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吃掉救世主

吃掉救世主

袁安卿想要利用袁瞻晖制造一個綁架的假象,然後看看官方的反應。

但濁拒絕袁安卿被綁架,他覺得那太危險了:“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想都不要想!”

“你先不要激動。”袁安卿拉住了濁的胳膊。

“我不能激動?!我為什麽不能激動?”濁起身湊過去,點了點袁安卿的胸膛,“你在拿你的生命開玩笑,你變了!”

袁安卿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

“你以前可從來不會在意這些。”袁安卿是個得過且過的人,他沒有探知欲,就算好奇也不會付諸行動去尋求真相。

“我們倆認識沒多久。”袁安卿提醒他。

“你以前那幾十年和你剛出現時的狀态有區別嗎?”濁問他。

确實沒有,袁安卿無可辯駁。

濁又問:“那你現在執着做什麽嘛!實在不行就這麽過下去啊,反正,反正你總有一天會被我吃掉。”

袁安卿愣了一下。

“你還記得吧,你答應過我會成為我第一頓美食的。”濁不想讓袁安卿被綁架,那太危險了,“你不能提前死掉!”濁說到這裏咽了口唾沫,他在緊張。

“也是哦。”袁安卿反應過來了。

調查真相應當是個麻煩的事,他沒必要去管這些,管了這些也沒用,他什麽都改變不了。

那為什麽想要去探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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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安卿發覺自己變得有些奇怪了,這種奇怪是悄無聲息的,而當袁安卿意識到之後,他便有些排斥這些不該屬于他的情緒了。

“袁安卿?”濁叫他。

“嗯?怎麽了?”袁安卿眨了眨眼睛。

“你在難過嗎?”濁問。

他感覺袁安卿忽然一下就沒精神了,雖然袁安卿平常就沒什麽精氣神,但相處久了濁能從袁安卿萬年不變的表情中窺探出一些情緒。

“啊?沒有。”袁安卿擺擺手,他拿起了桌上的飲料,他已經吃飽了,而濁還沒有結束進食,所以他還得繼續再陪濁一會兒,“我只是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迅速收拾好情緒:“你吃你的,我沒問題。”

“你确定嗎?”濁覺得袁安卿的話不可信,“你看起來好沮喪哦。”

“我沒有沮喪,我只是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忽然想探知真相。”袁安卿說,“現在再回想那個計劃,怪累人的。”

“确實累人,你就不要折騰那些了。”濁稍微放心了點。

“你還要吃點甜食嗎?”袁安卿主動換了個話題。“我們再去買個蛋糕?”

濁是有些心動的,不過他覺得袁安卿還有哪裏不太對:“算了,我們給袁瞻晖帶粥過去吧。”

“也行。”袁安卿點頭。

濁最後一點也吃完了,期間他一直在觀察袁安卿。

袁安卿看着沒什麽不對勁,只是喝着飲料在等濁。但濁就是覺得袁安卿有哪裏不太對。

之後他們拿了粥回去,袁安卿也依舊在跟他扯那些有的沒的,不像是在意那些所謂真相的樣子。

而在病房裏袁安卿和袁瞻晖也能談得來,袁安卿似乎要更溫和了一些,原先他對袁瞻晖是漠視居多的,哪怕明知要拉關系,袁安卿也沒多少熱情主動可言。

但這次不一樣。

濁在旁邊默默聽了一會兒,總算聽出了問題——袁安卿在敷衍他!

袁安卿的敷衍不是那種哄小孩的謊言,他的敷衍恰恰在于他的認真,或者說是擺爛。

這種擺爛與常人的雙手一攤撒手不管是不同的,袁安卿的擺爛是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這個态度不見得讓袁安卿舒服,但卻是他最熟悉也最讓他有安全感的做法,而現在被敷衍的變成了濁。

袁安卿自己可能都沒太意識到這一點,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讓他不舒服且壓力大的姿态。

濁感覺袁安卿準備縮回某個讓他自己不舒服的殼子裏面去,而濁不喜歡那樣的袁安卿。

袁安卿明明有在變得越來越放松的。

想到這裏,濁忽然猛地站了起來,随後他拉起袁安卿就要走:“我們回家去。”

“袁瞻晖還在這裏,他沒人照顧。”袁安卿有些意外,他不認為濁會在這種時候任性。

“他打了這麽久吊瓶了,自己能照顧自己啦!”濁把袁安卿往病房外拽,“你跟我走嘛!”

袁安卿抵不過濁的力氣,他也沒打算掙紮,最後到門口的時候他只能對袁瞻晖道了聲抱歉。

濁把袁安卿拽到了醫院外,卻沒有直接打車。他拉着袁安卿到了一處空曠的監控死角處:“我要吃掉你!”

“什麽?”袁安卿蒙了。

“我綁架你!”濁說,“所以我現在要吃掉你了!”

“啊?”袁安卿還沒明白過來,濁已經伸手取下了袁安卿的眼鏡。

取下眼鏡還不夠,濁還伸手揉亂了袁安卿的頭發:“你別難過了。”

“我沒有在難過。”袁安卿只覺得有些不明所以。

“你就是在難過!你很失望!”濁說。

在袁安卿生命中“失望”應該是一件常事,它尋常到不會再引起袁安卿的太多反應。但袁安卿确确實實是失望的。

袁安卿很無奈:“是你硬說我在失望。”

濁看着袁安卿那雙隐藏在淩亂發絲之後的黑色眼瞳,毫無生氣,不像活人。

袁安卿包容,成熟,但這只是他省去麻煩的一種方式。

“就算我硬說了吧!反正我現在要把你吃掉!”濁不想再和袁安卿争論這些。

“你吃了我會反傷到你自己身上的。”袁安卿提醒他。

“才不會,你又不會死。”濁把袁安卿的眼鏡腿疊起來,捏在手中,“反正你被我吃了也算被綁架,白天他們也會着急的。”

不會死的吃?袁安卿更加聽不懂了:“你要怎麽做?”

濁朝袁安卿伸出雙臂:“你過來嘛。”

袁安卿擡步走上去。

其實這種辦法濁也是第一回用,他的精神力沒有袁安卿厲害,壓根引誘不了袁安卿。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知道自己會被“吃”之後還能那樣泰然自若地朝他走過來。

濁知道這是袁安卿的麻木,但他還是因此覺得高興。

那一瞬間,濁身上屬于劣等分化個體的氣息侵蝕而來,全部撲向了袁安卿。

而袁安卿則是再一次地看到了濁的本體。

無比龐大的紅色怪物此時正将他捧在手中,而怪物胸膛那碩大的眼睛一轉,由眼睛變化為了嘴巴,嘴中尖牙無數。

“你別怕,不會痛的。”濁的聲音傳來。

托着袁安卿的那只手将袁安卿往嘴裏送去,袁安卿身下一空,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無底的黑洞,也不知往下落了多久,他忽然感覺自己砸進了一個溫暖的地方。

确實不痛,袁安卿的渾身都被緊緊包裹,這種緊壓感讓人覺得舒适放心,沒有空隙,也沒有威脅。

就在袁安卿快要在這緊壓的內壁中睡着時,他周身的環境又豁然開朗。

袁安卿感覺渾身一松,他踉跄了兩步才穩穩站在地上。

是的,地上,他腳下踩的是地板,而周遭的環境正是他與濁的房子。

“濁?”袁安卿左看看右看看,他确定自己的精神是沒有被入侵的,“這是哪兒?”

“你可以理解成我的肚子。”濁說,“但我其實是沒有那些內髒的啦,我消化不靠胃,胃液消化太慢啦。”

他吃普通食物是在填補那種與生俱來的饑餓感。

“你的肚子為什麽會是我們房子的樣子?”袁安卿想要扶眼鏡,但他手伸上去才想起來自己的眼鏡是被收走了的。

“因為可以變化啊。”濁理所當然道,“我本體才是真實,我現在這個人樣也是一種變化哦。”

袁安卿捋了捋自己的頭發:“你真的太不像人了。”

“我本來就不算人嘛。”濁話落,客廳一塊地板忽然變紅了,那塊紅色舒展延伸,最後隐約幻化出個貓形,這只貓蹲着的身高比袁安卿還要高了一個大貓頭,而等胡子這些小細節都幻化完成後這貓的皮毛就變成了白色。

看着像是一只鴛鴦眼的獅子貓。

獅子貓抖了抖身上的毛,随後擡步朝袁安卿走來,它頂了下袁安卿的腦袋,開口卻是濁的聲音:“我不會掉毛哦,你要不要躺在我身上休息一下?”

“你一直都在糾結袁瞻晖身上的毛?”袁安卿問濁。

“我才不在意他。”獅子貓躺倒在地,高傲地舔爪子,“他的毛不舒服。”

袁安卿坐在了獅子貓旁邊,躺在獅子貓柔軟的腹部:“那你為什麽要變成這個樣子?”

“在這裏我可以變成任何樣子,只要我高興。”獅子貓将大尾巴搭在袁安卿身上,“這只貓是我,這個房子也是我,還有它們。”

這裏本就是濁的“食道”,一切都由濁掌控。

其他東西是沒有這種待遇的,濁會迅速消化掉他們。

而袁安卿已經從食物變成朋友了,他也是濁唯一的朋友,濁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吃掉”一個人。

他的話剛說完,袁安卿周身的地板便又紅了一大片,無數只紅色的覆蓋鱗片的手伸了出來。

這些手有的在按壓袁安卿的太陽穴,有的在輕拍袁安卿的後背,還有的在幫袁安卿按摩放松肌肉。

袁安卿驚了:“等等,你怎麽忽然做這種事?”

“因為我覺得你有點累。”濁認為他的綁架才是最安全的,而且袁安卿需要休息,需要真正的放松,“白天他們知道你被我吃掉之後肯定會吓一跳哈哈。”

袁安卿抓住了身旁的紅色手腕:“說實話。”

濁:……

“我喜歡你的變化。”濁小聲說,“我不想要你變回以前的樣子,剛才我只是着急了,說話沒過腦子……”

“我不想你再變回去。”他不喜歡麻木的活屍,他貪戀袁安卿變化後對他表露出的那些特殊,他不希望袁安卿把它們收回去,一點點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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