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皮糙肉厚豌豆公主
皮糙肉厚豌豆公主
袁安卿當然不會真把獎狀貼在牆上,他不希望濁鬧騰起來,畢竟他需要一個足夠安靜平和的環境。
但濁顯然是記恨上他了,那笑容盯得人心裏發毛。濁就像是一位病态偏執的追求者,只不過濁想要追求的并不是浪漫愛情,而是袁安卿的命。
這種笑容在進食時被短暫地打斷了,倒不是袁安卿的手藝折服了濁,正相反,濁在品嘗菜肴時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
這點袁安卿能夠理解,畢竟過去濁吃的都是特意安排的食物,那些專業廚師的手藝不會差到哪裏去。而袁安卿沒有刻意學過烹饪,他只能保證自己做的菜不難吃,而且全熟了。
不過濁沒有出聲嘲諷這一點讓袁安卿有些意外,在皺眉之後,濁還是老老實實地夾菜吃飯,甚至吃完了三碗飯。
“你是因為體型大消耗多嗎?”袁安卿很好奇。
只要不怪笑不說話,濁看起來便和那些老老實實的學生沒什麽區別。
“救世主~我的體型可不只有這麽一點點。”濁用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那種輕浮的笑容再度出現在他的臉上。
一點點?袁安卿向濁投入無奈的眼神,不過濁看不懂,濁只是繼續說:“我只是需要一些食物來增加飽腹感,如果我太饑餓,你猜我會做些什麽?”
袁安卿接話:“攻擊人類?”
“對呀,我會吞噬掉那些鮮活的生命體,尤其是像救世主你這種的,你的靈魂很幹淨。”說着,濁伸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很美味。”
袁安卿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後他繼續吃飯。
做足了姿态的濁:……
他真是越來越讨厭這個救世主了。
不過袁安卿也沒有真要把這位保镖晾在一邊的意思,他在扒拉完飯之後還是禮貌地詢問了:“你能洗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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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挑釁我?”
“這叫合理的分工,我們還得在一起住一段時間,起碼在我死之前我們都得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袁安卿耐心解釋。
“我不洗。”濁不可能去體諒誰。
袁安卿也不跟濁争論,他只是相當疲憊地嘆息了一聲,随後不再聊讓濁洗碗這個話題。
已經準備好争辯的濁眼看着袁安卿默默起身收拾,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喉頭,不上不下,發洩不出來。
但袁安卿确實沒有強求他,這種時候沖着袁安卿發脾氣只會顯得他幼稚又無聊。
濁深吸一口氣,随後他雙手撐在桌面,看着袁安卿安安靜靜地收拾碗筷:“你這種人有朋友嗎?”
“沒多少,讓讓。”袁安卿在擦桌子,方巾掃到了濁這邊,濁下意識擡手,袁安卿禮貌地道了聲謝。
而下意識擡手的濁則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他啧了一聲,不再觀察袁安卿跑到沙發那邊窩着了。
袁安卿回頭望了一眼,發現濁背對着他,估計這位兇狠的保镖在相當一段時間裏都不想搭理自己。
等袁安卿洗完碗回到客廳,濁還是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自閉了?
袁安卿繞到了濁身邊,他發現濁其實是在看手機,只不過濁的後背有些太過寬厚,遮得太嚴實。
濁看的還是那種無聊文藝片,有點意識流,反正中途插進來圍觀的袁安卿沒看明白。
“你幹嘛?”濁眉頭都皺起來了。
“沒什麽,我去睡覺了,你要吃晚飯再叫我。”袁安卿沖着濁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吃晚飯?濁一時間沒太反應過來。
而等他回過神,袁安卿已經躺床上了。
濁以為袁安卿是讨厭自己的,救世主讨厭他這種分化的怪物也很正常。但袁安卿表露出來的不像是厭惡,他只是不怎麽在乎。
袁安卿對任何事都不怎麽在乎,他很想睡覺,但暫時不睡也無所謂。他想讓濁洗碗,但濁不洗也無所謂。他不想做救世主,但一定要他做也行。
随波逐流,毫無自己的想法。
而且濁的威脅對袁安卿毫無作用,對方既沒有害怕,也沒有義憤填膺地指責他是不對的,把濁都搞得沒動力了。
好無聊,難怪袁安卿沒朋友。
濁看了一會兒電影,又不自覺扭頭去看房間裏的袁安卿。
袁安卿沒有關房門,這也算是配合濁的安保工作。
這人睡覺也太老實了,一點聲都不出,也不動彈一下,跟死了似的。
“喂,救世主~”濁喊了一聲。
袁安卿沒動靜,眼皮都沒擡一下。
濁舒展身體,側身躺在沙發上,一手撐着自己的腦袋。
他很想去問問那群要求自己做安保的家夥,他們确定這麽個救世主能救人麽?他感覺袁安卿這家夥自己活着都怪費勁的。
濁挪開視線,恰在此時,有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而原本睡死過去的袁安卿瞬間睜開了眼睛,無意識地點開了接聽,幾乎是肌肉記憶一般地開口道:“喂?您好。”
這一套動作做完之後袁安卿甚至沒有徹底清醒,整個人看起來極度渙散,仿佛下一刻便會靈魂離體。
手機那頭是白天的聲音,他詢問:“我們這邊找到了一位攻擊性極低的分化者,您可以過來測試一下自己的能力,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
“有的。”袁安卿撐住自己的額頭,眉頭皺得很緊,大概是腦袋疼,“我馬上過去。”
“麻煩您了。”
“不麻煩。”
手機挂斷,袁安卿坐在床邊陷入呆滞。
他感覺自己腦子裏閃過了很多東西,也好像什麽都沒有。
這種呆滞一直維持到濁走進來的那一刻。
濁看起來很開心,他笑着詢問袁安卿:“你是快要死了嗎?”
“很遺憾,沒有。”袁安卿很希望自己剛才能一覺不醒,而袁安卿又不怎麽有親手結束自己生命的勇氣。
所以他試圖求助于濁:“如果你要吃我,是會一口啃掉我的腦袋嗎?”
“當然喽。”濁跪坐在地上,把腦袋往袁安卿的大腿上擱,看上去親昵無比,“你在期待嗎?”
袁安卿居然點頭了。
濁:“……”
“啃掉腦袋是一瞬間的事兒對吧。”袁安卿居然真在思考這個問題,“我的生命此時此刻戛然而止。”之後就不需要工作,也不需要拯救誰,更不需要拖着自己這破身體艱難地活着。
“你還真是喪诶。”濁把腦袋挪開,“我是很想吃你啦,但是你主動送上來會讓我覺得沒意思哦,我更喜歡自己捕獲的獵物。”
他的尾巴在地上掃了掃,濁又說:“而且我現在吃不掉你哦。”
“你覺得你什麽時候能掙脫束縛?”袁安卿追問,“能不能給個大概的時間段?”
濁的尾巴頓住,他自己也沒怎麽思考過這個問題:“大概?一年左右?”
“那我往糟糕了想,就算一年半。”袁安卿拿起床頭櫃上的眼鏡,“我還需要工作一年半。”
濁被他氣笑了:“你把我當解脫了?”
“不算嗎?如果你不殺我,那我就得工作五百多年。”袁安卿起身脫去上衣,“當然,我更有可能在那之前就死掉。”
濁盯着袁安卿的身體看,他的觀察純粹出于好奇,就像貓貓狗狗喜歡盯着人類換衣服那樣。
袁安卿身高也有一八五,只要不和濁這個兩米多的家夥待在一起,單看袁安卿本人的話,他還是挺大個的,而且他的身材不需要鍛煉。濁不清楚那群人怎麽做到的,但袁安卿不管怎麽作息紊亂都不會影響到他的身材。
畢竟體型太胖或者太瘦都不利于救世主的工作,他們很難從發狂的轉化體手中逃生。
對于袁安卿的身材,濁是欣賞的。
“诶?”濁注意到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袁安卿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後緩緩用手遮住了自己的關鍵部位:“只有變态才會亂盯。”
“你有生理障礙對吧?”濁詢問,“好可惜哦,明明看起來那麽好看。”
“我記得我穿了褲衩。”袁安卿迅速将外褲套上去。
“我的視力比普通人好太多了,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能使用它嗎?”濁察覺到了袁安卿那一絲緊張的情緒,他來勁了。
“不知道,但我覺得我的性激素大概已經枯死了。”過度飽和的工作會讓人喪失繁殖欲,袁安卿不覺得自己的情況能有所好轉,反正他已經習慣了無欲無求的日子,倒也不會覺得有多無法接受。
濁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到了床上,他雙手捧臉,笑得還怪可愛的:“讓我摸摸。”
袁安卿拽緊自己的褲子:“你這是騷擾。”
濁的尾巴已經伸到袁安卿那邊了。
那條尾巴尖晃來晃去,很是愉悅。
随後他的尾巴就被袁安卿給抓住了,濁渾身一震,陌生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發動了攻擊。
電流啪地一下打在袁安卿的手心上,袁安卿嘶了一聲,松開尾巴甩了甩手。
而濁的手心也出現了同樣的痛感,這是對他違反契約攻擊袁安卿的懲罰。
“混蛋!都怪你!”濁捂住自己的手心,“好痛……”
感覺還行的袁安卿:……
他只覺得手心在疼了一下之後便有些發麻發熱,其他的還好。
這個“怪物”真嬌貴啊,或者說他以前沒有體會過多少身體上的痛苦?沒被攻擊過?或者皮太厚了,那些攻擊沒讓他覺得多疼?
“你防禦力為什麽這麽弱!那麽點電就能讓你疼成這樣!”濁繼續嚷嚷。
哦,果然是皮太厚了,沒感受到過多少痛感,對同等疼痛的耐受力很低。
“你要塗點藥膏嗎?”袁安卿詢問。
“只塗藥膏?”濁覺得袁安卿太敷衍了,“不需要打石膏嗎?”
袁安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