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見與賜刀

再見與賜刀

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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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便要到了,上次任紅秀自作主張沒有留下呂布,雖然讓王允心裏不舒服。可看到後來呂布的表現,他又加深了對任紅秀的信任。無法,此時任紅秀尚在身邊,他都不信任,待到離開了司徒府,他便更無法信任。既然是把賭注壓在了她身上,除了威脅恐吓以外,對她只能信任。

馬上就是要去董卓府上的日子,任紅秀決定給呂布留下點什麽,免得被忘記了。

于是任紅秀把他約了來。

呂布幾乎立刻發現她的神色有異,忙問:“貂蟬你是怎樣了?似乎有心事。”

“将軍,家父為董相國不容,也是多虧了你的照佑。但家父倔強,如此也不是辦法。你我雖然心心相印……”任紅秀停在這裏,任他猜測,只雙目含淚的看向呂布。呂布內心頓生一股惋惜、心疼交雜之感。

“這個香囊就留給将軍做個紀念。”任紅秀把香囊塞給他。此時此刻,呂布的神情——怎麽形容呢?就像是每次妖瞳跟她撒嬌被罵了之後,那眼神看起來委屈裏揉着可憐。

任紅秀說完頓了一下,上前輕輕抱了他一下,呂布伏下頭她便踮起腳,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

呂布愣在那裏,雖說從前各種妖嬈的、狐媚的、投懷送抱的也見過不少,如此青澀而羞怯的一吻,呂布還着實沒有遇到過。若有,便是他之妻嚴氏,新婚那一夜曾經羞澀過。貂蟬骨子裏是有種大家閨秀的秀氣。

“将軍之恩慎重貂蟬無以報答,來世貂蟬再為将軍跳舞吧。”

呂布有些愣住了,趁着這個勁,任紅秀轉身擦了擦眼睛上的……洋蔥水,眼淚便嘩嘩的流了下來。再加上她胡亂擦的粉黛,整個人看起來便有些憔悴。

“貂蟬?”呂布追了兩步,任紅秀已經進門,他只看到們慢慢的合上貂蟬的身形在他眼前慢慢消失。只剩下手中一個繡着百合的香囊。

他注意到上面有滴紅色,便想那定是刺繡時不小心刺破了手指。

本來呂布對貂蟬,只當是一個欽慕他的女子,可突然這樣戛然而止了,呂布竟是覺得……怪怪的……他竟會想,貂蟬一定是遇到了事情,才會如此。心裏有種不甘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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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開始,各家的妙齡女子便要陸續入相國府了。

任紅秀提前兩天便開始收拾東西,平素與她最好的姐妹陸翠凝,便用惋惜的目光看着她。陸翠凝以為她會很傷心,畢竟先前任紅秀和呂布還是一副熱戀中的樣子。

幫忙收拾了行裝,拿了些她的日用品。任紅秀遲疑了一下戴上了呂布送她的碧玉耳墜。陸翠凝突然神秘道:“紅秀,你還記得上次大宴時候坐在末席的一個年輕人嗎?”

任紅秀記起是曹操來那次,不過她注意力都被那人給吸引了,怎麽有注意到其他人,便只問:“是怎樣了?”

“今天主人家來了一個青年文士請入司徒府做門客。你也知道這樣的時間,很多原先主人家的門客都走了大半,他卻這個時候來。”

“确實非凡,”任紅秀評道。

“他姓陳名宮,自公臺。來的時候還說,想求司徒府內一名女子為妻,你猜他求的是誰?”陸翠凝本想賣關子,奈何她性格更急,等不到任紅秀猜她就已經先說了答案,“他說要求為曹操敬酒之人。可不就是你嗎?紅秀,你那天到底是怎麽的了。”

任紅秀皺皺眉,她那時幾乎是自然反應,覺得能敬日後的枭雄一杯,便是不勝榮幸。

“我知道了,謝謝萃凝姐你來告訴我。不過馬車已經來了,我也該走了。”

“你還要走?”萃凝着急了,“雖然那日你蒙着面紗他不一定能認得出你。可是現在……我知道,呂将軍棄你,你傷心欲絕。可你還有更多好日子呢?那個陳公臺也是不錯的。何不再等等,反正離董卓規定的時間還有兩天呢。”陸翠凝突然發現,其實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很舍不得任紅秀。任紅秀與呂布甜蜜,她便為任紅秀高興,任紅秀傷心,她也不願任紅秀就放棄了自己。

“我不希望主人家為難。”任紅秀笑了,陸翠凝竟是以為她失戀了,傷心難過之下才決定去董卓府。

确實,在陸翠凝看來,王允能收貂蟬做義女,又能讓任紅秀和貂蟬換了身份,自然可以再找一個人去董卓那。萃凝以為,依任紅秀現在司徒府的地位,若不是她主動要求,誰也逼不了她。

不過,誰會主動願意去呢?

任紅秀準備上車,見她還杵在那便笑着編道:“貂蟬姐的舞蹈天賦,不知被誰說出去了,董相國便指明了要貂蟬。現在我是貂蟬,便只能去了……”

說完就上了車,只對翠凝溫聲道,“好好照顧衆姐妹,還有照顧好主人。”陸翠凝無奈也只能望着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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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紅秀進了董卓府,門口一左一右兩個武将将她迎了進去。家丁随行的都被擋在了外面。

“在下是王司徒的義女,名貂蟬。”這一年她十七歲。

很快便有人把她們召集起來,一一詢問登記,然後按需從便,安排住處。

府裏的管制倒是井井有條,不知是誰在幫他打理。

不像清朝選秀那樣進了宮就開始分你住着我住那,你伺候這位我伺候那位的。董卓府內的選編倒也人性化。管事的在登記的時候就先問詢了她們各自的特長,然後按照各自的特長分配去處。擅長刺繡的就做織繡,擅長樂器的就吹拉彈唱,什麽都不怎麽會的就端茶倒水……這個時候大家都是來伺候董卓的下人便也不分了端茶倒水的比吹拉彈唱的更高一階層。

問到任紅秀的時候她堪堪一禮細聲道:“在下略懂舞技。”

負責登記的人旁邊忽的走出來一個人,神色冷傲,雙目空明,任紅秀一愣,心裏念出他的名字,張遼張文遠。此時他一身幹練的鍺色胡服,與周圍的西涼兵士一致打扮,恁是這樣,偶然間看過來的眼神,也讓任紅秀心裏就是一緊。

也許是覺得他有幾分眼熟,也許是幾次見他,他都是隐而不發,讓人摸不清他的秉性。再也許,是他身上隐約帶着的什麽東西,就算是和周圍人一色的裝扮,也讓人覺得大不相同。雖然這種東西是什麽,任紅秀還并不清楚。

“既是進了府,便要專心服侍相國大人。”張遼叮囑了一句。

任紅秀低眉垂眼,軟軟道了一聲:“是,将軍。”他便也起身走了。

第二日有人帶着熟悉董卓府上的各處。那天早上妖瞳說他有識草藥的本事,她便召了妖瞳來,順手從董卓的花園裏遷走了四株“雜草”。雖然沒被人發現,任紅秀卻總是若有若無的覺得這個府裏有人盯着她的。

第三日,所有入府服侍的女子到齊,內侍要求編排一個慶祝宴。而任紅秀為了引起董卓的注意,自薦擔當領舞。然後滿座皆驚。

不得不說,任紅秀的舞技比起貂蟬那樣的舞蹈天才是差了一大截,但跟了好的師傅學舞多年也算是小有所成。她身子曼妙起步輕盈,再加上她一副林妹妹冬日賞雪的孱弱嬌态,在看慣了粗狂關東軍的董卓眼裏自然是不同的。

董卓只贊道:“沒想到王允那個老匹夫竟然能有這麽漂亮的女兒。”

任紅秀被誇了,心裏輕松下來,盈盈而拜只道:“相國誇獎了。”

“只可惜柔美有餘,剛勁不足,”董卓看着任紅秀刻意打扮出的嬌豔,眼神晦暗不明,繞着她走了一圈,又見任紅秀腰肢纖軟,瘦不盛衣,只道:“來人,賞!”

任紅秀猜不出董卓想什麽,眸中一時變幻百色。王允對董卓恨之入骨,可就算這樣,搜集的所有資料,出董卓好色之外,也看不出董卓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待任紅秀看到了董卓賜的東西,差點腳軟。

董卓叫人用一個白色托盤捧上了一把短刀,青銅色彩,外飾八色寶石,嵌了金色銀線,明明暗暗勾出幾多漂亮的花。古時候皇帝賜大臣死的時候,便會賜一把劍,而且都是名劍,以示對那人的尊重,請他自裁。

任紅秀看着那刀,看着董卓發了會楞,董卓正準備說話,她便走過去将那刀拿了起來。除了刀鞘撫摸它冰涼而鋒芒畢露的刀身。

“相國賜貂蟬如此名貴之物,貂蟬受之有愧。不過既是相國賜下了,貂蟬以後便用這短刀,為相國大人排一出,剛柔并濟的舞蹈。”

“謝相國之賜,”說完任紅秀把短刀入鞘,放入自己袖中,給董卓行了個謝禮。

董卓側對着她,只笑着哼了一聲,本是叫來過來受封,可她拿了那短刀,便叫她下去了。董卓身邊一個粉衫的女子,則對她鳳眉冷對,任紅秀心想,完了,這董卓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不過,這粉衫女子,大約是恨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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