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這種半魂半怪的玩意,連我也對付不了,你趕緊躲起來吧。”

南栀抱緊它往房間跑。

它松一口氣。

她沖進第一個房間然後關門,地上的同學們還沒蘇醒。

原文裏有男主角一幹人的法器絢爛作戰,她啥都沒有。

她決定幹學渣該做的事情。

拎起布偶熊的後頸,她與它大眼瞪小眼。“英明神武的前輩,你一定有方法喊醒它們,對不對?”

“我是英明神武英俊潇灑風流倜傥沒錯,但是喊醒他們做什麽?你還想出去湊熱鬧嗎?”

“你沒有想過,門上的符對那個怪物沒效果嗎?”

布偶熊:“……”

“到時怪物進來,我和你豈不是等死?”

!!!

“靠,老子很少見過這種玩意。”它說“很少”的時候故意加重語氣強調。“放老子下去,看老子大顯神威!”

南栀環顧五個同學,把布偶熊先放在樊宇的胸口上。

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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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軟綿綿的熊掌給班長扇耳光。

娴熟,利落。

“你扇我的時候是不是很爽?”南栀幽幽地問。

“亂說,你暈倒之後我的心頭肉都要化了,巴掌打在你的臉上疼在我心上吶。”

“呵呵。”

樊宇迷惘地睜開眼睛,還沒回神。

布偶熊可不想被他煩,爬去聞雨情那扇醒她。對方一有蘇醒的跡象,它又爬去另一個人身上扇耳光。

“唔……我們居然倒在地上。”

“我醒來前覺得有人扇我耳光,是誰?”

“隐約看到有東西爬上身來。”

布偶熊躲在南栀的懷裏裝死。

南栀打斷他們的議論:“後院出現體型很大的怪物,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想想對策。”

他們表情突變。

趁他們整頓,南栀拉開書桌的抽屜,找到一盒沒有受潮的火柴。然後她翻衣櫃和床底下,在床底的木箱找到一瓶刺鼻的酒水。

趴在她頭頂的布偶熊默默看着,預感即将發生大事。

“你們聽。”黃浩文忽而提醒道。

走廊深處傳來類似撞擊的怪聲,像是一個大胖子強行塞進一個木桶,不惜被木桶刮掉皮肉脂肪而發出摩擦。

南栀驚愕:“它進來了。”

幾道蒼白的電筒光射/去走廊的盡頭,照亮塞滿逼仄空間、長滿膿疱的肉。

雙頭,臃腫的身軀擰成麻花,無數黑發盤踞橫梁和兩側的格子門。

輪到聞雨情等人震驚得窒息。

南栀這一次冷靜多了,看清楚雙頭的外貌長得像。“她們才是村長的女兒,那糾纏楊銳的吊死女鬼是誰?”

他們一怔。

油頭大叔的故事版本沒有吊死女鬼,她是誰?

“先不管,解決這怪物再思考。”

“我有一個計劃,你們先能不能趕她們去後院?”

他們看向南栀手裏的酒瓶和火柴盒,心領神會。

楊銳活動手指關節,招來地面的灰塵形成一堵灰蒙蒙的牆壁,禁锢怪物。“讓爺爺我逼她們後退。”

與此同時,荒涼的後院。

野草圍繞的水井上,張零坐在井口的邊沿,放下修長的雙腿,悠閑的模樣如同曬月光的老大爺。

後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昆蟲覆蓋龐然大物,它們貪婪地吸食怪物的怨力,哫啖怪物不算新鮮的肉。

吱吱吱……進食的聲音比夏蟬的鳴叫更加興奮高亢。

怪物的蛞蝓身軀,連接塞進側門的雙頭怪,濕漉漉的黑發粘滿黏液,鋪在地上散發腥臭味。

一條啃食得千瘡百孔的胳膊伸出來,扒拉開附近的蟲子,露出一張雙臉融合的少年臉。

左臉的神色惡毒怨恨,右臉則平靜哀傷。

“為什麽!你不是答應讓他報複嗎?為什麽要這樣做!”左臉憤怒地質問張零。

張零百無聊賴地仰望無星無月的夜空。“我想看月亮,看星星。”

“你說什麽?別敷衍我們!”

張零不耐煩:“我來回收有害垃圾需要理由嗎?”

“你!給我死!!!”

盛怒的怪物掙紮着扒拉蟲子,布滿血洞的手拍死一堆蟲子。不料,它們化作黑煙又重新凝聚成各種各樣的昆蟲。

打不死,打不完。

沒完沒了。

估摸需要一會兒才吸食盡怪物,張零看向吃力塞進側門的另一頭怪物。

四個怪物共用一個身軀,卻存在不同的意識。

蛞蝓身軀還長着一顆老年人的腦袋,皮膚皺巴巴,滿臉哀怨。

張零冷笑:“村長,有沒有後悔過?”

他流出血淚。

轟隆隆——

屋裏産生震蕩和巨響,夾雜憤懑的慘叫。

張零猜到屋裏發生什麽事,似笑非笑地斜睨大片蟲子,想到某張會吓得慘白的臉,心情像陽光下的向日葵。

雙頭怪物的身軀開始往外退。

狼藉的走廊滿地碎木,兩側的格子門被她們的長發攪碎,傾瀉進凜冽的空氣。

四條胳膊劃爛兩側的木板。

她們滿嘴尖牙,咔嚓咔嚓地咬合。

糜爛的身軀像枯敗的花瓣。

長發的另一端,被黃甜甜抓在手裏吸收怨力,轉化成精神力。

“你悠着點,別貪吃。”黃浩文的虛空符文燒傷她們的身軀,但不能令她們化作青煙。“她們是怪也是魂,到底是什麽東西?”

聞雨情的原子振動,和樊宇的空氣壓縮炮各轟炸一個腦袋。

她們立馬擰麻花般蜷縮一團躲開,不甘心地後退。

無窮無盡的黑發從旁圍攻,楊銳築起灰塵打造的牆壁阻擋。

“不知道,我們模拟考試的時候根本沒出現過這種怪物。”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些膿疱很臭?還是她們本身就很臭?她們的軀體會不會由屍體變成?”

“有可能。”

他們一邊交談,一邊前進,灰蒙蒙的牆不停往前壓。

南栀眉頭深鎖,仔細聽他們讨論。

原文裏的boss是變異成魂蟲的村長,但它本質上還是鬼魂,并沒有半魂半怪的玩意出現。

她隐隐覺得,書裏的世界只是被作者潤色、美化的虛假世界,而這裏是真實并獨立的世界,因此劇情的發展有出入。

她很不安,預知未來的金手指随時化作泡沫。

她不能繼續茍,得想方法增強實力。

渾濁的空氣忽而疏通,滲入涼飕飕的陰風,喜上眉梢的楊銳撤去灰牆。

果不其然,怪物被逼退到側門外面。

“栀子!”

南栀沉着臉拔開酒瓶的木塞,朝門外扭曲成蚊香的怪物潑酒。

嘩啦——

燃燒的火柴朝怪物扔去。

兩個中年女人扭曲驚惶的面容。

披散的黑發甩向火柴,聞雨情急忙炸碎黑發。然而另一邊又有黑發偷襲,把燃燒的火柴拍落地。

南栀劃完一根擲一根,最後劃着的一根被她抓在手裏。在其他人的掩護下,她狠狠地把火苗戳進蛞蝓身。

她潑酒的時候,專門往肉蚊香的下端潑,等酒水流下蛞蝓身。

火苗瞬間瘋長,樊宇刮起風助長火勢。

“啊——”

“好疼!!!”

慘烈的嚎叫撕裂夜空,老宅子外的動靜霎時停止。

聞雨情的原子振動趁亂爆破肉蚊香的中心——其中一顆女人頭。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使黑發癫狂亂舞。

“跑!”

六人朝後院跑去,追擊的黑發被蔓延的烈火燒斷。

後院黑壓壓的大片蟲子隆起,如同米倉的糧食堆高,吓得他們卻步。

它們趴在巨物之上,津津有味地進食。

媽呀,比肉蚊香還恐怖!

南栀眼前一花,頭暈目眩。

但她不能倒,不能成為蟲子們的夜宵。

她捏自己的人中,強迫清醒。

然而,身邊的隊友一個個倒下。

她震驚側眸。

他們兩眼一閉,一了百了。

我屮艸芔茻!

你們別暈快起來陪我啊!

有難同當懂不?你們怎麽能讓一個學渣獨自面對恐怖的boss!

你們還有沒有武德!

“他們暫時不會醒來。”

熟悉的懶音,冷卻她腦海中的吶喊,她戰戰兢兢地回頭轉身。

白衣少年繞開熊熊烈火走來,橘紅的火光在他俊美的臉上躍動,反襯他的眸子漆黑如午夜的天空。

他的唇色喋血般格外紅豔,添一份邪惡的妖冶。

像一朵美麗卻不祥的彼岸花。

“你……”

南栀不知道對他說什麽好,難道問他是不是目标反派嗎。

“這些怪物原本是誰?”她改口問。

“那個老東西有一個孫子。”

她錯愕,悄然握緊胸前的手機。

張零揚起下巴指着冒火慘叫的怪物。“村長在裏面,被你燒死了。”

“那、那個是什麽東西?”

大片蟲子覆蓋的是什麽?張零的手下?

她頭皮發麻,雙腿打顫。

張零一瞥她發抖的腿,嘴角似揚未揚。“村長那個老東西原本有一個孫子,但他不願意讓孫子留在一條破村裏守一輩子,于是找到情婦生下的兒子,搶過來當村長的繼承人。”

南栀恍然大悟。

吊死的女鬼可能就是村長的情婦。

張零接下來的話印證她的猜想:“情婦不知道從哪裏知道祠堂的秘密,哭鬧着要搶回兒子。自私自利的村長當然不讓,他沒想到有一天情婦潛入宅子,推他的孫子到井裏淹死。”

南栀目光下移,餘光瞟見聞雨情的頭頂伏着小小的黑影。

“然後就是老掉牙的故事,村長從人販子那買來一個男孩子當繼承人,男孩子也發現祠堂的秘密。孫子化成厲鬼報仇,殺死情婦的兒子,殺死所有人。”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問她吃飯沒。

“祠堂裏的厲鬼呢?它去哪了?”南栀以指紋解鎖手機,眼睛對上張零古井無波的目光。

他的話不可盡信,缺了“養子”這關鍵人物的所作所為。

人會回避對自己不利的記憶,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這是自我保護機制。

靠着習慣和記憶,她的拇指悄悄滑動屏幕,滑向集美相機的APP圖标。

“誰知道。”張零驀然盯着她的手機。

她迅速岔開話題:“你就是村長的養子嗎?所以你熟知村長家的事。”

他不置可否地沉默,黑眸泛起興味的漣漪。

冷汗流下南栀的後背。

陰風刮過,她打着寒顫起雞皮疙瘩。

拍攝的界面已經打開,她正要後退,突然膽戰心驚。

蟲子進食的聲音,什麽時候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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