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7、
傍晚時,室友們下課吃完飯回來,動靜一如既往地大,輕易地吵醒了薛澄謹。
大家進門時本就在議論他的事,都在七嘴八舌打賭他回來沒有,想來這兩天他沒少被議論。此時一看他回來了,又是一副累癱了的模樣,幾個男生頓時怪聲打起了唿哨——
“喲喲喲,終于舍得回來了呀!”
“逃了兩天課啊你小子,前所未有啊!”
大家想說而沒說出來的話,到底還是讓大龍帶出了口:“你們不會做了兩天兩夜吧?!”
薛澄謹的臉上不由自主浮現出一縷雄性動物在這種情況下難免的得意笑容,令一應未破處的男生又豔羨又好奇,紛紛追問——
“你有沒有搞得人家小姑娘下不來床?”
“她現在走路是不是都一瘸一拐的?”
“是有多銷魂啊,你不悠着點,也不怕精盡人亡……”
但如同要保護自己女人的身體不被他人目睹或染指一般,他什麽也不肯說。
從薛澄碩及其一衆狐朋狗友那裏,他知道許多男人是喜歡将這事拿出來炫耀的,甚至沒那麽厲害的,都要添油加醋吹噓得天花亂墜。
不過想到這裏他也就頓悟,那就是因為他們實際上沒那麽厲害,心裏發虛啊!
而他,沒什麽好添油加醋的。
本來就已經強得不像話了,說出來搞不好反而像吹牛,那就沒意思了。
一通熱聊之後天已擦黑,兄弟們按捺不住地又開始播放毛-片聊作抒懷時,有人招呼薛澄謹作為突然之間已然身經百戰領先了他們整整一年的前輩前來現身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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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不會拒絕共同觀影的他破天荒地拒絕了。
只在有人追問他哪個女主角比較好的時候,他慵懶而不屑地瞟了一眼,優越感十足地點評了一句:“都沒我女人好,這裏面最好的也比她差了起碼一個層級!”
這句話如一粒引爆天火的火種一般,話音落後哄聲四起。
他沒理會那些嚷嚷着不信或好奇的話語,三兩下蹬上自己的鋪時意滿志得地想:而且那些五花八門的武藝老子全試過了,這些年來自己想象的招式也試過了,當時憑借層出不窮的靈感臨場發揮的許多花樣,統統都試過了……
這個念頭讓他幾乎招架不住,顧不得會不會顯得太饑渴無度,忍無可忍地給方唯念發短信:“在幹什麽?”
好一會兒之後,她的回複才姍姍來遲:“我晚上有課。”
“那下午呢?”
“補課堂筆記。”
“你沒補覺?”
“嗯。”
薛澄謹不滿于她回複的短促,索性問:“你在哪兒上課?”
9點過,他終于在方唯念上課的教學樓門口等到她。
他注意到她一眼看到他時,映着燈光的臉一紅,有些局促地立刻錯開眼的樣子。
他心口發熱,上前挽住她的手,快速往人少處走去。
撐死也就忍了兩分鐘,他的極限被突破,轉眼間她已被緊緊壓在他懷裏輾轉熱吻。
以前覺得壁咚什麽的十分矯情做作,都是偶像劇拍出來騙小姑娘的,現在才知道,那是真讓人上瘾啊……
那段時間,他真是逮住一切機會地與她親熱。
初夜之後的一個月之內,除但凡對她有些小恩小惠就立竿見影地索要肉償之外,他又帶她出去開了好幾次房。
但正式入夏之後,換上夏裝而顯得更加誘人的她,卻越來越躲着他似的,雖然沒有真的拒絕過,可竟有些第一次時都沒見過的忸怩和勉強。
這讓他情難以堪,更有些自尊心受挫。
她這是……膩了他?還是他不夠好?
!!!聞所未聞!向來不是男的得手才會冷淡嗎?女的不是應該越來越離不開對方才對?
他上網研究了一下,又旁敲側擊地咨詢了幾個有女朋友的哥們兒,得出的推測是可能他一直以來太直接了,都沒醞釀什麽氣氛,如同大龍調侃的那樣,簡直就是個人形泰迪,所以讓她覺得沒勁了。
為此,他特意選了一天,訂了超浪漫的西式燭光晚餐,餐後去看夜場愛情電影。
可約她的時候,明明已經說明了活動內容,她竟還是有些猶豫的樣子。
他憋不下去了,直問出來:“到底怎麽了?是我有什麽做得不好嗎?還是錢不夠了?”
她欲言又止地瞥了他好幾眼,終于低聲說出來:“我是想說……看完電影不在外面住可以嗎?”
“為什麽?!”他心浮氣躁,這是他的終極目的,怎麽可能可以!
她為難地絞着手,細聲細氣地說:“我……我總是很痛,痛得受不了……”
這對初嘗人事卻仍舊半懂不懂的少男少女,一起探索着那些最終極的秘密,一起去發現,原來此前的許多想當然,其實并非如此,原來此前的許多空白領域,其實充斥着豐富的內容。
你生命中的這樣一個人,教你如何輕言放棄、說忘就忘?反正薛澄謹是做不到的,他也想不通方唯念怎麽就能做到,她後來那麽絕情,他永遠無法面對,不能接受!
——
方唯念的入職手續辦好之後,第一天是在職能部門做基本入職培訓,第二天才會來企劃部報到。
第一天下班前,佳姐給薛澄謹彙報了方唯念第一天培訓的情況,又征詢他第二天的工作安排意見。
薛澄謹叮囑:“讓朱韻給她培訓吧,平常朱韻給我幫忙多,我的事她基本都知道。”
他沒說出口的那個理由是,朱韻是女的。
你可別安排個男同事給她培訓了!
作為公司的太子爺,薛澄謹上下班時間可以比別人自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不過他向來自律,就算早上來晚一點,下班也會多留至少同等時長的時間來作為彌補。
對于他的能力和勤勉,公司上下都覺得無可挑剔。
公司算是家族企業,當初他爸爸和叔叔聯手起家,他爸爸占的股份最多,叔叔次之。
照理說,他應該比薛澄碩更有花天酒地奢侈糜爛的資本。
不過也有人說他這樣才更合理,畢竟公司将來更是他的,他夠努力,才能守得住這份家業。
這天薛澄謹來得并不晚——可想而知的,此前又是一個沒法睡好的夜晚,他一早就醒了。
盡管已經故意拖延了一下,他還是只比上班時間遲了十分鐘到公司。
不過新員工都會準時甚至提早到達,這應該是鐵律吧?
他到的時候,方唯念已經在那兒了——他辦公室的門口。
作為他的秘書,她的座位還能在哪兒?
他想要表現得完全不認識她、對她毫無興趣、只是剛巧招到她而已,可他的目光像是被吸鐵石磁住了一般,緊緊黏在她身上,直白得他都覺得無恥。
現在的她,比當年多了幾分熟女氣質,清淡得體的妝容令她越發精致貴氣得像是水晶做的人兒,教人不敢細看,又舍不得不看。
入職前要對她瞞住他的身份不難,大學畢業三年,他才24歲,不了解他家具體情況的誰能想到偌大一家公司的部門二把手會是他?
但正式入職前瞞得再緊,此時此刻,她當然已經知道了原來是給他當秘書。
他走過來時,她望過來的那個眼神,令他心裏極度不舒服,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沖動,在胸腔裏抑制不住地左沖右突。
那個眼神,分明是知道了卻不願相信是他、然而終究還是他的,一種絕望。
——沒想到躲了幾年躲不開了,是嗎?
他盯着她,冷冷地想。
朱韻覺察到薛澄謹的到來,站起身打招呼:“喲,澄謹來啦!”這同時也是告知方唯念,她老板到了。
薛澄謹年輕,也沒什麽特別拿得出手的頭銜,所以平常大家都直呼其名。
這其實也是他自己要求的,理由是很多公司,同事、包括上下屬之間,都直呼洋名,為什麽洋名可以直呼,中文名就不可以?
方唯念也站起來,望着他。
他從她身上收回目光,對朱韻交代:“朱韻,今天就麻煩你帶帶新同事了。”
朱韻爽快地比了個“ok”的手勢:“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