎麽不早說,你們先聊不用急着回來。”

丁一覺佝着背,目光和傅競澤對上,幾乎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我和傅太太沒什麽需要私下聊的,趙總李經理還等我和他喝酒呢。”

趙總打量傅競澤的臉色,正要開口。

傅競澤先道:“聽我太太的。”

盛旖光抹了把眼淚,眼圈還有點紅:“丁一覺,你跟我過來。”很堅定的語氣。

趙總笑了笑:“小丁,你就陪傅太太聊聊。”

說完趙總招呼着傅競澤進包間。

傅競澤沒再看盛旖光和丁一覺,和趙總進了包間,趙總順手帶上了門。

走廊裏只剩下盛旖光和丁一覺,盛旖光看着比自己高了許多的丁一覺:“我們去那邊。”洗手間那邊有個露臺。

丁一覺沉默地跟在盛旖光身後,到露臺後也自覺拉開距離。

盛旖光注視着他,此時離得近了才發現丁一覺臉上、脖子上、外露的手臂上都有不少疤痕,有的像割傷有的像燒傷,深深淺淺的看着很突兀。

忍耐下疑惑,盛旖光先問:“為什麽不回我消息,不願意和我說話?”

丁一覺不看盛旖光,像在看天邊月色,又像什麽也沒看:“不想。”

完完全全的疏離讓盛旖光無所适從,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看了丁一覺很久才又說:“我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聽到這些問題,丁一覺才終于将視線轉回來,看着盛旖光的臉,這張臉一如既往的美好,是生活在陽光下的樣子。丁一覺慢慢地笑了,語氣有些尖銳:“盛旖光,你總是這樣一無所知、懵懵懂懂。既然和傅競澤過得很好,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面前?體現你的寬容大度、仁慈善良嗎?”

丁一覺的樣子很陌生,像身體裏住了一個扭曲的靈魂。

盛旖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向他解釋:“不是這樣,我最近丢了些記憶,高考後發生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聯系你,僅此而已。”

丁一覺看着盛旖光,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了,從高考後那天。以後也不可能是。”

從丁一覺嘴裏聽到這樣的話是盛旖光從來沒想過的,也無法接受:“一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高考後那天他約了傅競澤去拳擊館又爽約了,傅競澤在路邊見到他,中間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什麽樣的事足以讓丁一覺和他斷交,盛旖光想不到。

丁一覺毫無猶豫:“沒有誤會,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說完先行走了,步子邁得極大。

盛旖光立馬去追,至少要知道原因。

盛旖光一路追着丁一覺到剛才的包間門口,傅競澤剛好從裏面出來。

傅競澤面色看着不太好,見到盛旖光也只是看了眼沒有其他的反應。

“我還有話和他說。”盛旖光主動解釋,就要越過傅競澤進去。

看到盛旖光臉上的焦急,傅競澤沒說什麽徑直離開。

梁蕭見傅競澤就一個人回來,不由問他:“弟妹呢?”

“臉這麽臭,吵架了?”

傅競澤瞥他一眼:“沒有。”

梁蕭不信:“找人找半天,完了還自己回來,不是吵架了還能是弟妹和人跑了?”

聞言,傅競澤給了他個眼刀:“這麽閑,不如X項目你去跟?”

梁蕭笑:“那可不行,我不像你有家有口,得為自己的終身幸福留足時間。”

話鋒一轉,梁蕭繼續剛才的話:“不過,弟妹是和誰跑了呀?不會是傳說中的初戀情人吧?”

傅競澤:“明天來做交接。”

“別,我不說了,我結賬去。”說完梁蕭起身就走。

傅競澤靜坐着,時間不知過去多久,手機裏所有的郵件都處理完了,也不見盛旖光有回來的跡象。

盛旖光跟着丁一覺進了包廂卻也沒問出想知道的,比起朋友,現在的他在丁一覺眼裏更像潛在的客戶。

丁一覺配合着趙總他們,向他旁敲側擊傅競澤公司的事、合作的事。

盛旖光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又想要知道什麽答案,辛辣的酒液穿過喉嚨,火熱又冰冷。

趙總還在勸酒:“傅太太,麻煩您幫我們美言幾句,一直想着能和傅總有合作。來,我再敬你一杯。”

盛旖光看向丁一覺,丁一覺只顧着和李經理碰杯,完全沒有看過來的打算。

将杯子裏的酒喝完,盛旖光站起身:“傅競澤還在等我,我先走了。”說完不顧挽留從房間離開。

剛拉開門,卻見傅競澤就站在走廊裏,神情專注地看着手機屏幕。

盛旖光走到他跟前,淡淡的薄荷味讓燥熱散開些:“今天謝謝你。”

傅競澤收起手機:“嗯,好了?”

盛旖光點頭,和他一起往外走,上車後到底是沒忍住:“傅競澤,高考後那天都發生什麽了啊?為什麽丁一覺說從那天起我和他就不是朋友了?”

傅競澤沉默地啓動車子,将近一分鐘後才回應:“他向你表明心意,你拒絕了。”

盛旖光震驚地看向傅競澤,盡管很離奇,但他知道傅競澤既然回答了就不會騙他。

可他和丁一覺一直就只是朋友,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雖然高考後表白是很多人都會做的事,盛旖光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丁一覺會向自己表白。畢竟他喜歡唐悄悄的事丁一覺也知道,他不可能喜歡男生。

僅僅是表白被拒絕,不足以讓他們兩個絕交吧?更大可能是尴尬一段時間後繼續做朋友。

盛旖光又問傅競澤:“還發生什麽了嗎?”

這回過了很久傅競澤才有所反應,他将車停到路邊,黑眸沉沉地壓向盛旖光。

盛旖光這時候才發現傅競澤生氣了,不亞于教訓段練時。

盛旖光立刻去抓門鎖想逃下去,卻發現車門已經被鎖上了,他根本沒辦法跑掉。

盛旖光忙說:“傅競澤,我沒惹你。”他壓根想不明白傅競澤生什麽氣,那天他把傅競澤揍得鼻青臉腫傅競澤都沒生氣,他今天什麽也沒做啊。

不顧盛旖光的驚慌,傅競澤俯身靠近,幾乎是貼着盛旖光的面頰:“你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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