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口
四口
第4章
“柚子哥哥。”宋念喬軟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佑低頭，輕輕的“嗯”了一聲，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宋念喬，“什麽事？”
宋念喬揣在口袋裏的手動了動，從裏面拿出一顆糖。
“我給你糖吃，你輔導我學習好不好？”宋念喬慢吞吞地說道。
她的學習成績不好，容易把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這是她最苦惱的事情。
以前最害怕的就是上課被點名回答問題，她沒幾個能回答出來的。但自從轉學後，有了沈佑這個同桌，她就沒有這方面的困擾了。
她最羨慕沈佑的地方就是，明明他上課不是睡覺就是開小差，但課本上的知識一點都沒落下。
宋念喬眼睛眨啊眨，崇拜的目光明晃晃。
沈佑驕傲地挺起小胸脯，下巴擡高，很是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覺。
脖子上的圍巾毛茸茸的，撓地他的下巴癢。他便說：“當然可以。”只要是喬喬你提的要求，我無條件答應。
“真的？”宋念喬瞪大眼睛。
“當然。”
“哇，柚子哥哥最好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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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宋念喬在家跟宋柯沐還有顧喬喬開視頻。
兩人都在一個攝影棚，有點嘈雜，說了一會兒話後顧喬喬就被喊去拍片，留下宋柯沐一個人。
宋柯沐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小喬喬，在學校裏怎麽樣？習慣嗎？有沒有人欺負你啊？”
“爹地，這幾個問題你在上星期以及上上星期都問過了。”宋念喬噘嘴道，“我轉學都快一個月了。”
宋柯沐一噎，“問……問過也能繼續問啊。萬一這星期你不習慣，有人欺負你呢。”他就像老媽子一樣操心。
宋念喬默了默，說：“爹地，你覺得可能嗎？”
“難說。”
宋念喬：“……”
“我過的很習慣，而且最近我找到人幫我補習功課了，或許期末考可以考個好成績給你們。”宋念喬愉快地說道。
“嗯哼？”宋柯沐挺吃驚的。他家小姑娘學習成績遺傳了他媳婦兒，不過他從未逼着女兒學習，只要她開心就好。
小姑娘似乎也沒這方面的壓力，開開心心上了高中。忽然之間，她說要找人補習，宋柯沐聞出貓膩的味道。
“誰幫你補習？男生女生？是不是有什麽企圖？”
“爹地你認識的，沈佑哥哥。”想到沈佑，宋念喬臉上的笑容便越發燦爛。
旁邊的桌子上擺了許多水果，宋念喬随手一撈便開始吃。吃得小臉圓鼓鼓的，很是滿足。
這幅模樣讓宋柯沐想起當年小丫頭差點被沈佑拐走的場景，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沈佑？他不是轉學了嗎？”
“對啊，我也轉學啦。”宋念喬沒抓到重點。
鏡頭那邊某知名影帝忽然沉默，半晌後，什麽都沒說就關掉了視頻通話。
宋念喬懵了懵，以為是宋柯沐那邊臨時有事，也就沒再打回去了。
她抱着手機在床上滾了兩圈，看着新添加的好友發呆。手指在頭像旁邊滑了又滑，糾結着要不要給沈佑發信息。
晚上十點鐘，他應該還沒睡。宋念喬咬咬嘴唇，還是沒點開對話框。萬一……他早睡呢？
“哎呀！”宋念喬糾結地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忽然樓下的闫靜在喊：“喬喬，下來吃宵夜，有你最喜歡吃的東西哦。”
聽到吃的，宋念喬兩眼放光，想也沒想就扔掉手機，應了聲“來啦”，就飛快地跑下樓去。
被仍在床上的手機倔強地閃爍兩下，有新信息。
等宋念喬挺着圓鼓鼓的大肚子回去房間時，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提示燈還在閃爍，信息比剛才多了幾條。
宋念喬一愣，趕緊打開手機。
以為是沈佑發過來的，結果是宋柯沐。
“乖女兒，爹地幫你請家教，你不用請同學了。”
“這年頭壞人多，他們可狡詐了，千萬別上當。”
“特別是那些小男生，鬼點子多。”
“爹地下個月回來。”
“……”
宋念喬把信息看完，忍不住扶額。連打字的力氣都沒了，直接發語音過去：“好好工作，天天向上。”
發完躺在床上，嘆口氣，“柚子哥哥應該睡着了吧。”她在自言自語。
話音落下，提示燈又亮了。以為還是宋柯沐發過來的，宋念喬并不着急，慢吞吞解鎖。
結果發現居然是沈佑！她蹭一下從床上爬起來。
沈佑發語音過來：“喬喬，明天回學校做英語習題，記得帶練習冊。”
他的聲音低沉，似乎是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中說話的，有些悶。不過咬字清晰，每一個字宋念喬都聽得清清楚楚。
宋念喬把這句語音來回播放好幾遍，聽夠了才想起來給沈佑回信息。
“嗯吶！一定帶到，你有想吃的零食嗎？我給你帶。”宋念喬飛快地說道。
她什麽都不多，唯獨零食是最多的。
在家裏躊躇一晚上，不知該不該給宋念喬發信息，結果因為太晚而被趕去睡覺的沈佑，終于等到宋念喬的回音，激動地頂着被子在床上跳了兩下。
“柚子，趕緊睡覺！”沈一恒在房門外喊。
沈佑應了聲，又躲回被子裏去。
“你帶什麽我就吃什麽。”
“好。”
同樣的黑燈瞎火，同樣的被窩，兩個人激動忐忑的心情也是一樣的。
*
春天的尾巴悄悄溜走，夏天露了頭。
樹上的嫩芽變成綠色，草兒也茁壯起來。連帶着吹過來的風，也帶着些許的暖意。
周一宋念喬回學校上課，書包鼓鼓的，裏面全是零食。
沈佑跟幾個要好的同學走在一起，有人發現沈佑手裏拎着兩個蘋果，便湊過去：“呦，終于知道帶水果來犒勞我們了？”
說着，就要去拿蘋果，被沈佑一把拍開：“邊兒去，不是給你們的。”
“不是，這蘋果你一個人也吃不完啊。”同學說，“我們幫你分擔。”
沈佑沒搭理他，把蘋果摟在懷裏，“你們懂什麽。”
“我們懂吃。”同學做了個鬼臉，厚臉皮堪比沈佑。“怎麽感覺你最近不一樣了？好像從宋念喬來了之後，你就怪怪的。”同學終于發現不對勁。
以前沈佑就是個混事小魔王，每周不惹出點事來就會不自在。但宋念喬來後一個月，沈佑居然沒鬧事，就連上課都變乖了。
原本一起瞎混的幾個同學很是不自在，便趁着這次機會把話問清楚。
沈佑幹咳一聲：“哪裏不一樣，浪子都能回頭，何況我這種優秀人才。”說得自己都不相信，頓時心虛起來。
他有變嗎？才沒有，不還是那個小魔王嘛。
“你哪都變了，唯獨一點沒變。”同學拍着沈佑的胳膊，跟他并肩走，目光一直盯着他懷裏的蘋果，似乎是要趁他不注意把蘋果搶走。
感受到對方不懷好意的眼神，沈佑的手緊了緊，将蘋果護好。
“哪一點？”
“依舊不要臉。”
沈佑：“……”
“我看你是欠打！”沈佑咬牙切齒就要揍人，同學驚呼一聲，趕緊跑了。
同學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啊，沈佑打人啦！”
跑着跑着看到前方的宋念喬，便加快腳步追上宋念喬，讓她擋着自己。
宋念喬被吓一跳，“你怎麽了？”她問道。下意識的順着對方的目光往後看，“你說誰要打你？”
看到身後的沈佑，眸子一下子亮起來。沖沈佑揮手：“柚子哥哥。”聲音甜美清脆，任誰聽了都會開心。
沈佑也看見了宋念喬。
小姑娘穿着一整套的校服，校服本就偏寬大，穿上後她就顯得更加嬌小了。頭上紮着馬尾，走路時馬尾左右搖擺，那小雛菊的頭繩一下子吸引別人的目光。
背上的書包鼓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全是練習冊。
沈佑忍不住眯了下眼睛，将宋念喬此刻的模樣印在腦海中。
而後他才邁開長腿往前走，一改剛才張牙舞爪的模樣，放慢速度邊整理衣服，淡淡然走到宋念喬身邊。
板着一張正經的臉：“喬喬，早上好。”跟宋念喬打招呼。
“早上好。”一大早就能看到沈佑，宋念喬笑得眼睛眯起來。
身後的同學看到沈佑秒變臉，目瞪口呆。
特麽這小子學過戲曲吧，變臉這麽快。
擡頭望天，難道真的要下毛毛雨？
“練習冊帶到了嗎？”沈佑自然的打開話題，順便帶領宋念喬加大步伐，将那幾個同學落在身後，變成他們兩個人并肩走。
宋念喬點頭，高高的馬尾跟着晃來晃去的。“帶了。”她說，“零食也帶了。”她墊了一下書包，示意沈佑去看。
沈佑笑笑：“我也給你帶了吃的。”他把懷裏的蘋果遞給宋念喬，“我記得你喜歡吃。”
宋念喬看了眼蘋果，臉上一紅。
她之所以喜歡吃蘋果，是因為沈佑以前的臉像蘋果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