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口
兩口
第2章
任何人都抵抗不了宋念喬的撒嬌，班主任也不例外。被宋念喬眨幾下眼睛，她已經淪陷了，鬼使神差地點頭。
“太好了。”宋念喬小小歡呼一聲，背着書包徑直走向沈佑。
沈佑慌亂地收回目光，随着宋念喬的靠近，他覺得自己手腳不管怎麽擺放都很奇怪，最後幹脆坐會位置上。
雙手放在課桌上，挺直後背，盡量表現出自己是三好學生的模樣。
嘴角抽動兩下才露出正常的笑容來：“嗨喬喬。”
他覺得自己打招呼的方式都有問題，暗地裏懊惱地跺了下腳。
宋念喬放下書包，臉上笑意未減：“柚子哥哥，我們又見面了，真好。”她的笑，就跟她愛吃的糖果一樣，表面看起來誘人，嘗起來甜人。
“嗯呢，好……”沈佑說話不利索。
“你要坐外面還是裏面？”宋念喬放下書包，準備坐下。
沈佑眼角看到地上在爬的蟲子，心下一驚，趕緊站起來擋住宋念喬的視線。心虛道：“你坐裏面吧，靠窗，風景不錯。”
說完，把宋念喬往裏面推，完美錯過底下的蟲子，他暗自松了一口氣。
宋念喬說了聲謝謝，坐下。想起沈佑的東西掉在地上，便說：“我幫你撿東西吧。”
随即準備彎腰，被沈佑一把按住：“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毛毛蟲，要是被宋念喬看見，不吓壞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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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攔住，宋念喬執意要幫忙。
沈佑見狀，咬咬牙，飛快俯下身子。撿起爬着毛毛蟲的筆，想也沒想就扔到旁邊去。
旁邊的男生恰好怕毛毛蟲，驚呼一聲，直接吓暈了。
*
身邊多了個同桌，沈佑安分不少。上課的時候破天荒地坐直身子認真聽課，老師都被吓到了。
不過這樣的情況只持續了半節課，下半節時，沈佑就開始犯困了。腦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像小雞啄米。
就在他睡得正香時，有人在戳他的胳膊。
不像以前的人那麽粗魯，戳他的人小心翼翼的，動作非常輕。戳了一下後會停一會兒，似乎在看他的反應，見他沒動靜，就又再戳一下。
不知是氣溫低還是什麽，即便隔着外套，沈佑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手指微涼。
睜開睡眼惺忪的眸子，側過身趴在胳膊上，“別鬧，我睡覺呢。”話音落下，就迷迷糊糊看到宋念喬的臉。
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大眼睛時不時看向講臺，更多時候是往他這邊看。眸子裏帶着些許焦急，太緊張的時候還會咬下嘴唇。
本就紅潤的嘴唇，咬過之後更加鮮豔欲滴，依稀能看到淡淡的牙印。
沈佑咽了口口水。
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怎麽這麽眼熟，很像小喬喬呀。
喬喬？！
沈佑咯噔一下，腦袋瞬間清醒。立即瞪大眼睛，直起後背。張嘴自言自語地解釋：“我不是在睡覺，我是眼睛累了活動活動。”
“我真的沒在睡覺！”
說完，悄咪咪觀察宋念喬的表情。
她還像剛才那樣，似乎不在意他是不是開小差，沈佑松了一口氣。
動了動，往宋念喬那邊靠近了些。壓低聲音問道：“有事嗎？”
宋念喬眨眨眼睛，猶豫了一下，這才慢吞吞地把眼前的課本推到沈佑面前。難為情地說道：“你可以告訴我這道題的答案嗎？”
說完，臉更紅了。
許是基因的強大，宋念喬打小就繼承了她媽媽顧喬喬的各種“優點。”比如，成績差，英語成績更差。
“嗯哼？”沈佑眉梢動了一下，看了眼練習題，幾乎沒有停頓，飛快地說出答案。
宋念喬瞪大眼睛，不大相信沈佑的答案。畢竟她想了十來分鐘都沒想出來，沈佑只看了一眼……
“一會兒老師會提問，你別騙我。”宋念喬小聲地說道。
沒了睡意，沈佑幹脆直起身子。手肘撐在桌面上，支着自己的腦袋，信心十足道：“準沒錯，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小學時，他說會每天給宋念喬帶吃的，就真的每天會帶。即便自己生病也不肯請假，生怕宋念喬覺得他騙人。
要不是後來父母抽風讓他轉學，他肯定能堅持到現在。
宋念喬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沈佑似乎真沒騙過他。便拿起筆，按照沈佑給的答案，認認真真填上去。
沈佑眯起眼睛觀察宋念喬。
六七年沒見，她還跟小時候一樣。不管做什麽都是慢吞吞的，好像天塌下來也不關她事一樣。
動作慢，寫出來的字卻是好看的。不是那種中規中矩的字體，反倒多了幾份俏皮與可愛。果然字如其人這幾個詞沒騙人。
宋念喬剛寫完答案，老師就點到她的名字。
轉學生第一堂課起來發言，自然受到所有人的關注。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換成別人早就害羞了。
宋念喬卻一樣，動作依舊是慢吞吞的，拉開椅子站起來。先聽老師疑問，而後看着課本上的答案，慢慢地念出來。
她的聲音很好聽，像泉水又想棉花糖，總之是沈佑喜歡的樣子。
沈佑還支着腦袋，聽得太入神沒穩住，“吧嗒”一下腦袋磕到堆起來的書本上，發出不小的聲音。
宋念喬側過臉來看他。
沈佑反應迅速，強忍着腦袋上的疼痛開始鼓掌。見沈佑鼓掌，其餘人立即跟上。
課室被掌聲填滿。
宋念喬笑眯眯地坐下來，往沈佑身邊蹭了點。趁老師提問其他人，她小小聲地在沈佑耳邊說：“謝謝。”
兩個字，帶着軟綿綿的呼氣，吹得沈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裏酥酥麻麻的，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反正就是很享受被宋念喬崇拜的感覺。
他強裝鎮定：“沒什麽，小意思。”
“柚子哥哥你真厲害，一下子就知道答案了。看來以後我也要向你學習，上課認真聽講才行。”宋念喬煞有其事地說道。
沈佑“诶”了一聲，詫異地看着宋念喬：“你沒有聽課嗎？”
明明剛才看她很認真的樣子。
這會兒宋念喬才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來，筆尖在草稿紙上畫了兩下，說道：“昨天看了一本漫畫，在回想情節呢。”
沈佑：“……”
喬喬你很棒！
忽然找到組織的感覺。
*
一節課很快結束，課間的時候，大家都靠攏過來，叽叽喳喳地跟宋念喬搭話。
有人認出宋念喬是宋柯沐的女兒，一邊尖叫一邊讓她簽名。
可憐的沈佑，第一次被人擠到角落，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喬喬，明天還能給我簽名嗎？我媽也是你的粉絲。”
“喬喬，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一起玩怎麽樣？”
“……”
沈佑蹲在角落默了默，莫名覺得這一幕特別的熟悉。好像當年他跟宋念喬第一次說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場景，得虧他媽咪教的話奇葩，引起了宋念喬的注意。
不過同時，也引起了宋念安的注意，他差點沒被暴打一頓。
在那之後，沈佑就過着與宋念安鬥智鬥勇的小學生活。
正想着，又有人對宋念喬說：“喬喬，我這有棒棒糖，你要不要吃？吃了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咯。”
居然用吃的來誘惑他家喬喬！沈佑蹭一下從角落站起來，扒開人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順帶擋住不少人的視線。
“吵什麽吵，還讓不讓人學習了？”沈佑一拍桌子，小霸王氣勢又出來了。
衆人害怕沈佑，忽的一下都安靜下來，忐忑地看着他。又不甘心就這麽跟宋念喬分開，所以都站在原地不動。
半晌有人小聲吐槽：“你什麽時候學習過？”
沈佑一噎：“……”
“我不學習，喬喬也要學習啊！”
宋念喬：“我平時也不常學習……”
沈佑：“……”
場面一度很尴尬。
“那你們趕緊回位置上學習！”沈佑幹脆什麽都不管了，不要臉地揮手，示意這些人走開。
礙于沈佑的“惡勢力”，大家只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宋念喬看着眼前的小禮物，發了一會兒呆，而後慢吞吞地把這些都收進抽屜裏面。收完這些，又開始準備下節課的課本，動作慢條斯理井然有序。
沈佑可沒這麽好的耐心，刷刷翻出兩本書：“喬喬，你哥呢？他怎麽沒來？”
以往有宋念喬的地方就一定有宋念安，沈佑警惕地四處張望。“是不是被安排到其他班了？”他有點小竊喜。
宋念喬搖搖頭：“哥哥跟我不在一個學校。”不知是想念哥哥還是什麽，她眉頭皺了一下，看起來有點不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