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尴尬的洞房
尴尬的洞房
她不過是仗着別人對她的縱容
任紅秀只道:“都說大人博學多才,貂蟬疑問便來請教了。請教先生這盒糕點是誰的意思?”
李儒吓的立刻站起來。糕點雖然是董卓送的,內裏的東西卻是他放的。他勸了多次董卓,董卓都不聽從。董白又粘她,想讓董卓留下她。董卓就更反對了。
李儒其實動過幾次手,只有這一次成了。
李儒帶着敵意的看着她,以前他也是欣賞貂蟬的。只是後來發現她真是個禍水,還是先行除去的好,以免害人心神。董卓,呂布雙雙為之傾倒,而他們之外,還不知道又多少人癡迷她。就拿他自己來說,他也無法拒絕貂蟬這也的女人。似乎那麽弱,那麽柔,一舉一動都帶着風一樣纏綿的意味。又那麽聰明卻又聰明的不讓人讨厭,似乎有她在總能讓人順心。
從前洛陽還流行過一種無骨姿,別人形容貂蟬行走之間猶若無骨,遇物則倚,翩翩風姿。洛陽少女競相模仿。
“大人多年作為貂蟬也算是心裏有知。但大什麽時候把手伸到貂蟬這裏來,就別怪貂蟬有心為難了?”任紅秀不自覺的帶着氣勢向前走了一步,“貂蟬也非是任人欺負的弱女子!”
她只是想警告他。任紅秀也想過,若是董卓要殺她,貿然前去試探,萬一董卓惱羞成怒便會殺了她。可她到李儒這裏,來的突然,李儒不可能有準備,也不一定就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殺她。不然李儒便可以直接派人抓她,而不是下毒這種損招了。
其實任紅秀也疑惑過,若是董卓真心想殺她,直接動手不就成了?何必下毒?不忍心?還是怕別人知道?至于李儒,他是個有前科的。
李儒執扇冷笑回她:“你自己心裏清楚就不要明知故問。既然你命大,便再多活幾日吧。”說完就讓人送客。心想此次到底是計劃不周,既然派了人送毒,為什麽不再派個人看着她吃下去?
李儒并不知道任紅秀不是來問罪,只是來試探。送走任紅秀一個晚上沒睡好,就挖空了腦袋想,萬一明天貂蟬告到董卓那該怎麽辦?原本的計劃是用董宜做擋箭牌,就算殺了貂蟬,董卓責問下來也不會把他怎麽樣。可現在董宜出城了,萬一董卓當即暴怒起來,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李儒雖然自信,但也清楚。沒有人能看的透董卓,就算是跟在董卓身邊的他也是一樣。
而貂蟬那個女人厲害的很,可以整的郭汜被發配到那麽遠守關。那地方離袁紹最近,天天打仗不說,還随時會掉腦袋。董卓殺了袁紹的叔父,袁紹有意複仇,董卓又有意整他……
自己到時候又會怎麽樣呢?
那時候李儒是怕董卓怕急了,也沒想到如果任紅秀要去告狀,就不會來找他了。李儒心虛膽寒,連夜收拾了行裝。手執一枚令牌投奔到武力悍将的李傕部,動用了自己原本在董卓面前的面子,命令李傕立刻離開長安外圍,帶兵屯于長安外百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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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李儒當時情急之下的放手一搏反而救了他的性命。
任紅秀從李儒那回去,只道李儒既然那樣說,便是還會再放自己一段時間了。她只要每日小心便可躲過,但每日都要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如自己動手。她從前是受前世印象,對殺人心有芥蒂。可如今逼到這個地方了,她不殺人人就殺她。對這個世界的憎恨越發明顯了,任紅秀懷疑自己再被逼下去會去報社的。
任紅秀問妖瞳要殺人不見血的毒藥,妖瞳堅決不給,還說種毒藥會損草廬效能,任紅秀只好作罷。結果晚間收到了王允的信,裏面就夾了一包毒藥。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王允在信裏讓她把毒藥塗在随身的發簪上,還說自己有了萬全之策明日就行動,誅殺董卓。若有個萬一她可以用此毒自殺保全名節。還強調這個毒見血封喉毫無痛苦,還能保全屍體的美貌,是他花了重金尋來的雲雲。
任紅秀一身雞皮疙瘩也懶得管他說的什麽破道理。只拿了那包毒藥分出一半藏在草廬備用,另一半塗在了董卓送她的一把七色寶石匕首上。
幸好當初自己死皮賴臉的央呂布教她武功,還學了一點武術動作,她沒事的時候也常在草廬內練習。至少現在十幾個武功動作已經做得很熟悉連貫了。還有當初預備呂布不教她而練習用的弓,藏在草廬裏,她準備了三十支沒羽箭。
然後把所有金銀都收到一起,讓妖瞳先選,結果妖瞳全給收下了。再收了些碎銀子,拿了一床金盞送她的毛絨毯。全都放進空間裏。真是完美的便攜式儲物倉庫。
準備齊全,便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她本是想趁着董卓被殺,董卓府上動亂,就不會再回來。可張遼沒回來,自從上次之後她都覺得,逃出去也好危險。
王允給了她毒藥都給了,就是暗示了她該走的去處。她識相的走掉,把這國家交給雄心勃勃的王允,未嘗不是一種好事。她有信心,王允的才華和正直能讓這個國家走上正途。雖然她看過的三國歷史貌似不是這樣寫的,但因為她的到來,歷史被蝴蝶也是件相當可能的事情。
可她若是不肯走的話,失了董卓這個憑仗,後面就不得不倚靠呂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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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董卓照常上朝,有人回報李儒拿了令牌命令李傕的部隊撤出長安百裏外。他滿臉疑惑,還沒反應過來,又有人回報廣鄉邑君在途中被人劫了。董卓滿面死灰,然後貂蟬不見了的消息再傳來也激不起他半點興趣了。
董卓怒氣騰騰照常上朝,他馬上就要登基了,他是皇帝就再也沒人會反對他。不管有多少煩心的事情,只有他當上皇帝,就能把那些反對他,給他添亂的人都統統的殺了!統統殺了!
董卓滿心煩躁,計劃着後面要殺誰,殺誰。他叫嚣的厲害,卻還在進朝堂的便被攔了。呂布帶了兩隊兵把他包圍在中間。一下就愣住了:“奉先我兒,快要助我斬殺這幫逆賊!”
呂布應了一聲,騎着赤兔馬,手執方天畫戟,兩三步到了董卓跟前,卻是一戟朝他劈來。
他雖可以劍履上殿,又武力非凡,到底是年老力衰又被花天酒地掏空了身子,呂布才幾個回合就把他打的趴在地上。
董卓,确實是老了。
王允在旁,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聖旨,宣布了董卓的罪狀。董卓方知王允是故意撺掇他登基。大呼:“爾等小人!爾等小人啊!”
董卓大喊向周圍求救,嘴裏又把呂布罵了個遍,呂布也不和他磨蹭了,一刀斬下董卓的頭顱,“我呂布奉旨除賊,陛下還說,凡是投降者概不追究。”
在前一天,董卓手下除了鎮守要塞的将軍,大多都被叫回了京,本是想讓他們共襄盛典,卻不想被正好一鍋端了。
不管曾經和董卓是怎樣的關系,如今董卓已死,又無可靠的繼承人。當初便是把呂布當做董卓的後繼。那群占有絕大優勢的将軍,無論真心假意紛紛當場歸降。
王允道:“我知胡轸将軍素有敬帝之心,便請将軍帶些人馬迅速把守宮門口,切斷董卓殘黨和宮外的信息。”
胡轸道了聲是。
王允又轉向另一邊:“還請呂将軍與段将軍,分兵兩路向全城抓捕董卓餘黨。凡遇負隅頑抗者,一個不留。”
“對,一個不留,”地下立刻有大臣附和。滿庭文官受董卓壓迫日久,終于是揚眉吐氣了。
連環計的結果任紅秀并不特別想知道,她吩咐金盞躲好,便回了韓秀的院子躲着。妖瞳在草堂內問她:“你不是一直想走嗎?難道就因為張遼的一句話就留下?”
“怎麽可能,”任紅秀順順它的毛,“只是上次出走失敗,,我這次就會更加的小心一些了。免得又中了別人的計。這一段時間都在忙董卓的事情,上次到底是誰要殺我,我都還沒查出來呢。”
若是逃出去,目的地她都想好了,去找董宜。
金盞的父親是個文官,又是被逼無奈投靠的董卓。料想只要投降,王允應該會放他們父女生路。
任紅秀在韓秀屋子裏等着,因為離任紅秀那裏很近,她發現那些準備逃走的士兵哄搶財物逃走,任紅秀住的地方都被光顧了好幾次。
然後有整齊有素的士兵分批的又進場了幾次。他們搜的很仔細,到底還是被捉住了。兩個士兵壓着她,一個士兵拿了一副畫像對照着看,任紅秀當時已經換上了綠然的衣服,還化了丫頭的淡妝,容貌被遮蓋住了些。很多年後,任紅秀想起那時候的自己,也覺得是自己天真了。
那士兵看了一眼,道了聲,“不是,但也殺了吧。”
任紅秀大腦一時間空白,待明白過來是說的要殺她,心中一緊,右手便摸到了匕首上。
“為……為什麽?”任紅秀腦內有些停拍。
抓着她的一個士兵嘿嘿笑了兩聲:“長的這麽漂亮,确實可惜了。但要怪就怪你長得太像一個人了!”說完便拿了一把刀向任紅秀走去。
任紅秀的心開始緊縮。從前她知道董卓暴虐,這個世界殘酷并不是沒親眼見過。只是除了董卓之外,還有誰能比他更兇殘?
“只是像就要死嗎?我長的像誰?”那拿刀的已經走的越來越近了。
“貂蟬!”士兵捉了刀,要砍過來。任紅秀的心已經冷了,抓緊了袖中的匕首,朝一個人猛的劃過去。
匕首上淬了王允送來的毒,見血封喉真不是吹的,那士兵猶在驚恐,也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傷口染上血色,然後瞬間變黑。
原本她裝的嬌弱,抓住她的兩個人便也沒用幾分力氣。此時她突然反抗,另外的人都沒意識到。另一個人見她手上握着的那匕首有毒,便也不敢再抓,放開了她。
拿大刀的,自恃刀長,匕短,又走了兩步要劈過來。
“去死吧,賤人!”
任紅秀剛殺了人,手還有些軟,見那扛大刀過來砍她,一瞬間頭皮發麻。身體下意識的拿着刀去解決另一個,可最大的危機已經降臨。
“貂蟬……”
突然聽見一個聲音,甚為熟悉。任紅秀的眼睛裏也如了汗水看到不甚分明,只大略看到那人抱住了士兵的大腿,拿刀的士兵掙脫了幾下走不開,便提了刀要先去解決那人。
“你也去死!”士兵舉刀插向她心髒,任紅秀乘着這個機會,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的丢了過去,正砸到他髋關節,那人痛的嚎了一聲連退三步。
“金盞、金盞……”任紅秀撲過去把金盞抱在懷裏,“金盞別怕。”
若不是金盞,她已經死了。只是金盞此時雙目呆滞,已經吓傻了。
“我們走,我們走。”任紅秀怕身後那人追上,沒再敢往屋子裏躲,只是扶着金盞朝假山裏藏。
外面到處是求饒聲、喊叫聲,一聲高過一聲。焚燒的味道,血腥味,四處。
走了一陣,便再也沒可藏的地方了。已近董卓府門口,任紅秀拍拍金盞:“馬上就出去了,馬上就出去了。”
大約是在情急之下,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竟也能有那樣的力量,直接就把金盞給背起來往外走。
“那裏!”有人發現她們了,直直追上來,任紅秀急跑了兩步發現門口擺了兩個幾案,兩位主事的正在那裏守着。
躲也不是,走也不是,她選擇了走,到底也是錯誤的答案。
有人追上來便殺,兩個人準備直接一起解決。任紅秀握了匕首,準備着,心想這次這麽危險,就算殺了那人,也勢必要傷到自己。
可刀還沒落到他們身上,只聽噔的一聲,金屬交錯的鈍碰聲。小兵很無辜的看向來人,一看便跪下喊了聲:“大人。”是主事者之一。
“她們都先留下,”救她們命的人聲音有些熟悉,可任紅秀想了一陣也沒想起來。擡頭卻見那人一身文士打扮,臉上清冷無情,可他看到她的時候竟然微怔了一下。
“你是貂蟬?”
任紅秀也不瞞了:“我就是貂蟬。大人我問你為什麽不先審判,直接就開殺?她們都只是董卓府上的丫鬟能礙大人什麽事情?你們不就是找我嗎?要殺來啊!”
“下官不敢對姑娘無禮。”青劍歸鞘,那文士一禮:“下官陳宮,只是奉命來此督軍。說上來我也沒有任何實權。”
“大人——可是你不能錯殺無辜!”
“你去問呂将軍她們是否無辜!”他執了劍準備走了,又補一句,“你可以怨我,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什麽?這都是呂布下的命令?呂布下命令殺她?任紅秀打心底裏不相信。
不過陳宮這麽一說,任紅秀心思轉的快,也大約知道了。她本就發現後來來的有兩批人,一批人殺人的同時會搶些財物,另一批似乎是專門來殺人的。
這樣看來,這兩批人,一批是呂布帶的,負責清剿府中。另一批不知是聽誰的命令,隐藏在呂布的人中,而目标則是殺她。心裏頭那種失望迅速的化成了寒冷。
陳宮走了,跟他随行的将軍說了幾句什麽。便再也不看她,那種冷漠的神情,凍的任紅秀心裏都寒冷了。
任紅秀見那人不理她的哭訴也擦了眼淚,上一次洛陽城一路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任紅秀心裏一陣酸,然後便很快便也硬了起來。她大步的沖過去救她可以救的每一個人無辜女孩。
陳宮這樣說,他便是呂布那一方的。絕對不會讓她死。
前面有了教訓,後面的人也不再敢傷她,只憤憤的退走兩步去追下一個人。任紅秀救了一個又一個,文士同行的将軍開話了:“如此,就算因她添亂,我們的任務到底是沒有完成。到時可要受罰的。”
文士抖抖衣袖上的灰塵,只道:“就算是添亂,他到底只有一人,能成什麽事。”說完他一指被救的人聚集的地方,兩個士兵立刻會意提刀沖了過去。
“再往前走你們就死,”任紅秀的眼睛發紅,體力有些不支了。那兩人卻像沒有聽到一般舉刀就殺。
“放下,退回去,”任紅秀大喊,卻沒有人聽她的。任紅秀從地上撿了一把刀兩手握住,用力揮過去,一人下意識的刀鋒轉向相抵被猛力撞的倒退了一步,胳膊上也被劃出一道不淺的傷口。小兵痛的叫了一聲,卻只是向着那邊主使者的方向跪下。而同一時間,另一人則舉刀下砍,絕無生還……
任紅秀護在了金盞身上。突然一個反手用自己手中的刀捅了過去。那小兵後知後覺,只捂着一個地方,任紅秀才意識到自己殺人了。
殺就殺了吧,她努力保持的幹淨,再也沒有了。
屠戮一直持續到傍晚,從有人放火開始,火焰逐漸的燒了起來。任紅秀再也不敢走了,她坐在那裏抱着吓壞了的金盞一手還拿着那刀,她威脅過:“誰再過來我就不客氣。”
那将軍覺得好玩,空手過來,已讓了三招任紅秀三刀劈空,便拿了那刀指向自己的喉嚨。
那将軍放手。她又心裏一陣的酸苦:她,一直都不過是仗着別人對她的縱容。若是真打起來,她不會贏的。以後她只能是呂布的人,因為呂布之外,多的是人想要她的命。
“哎又不好玩了。”他悻悻走開,反正保護貂蟬這項任務他是已經完成了。
而任紅秀,捂住了金盞的眼睛,她卻眼睜睜的看着夜幕漸黑,一個一個的人倒地,最後小兵搜完了全府慢慢重新彙集。
太師府裏的聲音越來越小,血腥味越來越重。她抱着金盞的手動了一下。突然笑起來,哈,無論如何,她得繼續好好的活着。
活着才有報複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