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窗外，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在叫，屋內随着洛祁的這句話落下，變得寂靜可聞。
洛祁本想說一句玩笑話，感慨這次的經歷，也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沈秋辰說不定會看在他差點沒了的份上捧捧場，結果沒想到卻直接冷場了。
“啊，我就是開個玩笑。”洛祁讪笑。
“是我的錯。”沈秋辰卻突然開口，他低聲道：“如果陛下沒有在我身邊，就不用經歷這些……”
“秋辰，你為什麽總要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呢？”洛祁打斷沈秋辰的話，“正是因為跟你一起離開了啓宮，我才能一路上看到那麽多好玩的，吃到那麽多好吃的，欣賞到這些與衆不同的風景，并且還遇到了那麽多有趣的人。”
他伸手輕輕握住了沈秋辰放在身側的手，堅定道“如果不是秋辰你，我現在恐怕還正在啓國皇宮裏喝清湯寡水，整日生活在攝政王的威壓之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哪裏能夠像是現在這般過得自在？”
“再說了，如果你真的這樣想，那罪魁禍首可又變成了我呢！雖然我本意也不想讓你來此涉險，但畢竟是我最後下的旨意。所以追究起來，要怪那還是得怪我！”
“我早已知道，并且說過此事與陛下無關。”沈秋辰搖搖頭。
“但是秋辰，我也早已經說過了，這一切都不怪你！”洛祁在心裏默默罵到，都怪這個坑爹的世界！
“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永遠像是陷入一個怪圈之中，自責來自責去的！只要秋辰你原諒我過去的所作所為，那你就也不要再因為将來會發生的任何事，而感到抱歉了。”
“阿柒……”
“好嗎？秋辰。”洛祁緩了緩口氣笑道。
“好。”沈秋辰緩慢但堅定地點頭，“但是阿柒，我希望你以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他注視着洛祁的眼睛，“我也會因此而擔心……”
一時間，洛祁只覺得自己要溺死在沈秋辰眼中這片溫柔的漩渦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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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鬼使神差般地伸手，輕輕撫平沈秋辰因憂愁而微微皺起的眉間，“好，我一定會的，你也一樣。”
洛祁指間的涼意順着觸碰相接處的皮膚傳到沈秋辰的身上，他一瞬間覺得那如同微弱電流般的感覺傳遍了他的全身。
兩人相對而視，洛祁猛地意識到了自己舉動的不妥，他立刻收回了手，試圖轉移話題，擺脫方才的窘境。
“你們怎麽發現我的？”他連忙問道。
“你還記得那處山谷嗎？”
洛祁點頭。
“山谷之後的牆壁上有一個暗道，通往野外，我們在一條小溪流旁的巨石上發現了你。”
“神棍居然把我扔在了那裏！”洛祁震驚，“那如果你們沒有找到這個地方，我可怎麽辦？”
“我們真的差點就沒有查到那裏。”沈秋辰接着道，“不知為何，楚晏昀總是一副逃避的态度對待這件事。他過于輕拿輕放了，實在是不符合他以往的性格。甚至連後來找到的那兩名混成侍衛的白衣人，他最後都放走了。”
“什麽？”洛祁也不可置信地喊道，“他居然沒有嚴查？”
“沒有。”沈秋辰搖頭。
“那那處山谷呢？”洛祁追問。
“裏面的幻香葉被燒完殆盡，他說那是禁物。其他的包括整個山谷都被封了，成為禁地，不再讓任何人通過。”
“可是既然如此，那你們是如何進去找到我的？”
“我找了玉萱郡主，她帶着我們進去的。”
“居然是這樣。”洛祁聽明白了，估計還是和上次自己與玉萱郡主一同進入林子一樣，他們幾人偷偷去的山谷，“對了，你說得被燒的是……”
“幻香葉，就是那一片紫色的長葉植物。”
“為什麽燒了，看着還挺好看的。”洛祁回想着當時看到的場景感慨，“并且那正是玉萱郡主要找的東西。”
“楚晏昀說幻香葉不是好東西，沒再過多解釋，便讓人一把火給燒完了。不過既然被稱為禁物，恐怕确實不是什麽好東西，我以前從未見過這種幻香葉。”
“看樣子楚晏昀可瞞着不少東西啊。”洛祁思索道，“但是現在你們發現了谷外還有通道，楚晏昀打算怎麽辦？”
“今天早上我們剛發現，找到你之後才告訴了他，具體他打算如何做，現在也不得而知。”
“這樣啊。”洛祁沒想到自己被綁走的這段時間居然還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屋內一時安靜起來，過了一會兒，沈秋辰起身對洛祁道：“你剛醒來不要想那麽多，還是再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洛祁本想說自己沒事，但是看沈秋辰擔憂的眼神，便點點頭老老實實躺了回去，乖乖閉上眼睛。
出了屋關上門，沈秋辰站在門外久久沒有動作。雖然這次洛祁有驚無險，但是沈秋辰仍然不能完全放松下來。
洛祁口中所說的那個祭司究竟是何許人也，他又為何想要帶洛祁回去，回去到底是指回哪兒？
楚晏昀想要隐瞞的究竟是什麽？這一切之中還藏着什麽秘密？
無數疑團都像是迷霧一般萦繞在沈秋辰的心頭上，讓他看不清楚漫漫前路。
因為兩人失蹤一事帶來的後續，玉萱郡主不敢再随意拉着洛祁出去瞎溜達了。
她只是不時地去洛祁的住處看望，給他帶些新鮮東西解解悶。
每次魏世昌也都會跟随，而在之後的交談之中，洛祁也逐漸了解到原來魏世昌和玉萱郡主算是青梅竹馬，家中也是世交。
原本兩人還有個指腹為婚的娃娃親，但當時兩家都只是以玩笑的口氣說下的，并沒有一定要成為親家。而後來玉萱郡主對楚晏昀一往情深，所以現如今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玉萱郡主雖然不喜歡魏世昌，可魏世昌中意玉萱郡主，依然還把往事當真，将這件事情始終放在心上。
洛祁看得出來兩人的關系，決定幫魏世昌一把。
這既是不忍心玉萱郡主這個本性不壞的小姑娘掉入火坑，因為楚晏昀作出不理智的行為導致釀成大禍，也算是看在魏世昌一直幫忙打理自己盤下的鋪子、為他的生意興隆保駕護航的份上回報一下對方。
總之，成人之美何樂不為？
畢竟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當然最重要的是楚晏昀真的不是良配！洛祁看不得身邊的人往火坑裏跳。
而魏世昌自從不再吃他後娘下的那種會讓人發胖的藥之後，便逐漸瘦了起來，到現在看起來已經不怎麽胖了。兩人站在一起也是俊男靓女，倒也般配。
所以洛祁旁敲側擊地告訴玉萱郡主關于魏世昌變胖的真實原因，讓當初因此而疏離對方的玉萱郡主心生歉意，也解除了當初的誤會。
洛祁暗道：魏小子，機會把握住不住，剩下來的就看你自己了。
日子一天天平淡地過去，許是因為之前事情鬧得動靜不小，所以之後避暑山莊裏的每個人都安分守己，沒有再發生誰闖禍的事情。
對于洛祁來說，雖然也有驚心動魄的時候，但是除此之外大多數時間還是很享受的。
他在之後大部分時間都窩在院子裏，旁邊有沈秋辰相陪伴，時不時玉萱郡主也會帶着魏世昌來串門。而楚晏昀也不再上門抽風，更沒有其他人來打擾，可謂是輕松惬意至極。
每天吃吃喝喝玩玩睡睡，讓他真的想要就這樣過下去，這就是向往的生活啊！
不過炎夏還是逐漸過去，是時候回楚宮了。
得知明日就要回去的消息，洛祁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喊大叫：“啊啊啊！”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從屋外聽到聲響走進來的沈秋辰，看向洛祁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洛祁尴尬地抱頭低聲回道。
他只是沒事随意發洩一下，沒想到居然引來了沈秋辰。
“不想離開？”沈秋辰一眼就看穿了洛祁的內心。
“确實，有點。”洛祁趴在桌子上仰起頭，“我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蠻好的。你看書我玩樂，沒有人打擾，也沒有什麽煩心事發生。”
他說着看向一旁的窗外，“但是回去之後就又要上學了，可惡！假期怎麽如此之短，我真的不想上學啊！”洛祁哀嚎一聲。
“為什麽？”沈秋辰真的很好奇，他發現洛祁一直以來都非常抵觸上學，卻不知道為何。
“因為我不愛學習！”洛祁恹恹道，“我是個壞學生……”他癱倒在桌子上。
畢竟上輩子他已經上了那麽多年的學了，如今性子都已經玩野了，哪裏還能老老實實坐在板凳上再去聽得進去課呢？
他現在只想整天玩樂，躺平，做一個鹹魚，而不是無底線地消內卷耗自己。
“其實夫子還挺喜歡你的，他還誇獎你寫得好。”
“不，我不需要夫子的喜歡。”洛祁臉着桌子，擡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
忽而他挑眉，擡頭露出一個壞笑，脫口而出：“我只需要秋辰的喜歡就好了！”
語落，洛祁又感到害羞起來，他連忙起身繞到沈秋辰身前道，“我開玩笑罷了。秋辰，你可不能因為這個生我的氣啊！”
“我也喜歡阿柒。”沈秋辰卻語出驚人。
随即他又道，“夫子很喜歡阿柒，魏世昌和玉萱郡主也很喜歡阿柒，我也覺得阿柒很好，值得被喜歡。”
洛祁原本欣喜的心情，不知為何在聽到後面的話時，又變得有些失落下來，但是他掩住了內心的那份莫名情愫，笑着道：“秋辰也值得被喜歡，我很喜歡秋辰，非常非常喜歡。”他張開雙臂比劃到。
那是一種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麽喜歡的喜歡。
洛祁默默在心裏念道。
當初來避暑山莊，楚晏昀陣勢格外壯大，然而如今一行人回楚宮時，卻明顯感覺得到每個人的收斂。
楚晏昀已經很久沒有再來了，不過洛祁卻沒當回事，他還樂得高興。
畢竟他又沒有真的想要看楚晏昀的臉色行事，只是平日裏在對方面前裝裝樣子就行了。
等到洛祁回去之後，便又開始了上課渾水摸魚的生活。
沒幾天林豐來了，還給洛祁帶來了一個莫大的驚喜。洛祁這才知道如今對方将生意做得有多麽大，賺的錢可不是一點兩點。
這讓洛小財迷高興地簡直要合不攏嘴，原來之前魏世昌和自己簡單說的那幾句，根本不足以真正描述出來。
反正或許是他沒見識，之前可沒有見過那麽多的錢！
雖然說之前自己在啓國當皇帝時按理說好像應該也挺有錢的。但是不知是他待的時間不長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他在原主存下的私人小金庫裏只找到了很少的錢財。
至于傳說中的國庫，那恐怕不是他一個傀儡皇帝能夠摸得着的拿得了的。
何況現如今的這些錢，才是他真正靠自己勤勞的雙手賺來的，而不是別人施舍給的，心中成就感滿滿！
林豐倒是實在人，沒有攬功，他見到洛祁之後實話實說，“阿柒公子，這些其實很多都是小少爺的功勞。”
“嗯？說來聽聽。”洛祁好奇道。
“先夫人的娘家人經商，所以小少爺小時候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只是因為将軍厭商的緣故，所以他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些。而今托阿柒公子的福，小少爺也有了施展的餘地。”
林豐也真心為魏世昌高興，“并且小少爺自從離開了将軍府，他便開始與先夫人的娘家人聯系。他們都是世代從商，所以無論是人手、渠道、還是法子都可以幫得上忙。”
“小少爺也因為想要幫上阿柒公子，所以非常上心。”他最後道。
“辛苦你們了！”洛祁點點頭，“魏公子既然也幫了忙，那這個錢我們就應該分三分才是。”他伸手将林豐帶來的東西往回推了推，“人人出力，人人有份嘛！怎麽能讓人家只幹活，卻不給應有的酬勞呢？”
“這……”林豐無措道，“小少爺說他幫忙不是為了這些，我之前有提過将我的分給他一半，但是他都拒絕了。”
“我知道。”洛祁笑道，“但這是他應得的。”
“可是，”林豐還有些遲疑。
“好了，你就和魏公子說這話是我說的，他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了，如果手中一直沒有錢，那他又要如何壯大起來自己？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為兄長還有自己報仇？他若是再推脫你就這般如實轉告，讓他收下。”
“是是，謝謝阿柒公子！”林豐彎腰連聲道：“您就是我的貴人！因為您我才能照顧好一大家子人，他們才能吃得飽穿得暖。如果不是您，我根本沒法想我之後的日子應該怎麽辦！”
“客氣了客氣了。”洛祁連忙讓林豐起身。
對方一個堂堂七尺男兒也會因為被生活壓彎了腰而紅眼，洛祁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有些感慨。
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個人如同林豐一樣，全家有老有小，甚至還有病有殘，嗷嗷待哺的嘴有不少口，但是家中實際勞動力卻寥寥無幾。
林豐雖然因為宮中排擠克扣，最後到手的俸祿也不多，但是總好過底下的許多人了。
更多的百姓辛辛苦苦種田一輩子，但是又被層層剝削下來，最後留給自己的甚至還不夠糊口。
洛祁有些傷感，可是他只能幫得了自己身邊的人，對于更多人來說，他也無能為力。
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想當什麽救世主，他只想好好過着自己平凡的生活，做好一個普通人。
最後林豐還是聽從洛祁的話，将錢財拿回去，最後也分給了魏世昌一份。
事業蒸蒸日上的洛祁每次都要顯擺地把林豐帶來的賬本讓沈秋辰查看，美名其曰這是他們兩個人共有的財産，沈秋辰也應當知曉。
他還頗為驕傲地對沈秋辰道：“我的就是你的，有需要盡管拿。”
那臭屁模樣讓沈秋辰哭笑不得。
在洛祁插科打诨之中，秋天悄悄來臨了。
楚晏昀回宮之後，仍然像是完全忘記了還有洛祁與沈秋辰這兩個人，沒有再時不時地來離院或者召見他們。
學堂上，十三皇子莫名地安分起來，讓洛祁既高興又擔心對方會不會又在憋什麽壞點子。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洛祁很快就從魏世昌那裏得到了一個消息，十三皇子打算在秋獵上動壞腦筋了。
魏世昌雖然已經站在了洛祁他們這邊，不過平日裏在學堂上他們仍然保持着距離，并且即便是去離院找他們兩人，也是悄悄地去。
倒不是他不願意将與兩人關系交好的情況擺在明面上，只不過這其中夾雜着自己故去的兄長，以及他們家裏那些肮髒事情，所以為了避免引起旁人懷疑，他也只能如此。
而洛祁和沈秋辰也不是計較的人，況且維持目前的表面關系帶來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這不，他們就提前知道了十三皇子會在秋獵上動手腳這一消息。
只不過魏世昌畢竟不屬于皇子們的圈子裏，所以對方具體的打算他暫時不知。
三人再次聚集到離院之中圍坐一起，共同商量如何應對。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知道的情況還是太少了。”洛祁嘆了一口。
“是我沒本事打聽到更多的消息。”魏世昌頗為愧疚。
“魏公子哪裏的話，如果不是你，我們連這點消息也不知道。他們具體的想法自然只會私下裏密談，不會大張旗鼓地說出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洛祁安慰對方。
“阿柒說得對。”沈秋辰也點頭。
魏世昌見兩人都勸解自己，也重新打起精神，擔憂道：“那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我覺得這麽好的機會，他們應該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小打小鬧的放一些蝴蝶來吓唬人了吧。”洛祁思索道。
“應該不會，如果那樣的話他們這些天也可以，不用非要等到秋獵的時候。”魏世昌也道。
沈秋辰看着洛祁的眉頭都快要皺成川字了，動作自然地伸手幫他撫平，“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屆時我們萬事小心一些，不必過于憂愁。現在你想再多，也不能正好料到他們的想法。”
“但還是擔心啊！”洛祁說着癱在椅子上面，嘀嘀咕咕道：“這些人可真是陰魂不散，才消停沒多久啊！看樣子楚晏昀的震懾力不足啊。”
“或許他們也是因為感受到了陛下的态度，所以才敢再次出手。”魏世昌突然道。
“啊？”洛祁猛地坐起來看向對方。
“陛下已經很多天沒再過問離院的事情，包括你們二位也很久沒有見到過陛下了。并且在避暑山莊最後沈公子幾次求見陛下卻被拒之門外的事情，也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魏世昌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可是只單單傳了這一消息，後來陛下去看望你還請太醫之事卻沒人知道。所以如今外邊都說離院失寵了。”
“失寵？”洛祁聽到這個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間，他忍不住吐槽：“不是，我們這裏又不是楚晏昀他那什麽後宮，怎麽的我們兩邊還得經常相互串門不成？你瞧瞧這話說的！”
“畢竟你們身份不同。就連……最初的我不也是一樣看你們不對付。”魏世昌又趕緊解釋道，“不過我可不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知道嘛，你只會光明正大地向秋辰單挑。”洛祁開玩笑道。
魏世昌聽此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那時候是我沒有分清是非曲直，我太魯莽了。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父親他們……”他說着情緒也低落下來。
洛祁看魏世昌狀态不對，連忙轉移話題：“對了，玉萱郡主怎麽樣了？”
“她鬧了幾次想進宮，但是陛下沒準，最後只能回家了。平常我除了放假的時候，也沒什麽機會見到她。”
“她說你送給她的鮮花标本很漂亮，她很喜歡。然後她後來還一直要我幫她向你道歉，她說之前的那些事情她都沒有好好給你道歉。最初是拉不下面子，後來是不知道怎麽開口，一直等到離開避暑山莊也沒有說出來，所以她下次見面一定會給你帶賠禮。并且她說你是她交過的為數不多的好朋友。”
“沒事沒事，多大點事情。”洛祁笑眯眯道，“我至于和一個小女孩計較嗎？不過既然提了賠禮，那我到時候就一定要見到啊。”
“我先替郡主謝謝阿柒的原諒了，其他話等我回去見到她後就轉告她。”
話題不知不覺中越說越偏，沈秋辰看着兩人現下一派輕松的樣子，他面上看起來如同平常一般，只是心中卻沉甸甸的。
雖然他方才确實是說不必過于在意十三皇子他們的手段，但那只限于自己一人的情況下，無論發生什麽他都無所畏懼。
可是現在身邊還多了一個阿柒，這讓他不得不心生擔憂。
如果、如果那些人的目标之中還有阿柒呢？然而他現在還沒有把握可以将其護得周全。
他看着洛祁的笑容不禁陷入沉思，他不想讓洛祁參與這次秋獵。但是他心中隐約可以感覺得到，若是讓對方知道其中緣由，洛祁必定不會答應。
向來果斷的沈秋辰少有地猶豫不決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