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住宅區的一棟普通公寓,一個男人站在陽臺上,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單手抓着一個小孩,伸出陽臺之外,一陣風吹過,小孩便随着風晃蕩。

此時還未到下班的高峰,街上少有人經過,又很湊巧的,路上沒有一個人。

伏黑惠懸在半空,三層樓的高度,他撲騰兩下,那男人的手還挺穩的,停住,面無表情地回看他。

幼稚。

津美紀抓着伏黑甚爾的一只手,焦急,“甚爾叔叔不要這樣,你離家的時候惠還太小了,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會記起你的。”

伏黑甚爾:……

他這位繼女、是不是有點天然黑的屬性在裏面?

他抓着伏黑惠的手晃兩下,帶着小孩兒也跟着晃動。

沒有一點驚慌,甚至他還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點蔑視——

就這點程度嗎?

伏黑甚爾嗤笑一聲,膽子還挺大。

伏黑惠自然是認出了面前這個男人。

街上偶遇過的陌生人、住在“城堡”裏的爸比娃娃,以及、

他血緣關系上的父親。

一大一小、一父一子,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的兩張面孔,一個似笑非笑,另一個面無表情,沒有父子久別重逢,只有陌生與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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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幹嘛?”

兩人同時低頭看去,五個少年從街的一頭快速跑來,兵分兩路,三個人在樓下接應,萬一伏黑惠掉下來也能做個緩沖,而另兩個人,估計是在上樓的樓梯上。

有人打岔,伏黑甚爾把小孩拎回來。

松手,伏黑惠跌坐在地上,津美紀趕緊放開伏黑甚爾的手去扶伏黑惠。

因為伏黑惠回到家的時候,門還沒來得及關,就被伏黑甚爾抓去了,所以小池佑樹和青砥優人氣喘籲籲地就跑進來了。

那個男人還在陽臺上,剛剛隔着三層樓的距離沒有看清男人的面容,如今隔着一個客廳的距離,男人随意地站在陽臺上,逆着光、像一只休憩的黑豹,壓迫感撲面而來。

不知道為何,小池佑樹莫名有些腿軟,但他心一橫,大步上前,把兩個小孩拉到自己的身後,輸人不輸勢,他大聲質問,“你是誰?”

伏黑甚爾伸手指撓了撓嘴角的疤,“看不出來嗎?”

小池佑樹一哽。

他當然看出來了啊!

除了發型,伏黑甚爾幾乎是放大版的伏黑惠,站在一起不會有人懷疑他們的血緣關系。

伏黑甚爾看了一眼在小池佑樹身後淡定拍灰的小孩,懶洋洋地指了一下自己,“提款機,人形的,沒見過嗎?”

伏黑甚爾對自己的定位十分到位,而小池佑樹只覺得這個人不按套路出牌。

他此時急需要一個大姐頭,來拯救猝不及防和朋友家長會面的尴尬場合。

他是那種在陌生人面前很放得開、但對半生不熟的人很難放開的類型啊。

可能是上天在百忙之中抽空聽到了他的願望——

“咦,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清澈的少女音響起,櫻田櫻子帶着三個人走進來。

不啊,正是時候!

小池佑樹內心大喊,臉上卻是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今天吃什麽呀?”櫻田櫻子無視僵硬得像石膏一樣的氛圍,拍拍小池佑樹。

小池佑樹說,“壽喜鍋如何?”

“好哦。”櫻田櫻子笑眯眯。

小池佑樹小聲,“幾人份?”

“10個人。”顯而易見,櫻田櫻子加上了伏黑甚爾,“記得要豐盛一點哦。”

“為了慶祝惠和津美紀那早年離家出走終于歸家的父親。”

伏黑甚爾:……

所以他記憶裏乖巧懂事的繼女就是被她帶壞的吧。

作為把人小孩在小黑屋裏關了兩天的罪魁禍首,櫻田櫻子沒有絲毫的心虛。

反正他也已經缺席了這麽久,不差這一點時間。

至少他當擺飾裝點小孩的這兩天時間裏,也曾經短暫地參與過小孩的生活。

往廚房裏走的小池佑樹聞言,腳底差點打滑。

櫻田櫻子打開電視機,坐在沙發中間,伏黑惠和津美紀也跟着進來,獨留伏黑甚爾一個人在陽臺上。

伏黑甚爾聽見裏面——

“沙發是不是剛擦過?好幹淨啊。”

“嗯嗯,是專門為你打掃的哦~”

甚至剛剛被他吊在半空中都沒和他說過一句話的兒子——

“有沒有做好消毒?”

“有有有,剩下還有一瓶,給你用。”

他好像,真的很多餘。

到吃飯的時候,這種感覺更甚。

“大姐頭、惠、津美紀,多吃點肉,”那五個高中生輪着給三個人夾東西吃,夾完,又欲蓋彌彰,特地轉過來跟他說,“惠的爸爸,千萬不要客氣,想吃什麽自己加。”

其實他們完全沒必要多加後面這一句,再一次提醒他的多餘。

伏黑甚爾看剛好坐在他對面的伏黑惠,插着電的壽喜鍋一直在加熱,湯底“咕嚕咕嚕”地翻騰,水汽不斷上升,擋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透過水蒸氣,他看見伏黑惠柔和的眉眼,哪怕他在對面,也不複任何的争鋒相對。

這是充滿了安全感的姿态。

其實這是最好的結果。

當他選擇把伏黑惠一個人留在伏黑家,就已經斷了所有的退路,也不會去彌補。

伏黑甚爾收斂身上的氣息,如同隐形人一般吃完這一頓飯。

津美紀将伏黑甚爾送到門口,“我和小惠會照顧好自己,您在外工作不用擔心我們,您要保重身體、注意安全,不要做壞事。”

小女孩才剛剛到他腰的位置,卻一本正經地叮囑他,伏黑甚爾不由覺得好笑。

拍拍她的頭,留下一句“知道了”,他走下樓梯,随着頭頂被樓梯蓋過,他的腳步聲也漸漸消失。

伏黑甚爾從公寓亮起的窗口下經過,突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櫻色的長發在半空中劃出弧線。

櫻田櫻子站在他的面前。

伏黑甚爾扯動嘴角,“有何貴幹?”

“我今天的表現還不夠如你的意嗎?”

櫻田櫻子用手扇了扇,“咦?好重的醋味,你有聞到嗎?”

伏黑甚爾冷笑一聲,不接她的話。

櫻田櫻子也不在意,“剛剛人太多了不好說話,我是想來恭喜你來着,這才過了多久就出來了。”

伏黑甚爾道,“那就謝謝你特地從樓上跳下來恭喜我。”

“不用客氣,畢竟是玩過一場游戲的交情。”櫻田櫻子大方地接受了他口不對心的感謝,然後說出了她這次下來的目的,“還是回去做老工作嗎?”

原來是要勸他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的嗎?

伏黑甚爾心有嘲諷,面上卻不顯露絲毫,說,“不然?只會這一門手藝,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反正都是讨日子,有沒有興趣換一份工作?”櫻田櫻子道,“我那裏還缺一個武藝高強的掃地僧,不用出任務,也不用擔心哪一天碰見不好搞定的任務對象折進去,看好門就行。”

“看在你是朋友家裏人的份上,才把這個工作介紹給你的。”

說起來,他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樣。

伏黑甚爾有點看不懂了。

“惠還小,萬一沒有了爸爸,撫養費也就沒了,你也沒有買保險吧?”櫻田櫻子臉上的憂愁幾乎要具現化了,“本來津美紀的媽媽和你也沒有什麽感情,說不定會把惠送到福利院去。”

“所以,考慮一下吧。”櫻田櫻子說。

說是考慮,但是壓根就是強制選項。

晚間的風為他送來不少的信息,比如頭頂上傳來“叮當”作響的鎖鏈碰撞聲,還有暗處的角落、枝繁葉茂的大樹上、高處的電線上……

藏滿了兔子。

還有她狀似無意、實則有心的手勢。

伏黑甚爾前不久才在她的領域上栽過跟頭。

“哦對,你還有東西落在我這裏了。”櫻田櫻子不知道從哪裏拔出了一把長刀,正在多方位地欣賞它,冰冷的寒光時不時從他的臉上閃過,還有鋒利的刀刃、不時地擦過他的側臉。

釋魂刀。

伏黑甚爾:……

好像根本沒有給他考慮的機會。

看來他還是跑得太慢了,應該出了門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跑掉。

伏黑甚爾與她對視許久,“……工資?”

就目前看來,櫻田櫻子既是老板又是hr,她很誠實道,“至少餓不死。”

“帶薪休假,上班時間撞上孩子的學校活動,你可以優先考慮孩子,如果沒有空,其他人偶爾還能給你帶帶娃,團建的時候能帶孩子。”

伏黑甚爾,實不相瞞,哪一條他都沒有看上。

“你不如直接殺了我。”伏黑甚爾面無表情。

“不行,”櫻田櫻子想也不想馬上拒絕,“你還沒買保險。”

伏黑甚爾此時有點感謝自己的兒子了,雖然兩人不熟,但至少靠他兒子的關系穩穩地活了下來。

月光下,面前的少女笑意嫣然,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她強勢擋在他前進的道路上,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伏黑甚爾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于是第二天、

在搬磚的衆位詛咒師看見櫻田櫻子領過來的人,是和伏黑甚爾昨晚一樣的沉默。

“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大家,”櫻田櫻子朝他們招招手,他們慢吞吞地圍攏過來。

“伏黑甚爾,加入我們大家庭的新成員,大家熱烈歡迎。”

大家相互對視了兩眼,掌聲稀稀拉拉的。

都是在同一個圈子裏混的,或多或少都是見過的。

天與暴君、術師殺手。

不管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統稱為術士。

伏黑甚爾冷飕飕的,“這個家庭好像并不是很歡迎我。”

“怎麽會?”櫻田櫻子驚訝道,“他們只不過是有點害羞,等一段時間就好。”

根據地上的建築垃圾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沒有拖拉機之類的科技産物,純手工。

趕來的建築師也很驚訝。

不過能從榊堪太的手裏介紹過來,他是個聰明的人,知道什麽事可以了解,不會有多餘的好奇心。

榊堪太十分好心,特地派拖車拉來三個活動房做浴室、廁所,還有帳篷,以及各種建築材料。

因為櫻田櫻子唯一的要求就是“結實”,所以榊堪太專門找了特殊的材料,到時候和水泥、鋼筋一起澆築成牆。

沒有改設計圖,房屋的外型就按照原來的規制建造。

所有人都是從0開始地學習造房子,一個個灰頭土臉,看上去比被五條悟揍得鼻青臉腫時還慘淡。

可能是因為那時候精神還沒有跨,生活還略微有些希望,但如今,直接從0開始造房子,工作和專業不對口,生不如死也就是這樣了。

櫻田櫻子并不會良心不安,但作為新上任的領導,得嚴慈相濟嘛。

所以——

“今天晚上吃燒烤吧、我請客。”她說。

櫻田櫻子帶着面具男幾個去采購食材,留伏黑甚爾下來鎮宅監工。

不得不說,這效果很好。

伏黑甚爾坐在廢磚上,手肘支着大腿,小臂自然下垂,他有一張挑不出錯處的臉,甚至連嘴上的疤,也只是給他增加了一絲野性而非瑕疵,只不過,當他面無表情的時候,會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不耐煩。

然而他只是在思考,為什麽他此刻不是躺在高檔酒店的大床上,而是在工地當上了工頭。

昨天不是說好的保安嗎?

兼職工頭得漲工資。

被他直勾勾盯着幹活的人後背一緊,手上的動作更快了,搬磚、運沙子、和水泥……

趕來上班的建築師不由感嘆這真是一群能人,工作效率幾乎能趕得上機器。

建築師的聲音不大,伏黑甚爾眼皮也不擡,但是聽見的詛咒師只想罵娘——

有一個輕而易舉就能取你項上狗頭的監工坐在身後有一直盯着你,誰敢偷懶?

就問誰敢?

普通人偷懶扣工資,他們扣人頭。

從太陽東升、到夕陽西落,建築師開始懷疑人生。

這些人,

不用吃飯的嗎?

當然要。

只不過他們在想,與其耽誤工作去吃飯,不如多幹點晚上吃頓大的。

燒烤。

有人請客、還是大魔王。

那不得多吃點?

當西邊暮霭沉沉,櫻田櫻子終于坐着一輛大貨車回來了。

大貨車。

一大貨車的食材。

詛咒師,肉眼可見的喜悅——

可以吃大餐了!

然而,櫻田櫻子所在大貨車停下,貨車轟轟,後面來了一輛,又一輛,還有一輛,又有一輛。

一共五輛。

不止、

她帶出去的五個小跟班,一人開了一個流動小攤車,可麗餅、冰淇淋、章魚小丸子、關東煮、奶茶飲料小攤。

所有人:……

這個量,他們才多少人?三十個人有嗎?

五個大貨車、

怎麽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櫻田櫻子正在與貨車司機講卸貨的事宜,夕陽的晚照、豔麗的霞光餘燼,落在她的側臉,像是注意到他們的視線,她倏地轉過頭來,沖他們笑。

那個笑容。

很難講。

幸好有你們、萬事都拜托你們了、真好有你們在……

好奇怪、為什麽一個眼神他們能讀出這麽多?

話說他們前天還是對殺的敵人,今天就能無障礙地眼神交流了?

難以置信。

然後接下來,更難以置信的來了。

在貨車司機、建築師都走了之後,西邊的天空只剩下些微霞光,一陣風過,一大片黑壓壓的東西(烏鴉?)遮住天際的餘光直直地、朝着他們,飛了過來。

這并不是他們自作多情,是一種莫名的直覺。

黑影移動的速度極快,才眨眼的功夫,便挺近了大半的距離,再一眨眼、一睜眼,“唰唰唰”,黑影空降兵一樣落在他們面前。

好多兔子。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新上任的領導悄咪咪地站在了他們身後,“今天就麻煩你們了。”她說。

她從未如此親切地和他們說過話。

有點受寵若驚、但又雲裏霧裏。

什麽東西,要麻煩他們?

“跟我來。”櫻田櫻子笑着朝他們招招手,他們迷迷瞪瞪地跟上。

然後迷迷瞪瞪地搬出燒烤架、擺好桌子、放上食材、生起炭火、穿上圍裙,一瞬間,兔子在他們燒烤架前排了長隊。

而且遠處還有源源不斷的兔子趕來。

什麽情況?

他們不是吃燒烤的嗎,為什麽拿起了扇子開始烤起了羊肉串?

“大家不要擠哦,一個一個來,管夠。”

大部分兔兔的智商和人類六七歲的幼崽無異,呆萌的屬性拉到最高,排燒烤的隊伍歪歪扭扭,伸出頭去看前面的情況。

于是櫻田櫻子做起了現場維護秩序的工作人員。

其實她原本就是單純地想請大家吃個燒烤的,但是在買食材的時候,突發奇想,這個“大家”裏,為什麽不能加個兔兔呢?

自上次游樂園一別,它們又重新投入祓除咒靈的工作,已經很久沒有聚餐了。

她總不能讓兔兔燒烤吧,多危險啊。

人類的燒烤師傅忙得熱火朝天,一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之後就慢慢上手,一手抓着一把肉串,另一手撒調味料,底下的炭火猛烈地燃燒着,裹挾着濃厚的香味直直地往天上沖。

香薰根本顧不及用挂在肩上的毛巾擦額角留下的汗水,為了提高效率,他面前的燒烤架幾乎被肉串排滿,等這一塊烤好了遞給兔子,下一批又趕緊補上。

一批烤好,他抓起來頭也沒有擡遞過去,然而他手上的肉串沒有第一時間被接手,正要擡頭,灰色的煙霧裏,一抹脆弱、但又格外鮮豔的綠色出現。

是一株小小的、可愛的四葉草。

香薰擡起頭,他面前的兔子不高,才到他的腰。

愣了數秒,他的手在衣服上重重擦了幾下,緩緩地伸出手,像是給它留有反悔的時間,然而,直到他伸手接住那細細的,好像稍稍一用力就會破碎的四葉草,那只圓鈍的手才收回,帶着他烤好的肉串,一蹦一蹦地跑走了。

在一瞬間,原本在他眼裏,這些如同一個流水線裏走出來的兔子突然有了自己的樣貌,他能夠輕易區分出它們來。

“幸運四葉草诶,”櫻田櫻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頭湊過來,“好像很難找到。”

香薰點點頭,望着四葉草出神。

“要不你等聚會結束了再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偷偷樂?肉串好像要烤焦了。”櫻田櫻子冷不丁提醒。

香薰如大夢初醒,色澤誘人的肉串焦黑了。

但是四葉草……

他有些手足無措。

“先夾在裏面吧。”櫻田櫻子翻開書頁。

香薰輕柔地把四葉草夾進去,道了一聲“謝謝”。

發自內心的。

既是給這個贈予他盛放寶物的藏寶箱的少女,也給那個送給他這個身處黑暗之中的人四葉幸運草的兔子。

放好禮物,他準備處理烤焦的食材,在扔進垃圾桶的前一秒,被截胡,兔子抱着焦黑的肉串沉默離開。

香薰看見它抽出一根開始啃,耳朵抖了抖。

有點抱歉。

有了兔兔開了用四葉幸運草作為交換物的先河,其他兔兔都驚了,什麽?怎麽會有兔兔搶跑?

于是接下來便有了兔子給燒烤師傅送地上撿來的鵝卵石、随手摘的小花小草、給忙碌的燒烤師傅喂一根肉串,甚至是從自己身上拔下的一撮兔毛……

燒烤師傅們,滿載而歸。

伏黑甚爾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沒有動彈,腰下暴露于人前,剩下的盡數藏于旁邊枝葉落下的陰影之中。

像一尊雕像。

櫻田櫻子東薅一根西薅一根,過了個嘴瘾,看見樹蔭下的伏黑甚爾——

明明之前在【超真實扮家家酒】領域裏感覺話還挺多的,怎麽現在這麽孤僻?莫非……

是社恐?

櫻田櫻子不吃飯倒沒有什麽,最多嘗個味道有點儀式感,雖然一頓不吃餓不死伏黑甚爾,但是、身為體恤下屬的好老板。

她在排起了章魚小丸子的隊伍,終于輪到她,“恭喜你掌握了一門手藝,哪怕以後中年失業,也多了一個謀生的手段。”

5號拿着簽簽熟練地給章魚小丸子翻面,抽空看了她一眼,道,“托您的福。”

櫻田櫻子一拍小腦袋瓜,突發奇想,就花錢把他們塞進章魚小丸子攤、冰淇淋攤、關東煮攤、可麗餅攤、奶茶飲料攤學手藝,順便還把攤主們的流動小餐車租過來。

理由是、聚會只有燒烤過于單調。

很有道理,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5號不知道從哪裏端來的盆,用章魚小丸子裝填得滿滿的。

視線被擋住,伏黑甚爾懶洋洋地擡頭,“有在好好看門。”

他把自己說的像是看家護門的犬。

于是櫻田櫻子順勢而為,“好的黑背先生,今晚的投食。”她把手上的盆遞過去。

天時地利人和。

沒有比這更巧合的了。

連這個盆,出現的時機都剛剛好。

伏黑甚爾:……

櫻田櫻子開導他,“不要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覺得無法融入,大家都是一樣的,只要做好本職工作,就是值得尊敬的人。”

什麽身份?

保安的身份嗎?

伏黑甚爾看她,“那給我升個職呗。”

“沒問題,”櫻田櫻子滿口答應,“以後你就是安保部部長了。”

伏黑甚爾早就發現了,光靠嘴,他是說不贏她的。

放棄。

“哇哦,真的一個大家族。”非常誇張的音調。

刻入DNA裏的聲音,在場所有的燒烤師傅不由得手一抖,肉串紅彤彤。

宇宙究極破壞大王,

來了。

五條悟、夏油傑,帶着一個陌生的棕色短發少女。

眼角有一顆痣,看上去是氣質慵懶型的美少女。

自三人組到來之後,在場心情還愉快得起來的,大概只有他們三人組了吧。

還有兔兔,它們全在狀态之外,不摻和人類的任何紛争。

在燒烤的師傅們幽怨地看向櫻田櫻子,自從和她相遇,他們有向深宮怨婦發展的趨勢。

櫻田櫻子內心強大,她可是在hei幫三入三出的女人,小場面。

她就是邀請了一位願意在她艱難時刻投資入股的好心人參加一下趴體而已,有什麽問題嗎?

櫻田櫻子迎上去,“你們來啦?”

“你盛情相邀,當然要來呀。”五條悟大晚上還戴着那副小圓墨鏡,襯得他露出的一排牙齒更白了。

櫻田櫻子沉默,那也沒有特別盛情吧,她就是發了一條短信,問他燒烤來不來,來的話就在老地方。

“伴手禮,”夏油傑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她,“這位是悟那位可憐的同期,家入硝子。”

櫻田櫻子恍然大悟。

可憐的同期,家入硝子:啊?

五條悟:○▽○

看五條悟那愚蠢的樣子,家入硝子心底有了數,她擡手拍五條悟的後腦勺,明明只是輕輕一拍,五條悟卻像中了彈似的,捂着後腦勺“啊”一聲跳開。

然後一回頭,櫻發的少女就拉住她的手,滿眼的憐憫,“硝子,放心,這裏絕對安全,你只管散心。”

家入硝子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她的手,她的手還比她的小上一圈。

和五條悟一樣自來熟的人,不過并不讨厭。

可能是性別上的差距,畢竟和一個人渣貼貼、與一個漂亮又可愛的女孩子貼貼,明眼人都知道選哪個。

家入硝子勾起唇角,眼尾的淚痣像一朵盛開的蓮,反手牽住她的手,“謝謝,很高興能認識你。”

在一旁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左臉寫着多餘,右臉寫着電燈泡。

伏黑甚爾看着相談甚歡的幾人,叉一個章魚丸子放進嘴裏,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兩個女孩子往燒烤架走去,而兩個少年則是朝着他、的方向走來?

得益于優越的聽力,他好像聽見——

“他是被孤立了嗎,好可憐,我們去搶他的章魚小丸子吧,傑。”

伏黑甚爾:???

前後的因果邏輯不太對勁。

這個六眼、他是不是有一點毛病?

獲得新英雄【伏黑甚爾】

兔兔神教總戰力+10086

surprise!!周末假期快樂~營養液破萬了耶(發出沒見過世面的聲音)

18w字了,感覺好快啊,之前都是20w就完結的,這本應該能長一點點(跳跳)(跳跳),可能是一被誇就會找不到南北開始盲目自信然後靈感爆棚(轉圈圈)(轉圈圈)

以下為致謝名單!~

“Aria”,灌溉營養液+10

“佛系少女”,灌溉營養液+60

“快和高三黨說再見”,灌溉營養液+5

“抱住我的零醬”,灌溉營養液+10

“沐言”,灌溉營養液+1

“夢嬷嬷”,灌溉營養液+7

“胖熊”,灌溉營養液+5

“卿莞”,灌溉營養液+1

“夢想是做條鹹魚”,灌溉營養液+1

“鶴球球”,灌溉營養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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