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月下紅袖,錦衣夜行
月下紅袖,錦衣夜行
只是我并非呂布
張遼正在長安城外。領着五千士兵,守護長安之北的關口,那地方每年都有北方的匈奴人南下劫掠。從前長安被劫過很多次已經貧了,後被董卓帶來的洛陽財富重新填滿,難保那些人不會再來襲擊。
匈奴人勇猛善戰,又是不定時間便會下來,屯兵此處其實不算是個好差事,偏偏張遼就是接了。
接到任紅秀飛書的時候正與幾個親信喝酒談天。他手下侯成也抱怨,“張将軍也真是的,現下人人都在長安享樂,偏偏你卻要來這裏受苦。”
張遼搖搖頭,也不是他想來,是被任紅秀逼得沒辦法,自從那天之後他就覺得無法再面對任紅秀和呂布。後者是因為內心覺得虧欠,前者則是不知道該怎麽見,只知道,若再見她,自己會抑制不住內心燃燒的那種渴望。
不過在這邊的這些日子,他能說他日日都盼着那邊的來信麽?
有傳令兵送上長安的來信,他看到信上大大的呂字,覺得分外刺目。
信中書:“今夜子時,最後一見。”卻沒有落款。
最後一見?張遼心有疑惑,但還是交代了副将暫時領軍,然後錦衣夜行,星夜飛馳往城內。
張遼的馬雖不如赤兔,腳程也是不錯的。他接到信便絲毫不耽擱的去了,提前兩個時辰到了地方,以免被人設計。
結果空等了兩個時辰,任紅秀才到。
任紅秀先沒有說她的計劃,而是一上去便抱住了張遼。張遼走開幾步,卻是背對着她。
“心虛還是害怕?”
“你,直說來意吧。”
“我知道你很不待見我,看不起我,不過那日的片刻溫存也是我逼你而為,所以……”任紅秀說的凄切,停在這裏又看了張遼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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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喝了酒,臉色詭異的紅:“我沒有這樣認為,你直說來意吧!”
“所以我是來跟你告別的,過了今晚,我便不會再糾纏你了。”
聽到這話張遼才看了她一眼,可随即又警覺的皺起眉頭,“所以你的來意是?”
“溫存、敘舊,”任紅秀說着便貼了上去,張遼腦子裏突然浮現一個畫面,觸電般的推開了她。
“一度之後便有二度,将軍這是害怕了麽?”
他朝門外看了看,确定她是一個人來的,又将先來時候檢查過的地方檢查了一遍。
“你覺得我是在耍詐!”任紅秀飚了,秀眉一橫走到張遼的面前。前面對付其他人都順利的很,偏偏是到了張遼這裏,每每卡殼。張遼總能惹得到她的怒意。
雖然那次已經睡到了一起,可兩人确實很少真正的敞開心扉來談。他對她,她對他,都只不過憑借過往的感覺和經驗來判斷彼此。
任紅秀氣的很,右手握成拳便是幾拳捶過去,張遼本不在意,但見那拳用力越來越大,方才拉住她:“你有什麽事情能不能直說,別再鬧了!”
他語氣分明柔軟,任紅秀聽來卻是刺耳:“我是在鬧嗎?張遼為什麽我每次跟你說話,你總覺得我是在詐你?你當我是沒有感情的麽?”
“我不是這樣想,我也不介意你詐我。可你要明白我不是呂布!”
“什麽意思?”任紅秀手握的疼,這次她本是想說董宜孩子的事情,而見了張遼,卻想要先上前溫存一番,奈何張遼還是從前那般冰冷無情的模樣,偏偏她還成了錯的一方。
“張遼我們好好談談?”任紅秀也不擅長安慰人,但此時此刻,她也不想多說什麽。如果一個人懷疑你,認為你是在耍詐,那說什麽都是錯的。
張遼斟酌了一番緩緩開口:“呂布可以為了你殺董卓,我卻不可能為了你殺呂布!我欣賞呂布想與他去打天下。”
“我什麽時候要你殺呂布了?”任紅秀冷笑,呂布還用特意去殺嗎?“再說了,呂布非良主,疑心重,耳根子又軟,我都擔心自己哪日若是失寵了,不定被怎麽弄死呢!”
張遼沉默着不說話,漸漸的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任紅秀溫柔的倚上去。從前似乎是戲份演的太重了,她已經有些不知道怎麽用肢體去表達自己的真心。只是一舉一動,都太讨好男人,以至于張遼信不過她吧。
“你不會有事,我會保你,大不了到時候我就跟呂将軍要了你來。”
“嗯~”任紅秀輕輕冷哼,“我就先做了董卓的妾,再做呂布的妾,最後做你的妾?”她把妾字刻意的加重了音,張遼半天才意識過來,支支吾吾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系,我是這個意思!”任紅秀心中一冷,倒也不在意他的感受了,兀自貼上去,便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看來在這一點,張遼還是糾結,那麽便讓她自由來去吧。
勇敢了又怎麽樣?愛情不過煙花一瞬,還不如一夜=情來的實在。
張遼知道她在鬧脾氣,但經過上一次便也知道此事若不依着她,她定是心中不願,以為他看輕了她。
“紅秀……”張遼喚了她一聲,任紅秀退去了亵衣,躺在他懷裏。他也不是柳下惠,但她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在一起。
任紅秀強硬的吻上他的唇,力道之狠幾乎出血,可所過之處均傳來一股異樣的微麻。也許遇上了其他男人會很高興撿了便宜,他卻不願這樣……因為……
任紅秀熟練的動作着,漸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手腳麻軟。任紅秀在他心裏一直是……“仙女一般的存在……”
任紅秀沒聽清他說的什麽,只是後來身上已經失了力氣。她無力的看進張遼的眼睛,漸漸有種想哭的沖動。她脖頸後仰,月廣州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張遼看的癡,上前摟住她的後頸,親吻她精致的鎖骨。
“紅秀,若你願意我想娶你為妻!”
不知怎麽的,耳邊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任紅秀擡起頭,确定了那是張遼說的沒錯,才顫抖着問,“你肯麽?”
“我肯的。”張遼堅定的說。
“那我今天就不回去了,你找個地方,我以後便跟你了……”
張遼又是一陣沉默。他想說,等他去求了呂布,卻又知道那樣說,任紅秀定是又要生氣的。
“放心了,我不會那麽傻的。那樣我們會被全城通緝。我才不要做逃犯呢。”任紅秀笑着親親他的臉,“文遠,我雖喜歡你,到底是少了日子仔細和你磨合。竟也不了解你的習性。若有機會,我定會好好了解你。”
身體又慢慢的熱了起來,張遼心緒浮動,只見此刻任紅秀溫如月光,神色悲涼,玉臂與他鐵腕交錯間,卻是一種他難以形容的極致美。
任紅秀是他不曾敢觸碰的。從一開始便高高在上,她是宮中的女子,他是行乞的浪人,他努力參軍學武學文,再見之時依舊雲泥之別。她總是走到很高很高,高得讓他追不上。
“我……”他也不曾真正了解她吧。他知道她一直在裝,每時每刻在危險中迫不得已的掩飾自己,他卻因此而懷疑了她的真心。
“親親我……”
随後便是羽毛般的輕聲呢喃,張遼用行動回應她的要求。
眼中流出一滴淚水,身體越近,心卻越遠,便是這種感覺麽?
“文遠……”再見了。
呂布府上,綠筝奉任紅秀的命令看着時間數着,已經過了二更,這日又是十五,月光大盛,她躺在呂布身邊,卻一直看着門外,絲毫不敢松懈。
怎麽今日這麽晚了還沒回來?
她躺在呂布溫柔如鐵的懷中,想要多多溫存些,卻又害怕多了。
再多些,他怕是會懷疑,綠筝日日看見的,蟬夫人對呂将軍,可謂是舉案齊眉。禮貌的很,卻不喜和呂将軍親近。
她如今睡着蟬夫人的位置,自然也得多考慮些。她還記得蟬夫人,殺人滅口的威脅。
“嗯,貂蟬?怎麽還不睡?”呂布不知怎麽的突然醒了,感覺身邊的人動了一下便半夢半醒間問着。
“我有些睡不着,月光好冷。”綠筝用任紅秀的聲音回他自己的感覺。
“為什麽覺得冷呢?”呂布抱緊了她,“我抱你去外面看月亮吧。”
“不……不用了……”她不想娶外面,也不敢。一者她這個樣子會暴露,二者,她恨那樣圓的月。
“我還記得上次你月下跳舞的樣子真美……”呂布說完在她鬓邊溫存的一吻。
“可我讨厭月光,總是冷冷的。”
“好,那就不去,”呂布模糊的安慰了一聲便睡去了。
綠筝卻在他懷中想着想着,忽的流淚了。
任紅秀直到三更時分才回轉。綠筝也不敢多耽誤,拿任紅秀給她的藥喂給了他,便去和任紅秀說話。
“些姑娘大恩,”綠筝盈盈一拜,任紅秀趕緊拉起她,“是我當謝謝你。”
夜已深了,二人素手相握,方能說些體己話。
“我所做本就危險,但我自進府以來便每日入寝都将下人遣出屋外,倒也無人察覺。”
綠筝點點頭。
“你已經不用等太久了。我已做好決定,半個月內,便能讓你恢複容貌到時候怎樣做便都憑你自己的了。”
“謝蟬夫人。”
“這是這幾天的藥,”任紅秀從草廬內拔來記住養顏的草藥給她,也算是最後的安排了。
“另外,蟬夫人,我聽下人們說……”
“說任紅昌姑娘和蟬夫人你是姐妹,是真的麽?”
任紅秀一時想不起是怎樣一回事,但只聽這名字應該是吧……只道,“怎麽說?”
這個名字甚是陌生,可聽起來和自己的本名确實是很近的。而且綠筝語氣,似乎任紅秀應該認識并且很熟悉這個人才對,奇怪了。
綠筝也有些吃驚,繼而轉為疑惑,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上次你不在的時候……”綠筝把上次貂蟬在呂布面前的親昵舉止都說了一道。
任紅秀輕笑一聲,心覺這妮子是吃醋了:“你想多了……她确實是我結拜的姐妹。但你沒必要吃她的醋,因為你和她總是不同的。男人三妻四妾,三心二意,都是常事,你總要學會接受……”也許有不這樣的男人,但呂布無疑是這樣三心二意的人。
這便是蟬夫人對呂将軍冷淡的原因麽?綠筝有些疑惑,但也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日後蟬夫人若真是肯扶她,定是因為蟬夫人不受寵了。想到這裏,又對任紅秀提出的半個月産生了懷疑。
“然後,夫人我……我可能懷孕了……”
任紅秀一身冷汗,不過随即歡喜起來,那她的下一步便可以實施了。
長安城又安靜的過了一月。
這段時間,任紅秀交代了張遼董宜那孩子的事情,也算安心了。
任紅秀心想:雖說張遼那人性子壞了一些,人還是不錯的。雖然一開始不願意,但一直到後來,都那麽保護那孩子。
另外,她便全心全意的對付呂布身邊成天出馊主意的曹氏。倒也不用太過刻意,現下呂布對她那是服服帖帖,只聽她一個人的。原本任紅秀都覺得呂布大男子主義,怕呂布就像把她關在屋子裏做那活死人。後來發現呂布對女性,不僅是他的妻妾,甚至對丫鬟都是極好的。對比董卓的粗魯,經常打死人,呂布卻從不打罵。雖然也和這個世界的男人一樣經常把女子送來送去。
前一段時間呂布在家宴飲,會後便送了幾個樂姬給人。後來任紅秀知道,那些都是長安初平時,別人孝敬他的。
嚴氏和曹氏守了幾個月的冷房,眼淚都幹了才意識到,貂蟬真的是和從前的張氏、程氏不一樣的。從前那幾個進門,多多少少,呂布還會做樣子去看看她們。現下裏,除了去貂蟬那裏,便是去投靠了貂蟬的梁氏那裏。
本來任紅秀不願和呂布親近,便準備讓妖瞳配了藥,讓她一月來四次大姨媽,一次七天。但綠筝那裏傳出了消息,她便不怕了,抽了個機會讓趙大夫“檢查”出身孕,至此呂布興奮不已,不過再也不曾與她親近,以免自己把持不住。
每次到她那裏坐坐,和她說說話。偶爾遇到重大的麻煩就和貂蟬說說。似乎盡在忙公事,對女人半點興趣也無了。
任紅秀樂的清淨,偶爾也大度的“勸解”他到其他人那裏坐坐。
當然,大部分時候呂布是不會鳥的。偶爾也去梁氏那裏宿一兩晚,男人也總有需求嘛,任紅秀……其實半點也不介意。
至于綠筝,任紅秀給她說過,會找個何時的機會給她安排,綠筝便也沒再多言。
而在長安內外,不知何時開始流傳一個傳言。
“王司徒剛正不阿,除惡務盡,誓要把西涼賊全都趕盡殺絕。”
任紅秀掐掐指頭,又一個BOSS,要落馬了。
上一次專心炖肉大約是一年多前,居然好生疏了,所以就只寫了這麽點夾生的。大家湊合看吧。希望不要被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