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四章
傅競澤的手在盛旖光的腳上緩慢地揉着,絲毫沒有被他的話影響,只是在他不耐地回望過來時,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哄道:“馬上就好。”
盛旖光看着他泛紅的臉,決定再忍耐這個病號一會兒,反正真的也就差一點點了。
感受到傅競澤的手從腳上移開,盛旖光撐着床爬起來:“我回房間了。”說完不等傅競澤有什麽回應,穿着拖鞋就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還殘留着藥膏和藥油混合的味道,傅競澤單膝跪在床上,看着盛旖光離開的方向,眼底漾開零星的笑意。
他用手背貼上自己滾燙的額頭,随後拿過盛旖光用過的枕頭,抱着躺倒在床上。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生病,不需要治療。
多個日夜的不眠不休,在抵達有盛旖光在的家時,終于得到片刻的松懈與休憩。
盛旖光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門反鎖上,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而後仰面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流轉的燈光出神。
說真的,他現在不知道用什麽态度面對傅競澤了。死對頭的态度,肯定是不行了,就像拿針對上棉花,單方面的欺負。
愛人呢,也不太行。愛人的前提是互相有愛,他承認傅競澤很優秀,但還沒辦法與傅競澤進入到情侶的階段。
盛旖光想得有些頭疼,忽然想起傅競澤坦誠說喜歡時,腦海裏閃過的幾幀畫面。有傅競澤背着醉醺醺的他走在夜晚的馬路上,有傅競澤牽着他的手一起跑向食堂,有陰暗的地下室裏傅競澤逆着光向他奔來……
這些畫面都與傅競澤有關,卻從未存在在盛旖光的記憶裏。
盛旖光想起上次關于丁一覺的夢,夢醒時幹燥炙燙、似乎要将他揉進身體裏的擁抱,與閃過的幾幀畫面合上。
盛旖光覺得那可能不只是夢,他應該先弄清楚自己和丁一覺之間發生的事。
想到這裏,盛旖光本能想去問傅競澤,作為當事人之一傅競澤應該知道的,可盛旖光清楚記得上次他問傅競澤丁一覺的事,傅競澤生氣了好久。
傅競澤現在還生着病,不然等他好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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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旖光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傅競澤房間看看他有沒有好好休息,別又跑去工作了。
走到主卧門口時,盛旖光先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回應才推門進去。卧室的大床上果然空無一人。
盛旖光當即往書房的方向去,不是顧忌着腰疼他得跑過去,好好看看傅競澤是在忙什麽。
書房的門虛掩着,站在門外能聽到偶爾響起的鼠标和鍵盤聲,透過縫隙可以看到傅競澤面容嚴肅地坐在書桌後,一手撐着頭,一手握着鼠标,很專注地看着什麽。
盛旖光直接推門進去,走到書桌前敲了敲桌面,語氣不太好的:“你不知道自己發燒了嗎?什麽工作這麽重要?”
似乎因為生病,傅競澤的反應慢了一點,等到盛旖光說完話才擡眸望過來,但也沒有回答問題,而是說:“睡好了?”
盛旖光心頭一梗,注意到他黑沉眼底的一點暗紅,還是沒拿話嗆他:“沒睡,就想看看某些人有沒有點自覺,沒想到還真讓我抓住了。”
傅競澤扯了扯嘴角,眼底暈開一點笑意,用他沙啞到要很注意才能聽清的聲音:“是啊,被你抓住了,要怎麽辦?”
盛旖光抿着唇,不太高興地看着他,可對着他這副虛弱的樣子也兇不起來,只能說:“回去睡覺!”
傅競澤收起撐着額頭的手,與握着鼠标的手一起放到桌上,語調緩慢地:“你陪我一起?”
盛旖光被他看得有些臉熱,他現在也有些懷疑空調溫度太高了,語氣生硬的:“不行。”
傅競澤沒有意外,他只是緩緩說:“那我不睡了。”
似乎是怕盛旖光誤會,傅競澤又補充:“有很重要的事。”
盛旖光看着他,想說那你忙吧我走了,可鬼使神差地他妥協了:“我和你睡覺。”
傅競澤眼底的笑意暈染到眼周,整個人好看得不像話。他将電腦合上,兩步就走到了盛旖光面前,垂眸望着:“真的?”
盛旖光穩住呼吸,将視線別開:“騙你幹嘛,不過只是睡覺啊!”
傅競澤輕笑出聲,指腹撥了撥盛旖光頭頂翹起的發絲,認真應下來:“好,不會做什麽。”
聽到保證後盛旖光放下心來,率先轉身往外面走,邊走還邊想着是不是該給傅競澤叫個救護車,他真怕這人燒壞掉了。
在盛旖光轉身時,傅競澤眼底笑意散得幹淨,他回頭看了眼筆記本電腦,銳利的冷光在眼中閃現。
走到門口見傅競澤還沒跟上,盛旖光轉身催促:“你幹嘛呢磨磨蹭蹭的?”
傅競澤重又柔和下來,邁步走過去:“忽然有點頭暈,沒事。”
聽到傅競澤說頭暈,盛旖光垮着臉訓他:“你說說你就喜歡逞強,你要是倒下了不得我照顧你啊,這麽大個人了一點也不懂事。”
“我警告你啊,要是我爸媽問你必須說清楚和我沒關系!”
傅競澤伸手搭在盛旖光的肩上,側頭看着他臉上鮮活生動的表情,溫聲應了下來。
盛旖光邊說話邊扶着傅競澤往主卧去,一個傷員一個病號走起來比烏龜還慢,等把傅競澤扶到床上時,盛旖光已經出了一頭一臉的汗。
盛旖光找到遙控把室溫往下調了幾度,又從櫃子裏搬出厚棉被蓋到傅競澤身上。
想了想還是不太夠,盛旖光又從醫藥箱裏翻出退燒藥和暖貼,一股腦給傅競澤用上。
弄完這些後盛旖光也累得躺倒在床上,自己抱着薄被子睡覺。
本以為睡不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累了,沒幾分鐘盛旖光就進入了深眠狀态,夢都沒做一個。
而在盛旖光睡過去後不久,傅競澤摸過手機,撐着身子到陽臺打電話給助理薛文達:“給段山輝透消息,我們看好博宇,近日會聯系洽談投資。”
薛文達:“知道了,傅總。梁總那邊要知會嗎?”
“嗯。”
挂斷電話,傅競澤又從通訊列表找出備注為“傅萦”的聯系人,在看完對方最近發來的消息後,将人從好友列表删除。
在陽臺站了會兒,監控視頻裏的畫面在腦中不斷播放。
傅競澤無法想象,以盛旖光的性格是怎樣忍受那些肮髒的、充滿羞辱的話語的,從始至終沒有反駁,沒有告訴他的新婚丈夫,只因為說那些話的人是丈夫的長輩。
因為傅萦說傅競澤是為了反抗家裏的控制才會和盛旖光結婚,說盛旖光站在傅競澤身邊就會拖累他對外的形象,說盛旖光費盡心機裝可憐攀上傅競澤只是為了傅家的地位、傅競澤的錢……
那些話把盛旖光貶低到了塵埃裏,不止一次。
赤誠善良、總是發着光的青年,好不容易回來了些,被不相幹的充滿惡意的人推到了窒息的黑暗裏,自我封閉起來。
傅競澤按在圍欄上的手用力到邊緣泛白,心髒像被擠壓在狹小的盒子裏,裏面塞滿了尖銳的玻璃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至極。
他以為盛旖光答應結婚是混亂下的決定,以為盛旖光或許不需要他的陪伴,所以他掙很多的錢,給盛旖光最大的自由。
可他錯了,他以為他在保護盛旖光,卻忽視了因為他給盛旖光帶來的傷害。
傅競澤低垂着頭,呼吸沉而緩,眼底猩紅一片。
——
盛旖光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等到再醒過來時,他感覺自己像被什麽綁住了,全身都在發熱。
他緩了緩徹底醒過神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滾進了傅競澤的被窩裏,厚實的棉被壓得他喘不過氣。
不過更離譜的還是,他整個人都被傅競澤圈在懷裏,傅競澤沉重的腿壓着他的腿,他感覺自己腿都麻了。
盛旖光試着推了推傅競澤,發現他就像一座山一樣重,根本就推不動。
沒辦法,他又大聲喊傅競澤:“傅競澤,醒醒!”
只是喊還不行,盛旖光伸手去拍傅競澤的臉,拍了好多下還是沒用。
盛旖光有些慌了,連忙伸出手指去探他的呼吸,好在雖然微弱還是有的。
安下心來,盛旖光伸手捏住傅競澤的鼻子,想着先把他弄醒了好起來打電話,叫救護車來把人拉走。
不管傅競澤同不同意,他都得把他送醫院去,不然怕是得出事。
過了大概一分鐘,盛旖光懷疑自己下手太重把他憋死了,傅競澤睫毛顫動幾下,睜開眼皮,露出的眼球上布滿血絲。
傅競澤張了張唇,似乎想說什麽,沒能發出聲音來。
盛旖光怕他燒糊塗了,忙湊到他的耳邊用很大的音量:“把你的腿和手從我身上移開!”
傅競澤沒動靜,盛旖光再提高音量重複。
過了幾秒,傅競澤有意識地把腿挪開了,手還是圈在盛旖光的腰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盛旖光。
盛旖光用力去掰開他的手,他卻忽然用力把盛旖光壓向他,似乎是累極了,用氣音在盛旖光耳邊說:“我錯了。”
盛旖光倒是聽清了,但他以為傅競澤是為現在的事道歉,于是不客氣地說:“知道錯了你就把我放開!”
傅競澤被燒糊塗了的腦子倒是一下子靈光了,他不僅沒放還把盛旖光摟得更緊了些,回應道:“不放。”
盛旖光被他勒得骨頭疼,氣得在他近在咫尺的臉上拍了下,手心被燙得縮了縮,咬牙道:“再不放開我就要給你買骨灰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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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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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冷美人被強勢大佬盯上後》,落魄貴族與暴發戶的協議婚姻
文案:司為是名門司家長子,容貌秾麗,氣質清冷,是圈裏公認的大美人,一個回眸就能勾得人心神蕩漾。
當傳出司家要用司為聯姻時,登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更甚者有人專門搭坐私人飛機越洋而來,只為借機攀折這朵高嶺之花。
司為身體很差,于家族的唯一用處便是聯姻。
他每天見不同的男人,與他們聊文學藝術,被他們用優美的辭藻吹捧着,見識一顆顆淺薄的真心。
只等家族從中挑出最有權有勢又開價最高的一個。
直到有天,家裏來了個高大、野蠻的男人,他有深邃的輪廓,狼一般進攻性的眼眸。
他白手起家,在三十出頭的年紀打下龐大的商業帝國,足以令日漸式微的司家忌憚。
初次見面,男人看他的目光銳利、放肆,像在挑剔一件商品。
他無視司為的美貌。
他對文學藝術、風花雪月嗤之以鼻。
他無禮傲慢,僅見面十分鐘就對司為說:你很适合當我的妻子。
司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司為從未見過這樣蠻橫的人,分明對他不屑一顧,卻仍是攫取着将他據為己有。
甚至,想要司為愛他。
二、《貓咪真的會招財!》,不止會招財,還會哔~
文案:溫鶴禮曾是風光無限的集團繼承人,手掌權柄,溫雅清隽。卻突遭親近之人聯手背叛,從雲端狠狠跌落。
最落魄時溫鶴禮身邊僅有一只小流浪貓,一人一貓在公園的長椅從夜晚到天明。
溫鶴禮用僅剩的錢為小貓買了食物,看着救助機構的人把小貓帶走,獨自上了天臺。
那天風聲雨聲都很大,小貓不知怎麽找了回來,濕漉漉地圍在他腳邊。
一人一貓對望了很久,溫鶴禮最終抱起小貓,和它組成一個家。
小貓很不好養,挑食又能吃,還調皮愛黏人。吃的是高檔貓糧和罐頭,喝的是零添加酸奶,睡覺要抱着,親親摸摸才肯乖。
可小貓又實在貼心,會在溫鶴禮失意時鑽進他的懷裏,敞開軟乎乎的肚皮給他摸,還會一下一下地舔着他的下巴安慰他。
為了養好小貓,溫鶴禮第一次揣着簡歷到市中心的大廈,第一次進福彩店賭自己不存在的運氣,第一次嘗試重新擁抱這個世界。
後來,溫鶴禮的出租屋變成了大平層,貓貓的小窩也從紙箱子換成了貓別墅。
圓潤的貓貓與愛笑的溫鶴禮生活在一起。
然而某天,溫鶴禮從夢中醒來,發現貓貓不見了,懷裏蜷了個淺金色長發、碧綠色眼睛的漂亮少年,毛茸茸的尾巴纏在他腰上,熟練地親親他的嘴角:“主人,我的。”
感謝在2035-05-03 35:55:35~2035-05-04 22:58:8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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