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這東西，十四弟應該不陌生吧，畢竟整日帶在身上。不過可真是巧了，今日為何不在你的腰間了？”
十四皇子臉色變了，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腰間。當時發覺東西不見之後，自己後來也返回去找了幾次，但是因為哪裏都沒有看到，所以就以為東西掉到了別處。可是沒想到還是掉在了現場，并且還被十皇子的人拿到手了。
只是他想不到這東西其實是玉萱郡主和魏世昌給洛祁的東西，而洛祁又趁機讓十皇子的人發現。
“許是……我之後在那裏遺落的。”十四皇子緩聲道。
“呵！”十三皇子忍不住冷笑一聲，“在那裏撿到了我的東西，便是我殺了九小王爺，在那裏撿到了你的東西，就是你事後遺忘的。你倒真是好意思啊……”
十四皇子剛要再為自己辯解，一聲“我”字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楚晏昀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人争執不休，冷聲道：“朕讓你們去調查？你們這幾天就是調查出這樣一個結果？九王府那邊的人今日就會到皇宮，你們到時候這般和對方解釋？”
“陛下，”十四皇子咬牙，看向了沈秋辰，剛要把這個事先已經串通好的人拉出來，就聽到十皇子突然道：“既然都有可能在現場，那不如趁此機會就在陛下眼前，将此事徹底定案，等到九王府的老管家來了，也好給他一個交代。”
十皇子這一句話竟是幾乎直接坐實了兩人都在現場，他們兩人也似乎都沒有料到對方竟然釜底抽薪，讓他們一時之間都下不來臺。
“十哥，你……”十四皇子皺眉喊道。
“怎麽？十四弟，當晚我可不在那裏，有很多人都能夠為我作證。”十皇子笑道。
十三皇子扭過頭看了一眼十皇子，十皇子安撫道：“十三弟，沒事。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好好配合着調查，最後一定會還給你一個清白的，到時候你自然不必再為此憂心。”
洛祁看着十皇子這一副棄卒保帥的樣子，有些不明白，他用得着為了将十四皇子坑進去而把十三皇子也一并坑進去嗎？
完全沒有必要啊……洛祁搞不懂對方這是想要幹什麽。
“所以，給你們留了那麽長時間，結果你們根本就是沒有也沒有查出來？還有你們兩個，十三、十四！”楚晏昀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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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就是十四幹的！我當時碰巧經過，在那裏看到了十四踹了九小王爺一腳！若是、若是請人來看看，必定還能夠看得出那淤青！”十三皇子突然大聲喊道。
他也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擇手段了，十皇子總歸是和他站一隊的，所以他就咬死了十四皇子不丢。
只是當十三皇子話音剛落下，十四皇子和十皇子竟是同時臉色一變。
洛祁站得角度讓他看得分明。
十四皇子當時恐怕真的動手了。可是，向來氣定神閑的十皇子為何也如此慌張的模樣？
此刻洛祁莫名想到了那一樣莫名其妙出現導致九小王爺死亡的致命之毒。
十皇子必然還隐瞞了一些東西，甚至是連十三皇子也不知道的事情。
那麽，他可能會做兩手準備嗎？
在讓十三皇子直接帶人過去的同時，十皇子事先在九小王爺的食物中下了毒藥。
看樣子還需要再找林豐他們了解更多的信息。
“十三你血口噴人！明明就是你幹的！”
“既然如此，那就将十三、十四一同押下去，交由刑部去審。”楚晏昀厲聲道，“來人！”
“陛下！陛下！”
“我是冤枉的，他才是！”
兩人此刻形象全無，都拼命地喊着楚晏昀，希望對方能夠相信自己的話。
“帶下去！”但是楚晏昀毫不留情地命令守在外面的侍衛，将兩個人拖了下去。
洛祁皺眉，看着不再淡定如初的十皇子，心中不禁思索起來，看目前的情況，這場鬧劇的最終，竟是他獲利最大。
要知道，現如今儲君人選可就只有十皇子了。只要楚晏昀不再突發奇想另找一個作為儲君備選，那麽這位置十有八九就落到十皇子的身上了。
可是，既然是如此好事，對方為什麽還這麽緊張呢？
這場審案不了了之，如同兒戲一般，楚晏昀面帶怒氣早早就離開了禦書房，而其他人也随之三三兩兩地離開了這裏。
洛祁看着十皇子遠去的身影，他走到沈秋辰的身邊，然後和對方一起離開了這裏。
走到路上，見四周沒了人，洛祁迫不及待地開口：“秋辰，你剛才注意到了嗎？十皇子神色好像不是很正常，我怎麽覺得他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看到了。”沈秋辰點頭，“十皇子并非常人，能夠讓他臉色變化，說明是提到了他十分在意的地方。”
“那個時候，好像正是十三皇子提到找人看看九小王爺身上被十四皇子踹的印子。”洛祁回憶到，“只是十四皇子出手傷人，這和十皇子有什麽關系，況且他們兩人也不是一夥兒的，十皇子為何還會因此擔心？”
“或許問題不在于被踹留下的印子，而在于找個人去檢查九小王爺的屍體。”
“你是說……毒藥？”
“是的，毒藥。”
兩道聲音在最後重合到了一起，洛祁沒想到自己方才的猜測竟然真的可能為真。
“是不是十皇子真的同時做了兩手準備？”洛祁将自己剛才的想法也一并說了出來。
“或許，他一直以來就是做了兩手準備，自己找了人準備給九小王爺下毒，而又讓十三皇子領着一隊人去直接對九小王爺下手，但是他們沒想到十四皇子竟然也摻和了一腳。不，也有可能十皇子早已經料到了，他本來就打算讓十三與十四同歸于盡。這樣一下子除掉了三個儲君候選人，他只需要坐等漁翁之利。”
“阿柒說得很有道理。”沈秋辰肯定道，“十皇子在那時之所以一直和稀泥一樣将那兩個人都送了進去，可能就是因為實際上，使得九小王爺死于非命的人是他，所以他一定要确保自己找的替罪羊真的能夠幫他頂罪。”
“不過當時他為什麽要阻止十四皇子讓你作證呢？”洛祁有些不明白。
“可能是因為他怕我真的和十四皇子站一起，只說看到了十三皇子，這樣就不能将十四皇子拉下馬。或許，他也怕讓我們啓國人介入其中，會有适得其反的影響。為了不節外生枝，他才這般舉動。”
沈秋辰看向洛祁，“因為他知道只要他打斷了十四皇子的話，我是絕對不是主動跳出來為十四皇子作證的。畢竟如果真的作證了，我可能也會因為違背了聖旨而得到處罰。”
洛祁心下一驚：“既然如此，秋辰你為什麽當初還要答應十四皇子？”
沈秋辰認真看向了洛祁，“當時他威脅我了……”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洛祁撇撇嘴，“真是個小人！就會使這些下三濫的招數！”
兩人一路走回去可謂是暢通無阻，等到了離院門口，洛祁看着外面空蕩蕩樣子，下意識道：“竟然沒有侍衛守着了。”
他反應過來後接着開口：“不過之前我獨自回來時便沒了人。”
“可能是因為當時我們都被帶走了。”沈秋辰邊往前走邊說道。
“那之後還會有人看着我們嗎？”洛祁好奇。
“不知道。”沈秋辰搖頭。
兩人進了屋子沒過一會兒就有人在外面敲門，沈秋辰過去打開門一看，是玉萱郡主、魏世昌和林豐。
“進來吧。”沈秋辰請道。
“你們怎麽一起來了？”洛祁看到幾人進屋，也招呼起來。
“我們本來打算找你們，正巧在路上遇到了林豐。”玉萱郡主解釋。
她一下子坐到椅子上不禁感慨，“想想上一次從門口光明正大的進來也已經三年前了。如今終于又有機會從大門進來了，而不再是翻牆。”
“是啊。”洛祁也嘆了一口氣，“就是不知道能夠這樣持續多久。”
“不過上一次我們翻牆進來時，九小王爺就已經能夠騙過侍衛，從大門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了。”不知不覺中提到九小王爺，玉萱郡主的語氣也逐漸低落起來，“可惜……”
“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到真兇。”洛祁抿了抿嘴，“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
“可是現在情況要多離譜就多離譜！”玉萱郡主抱怨道，“十四皇子和十三皇子之間相互推诿，十皇子卻将十三皇子也一并送入牢中，真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麽！”
“郡主，魏公子，正好我想要請你們仔細想一想當時夜宴上，你們是否還記得九小王爺那邊伺候宮人的模樣？”
“啊？為什麽突然又要找宮人？”玉萱郡主問道。
“因為，九小王爺其實是被毒死的！”洛祁低聲道。
“什麽！”兩人驚呼，“為什麽當時阿柒沒有直接告訴陛下？”
洛祁搖搖頭，“若是陛下真的想要去查，他自會知曉，用不着我去告訴他。如果他不知道，說明他也不過只是想走個過場，沒有真的打算找出真兇。那樣即便是我告訴他了，他也不會上心。我覺得倒不如先不對外聲張，這樣至少不會打草驚蛇。”
“原來如此。”
兩人聽過洛祁的話之後便認真回想當時的情景。
魏世昌突然道：“當時那個宮女好像是個左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