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還未等沈秋辰想出什麽好的理由勸洛祁，秋獵的日期便來臨了。
洛祁一大早便換上了一套淺綠色騎裝，他站在銅鏡前反複打量自己。
嗯，看起來格外英姿飒爽！洛祁擡擡胳膊踢踢腳，對小太監送來的這套騎裝非常滿意。
待到他看見沈秋辰身着一身白色騎裝出現後，洛祁立刻上前圍着對方轉了幾圈上上下下看起來，然後伸出大拇指向沈秋辰比贊。
“秋辰，你穿什麽衣服都很好看！不過今天穿得這件和你平時的風格都不一樣，所以給人又一種不一樣感覺，但總之都非常棒！”洛祁贊美道，他眼睛亮亮地看向沈秋辰。
“阿柒今日穿得也很合适。”沈秋辰頓了頓也回道。
他以往沒有見過那麽直接誇人的，如今遇到了被誇地也有些不太自在。
但他看得出來這是洛祁心中真實的想法，而不是阿谀奉承或者是別有用心，所以他也盡力予以積極的回應。
洛祁聽到沈秋辰的認可，神情更加得瑟了。
嘿！沈秋辰也誇自己不錯了！
“阿柒，你今日在這裏等我回來可好？”沈秋辰突然開口道。
“啊？為什麽？”洛祁睜大眼睛驚訝道。
“魏公子之前不是說過嗎。我怕他們再拿你出氣。”沈秋辰垂下眼簾，“現在的我，還不足以保護你，我不想要你受傷。”
“秋辰，他們主要對付的人是你！你才是最危險的。何況雖然我也去皇家獵場，但是參與秋獵的人畢竟是你。如此我怎麽可能放心你一個人去呢？”
洛祁面露憂色，“我知道我沒什麽本事，在秋獵場上也幫不了你什麽忙。但我還是想去，看看能否在其他地方幫得上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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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辰聽此沉默下來，洛祁在秋獵場外确實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何況臺上還有楚晏昀坐着，那些人再如何也是不敢在楚晏昀面前胡作非為的。
“那你一定要注意，不要落單。”沈秋辰認真囑咐。
“秋辰你才是更應該注意自己的安全！等你進了林子裏面，我在外面也看不到情況，你可一定要注意。名次什麽的都是身外之物，若是察覺情況不對，那你就立刻返回來……”洛祁絮絮叨叨地數着注意事項。
“好，我都清楚。”沈秋辰眼神溫柔地低頭看着洛祁答應下來。
兩人跟随衆人一起來到西郊皇家獵場。
秋獵，是楚國皇室舉辦的每年一小次，五年一大次的固定項目。一般多是在秋天舉行，時間是三天，每日活動各不一樣，場地選在了京城西郊的那片皇家林院處。
秋獵全程一共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秋獵比賽。
其中參與比賽者年齡均在二十五歲以下，分為大組即年齡在15-22歲的人，而小組則是年齡在10-15的少年。
正式比賽開始前有預選賽，參與者不限男女、身份，只要符合規定，便可以參與。預選賽通過者才能參加秋獵比賽，一般默認一組分為兩類，一類是平民之子，另一類是達官顯貴之子。
屆時第一天比賽開始後，大組、小組分別進入不同的場地獵捕動物，時間兩個時辰。他們在這段時間裏可以提前回來，但若是晚于規定時間則默認棄權。
賽場之上分別會在過一個時辰、過一個半時辰、以及離結束還剩一炷香時這三個時間點作出鳴鼓示意。最後再在結束時收鼓鳴聲，聲落再出林者即為成績無效。
最終誰帶回來的動物最多、最難得之人便為魁首，有專人清點統計核算。
而這場比賽之上會誕生四位冠軍，分別是小組和大組裏面平民與貴人之中各自的第一。他們都将有機會上臺面聖，得到楚晏昀親自賞賜的東西。
在四人之中也會選出一個最終的第一名，一般來說會得到帝王的一個許諾。
所以不少人為此特意練習多年，為得就是最終那個第一。
但按照往年的經驗這最終第一多是達官貴人裏面出來的，畢竟平民哪裏有這個精力與資本，追趕得上從出生便已經比他們領先很遠的富貴人家，除非真的有人天賦異禀。
而前幾年這個位置據說一直都是十皇子穩坐。
當皇帝賞賜完畢，第一階段就算是告一段落。
第二天第二階段開始——君臣同獵。
楚晏昀屆時會帶着朝臣以及參與秋獵的衆人再進一次林中，而這次的目的便是衆人一起協助楚晏昀獵得一只猛獸。
體格越大、危險程度越高、品種越稀有的，便越好，這象征着吉兆。
等楚晏昀帶着衆人回來之後，便有禮部專門作文歌頌，将獵物放置中間，宮裏會将昨日的獵來的動物做成餐食，皇帝賞賜衆人同吃。
第三階段則類似古代相親節目。不會騎馬的人可以找人來教，會騎馬的人也可以選人來教。
若是一些少男少女因此看對了眼，便可以回去與家裏商量。
當然想要先斬後奏也不是不可以，請皇帝來當見證人。只是因為條件過于苛刻，所以雖然也有人挑戰，但是無一例外，至今沒有人通過。
據說曾經有一位楚君特別喜歡當媒人，所以他最喜歡的便是在秋獵場上亂點鴛鴦譜。看到哪個男女靠得近些，便主動讓人家一起去挑戰，所以也有不少人都挑戰過這個難關，讓人哭笑不得。
此關說來簡單，但是也難。那就是讓這心意相投的兩人進林一趟，帶回來七彩麋鹿身上的那根七彩羽。
可是七彩麋鹿是神話中才存在的神獸，過往消息也就只是一些人口耳相傳。
一些說是自己在此無意中見到過七彩麋鹿，除此之外倒真沒有證據證實它一定存在。
所以這個難度可想而知，基本上每個人都是無功而返。
其中有一些說是見了七彩麋鹿，但是沒有拿到身上的七彩羽；也有說看見七彩麋鹿，然而沒有看見它長有七彩羽；甚至還有一些人，自己事先偷偷拿顏料染了一根彩色的羽毛，等出來之後聲稱那是七彩羽。
總之沒有誰真的拿到過這傳說之中的神物。
等第三天的這場鬧劇落幕，秋獵才算是全部結束。
洛祁兩人趕到時，獵場外已經來了不少人。
遠遠看去，正對着樹林的場外分為三部分。最高的臺子大約是個正方形的樣子，看着不小，中間那個位置應該是楚晏昀的，兩側分布的座位是皇族子弟。
高臺往下，中間有條長長地直通場內的走道，應該是最後奪魁者領賞時要走的路。兩側也都有布置好的座位，那是朝中大臣們的位置。
只不過楚國重武，所以上面多是些武将，而正因為此，文官就更加不願意來此觀看了，平白被人奚落鄙夷。
從第二階中段包圍起來的再下面部分，也就是場外的最低一階，便是他們這些沒有參與秋獵卻來湊熱鬧之人的地方了。
其中多是一些達官貴人家中的公子小姐以及他們帶的仆從。
高臺早已搭建完畢，只是臺上暫時未見楚晏昀。
所以現在場內尚未開放，來得人多是站在外面翹首以盼。
沒多久，魏世昌和玉萱郡主也都來了。
玉萱郡主遠遠地看見兩人便使勁招手，不顧周圍他人的眼光，高聲喊道，“阿柒！沈公子，這裏這裏！”
洛祁走近，見到兩人也都穿着騎裝，個個顯得格外精神。
“阿柒，你也來了！你也下場嗎？”玉萱郡主興奮道，“那到時候跟着我啊，我這回可不是吹噓，每次秋獵我都可以拿到名次的！雖然不是前幾名，但成績也很不錯的！”
“郡主，我不下場。”洛祁搖搖頭，“我不會騎馬。”
“好可惜啊……”玉萱郡主嘆氣，她随即想到什麽又道：“阿柒，你要是想學，之後我教你怎麽樣？一會兒雖然不能教你了，但是你喜歡什麽小動物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抓！”
沈秋辰和魏世昌兩人一聽玉萱郡主這話，臉色都齊刷刷一變。尤其是沈秋辰，面色不虞地看了魏世昌一眼，而魏世昌則是心裏有苦說不出。
“太麻煩郡主了。”洛祁連忙搖頭拒絕道，“還是不用了。”
“怎麽不用？你說出來嘛，不用不好意思，你若是還當我是朋友，想要什麽那就告訴我！”玉萱郡主道：“即便是我弄不來，魏世昌也可以幫我抓到的！”說着她拽了拽魏世昌的衣服。
“嗯嗯，我也可以幫忙。”魏世昌一聽現在是說獵小動物，立刻附和。
洛祁見對方實在是盛意難卻，最後便随意說了一個，“那就小兔子？”
“好！那就小兔子！”玉萱郡主立刻答應下來。
“郡主不覺得殘忍了？”洛祁忍不住多嘴一句。
“哎呀！阿柒。”玉萱郡主知道對方是在調侃自己，她撇撇嘴。
洛祁笑笑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見洛祁心事重重的樣子，拉過他到一邊小聲道，“我已經聽魏世昌說過你們的事情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保護好你家沈公子的！”
洛祁沒有想到連玉萱郡主都看出自己的擔憂了，他不由得高看對方一眼，道“謝謝郡主。”
說罷，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不想讓他們處在危險之中還被自己分走心神。
“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啓國那兩個小子，怎麽着？這是找到靠山了？躲在郡主身後算是什麽男人？”
洛祁和沈秋辰對這些話已經習以為常了，反正他們的言語也不能真正傷害到兩人，所以便一直當做耳旁風，理都不理會從不遠處走來的那群人。
此刻衆人都在場外幾人一起圍成小團。以十三皇子為中心的那群人走到洛祁和沈秋辰面前，開始奚落兩人，其他人都在一旁等着看笑話。
“呦，這不是魏世昌嘛？”有人眼尖，也看到了站在兩人旁邊的魏世昌，“怎麽？開始和殺兄仇人和好了？”
“就是啊，魏世昌你怎麽在這邊？”
“好哇魏世昌，你是不是還偷着通風報信啊？裝得可是怪像的。”
“哎呀，你懂什麽，人家那是為了獻殷勤，所以連臉都不要了。真像是一條狗黏着人不丢，為了讨好主人，所以就向仇人吐舌頭示好。”
逐漸地，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加入其中，他們不敢直接開口說郡主什麽，便把主要攻擊目标轉移到魏世昌身上。
因為魏世昌目前仍然沒有和家中修複關系，所以那些人便也無所顧忌，美名其曰是幫助魏将軍教育教育魏世昌，說出來的話不堪入耳。
對于沈秋辰，他們更多的是冷嘲熱諷。雖然敢挑釁，但是不敢将太難聽的話直接擺到明面上。洛祁大多都是附帶的。
“郡主，他們幾個都不是什麽好人，你還是趕緊來我們這邊吧。”有人也喊道，“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多沒意思，你和我們一起，等一會兒上場之後我們獵到的東西都給你好不好？”
“是啊是啊，郡主你想要什麽我們都可以幫你弄到！來我們這邊吧。”
玉萱郡主猛地掏出自己的鞭子，狠狠地一把甩了出去，打向方才一個嘴臭的人，她高聲呵斥：“滾！”
鞭子抽到那個人身上，他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圍着的人見此，立刻向旁邊散去，一時之間，四人身前空出一大片。
“你們是想死嗎？本郡主想要什麽東西，自己便能夠獵到，哪裏用得着你們這幫廢物在一旁叽叽歪歪地擾了我的清靜？本郡主想要如何那便如何！用得着你們多嘴？”
她環顧一周厲色道，“誰要是再敢在本郡主的耳朵旁邊說些污言穢語，那就別怪本郡主不客氣了！下一次就可不是像是這樣一樣簡單了，仔細你們的嘴巴，小心被抽爛！”
玉萱郡主家中本也是幾代都出過将軍，雖然到了如今這一代，只剩下她一個獨苗苗，但是或許更因為此，所以榮寵不僅不衰，反而更盛。
玉萱之名是先帝所取，而後先帝又言玉萱如同親生女兒一般，所以特封為郡主。
雖然說，到了楚晏昀繼位之後，他對玉萱郡主的家族沒有什麽想法，但是卻也對玉萱郡主多加縱容，并且繼續讓其家族維持着過往一直以來被給予的榮耀。
所以如今玉萱郡主一鞭子下去，還真沒有幾個人敢再當着她的面多嚼舌根子了。
“哼，本郡主不發威，還真當我是病貓了？”玉萱郡主趾高氣揚地擡頭冷眼看着他們，和方才與洛祁三人在一起俏皮可愛的模樣截然不同。
站在後面的人有的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心裏着實被吓得不輕。
都怪方才玉萱郡主笑得太甜了，所以讓他們色欲熏心，一時忘記了過往這小祖宗嚣張跋扈的樣子！
他們可沒有誰想要挨對方這一鞭子，倒不是沒有人打得過。只是郡主若是想要抽人，誰敢和她對着打？可以跑就不錯，怕的就是這小祖宗還不讓人跑，只能硬生生地挨着！
若是不聽她的話逃跑，那怕只能讓小祖宗更加生氣，非得喊幫手過來将人按在地上抽個半死。
不知情的在一旁嘀咕不知道玉萱郡主發了什麽瘋，居然要和敵國的人走到一起，有人則是認為一定是魏世昌帶壞了郡主。
消息靈通的人卻是早就打聽到了在避暑山莊發生的事情，雖然也不是很具體，但是多少能從中猜出來一些。應該是因為沈秋辰身旁的那個小書童以命相救，救了玉萱郡主。
所以人美心善的玉萱郡主才會被他們所蒙蔽，甚至還為了這些人而大動肝火。
“玉萱，怎麽生如此大的氣？”以十皇子為首的人走來，他面帶驚訝地溫聲問道。
“十殿下。”玉萱郡主行禮，“只是讨厭一些嘴臭的人罷了。”
“誰敢對郡主不敬？”十皇子目光掃過周圍。
旁邊圍着的人紛紛後退低下頭。
“陛下駕到——”突然，尖銳的聲音從高臺上響起，衆人紛紛站好，準備迎接臺上即将上來的人。
随着楚晏昀身影的出現，皇家秋獵正式開始了。
衆人紛紛進場。
沈秋辰以及那些個皇子還有平日裏橫豎看兩人不順眼的同窗，包括玉萱郡主基本上都在大組。
沈秋辰，魏世昌和玉萱郡主三人進去後就被人領着來到一側馬圈裏牽馬。
每次秋獵都是由宮裏提供馬匹，本是按照順序從前到後一匹牽給一人。
只是洛祁在一旁看着有些擔憂，“這些馬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怕有問題？這還不容易！”玉萱郡主聽到洛祁絮絮叨叨地擔憂，她揚了揚下巴，“這些馬，我們可以随意挑，不讓他們給我們選，這不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這樣好，這樣好。”洛祁連連點頭。
“哎呀，阿柒，你就放松一些吧，有我和魏世昌也在沈公子旁邊呢，不會出現什麽問題。你現在怎麽突然像是一個小老頭一樣了？看看臉都皺出來那麽多紋路了。”
“啊！真的嗎？”洛祁大驚。
“哈哈哈！逗你玩呢。”玉萱郡主笑起來，指着洛祁合不攏嘴。
“郡主，你就別取笑我了。”洛祁一臉無奈，原來是對方在開玩笑。
“阿柒，你不用擔心。”魏世昌也道。
“阿柒。”沈秋辰看着洛祁握住他的手，随即松開輕輕拍了幾下，“沒事。”
洛祁看着他們安慰自己的模樣，心中的緊張與擔憂不知不覺中消散了不少，他用力點頭道：“嗯！我在場外等你們平安歸來！”
“阿柒你等着我給你帶回來小兔子！”
“好。”洛祁笑道，他心中豁然開朗。
自己和沈秋辰可以說是一直處于險境之中，只是不知道這危險何時來到，又是從何而來。若是自己時時刻刻擔憂這些，那恐怕就會坐立不安，甚至吃不好飯夜不能眠。
但是人生在世，本就苦短，如果不能肆意過一回，那不就虧大發了？
所以與其時刻擔憂，倒不如潇潇灑灑，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待到對方出招之後，再見招拆招。
生，便繼續活着；死，那邊算了呗。
呸呸呸！洛祁随即使勁搖搖頭，默念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死什麽死！自己還要和沈秋辰一起好好活着呢！
三人進場，洛祁便只能退回到第三階區域了，他站在欄杆旁邊，遠遠地看着三人随着一聲令下，與衆人一起縱馬飛奔，一路揚起無數飛沙。
逐漸他們和其他馬匹也混在一起，讓洛祁慢慢地分辨不清。
楚晏昀坐在高臺之上，他靜靜地看向臺下，沒掃多久就看到了身着綠色騎裝的洛祁。
洛祁穿着這身衣服果然合适，楚晏昀暗自滿意，自己的眼光還是很準的不枉他特意讓人送去。看起來着實不錯，鶴立雞群，超凡脫俗。
如同一顆剛剛破土而出的小嫩芽，不停地左右搖擺。
大太監李牧站在一旁侍奉着，他一擡頭，剛好發覺陛下的嘴似是微微勾起，他順着目光往下看去，果然又是那小書童。
這讓他心裏不禁琢磨起來，陛下若是在意，直接将這人從沈公子那裏要過來便是，為何非要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李牧可是看得清楚，陛下這些天總是喜歡盯着那些花花蝶蝶的看個不停。并且還特意在前幾日，讓人給離院送去了合尺碼的騎裝，生怕對方在秋獵時沒有适合的衣服。
“李牧，你覺得今年大組誰會拔得頭籌？”沈秋辰手裏晃着一個精致的酒杯，目光卻沒有偏移。
“應是十皇子，不過今年魏公子也參加了。十皇子這幾年一直是大組的第一，而魏公子以前在小組時拿過幾次第一。只是這幾年魏公子一直沒再參加，不知道如今水平怎樣。”
“那沈秋辰呢？”楚晏昀似是不經意地提起。
“這，老奴不知道。”李牧搖搖頭，“沈公子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文弱書生，可得名次便已然不錯了吧。”
“文弱書生？哼。”楚晏昀冷笑一聲，“他可是沈家之子。”
“但沈公子好像沒有随他父親上過戰場。”李牧回憶道，“應是沒有這等天賦吧。”
“呵，你可不知之前他和朕搶人時，用得力氣有多大。朕一個不察，就讓他從我手裏将人給拽走了。”
“居然有這等事？陛下，那您沒事吧？”李牧驚慌問道。
“即便他有點本事，也不可能傷得了我。”楚晏昀嗤之以鼻。
“是，陛下神勇無敵，區區沈秋辰怎麽可能比得過陛下。”李牧立刻奉承道。
場內，衆人都已經進入林中，洛祁也徹底看不到沈秋辰他們了。他本打算站在欄杆前等到幾人出來，但是因為比賽時間很長，所以周圍的觀衆都散去了。
他們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有的還讓下人收拾好在地上鋪墊東西，坐下邊吃便聊，如同郊游野營一般，好不享受。
而洛祁本來就是一個人，并且他明面上的身份還只是一個書童，自然沒有哪裏可以去的地方，或者交流的人。
這還要多久才能出來？洛祁彎腰趴在欄杆上嘆氣。
原來等人真的是一件非常漫長的事情。
如今雖說已經秋天，但是餘溫尚存，加之今日天氣又好，太陽暖洋洋地曬在身上，時間久了，洛祁站在原地還有些頭暈眼花。
“李牧。”楚晏昀喊道。
他坐在高臺之上，身後有人扇風遮陽，身前還有美酒佳肴，自然不覺得有什麽。但是遠遠地便看到洛祁面色蒼白，卻還固執地獨自站在那裏，心中有所不爽。
“陛下，老奴在。”
“你去找個宮人，帶他去歇息片刻。”
“是。”李牧就要轉身，又聽到楚晏昀加了一句，“告訴他，待時間快到之時，會再喊他過來。”
“老奴明白。”李牧接了旨意，便轉身拉過跟着自己的小太監吩咐此事。
“小子，到時候你可要小心伺候。若是不周到，別怪咱家狠心懲罰。”
“是是。”小太監彎腰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