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撒野

第28章 撒野

028/撒野

文/楚天江闊

藍汐的耳膜和瞳孔雙雙地震, 下意識将手中的冰袋又抓緊了幾分。

看着藍汐震驚的模樣,駱時晏也不逗她了,端端正正的坐了回去, 問:“心情好點了嗎?”

“……”

沉默片刻, 藍汐意識到了什麽,她轉動自己眼睛, 凝望着駱時晏:“你平日裏都是這麽哄女孩子的嗎?”

“怎麽可能, ”駱時晏說:“除了你,我就沒哄過哪個女孩子, 多數情況是一個不小心就把人拒絕哭了。”

“……”

您還挺驕傲。

駱時晏又補充一句:“剛剛別生氣, 就是想轉移一下你的注意力。”

也确實想要你的偏愛與心疼。

似乎, 已經得到了一點。

藍汐沒有生氣,甚至還有一點緊張和心跳加速。

她調整自己的情緒, 問:“駱時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特別?”

他的特殊對待,哪怕是傻子都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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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時晏看着她,輕輕笑了一下,欠欠的甩出兩個字。

“你猜。”

“……”

這一刻, 藍汐是有點想罵人的。

她覺得自己再和駱時晏說話, 甚至有可能心梗而亡。

藍汐站了起來:“我困了, 去睡覺了。”

但她還沒邁開腳,駱時晏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問:“這樣就睡了?”

睡前還需要什麽特殊的儀式嗎?

上一次也沒有啊。

藍汐茫然的和駱時晏對視。

片刻後, 駱時晏蹙了一下眉。

他起身踏進浴室, 再度出來的時候, 手裏多了一個吹風機,他将黑洞洞的出風口怼到藍汐面前, 發號施令:“坐回去,吹頭發。”

“……”

藍汐後知後覺的“昂”了一聲,乖乖的坐到了沙發上,将手裏的冰袋捏的咯咯作響。

“昂什麽昂,不吹頭發就睡覺,小心腦子進水!”駱時晏一邊說,一邊将吹風機通上了電,對着藍汐的頭發呼呼呼的吹了起來,又說:“冰袋買來是給你敷臉用的,不是讓你解壓的。”

“哦。”

藍汐将皺皺巴巴的凝膠冰袋整理了一下,輕輕貼在了臉上,冰涼的觸感讓她整個人都機靈了一下。

見狀,駱時晏只是勾唇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吹完頭發,藍汐的耳根都紅透了,駱時晏看破不說破,只是叮囑:“下次不要自己一個人來這種地方玩,要是實在想來,又找不到人陪的話——”

駱時晏頓了一會兒,将手從她的發間抽走,在她的頭頂輕輕拍了一下:“可以給我發信息,我陪你去。”

藍汐仰頭看他,眨了眨水潤的眸子:“好。”

女孩兒的脖領很漂亮,這樣仰頭立即拉出一條筆直的線,然後蔓延進衣領……

“那就這樣說好了。”駱時晏不動聲色的別開視線,将吹風機拔了電,随手放到桌子上,打着哈欠說:“至于現在,求你心疼心疼哥哥,給哥哥騰個睡覺的地方吧。”

“……”

又占她便宜!

正經不過三秒就原形畢露了。

藍汐沒和他計較,起身往卧室走。

關上門,落了鎖,駱時晏忽然敲了一下門板:“我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句話沒和你說。”

藍汐要開門和他說話,卻被駱時晏阻止了,所以她背靠着門板問:“什麽話?”

駱時晏用頭抵住門板,輕聲說了兩個字:“晚安。”

藍汐的心跳漏了一拍,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她不是閉塞的人,她知道“晚安”有許多的含義。

但駱時晏是這個意思嗎?

藍汐迅速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小聲回了一句晚安。

***

午夜十二點,滕式集團。

急會議告一段落,各個部門的高管,拖着自己疲憊的身子結束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加班。

整個會議室,只剩下滕白嶼還坐在椅子上沒動。

良久,他松了松自己領帶,起身往外走。

滕白嶼打算在公司将就一晚,反正家裏也沒人,睡在哪裏都一樣。

才踏出會議室,提前回他辦公室放東西助理又小跑着回來了。

助理的神色像見了鬼:“滕總,您的父親來了,這會在您的辦公室等您。”

滕白嶼皺了一下眉:“他來做什麽?”

才開完會,滕白嶼的精力幾乎消耗殆盡,完全不想應付滕致遠。

面對滕白嶼的詢問,助理一板一眼的說:“我問了一下給您父親開車的司機,司機說他今晚帶着雨萌小姐去了舞會,去的時候挺開心的,離開的時候臉色非常差,雨萌小姐離開時也挺狼狽的,渾身都濕透了。”

舞會……

濕透……

滕白嶼的心一沉,不好預感越發強烈。

甩開助理,滕白嶼快步往辦公室走。

才推開門,不明的物體就朝他飛了過來。

滕白嶼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見面方式,他側了一下身子輕松躲開。

無辜的相框砸在門上,最終粉身碎骨。

滕白嶼蹲下,從破碎的玻璃當中把他和藍婉淑母女唯一的合照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收進懷中。

看着滕白嶼的動作,滕致遠氣不打一出來:“滕白嶼,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不許再管藍婉淑母女,你是不是存心要氣死我!”

滕白嶼的眼尾下壓,不悅感傾瀉而出,他走到滕致遠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的父親,語氣又冷又硬:“我也最後和你說一次,她們是我最在意的人,所以只要我在這個世界上活一天,我就會管一天!”

“逆子——”

滕致遠氣的臉色漲紅,擡手就要打人。

然,滕白嶼不是藍汐,身體也比藍汐要好上千百倍,他反手抓住了滕致遠的手腕,重重的按在了桌子上:“滕致遠,你聽清楚了,這個世界誰都可以管我,唯獨你——不行!”

“我他媽是你老子!”滕致遠氣的直接丢掉了自己的風度。

“我寧可你不是。”滕白嶼深吸了一口氣,指着門口,說:“現在,請你立刻從我的辦公室出去!否則,別怪我叫保安請你出去。”

滕致遠:“你敢!”

這間辦公室曾經的主人無疑是滕致遠,可眼下沒有任何他存在過的痕跡。

滕白嶼淡淡的說:“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滕白嶼确實敢。

在滕白嶼剛剛接手公司那段時間,滕致遠來鬧過一次,結果就是,滕白嶼叫人把他給丢了出來。

他也因此在八卦頭條上挂了好幾天,後來又做了許多場慈善才将這件事徹底壓下去。

滕致遠不想再經歷這樣的羞辱,他掙開滕白嶼的舒服,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維持最後的優雅。

“萌萌和我說藍汐去了明輝,你的手筆吧。”滕致遠說:“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立刻給她辦理退學手續,不然,我就親自去學校給她辦,然後将她的身世公之于衆。”

藍汐恨滕致遠、不想和滕致遠扯上關系,在滕家并不是什麽秘密。

而滕致遠這樣做無疑是在刺激藍汐脆弱的神經,他想要毀了她,甚至想用這種方式逼死藍汐!

藍婉淑不在了,藍汐是滕白嶼唯一能夠寄托情感的親人。

聞言,滕白嶼的底線狠狠的觸動了,直接一拳砸在了滕致遠的臉上,将他按在椅子裏,陰鸷着神色說:“你要是敢這麽做,我就把你當年做過的破事全都抖落出來,尤其是你暗害藍家那件事,這些足以讓你身敗名裂,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這件事是滕致遠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他的臉開始扭曲、陰暗,咬牙切齒的說:“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這件事他當年做的極為隐秘,不該留的人一個都沒留,全都處理掉了。

“我憑什麽告訴你?”滕白嶼說:“反正你只要記住一件事就好,只要你不去打擾我妹妹,讓她安安穩穩的生活,咱倆之間就相安無事。不過——”

滕白嶼抓着滕致遠的衣襟,将他半薅了起來:“你但凡傷她一根分毫,我就讓你嘗嘗同樣的滋味!”

父子兩個對峙了一會兒,滕致遠終究沒頂住滕白嶼給他施加的壓力,頂着臉上的傷走了。

滕白嶼實在氣的不輕,他背低着牆坐了下去,緩了好久才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

站起來,滕白嶼扯了自己的領帶扔到地上,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對。

他敢肯定,滕雨萌一定找藍汐麻煩了,不然也不可能渾身都濕透了回家。

而藍汐什麽性子他在清楚不過。

藍汐是一個很能藏事的人,她總是喜歡把苦自己咽進肚子裏消化,然後在他和藍婉淑的面前表現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按照以往情況來看,她為了不讓他擔心,一定會乖乖回家。

但她今日有些反常……并沒有回家。

坐在桌後想了一會兒,滕白嶼将助理叫了進來。

看着一地狼藉的辦公室,助理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滕總”。

滕白嶼雙手交握,抵在額頭上,疲憊着聲音說:“去盛世酒店把今晚舞會的監控調過來,就說是我要看。”

“明白了。”

助理是個會辦事的,他知道滕白嶼想看誰,所以只要了有關藍汐的內容。

看到最後,助理心驚膽戰。

等視頻到了滕白嶼手中,助理退避三舍,親眼看着他陰沉着一張臉離開了辦公室。

淩晨三點,一輛豪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疾馳,最終直直的撞開了滕家老宅的院門,車頭整個凹進去一大塊。

然,開車的人并不在意。

他重重的踩下剎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車還沒停穩,滕家大少爺就從駕駛位上下來了,直接一腳踹開老宅的大門。

門重重的撞到了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将老宅裏的人全都吵醒了。

見來人是滕白嶼,沒有人敢上前,看他手裏又拎了一根鐵棍,大家又默默的往後退後了幾步。

滕家老爺子開門看了一眼,轉瞬又把屋門給關上了。

不一會兒,樓下傳來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謾罵聲以及東西的碎裂音。

聽了一會兒,老爺子閉上自己的雙眼,喃喃出聲。

“不該,實在不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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