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白川鄉。
千百年來敬奉着自己的神明——
春之神。
祂本是象征着複蘇和生命的神靈,白川鄉在祂的庇佑下,蓬勃地生長,鄉民們安居樂業。
然而在五百年前,天降大旱,田地裏的莊稼在龜裂的土壤中幹枯死去,白川鄉籠罩在瘟疫和饑荒的陰影中。
在絕望的時刻,一位陰陽師大人路過此地,他告訴鄉民,他們祠堂裏供奉的神明力量日益衰弱,已經無法再庇佑這片土地,唯有活人祭祀,方能破解。
為了消災,鄉民舉行活人祭祀。祭祀結束的第二天,天降甘霖,瘟疫也不知所蹤,白川鄉又恢複的往日的祥和,而活人祭祀的傳統也就這樣維持了下來。他們害怕被獻祭的人死去的靈魂會來找他們複仇,他們用陰陽師留下的符咒和陣法重新改造祠堂,将怨靈鎮壓在祠堂裏面。
也許是心理作用,又或許是死去的亡靈之怨在作祟,即便是炎熱的夏季,祠堂也是陰風缭繞,讓人毛骨悚然。
他本能不喜歡那個地方。然而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對在深山考察的夫婦,不知道他們和鄉長說了什麽,這個極度排外的小村莊竟然默認了這對夫婦久居在這裏。
而他也正是在這對夫婦的感染下,下定決心走出這座奇怪落後的小村莊。
“如願離開那個地方之後,我再也沒有回去過。”年輕人語氣沉重,“聽說那裏在我離開後,開始與外界有來往,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但是兩天後,距離上一次活人祭祀剛好一百年的時間。我希望你們能幫我去确認一下,如果沒有,傭金我會照付,路途産生的費用我也會承擔;若是他們真的打算再一次舉行活人祭祀,請幫我留下證據,盡可能地阻止他們,當然,你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請務必保護好自己,他們……”
“是一群未開化的野獸。”
岐阜縣白川鄉。
是一個在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偏遠的深山裏的小村莊,距離東京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正好,榊堪太在辦理天內理子新身份的時候,發現櫻田櫻子也沒有身份證明,便一同辦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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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田櫻子終于不再是黑戶,可以光明正大地坐新幹線過去了。
先從東京車站坐到名古屋車站,再換乘高山本線坐到太田車站下車,之後,按着委托人畫給她的地圖,開始步行。
委托人建議她早點出發,因為白川鄉真的是一個非常偏僻的地方,外來人輕易找不到。
櫻田櫻子接受了他的建議,當天就出發了,但不是覺得她找不到路,事實上她認路的本領非常逆天,不需要擔心找不到地方,她只是想,或許會遇到不一樣的咒靈,可以擴大自己的隊伍。
從太田車站下來,入目是一片原始森林的景觀。
在這一站下車也只有櫻田櫻子和剪耳兔。
人煙稀少的地方也意味着咒靈不多,櫻田櫻子以為這裏沒有咒靈給她轉化了,卻不曾想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轉過小山包,高大的樹木不見,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神奇的花海映入眼簾,依照時令、屬于不同季節的鮮花,在這裏一同盛放。
美景固然養眼,然而光臨的兩位客人,一個是一心只有“媽媽”、不懂風情的兔子,另一個更不解風情,她滿心滿眼只想打包帶走“老板”。
一個長相奇特的咒靈,赤裸的上半身浮現黑色的咒紋,本是眼睛的部位卻生長出枯樹枝,整只左手連帶着臂膀、被一塊白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它似乎也對自己的領地突然闖入一個人類(?)和一只兔子而詫異,而且這一對奇怪的組合還能看見它。
“你好,這一片花田是你在打理的嗎?”櫻發的少女站在花田的之外,像是生怕它看不見,高高地舉起一只手揮動和它打招呼,“真是漂亮的花田,有興趣将你的愛好發展成事業嗎?”
花禦困惑,她在說什麽?
櫻田櫻子見它沒有反應,便小心翼翼地撥開花叢,向它的方向走去。
看它身上的咒力波動,這是一只特級咒靈,而且情緒穩定,愛好侍弄花草,和那些反社會的咒靈不一樣,看樣子是個能夠溝通的好咒靈。
看着櫻發少女和她身後的兔子緩慢卻勻速向它走來,花禦從花田中直起身,眼神帶了些異樣。這片花田是它術式的衍生出來的附屬品,看似無害,實際上卻危機重重,花香給人帶去愉悅體驗的同時,還會迷惑人的感官,再警惕的人,聞到花香都會意識松懈,可想而知,如果在戰鬥中釋放這個技能将會是多無敵。
但它看櫻發少女的表情,似乎只感受到花田的馨香,而沒有其他的變化,至于她身後那只兔子,它就更加琢磨不透了。
剪耳兔:0 0?
櫻發少女在它面前站定,一點沒有初次見面的局促,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櫻田櫻子,你叫什麽?”
花禦定定地看了她伸出的手,手指纖細,小小的,好像沒有骨頭,它完全可以一手掌握,回想起她剛剛進入花田的小心謹慎,像是很擔心踩壞植物,她對待植物的态度,花禦很難對她生出惡感。
于是它握住了女孩的手,如它預想的那樣,她的手完完全全被它遮蓋嚴實。
[你好。]它說。
它的嘴巴沒有動,聲音像是直接出現在腦海裏,明明是不一樣的語言,意思卻能很清楚得表達。
櫻田櫻子真誠一笑,“希望我們以後能相處愉快。”
以後?
難道不是一面之緣嗎?
花禦費解,然後下一秒,一團白光從它握住女孩的手的指縫中洩露。
一只嶄新的兔子出現,兩根新鮮的、還帶着嫩葉的樹枝取代了兔耳長在腦袋上,脖間系着白色的披風——
那遍布山谷的花田無風自動,脫離地面騰空而起,向它飄來,融入到它的披風上、身上……
瞬間,它從一只潔白的兔子,變成了一只花枝招展的兔子。
櫻田櫻子輕輕扯了扯它身上的披風,應該就是咒靈原本包手的那塊布,雖然很對不起這一只性情平和的咒靈、
但是對不起了。
果然,只有兔兔才能真正讓她安心。
失去了花田,山谷便與其他山谷沒有區別,櫻田櫻子拿着地圖,繼續向目的地進發。
白川鄉。
獨得咒術界恩寵的黑色系小轎車停在山腳下。
輔助監督轉頭,“前面上不去了,估計要走一段山路才到任務地點。”
夏油傑坐在副駕駛上,聞言打開車門,“沒有關系,送到這裏就好。”說完他又對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說,“走吧。”
輔助監督解開安全帶,因為開車而端坐的姿态放松下來,靠在靠背上,三個身着高專黑色制服的少年走上樓梯,消失在擋風玻璃的可視範圍。
灰原雄随手摘下路邊的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麽偏遠的地方做任務。”
他也是出生于鄉下,因為一次意外展現了咒術師的天賦被招攬到高專的,但不管是他的出生地,還是高專,雖然都在郊外,卻不像這裏,一點開發的痕跡都沒有,十分的原始,甚至連他們腳下的路,都是從灌木裏開辟出來的,像是人走多了走出來的道路,沒有安上石階。
七海建人換只手拿黑色的袋子,“好像在五十年前,白川鄉一直是與世隔絕的狀态,近些年才與外界有聯系。”
夏油傑搭一句話,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這條山路不知不覺走了将近一個小時。
灰原雄眼睛一亮,“看到了,村落!”
村子裏的建築很古早了,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充滿了修補的痕跡,而居住在這個村子裏的人……
夏油傑覺得他們就和這座村子一樣,就像被雨打濕的泥土有一股黏膩腐朽的味道。
拄着拐杖的老者走來,“你們找誰?”他松弛的眼皮耷拉着,幾乎看不見他的眼睛。
夏油傑負責交涉,和老者說清楚他們的來意。
“哦哦,”老者點點頭,“前一段時間的确是人來說過這件事,沒想到是你們這麽年輕的孩子,那請跟我來吧。”
老人應該是村長的角色,他的背勾着、像是一座小山包,在前面帶路,三個人跟在後面。
不知為何,自從進入村子,他們連呼吸的頻率都不由自主地降低。按照常理,像這樣植被覆蓋率高的地方,空氣質量應該不錯,可他們甚至覺得難受。
灰原雄一直用餘光觀察村民,他小聲,“他們的眼神看得我好難受。”
村民們坐在路邊、家門口,他們走到哪裏,目光便追到哪裏,目不轉睛,毫不掩飾,充滿了抗拒、排斥,以及赤裸裸的打量。
夏油傑和七海建人相較而言更穩重些,盡管他們的視線讓人不适。
灰原雄有控制自己的音量,然而老人似是不經意,他說,“因為這段時間剛好忙完了地裏的事情,大家都在家裏休息,我們這個村子很少有外人來,他們難免好奇了些,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灰原雄閉嘴,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了。
夏油傑禮貌地笑笑,“不會。”
“這裏就是我們的祠堂了。”老者停下。
說是祠堂,其實和村裏的其他屋子看上去只有大小的區別。
這裏的确是他們感知到的詛咒氣息的源頭,夏油傑問他,“我們可以進去看一下嗎?”
老者擡起眼皮,“我們的祠堂從未有外人進入,而且祖上嚴令禁止,不許外人進入,否則後果自負。”
“如果發生不好的事情,我們會自己負責的。”夏油傑道。
老人盯着他們看了許久,才松口,“那好。”
挂在門上的鎖鏈被一層一層揭開,門板上鏽跡斑斑,三個人前後腳進去,大門卻應聲關上,還有門鎖被關上的聲音。
他們沒有空管外面了,因為祠堂的內壁上貼滿了或新或舊的符紙,一層一層覆蓋。全封閉的空間,光線很暗,地上鋪滿了幹枯的稻草,底下好像蓋住了什麽,灰原雄伸手拿開一部分——
灰白的、小小的骨架躺在枯黃的稻草上,觸目驚心。
他們又把目光放在其他稍稍隆起的小草堆上,不知道是不是入主為先,他們好像能看見些許的灰白色。
在他們專心尋找屍骨時,立在祠堂中央,那一尊高大的、泥塑的神像似是被驚動,落下塵土,它的五官很粗糙,只能大致分清眼睛、鼻子、嘴巴。
不知不覺間,三道呼吸聲裏悄無聲息多了一道。
握手殺!
未來咒靈天團成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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