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個笑話
是個笑話
社交活動對于袁安卿來說比上班還要累,偶爾一兩次算是調節心情,但要在自己的日程裏強行加上社交這一項就很痛苦了。
這些天袁安卿陪着濁到處跑,那些熱鬧的社交地區都逛了個遍,他們甚至還辦了一張//健身卡,健身對于他們是毫無作用的,無論他們是天天撸鐵還是成日擺爛,他們的身材都不會起任何變化。
就在這種充實又暗藏崩潰地度過半個月後,袁安卿在某次無聊的劇本殺中遇到了一位劣等分化個體。
而在見到對方的一瞬間,袁安卿便下意識看向了身側的濁。
他倒不至于被對方的氣息給吓到,只是對方和濁太像了。
不是容貌的相似,而是一種氣質上的雷同。
那人身高大概一米九多一點,體格看上去也是強壯那一類型的,眉眼同樣深邃,只是少了濁的那股子邪性,他的頭發是挺奪目的紅色,右臂紋着巨大的甲殼蟲與骷髅的圖案,圖案一直蔓延到男人的手背,随着他手臂的運動,那些甲蟲和枯骨也仿佛是會呼吸一般,小幅度地律動。
濁在對方出現的一瞬間就警惕了起來,袁安卿甚至聽到了濁尾巴鱗片微微炸起又重重落下的碰撞聲,像是金屬敲擊。
讓袁安卿感到詭異的是對方的笑容,對方的笑容太像濁了,那嘴角弧度簡直是比着濁模仿的。
模仿……是了,對方摸不透袁安卿的性格和喜好,模仿是最穩妥的方式,畢竟目前看來袁安卿和濁處得相當不錯。
而找個差不多類型的分化體便是容錯率最高的方案。
那組織從來沒有摸清過袁安卿,畢竟跑過來找碴的分化體都被抓了,他們沒法在向外傳遞信息,但他們始終沒怎麽把濁當一回事,他們沒有勘測到濁身上的氣息。
袁安卿和濁緊挨在一起坐在長桌上,濁的情緒明顯不對勁了,袁安卿也只能伸手拍拍濁的大腿,讓他冷靜。
“您好這位先生。”對面那個紅毛花臂男人沖着濁伸出手,“我叫袁瞻晖。”
姓袁?濁又一次警惕起來,這人肯定是故意跟袁安卿套近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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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濁。”濁和對方握手,濁其實也挺會裝模作樣的,只是他這種姿态大都只用于捕獵時,“污濁的濁。”
“這名字好帥啊。”自稱袁瞻晖的男人笑着松開了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比我還高大的人。”
濁也微笑:“那可能是你認知有限吧,我見過好多比你高的。”言下之意是對方并沒有什麽特別。
袁瞻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只能微笑保持沉默。
而一旁的袁安卿似乎完全沒有想要認識他的意思,只是沒有焦距地目視前方,像是靈魂都被抽走了。
袁安卿不是故作高冷,他只是太累了。
他讨厭和一群陌生人一起玩無聊的游戲,而袁安卿在玩劇本殺時選擇的都是情感本,因為他不想折磨自己的大腦去推理分析,他的大腦是用來休息的。
而來玩情感本的男男女女之間總是充斥着歡樂或者暧昧,盡管他們在游戲開始之前并不認識。袁安卿感覺這有點像變相的聯誼會或者相親局,而袁安卿沒法融入其中。
倒不是那些年輕人不好看,事實上這個世界的年輕人很少擁有皮膚上的煩惱,所以他們的膚色大多都是均衡的,更何況年輕人自帶一種朝氣,這種朝氣往往會讓他們的容貌更上一層樓。
袁安卿可以欣賞,但那種欣賞只是遠觀,他沒法融入其中。
袁安卿感覺自己腦子都成漿糊了。
那個袁瞻晖只能給在場的八個人都打了招呼,最後才問到袁安卿身上。
“您好,袁安卿。”袁安卿與對方禮貌握手。
“诶!你也姓袁?”袁瞻晖睜大雙眼故作詫異。
“是啊,好巧。”袁安卿甚至沒有露出禮節性的微笑,他并不打算費心去與對方經營一段友誼,因為他知道對方會努力的,就算他再怎麽冷淡對方也不可能放棄他。
袁瞻晖指了指袁安卿又指了指自己:“我們倆算是本家啊。”
“是啊,真巧。”袁安卿語氣淡淡。
“你是哪裏人啊?”袁瞻晖又問。
“我是陌生人。”袁安卿回答。
袁瞻晖:“诶?”
“抱歉,我不想暴露自己的籍貫和家庭住址。您是個很熱情的人,但我不适應這種熱情。”袁安卿認真說。
“好高冷啊。”袁瞻晖微微眯起眼睛。
“他不是高冷,他只是有點社恐。”濁糾正袁瞻晖,“他對我一點都不高冷诶。”
“你們是朋友嗎?”袁瞻晖又開始裝詫異了。
他面上不露聲色,但心底卻對濁起了疑惑。
濁的聲音其實是低沉渾厚的,但他剛才末尾那句往上挑的“诶”卻讓那句話的味道變了很多,像是一種無意識的放松和撒嬌。
但這種調調和濁的長相是違和的。
這個也要學?
袁瞻晖決定先觀察。
就在他沉思的期間,DM按照衆人的性別和形象把角色分發了一個大概。
袁瞻晖深吸一口氣,他要表現得更活潑開朗一些,帶動情緒,給袁安卿留下一個好印象。
随後他就發現……完全帶動不起來!
袁安卿迅速地背完了劇本,背完之後他還用一種看傻子一般鄙夷的眼神盯着劇本封面看了一會兒。
盡管袁安卿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但他那種眼神太明顯了,連眼鏡片都擋不住。
随後游戲開始,袁安卿用極快的速度理清了思路,他在盤問其他人的時候不帶一絲絲感情,像個手上全是人命的酷吏,那眼神平平淡淡,說話的速度也很慢,但就是能給予人心理上的壓力。
而到煽情環節時,DM拿出一個小擴音機,裏頭錄的是某位死去角色的臺詞。
在BGM的烘托之下有人眼眶泛紅,大概是代入進去了。
而袁安卿始終平靜,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看客。
不過濁很投入,他念臺詞的時候是飽含感情的,只是他也沒有哭,他大概只是覺得有意思。
而袁安卿在盤問濁時是溫和的,又或者說濁已經習慣了袁安卿的狀态,所以他倆交流起來還算平和。
所以這個救世主是來陪他保镖玩游戲的?為了一個保镖做到這種程度怎麽看也不對勁吧,他保镖真在和他談戀愛?
怎麽一個救世主還能愛上保镖的?他這麽缺愛?
而且那個保镖為什麽能依賴得那麽自然?他是保镖啊!
袁瞻晖想不通,尤其在游戲結束之後袁安卿就領着濁走了,袁瞻晖有詢問對方是否要加好友,但被對方給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很簡單也很充分——他們大概率不會有下次見面了,所以沒必要交換聯系方式。
真是冷漠的救世主啊。
等袁安卿他們離開之後,袁瞻晖也回到了他自己的“房子”。
他算是有意識劣等分化個體裏社會化做的相對更好的那個,他有合法的身份,并且也上過學。
因為他的能力并沒有那麽強悍,根本沒有多少暴走的可能性。
也只有自身能力弱,那些人才敢把他往救世主跟前推。
袁瞻晖坐在他單身公寓的沙發上抽煙,他回想袁安卿的表情,總覺得這位救世主不像是有多餘同情心的樣子。
不會找錯了吧?
真他媽煩躁,在那個救世主面前他還得裝小白花的樣子。那家夥別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喜歡腦子不太好但身材好的男人?
袁瞻晖給自己的對接人發送消息,表示今天沒能溝通上,沒能獲得任何有效的信息。
對接人表示過一個星期左右會再給他們安排偶遇,太近了可能會引起懷疑。随後他又問袁瞻晖知不知道救世主為什麽和那個保镖的關系好,有摸索出什麽門道沒。
袁瞻晖啧了一聲,他深吸了一口煙,随後又重重地呼出煙霧:【這位救世主似乎很喜歡別人智商不如自己的蠢貨樣,我不清楚那個保镖是真傻還是裝的,但他看起來不太像一個成年男性。】
說到這裏,袁瞻晖又頹喪地伸手搓了搓自己的後脖頸,他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果然,那個對接人馬上表示他要朝着這個方向努力。
努力成為一個詭異的大塊頭傻白甜嗎?袁瞻晖感覺自己又得多抽幾根煙了。
“我總覺得有人在說我壞話。”濁在廚房裏炖肉。
而在給他打下手的袁安卿詢問:“是那個袁瞻晖嗎?”
“他?他太過分了!”濁想起這個分化體就覺得憤怒,“他學我的動作!”
“他還學了你的笑容。”袁安卿補充,“那些人大概以為複制你的外貌和性格更容易和我搭上關系。”
“他們想岔了,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一點都不喜歡我。”濁憤恨道,“他們應該模仿一個對生活絕望的員工,那樣說不定還能和你有一些共同話題。”
袁安卿擇菜的動作微頓了一下,随後他回頭去看濁:“你的性格其實很好。”
“我的性格當然很好。”濁永遠自信,“但如果不是我和你強行綁定了,你根本不會有體會美好的機會!當然,那樣我也會失去我的朋友,只能說白天他們總算是幹了一件人事兒。”
袁安卿沒有回應。
濁又說:“既然對方已經上鈎了,那我們就不用去那麽鬧騰的地方了。”
“你不喜歡?”袁安卿記得濁每次都能完美融入玩家之中。
“有些厭倦了,他們的欲望太過平平無奇。”濁感覺自己就像連續一個星期吃了一道自己曾經還算喜歡的菜,膩得他一個月都不想再碰這種東西:“我們可以去找個正經酒吧喝酒!”
袁安卿不解:“你确定?”
“我很喜歡喝酒!”濁點頭。
“但你根本喝不醉。”袁安卿猶記得那天濁一個人喝了快二十杯,濁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步履穩健,眼神堅毅,就跟他以前喝那些飲料差不多,人不可能喝飲料喝醉。
所以酒精應該是對濁無效的。
“誰說的?”濁不這麽認為,“我在喝第一杯的時候有感覺到醉了哦,醉了的感覺超級棒,但是之後我的身體可能反應過來了,産生了抗性。”
“我再說一遍,喝酒會讓人意識變得模糊,但不應該讓正常人心律不齊。”袁安卿很無奈。
那天濁在篤信自己喝醉之後便開始狂點酒,看着他一杯杯地往下喝,袁安卿都覺得膽戰心驚,畢竟濁的體格太大了,袁安卿沒辦法把濁背回去。
但濁什麽事都沒有,濁自己也郁悶,他不斷強調剛才他自己的心跳都失去規律了。
袁安卿覺得那是濁的心髒出了毛病,濁認為不可能,因為他比任何人類都健康。
“在搞清楚酒精對你的影響之前你都別想喝酒了。”袁安卿粗暴地決定,“你也不允許用我的酒去兌汽水喝。”
濁不高興了:“你不能剝奪我的權利!”
“很抱歉,但你只能選擇接受。”袁安卿把擇好的菜遞給濁,“健康應該被擺在第一位,其他的都應該往後排。”
“可是你也有胃病!你比我放縱!”濁接過菜籃,他憤怒地清洗菜葉,把水花弄得到處都是。
“那我和你一起戒。”袁安卿沒什麽包袱,他最近對于酒精的欲望不算強烈。
“這不公平,你已經放縱很久了!我才剛剛開始品嘗到酒精的快樂!”
“我很抱歉,但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袁安卿無情阻止了濁的控訴,“我不會允許一個心律失常的病人去糟踐自己的身體。”
“可我們之後還得出去‘偶遇’那個劣等分化體诶!我不想再和那些人一起玩游戲了。”濁的尾巴已經拖在了地上。
“去看看鬼屋嗎?”袁安卿問他,“白天告訴我,游樂場有一棟三層樓高的鬼屋,據說效果很不錯。”袁安卿本人是不怕鬼的那一類。
他不是天生不怕,在小時候他會因為一些投射在窗簾上樹影而睡不着。
他初二的時候晚自習放學太晚,袁安卿當時繞小路回福利院,但小巷子的路燈壞了,那兒又有貓,袁安卿加快腳步往回跑,随後腳下一個不穩就摔進了水坑裏。
當時他的褲子被劃破了,膝蓋受傷。最重要的是他補衣服得麻煩福利院裏其他人,又給別人添麻煩了。
袁安卿獨自坐了一會兒,等腿不再麻之後便起身走了。
那天之後袁安卿便沒有了對鬼的恐懼,他在黑暗中坐了那麽久,鬼想要吃他早就吃了。
他是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去鬼屋可能遇到真的鬼诶。”濁說。
袁安卿:“……有實體能被我抓住的鬼不算鬼。”他們只能算是一種混亂存在的生命體。
鬼應該是未知的,有着神秘力量的東西。
“他們就是鬼。”濁辯解,“而且這個世界上最吓人的不是鬼,應該是我才對。”
“按你這麽論,那我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害怕的東西了。”
濁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但袁安卿又确實不怕他。
濁陷入了沉思。
無論他怎麽糾結,最後的鬼屋之旅還是定下來了。
濁自己從未去過鬼屋,他也覺得好奇,只是他的興趣不怎麽大,因為他知道這場旅程注定不只有他和袁安卿。
果然,一個星期後他和袁安卿排隊進游樂場時便“巧遇”了同在排隊的袁瞻晖。
袁瞻晖這次身邊還帶了個小孩,那小孩身上沒有任何分化體的氣息,大概是袁瞻晖借來的工具。
袁瞻晖看到了濁和袁安卿,随後他便揚起和濁九分相似的笑容與袁安卿他們打招呼:“诶是你們啊!濁先生,還有我高冷的本家。”
濁:……怎麽就和他是本家了,這人真讨厭。
袁安卿朝着對方點頭算作回應:“好久不見,袁先生。”
袁瞻晖像是沒察覺到袁安卿的冷淡一般:“就你們兩位一起來游樂場嗎?”
袁安卿又點頭。
“其實上次我就想問了。”袁瞻晖一邊撓頭一邊露出個憨厚的笑來,“你們二位是什麽關系啊?”
袁安卿明白對方的意思,他和濁的表現的确很像是在約會。
對方不了解濁的特殊性,只覺得自己這個厲害的救世主和旁邊的“花瓶”保镖的關系不正常。
所以袁安卿幹脆順着對方的猜測來:“我們在約會。”
诶?濁愣了下,最後他立刻反應過來,拉住袁安卿的手,依偎在了袁安卿身上。
濁的姿态太過嬌羞,他的體型又很高大,整個人看起來大只又軟和。
袁瞻晖:……
這人到底是怎麽做到自然而然流露出這種神态的?
他錯了,他以為這個保镖是個沒什麽腦子且陽光開朗的類型,現在看來對方是“大胖媳婦兒”那一類的。
這怎麽模仿?袁瞻晖感覺自己已經有些胃痙攣了。
但他只能笑着說:“挺好,你倆看着真般配。”
濁伸手,和袁安卿十指相扣,随後又是腼腆一笑。
袁瞻晖:……
袁安卿:……
他演技是真好啊。
“其實我是有些怕鬼的。”濁小聲說,“但他總喜歡吓我,他就喜歡我往他懷裏躲。”
躲?袁瞻晖看了眼高大的濁,又看了眼一米八五的袁安卿。
這躲得進去嗎?濁要是往袁安卿懷裏鑽,那得把袁安卿拱地雙腳離地吧!
在嬌羞完之後濁又看向袁瞻晖懷裏的小男孩:“這個是你兒子嗎?”
“不不不,這個是我堂姐的兒子,我是他舅舅。”袁瞻晖解釋。
“你看起來很年輕诶,就做舅舅了?”濁很詫異,“我都不知道做舅舅是什麽感覺,我一直都被叫哥哥。”
這戲是不是演過了?
袁瞻晖感覺自己更難受了,這人防他跟防小三似的。
但他只能強打起精神,待會兒還得努力和救世主成為朋友。
他的對接人已經提前放了個真鬼在鬼屋,那個鬼大概無法對救世主造成威脅,所以袁瞻晖需要在救世主發現那只鬼之前發現對方,随後見義勇為,最好是受點傷。
這樣想着,他們在進入游樂園之後便直奔鬼屋。
一路上袁瞻晖還不停地在說好巧,随後他又詢問袁安卿他們怕不怕鬼。
袁安卿搖頭,濁卻沒有給反應,
鬼怪那類東西對于濁來說并非“未知”,所以他不可能去懼怕。
他只需要感受欲望氣息就能揪出每一個躲在角落裝神弄鬼的人類,而站在鬼屋門口時,濁甚至發現了隐藏在衆多欲望中最混亂的一個。
有只真的鬼啊。
濁覺得好笑,不過待會兒他得裝作被吓得不輕,反正不能給袁瞻晖靠近的機會。
只是自信的濁忽略了一茬,這裏除了真人npc以外還有機械鬼怪,而機械鬼怪沒有欲望。
濁和袁安卿他們在走廊上自信前進時,他們身側貼牆的“屍體”忽然就詐屍側身,與衆人來了個臉對臉。
袁安卿稍微被驚了一下,不過迅速恢複過來。
随後他感受到身邊有什麽東西唰地伸了出去,緊跟着便是“咚”的打擊聲。
那個機械鬼怪的腦袋被濁給打飛了。
這次袁安卿被吓到了:“濁?!”
“那是什麽東西?!”濁的聲音透露着驚恐。
“那是機關啊!!”袁瞻晖崩潰道,“鬼屋肯定會有假機關啊!”這個塊頭是個騙子!說好的會往袁安卿懷裏拱呢?他明明一拳打爆了假鬼的頭!
“這個機關吓到我了!”濁讨厭機關。
他縮到袁安卿身邊,又重複:“這個機關它吓到我了。”
“沒關系的,這些都是假的。”袁安卿只能安慰,他發現濁的尾巴尖在發抖,這證明濁的确被吓了一跳。
一般人害怕的都是真人npc,而濁害怕的卻是那些沒生命的機關。
袁安卿覺得無奈,但也無可奈何:“咱們出去吧。”
“我沒那麽膽小,我只是沒有反應過來。”濁為自己辯解。
“我知道。”袁安卿安撫道,“但是我們得出去賠錢了,你把人家機關給打壞了。”
“袁先生,你們要走嗎?!”袁瞻晖沒理由和袁安卿他們一起走,畢竟他們現在嚴格來說只能算是有點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他只能目送袁安卿他們離開。
濁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他的尾巴耷拉了下去,在袁安卿和鬼屋負責人談話時他一言不發。
最後袁安卿付了賠償金,拉着濁去了其他的地方。
濁的塊頭太大了,許多設施他都沒辦法擠進椅子,最後在确定旋轉木馬可以承重兩百多斤之後,袁安卿陪濁坐了六輪。
“抱歉,我把鬼打壞了。”濁垂頭不敢看袁安卿。
“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被吓到了。”袁安卿坐在濁後面的馬上,濁始終沒有回頭去看袁安卿,但他的尾巴尖卻纏繞在袁安卿的手腕上,“每個人被吓到之後的反應都是不一樣的,我很高興你沒被吓出其他毛病。”
濁腦袋更低了。
袁瞻晖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在鬼屋裏苦哈哈地帶小孩,而這兩個人卻在這裏談戀愛搞純愛?
“你要玩旋轉木馬嗎?”袁瞻晖問身邊的小孩。
“不要。”小男孩當即拒絕,“這種東西太幼稚了。”自從他小學二年級畢業就再沒碰過這種東西。
現在小男孩已經三年級了,他覺得他得學着更成熟。
“你必須玩!!”袁瞻晖咬牙切齒。
“你不能逼我。”小孩不接受袁瞻晖的威脅,“不然我就去跟我媽告狀。”
這小孩的媽媽和袁瞻晖沒有血緣關系,他們是為了任務攀親戚,整出個堂舅的身份好名正言順地領小孩去游樂場。
旋轉木馬上的濁和袁安卿注意到了下面的倆人。
“他們又找過來了。”濁有些不高興。
“這輪結束之後就下去吧。”袁安卿覺得無奈,他總還是要和對方交換聯系方式的。
“诶?那個鬼跑出來了?”濁的眼鏡忽然看向了轉轉木馬旁用圍欄隔起來的小樹林。
“鬼?”
“鬼屋裏有一只真鬼哦。”濁說,“那個鬼現在跑出來了。”
“你之前就看到了那個真鬼?”
“差不多啦,但是它沒有盯上你,它好像纏上那個學人精了。”
旋轉木馬緩緩停下,袁安卿和濁走了下來。
袁安卿沉着臉走到袁瞻晖跟前。
袁瞻晖以為袁安卿是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地方,瞬間警惕了起來。
結果袁安卿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奇怪,但你最近想吃點什麽就吃吧。”
袁瞻晖的表情凝固:“啊?什麽意思?”
“你被鬼給盯上了。”袁安卿直截了當道,“當然,你也可以把我這話當成一句玩笑。”
他被鬼盯上?
嗯?!等等!卧槽!那些人是怎麽給那個鬼洗腦的?那個鬼現在跟着他一起出來了嗎?!
袁安卿用一種悲憫的目光注視他,随後轉身便要走:“濁,你要去買個冰淇淋嗎?”
“要。”濁點頭。
“等等!等等!”袁瞻晖拽住袁安卿,“你忽然跟我說我被鬼盯上了,說完之後你就想走?”
袁安卿回頭,他又往袁瞻晖身後看了一眼,随後又看向袁瞻晖:“我說了,你可以當我是在開玩笑。”
“很好笑嗎?”
“不好笑,我沒太多幽默細胞。”袁安卿對袁瞻晖表達了歉意,随後他擡步又要走,“再見。”
“不要啊!大哥!你等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