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四章

“那”沈雲開有些無措地僵直了身體,隐隐期盼道,“我們算是交往了嗎?”

謝青嶼耳根着了火一般滾燙,他幹巴巴地握緊了手,逃避一樣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故作鎮定道:“算吧。”

沈雲開坐回板凳上,眼神散亂,“哦。”

哦。哦什麽,謝青嶼心裏抓狂,這什麽鬼啊,這種微妙的氛圍什麽鬼啊,怎麽這麽幼稚,這麽尴尬?!這種宛如小學生一般的對話是該出現在他身上的嗎?

忽然,他眼神一凝。

“那是什麽?”

沈雲開找回理智,順着他的視線看向桌面,解釋道:“懷表。”

謝青嶼點點頭,表情有些複雜,他伸了伸手,眼神深沉,方才暧昧的氣息蕩然無存,“拿來我看看。”

看到這個懷表的第一眼,熟悉感躍入心頭,他瞬間想到曾在那個女人身上見過的懷表,理智再說不可能,但是他還是向感性妥協。而懷表入手,目光在觸及表蓋的一瞬間他就确定了,這就是那塊懷表。

“你從哪裏拿到的?”謝青嶼小心地扣上表蓋,把它放回一邊。

“剛才有個女人塞給我的。”沈雲開如實回答,他直覺這件事跟謝青嶼有很深的聯系。

謝青嶼思索了兩秒,問:“眉心有顆痣?”

沈雲開:“對。”

沈雲開又問:“你認識她嗎?”

“應該認識。”謝青嶼沒有否認,他垂着眼,“如果沒認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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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不知是何滋味,沒認錯的話,這個人跟他媽媽的死亡有很深的聯系,謝青山的情婦。

其實謝青嶼不是很願意把她稱為情婦,這樣顯得有些冒犯,她終歸只是一個被謝青山禍害的可憐人罷了。

謝青嶼其實并不讨厭她,他媽媽也不讨厭她。

他曾見過她幾面,每次她都一身白裙,長發披肩,随身攜帶這樣的懷表,氣質很出塵,每次她都會跟謝青嶼說幾句奇奇怪怪的話,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說的話不久後就會應驗。

因此謝青嶼最初是把她當成了謝青山請回家的大師,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對她抱着一種很尊敬又敬畏的态度。

直到他媽媽去世。

至于這塊懷表,謝青嶼曾親眼見過這塊懷表,知道這塊懷表的細節。

但是她怎麽會來這裏,又把這塊懷表給了沈雲開。

“她有說什麽嗎?”謝青嶼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沈雲開遲疑了一瞬,把她的話完整地複述出來。謝青嶼沉默了。

這倒也算合理。

他現在可以确認,那個女人就是她。

謝青嶼沉默,又說:“她看上去怎麽樣?”

不怎麽樣,被醫生追着,似乎過得很慘。沈雲開想扯個謊,但還是說了實話。

“她穿着病號服,在被醫生追”他猶豫了一會兒,說,“似乎是被精神病院的醫生追着。”

謝青嶼瞬間确定了,是謝青山搞得鬼。

他心中怒火燃起,又強硬地熄滅了火,暫時把這件事情放置腦後,轉頭對沈雲開說:“我沒事了,回校吧。”

沈雲開自然不贊同,“不行,你剛醒,身體還虛弱,必須在醫院觀察幾天。”

謝青嶼一噎,說:“我的意思是,你回去吧。”

沈雲開拒絕:“不行,我不放心。”

謝青嶼拗不過他,終于在被守了三天後得到了解脫。

多了個男朋友後兩人其實都沒有什麽實感,生活還是以前的生活,相處還是之前的相處,也沒有什麽暧昧不好意思,最大的改變可能就是多出了光明正大的親吻。除此之外,一切如之前一般。

謝青嶼還調侃:“原來我們早就跟小情侶一樣過了這麽多年。”

沈雲開笑笑,沒否認。

秋雨過後,楓葉盛着雨水,沉重地貼在地面上,街上的樹基本都禿了頭,短短一夜仿佛入了初冬。

“終于回來了!”謝青嶼生無可戀地倒在沈雲開床上,随後被他拎起來。

沈雲開把衣服塞進他懷裏,說:“去洗澡。”

“哦”謝青嶼走了幾步,突然糾結地回過頭,心虛道:“我似乎又忘了買床單。”

沈雲開:“......”

“睡我床。”

謝青嶼瞬間揚起笑臉,“好嘞!”

年輕人,傷口愈合快,而且謝青嶼對痛不敏感,熱水澆到身上時只感覺到一陣微癢的酥麻。他渾身發毛,加快了動作。但他左手還纏着紗布,動作再快也在浴室磨蹭了近二十分鐘。

又宛如智障一般遲鈍地把衣服穿好,謝青嶼推門而出,深深地吸了口氣。

浴室高溫喘不過氣,可悶死他了。

沈雲開坐在床上看手機,聽到動靜後放下手機擡起頭,笑着對沈雲開招手,聲音很輕,“過來。”

謝青嶼下意識地朝着他走了幾步,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警惕地停住腳,狐疑地看他一眼,然後猛地驚醒,剛開學他是不是就這樣說過?!

“幹嘛?”謝青嶼抱着手臂停在半路。

沈雲開笑容深了些,有些無奈,“別怕,不會對你怎麽樣,你還受着傷呢,不是嗎?”

也是,謝青嶼想了下,确認關系後沈雲開确實什麽也沒幹,最破格的一次不過是親了下他的眉心。他放下心,散漫地走過去,有些好奇,“幹嘛呢要?”

“看看你。”沈雲開拉着他的手,眼神可謂溫柔似水。

謝青嶼看了眼,只覺得被肉麻出一身雞皮疙瘩,連忙一手捂住他的眼,“看就看,別這個眼神,有點瘆得慌。”

沈雲開失笑,“好,可是你捂住我的眼我怎麽看?”

長長細密的睫毛掃過手心,一抹熱意順着血液湧到臉部。

謝青嶼松了手,随後手上一緊,眼前天旋地轉,又倒在沈雲開腿上。

謝青嶼:“......”

料到了,沈雲開果然沒安好心。

他沒好氣地拍了拍腰間的手臂,冷漠開口:“別怕?不會怎麽樣?你的話果真什麽都不能能信。”

“我抱我男朋友怎麽了?”沈雲開絲毫不心虛,把擋在謝青嶼後頸的發絲順到一邊,一陣清新的橙子味撲鼻,他看着白皙清冷的後頸,喉結滾了滾。

輕微灼熱的呼吸噴在後頸,帶來一陣令人戰栗的心慌,謝青嶼輕嗤,不自在地往前挪了挪,他翻了個白眼,懶洋洋道:“沒怎麽,你想怎麽抱就怎麽抱。”

沈雲開輕笑,胸膛的震動清晰地傳到謝青嶼身上,他愈發的不自在,想要站起來。

沈雲開又開口:“謝青嶼。”

他一喊全名謝青嶼就覺得心虛,謝青嶼僵住,乖乖地坐着聽着他說。

“從初中到大學,七年,似乎每一次分開都是被迫的,每一次你都是不辭而別,每一次分開,我都很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雲開嘆了口氣,“所以,你以後能不能不走。”

謝青嶼抿了抿唇,恍然間發現後頸上有過一陣溫熱柔軟的觸感。

他一愣,聽到沈雲開乞求一樣的,“或者,你走之前告訴我,我好知道去哪裏找你。”

“好。”謝青嶼輕嘆,随後渾身一顫。

他耳根瞬間爆紅,咬牙,“沈雲開,你他媽是狗嗎?”

沈雲開用牙齒在他後頸輕咬,微微留下一個紅紅的齒印,他松口,撩了撩謝青嶼的長發,自顧自道:“長發不錯,留着吧。”

他又輕輕留下一吻,“別再突然消失了,我真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謝青嶼臉發燙,不說也能明白。

“以後每分開一次,就留一個印子,要是不介意你可以一直跑。”沈雲開語氣很柔和,“長發留着還可以擋一下,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不行!謝青嶼心裏大喊。但是察覺到後頸又傳來的輕微刺痛。

他慫了,幹笑,“我覺得沒問題。”

你他媽倒是有本事先松口再問我啊!謝青嶼抓狂。

“我覺得也沒問題。”沈雲開松開他,看着謝青嶼炸毛一樣捂着後頸敏捷地彈出去,滿臉控訴地看着自己。

沈雲開無辜地攤了攤手,“我親我男朋友有問題嗎?”

“你那叫親?沈雲開你真是狗吧?”謝青嶼恨恨地跑過去,一把揪住沈雲開的臉,簡直怨氣沖天,“你怎麽這麽喜歡咬人呢?我給你買根骨頭怎麽樣?”

“這倒不必。”沈雲開眨眼,禮貌性地推辭,“骨頭一根就夠了,多了咬不過來。”

什麽骨頭,他就是在說謝青嶼。

謝青嶼氣笑了,他捏了捏沈雲開的耳垂,“你在內涵誰是骨頭呢?”

沈雲開滿臉無辜。

謝青嶼無奈地搖頭,随後視線莫名其妙地黏在了沈雲開的嘴唇上。

薄薄的,紅紅的,看上去軟軟的。

他大腦空白了一瞬,一臉神秘的對着沈雲開招手,示意他低頭。

沈雲開一愣,疑惑地低下頭。

随後一個帶着橙子味的冰冰軟軟吻在唇上一觸即分。

他耳邊一道嗡鳴,擡手碰着嘴唇。

他茫然地看着謝青嶼潇灑地擺着手爬上床,鎮定道:“我睡覺了,你洗澡去吧。”

如果不是他耳朵發紅,真的會被他灑脫又自在的語氣騙過去。

沈雲開後知後覺地彎起了唇,眼裏鋪滿星碎的笑意。

“好。”他笑着說。

洗澡時他總忍不住碰向嘴唇,磅礴的喜悅幾乎沖暈他的頭腦。

他任由橙子味包裹他,倉促地擦完身體換好衣服,關掉燈鑽進被子裏。

只等待了一會兒,溫熱的身體熟練地穿過被子鑽進懷裏。沈雲開彎着眼睛,緊緊地攬住他,心口滿滿的,他忍不住低頭在他發間親了一下。這才有了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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