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我渴了,你給我倒點水來。”姜寧睡了個回籠覺,迷迷糊糊睜眼,見許霁仍然坐在床邊書桌那看書,吃驚瞪大眼,然後,用腳踢踢他,理直氣壯提要求。
“一醒來就知道使喚我。”許霁不滿呵一聲,但身體卻很誠實,打開水壺,倒水進搪瓷缸,捧到姜寧手邊,“喝吧,看我對你多好,你以後少給我作妖啊。”
姜寧懶懶掀眼看他:“看你表現。”
許霁立刻作出一副牙疼的模樣。
“喝完了,你給放回去。”
仆人·許霁:“……”
姜寧摸摸嘴角,側耳傾聽一會兒,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現在幾點了?”
許霁聳肩:“八點左右吧。”
“才八點?”姜寧皺眉。
許霁:“早上六點吃的早飯,你睡了一個小時左右,要是以前,我在這個時間點都還沒起床。”
姜寧埋汰他:“你是夜間娛樂活動太多,如果不是穿越,你早晚得猝死登上新聞頭條。”
許霁不懷好意笑:“人生不就是及時行樂麽,我又不像你天天要上班,晚上還要熬夜加班,哼哼,頭發掉了不少吧?”
被說中的姜寧:“可惡!”她也想各種耍!在成年之前她在未來計劃小本本裏寫下滿滿的玩耍計劃,可一件都沒來得及執行,她就穿了。
“辛辛苦苦當未成年社畜多年,最後卻沒機會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慘還是你慘,姜小寧,我呢,好歹看過了大千花花世界,我不虧,我是真的同情你哈哈哈!”
姜寧咬牙切齒,恨不得将許霁扔到太平洋來個眼不見為淨:“混蛋!有你這麽大笑着同情別人的?”
Advertisement
“你不是自己人嗎,我笑一笑有什麽關系哈哈哈哈——”
“我要咬死你!”姜寧一個猛獸撲起,狠狠胖揍了許霁一頓。
許霁痛得龇牙咧嘴,控訴姜寧不做人。
出完氣的姜寧叉腰哼:“誰讓你嘴巴總是賤嗖嗖的不說人話。”
“三叔三嬸?”忽地,有個小腦袋探進頭來,低低喊了一聲。
姜寧回頭:“二丫,你幹嘛呢,跑得滿頭大汗。”
二丫露出小米牙,笑得眼睛彎彎:“三嬸,三叔又惹你了?”
“對,他又嘴賤,”姜寧說,“你有事找我?”
二丫:“河那邊有很多小魚小蝦還有螃蟹,三叔三嬸要不要一起去抓?”
“去!”許霁躍起來,不小心撞到腿,頓時嘶一聲。
姜寧無語:“你有必要這麽激動嗎。”
“當然要!那可是魚!蝦!蟹!都是肉!”許霁強調。
“二丫你回家拿簍子吧,大丫是不是在等你?那你就先過去,等會我跟你三叔自己去。”姜寧拍拍二丫的腦袋。
二丫瞅瞅許霁的腿,嗯一聲,見沒事,就趕緊跑出門。
許霁立刻給自己喝靈泉水續命,剛才那一下真的要了老命。
姜寧提醒:“多喝點,你還要背我。”可不能再瘸一個腿。
“……”習慣被使喚就好,許霁動動腳,不痛了,“之前河裏都沒東西,怎麽一夜之間就有了?這不合理。”
姜寧動作利索趴在許霁背上:“去看看不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許霁感受着背上沉甸甸的重量,咧咧嘴:“傷筋動骨一百天,那我不是要背你一百天?”
“當然,正好讓你鍛煉一下,免得風一吹你就倒下來。”
“你這話就不好聽了,我有這麽弱嗎?”
“肉軟趴趴的,還不弱啊。”
“你偷看我!?”
“誰偷看了,在一間屋,你大咧咧換衣服,是你非讓我看的,我還怕自己長針眼呢。”
“你就不會閉上眼睛,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害羞,小色.鬼。”
姜寧狠狠捶了許霁一下:“你有什麽色值得讓我看的。”
許霁揚揚眉:“我長得英俊潇灑,無敵帥氣,臉那麽好看,又白又嫩,跟剝了殼的蛋白一樣,你是怎麽說得出反話的?口是心非。”
姜寧呵呵:“也對,你的皮膚也跟剝了殼的蛋白一樣又軟又滑又嫩,不錯!”
許霁龇牙:“那麽長的腿毛你沒看見?”
“有腿毛,那也一樣,你現在就跟小白臉沒差。”
“那也是我有資本,怎麽樣,我給你當小白臉,你是撿了天大的便宜!”
“我要吐了嘔……”
“別啊,你看,我們到了,嘿,這群小屁孩,都很賣力在捉。”
姜寧停下,一看,頓時眼睛一亮,掐了把許霁:“快,扶我下去。”
“有你這麽要求人的嗎。”許霁不滿哼哼,但卻背着姜寧走到河岸邊,放她下來:“應該給你拿根棍子來當手杖的。”
姜寧頭也不擡說:“你就是我的手杖。”
許霁瞟她一眼,輕呵一聲,沒再同她鬥嘴,看了看四周:“真是奇了怪了,竟然真的有,而且還不少,都是從哪裏來的?”
河裏都是常見的魚蝦蟹,有的還不小,不過大部分都是小小只的,但光是這樣,就夠讓人驚奇。
姜寧也是滿頭問號:“如果昨晚下大雨還能說得通,但現在都有好些天沒下雨了,總不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兩人面對面想了會兒,都沒得出答案,毫無頭緒。
“三嬸三叔,你們看,姐姐捉了這麽大的魚。”二丫不知什麽時候悄摸過來,将她背在前面的小簍子放過去,掀起上面的小蓋子,讓他們看。
是這裏很常見的鲫魚,比之前姜遠送給姜寧的一斤重魚小一點,但看起來也不小了。
姜寧看完,又看向不遠處在河裏努力摸魚的大丫,笑着豎起大拇指:“大丫很厲害,竟然捉到這麽大的魚。”
二丫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其他人都沒捉到這麽大的魚,我看過了,只有姐姐捉到啦~”語氣裏掩不住的驕傲。
“那是誰先發現河裏有魚的?”姜寧問。
二丫茫然搖頭:“不知道,一來就有了,然後大家全部下河捉魚啦。”
姜寧:“去吧,大丫又摸到什麽了。”
“嗯!”二丫邁着小短腿,一颠一颠噠噠噠跑去。
“三叔三嬸!你們也來捉魚啦?”
咦?
姜寧許霁扭頭去看,大頭正在河的另一邊沖他們用力揮手,兩條腿還蹦蹦跳跳的,顯見的興奮,然後,大頭身邊站着笑容勉強的孫佳,孫佳頭上的紗布很明顯,而她背後背着一個大簍子,從簍子的縫隙看不到裏面裝着什麽,都用草遮蓋住,但不時有水珠滴落在地上。
孫佳扯住大頭的手,繃住臉低聲:“大頭別說。”
大頭一愣,神色萎靡,小手交纏,一副做錯事的害怕樣子:“媽?”
孫佳不知怎麽,忽然就憶起昨天姜寧的話,大頭怕她不喜歡他……
“媽你別氣,我不跟三叔三嬸說了,我錯了……”大頭見孫佳不說話,急得都快哭了,小手小心翼翼拉住孫佳的。
“不是,媽沒生氣,就是、就是……”孫佳在大頭忐忑不安的眼神下,竟然說不出下面的話,所以她話頭一轉,“大頭,財不露眼,不能在這裏嚷嚷我們捉了很多魚。”
大頭松了口氣,又問:“回家再說是嗎?”
孫佳頭痛,她沒想過将簍子裏的魚拿回家,她其實另有打算,可又不能跟大頭直說,這就是個死循環。
“媽,那邊還有那麽多魚,我們去叫三叔三嬸幫忙捉吧,不然被別人看見,我們就捉不了那麽多啦。”
孫佳的頭痛得更厲害了。
“大頭哥,你跟大伯母是不是也去捉魚啦?”二丫在河對岸也瞅見了,張大嘴,跟小喇叭一樣叭叭問。
大頭興奮,也跟個小喇叭一樣回喊:“是,二丫,大丫是不是捉了很多魚啊?”
“姐姐捉了那麽——大的魚!好厲害!”二丫站起來,張開兩只小手,誇張地比劃了一頓。
大頭嘿嘿哈哈也亂比劃一通:“我媽也捉了,捉了很多很多!”
兩個小孩隔着一條河,你來我往,成功完成了各自的炫耀。
“孫佳真的很拼。”姜寧語氣微妙,不用過去看,她就知道孫佳的簍子裏肯定裝滿了魚,而且裏面的魚說不定都不小。
許霁長籲短嘆:“這開了挂的人,就是不一樣,拼了就有滿滿的收獲。”
說的是孫佳知道未來發生的事,可不就是開了挂嗎。
姜寧斜眼:“羨慕她幹嘛,我們也是先知。”
許霁翻了個白眼:“姑奶奶,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個出生就躺贏的人,根本不知道啥叫奮鬥,你有技能,我可沒有,吃喝玩樂我在行,孫佳這樣的好運,誰不想來點。”
“切,那你跟在她後面撿漏不就得了?”姜寧鄙視他。
“她的漏有那麽好撿?我不得掉坑裏?”
“同志,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幹嘛?你自己沒長眼睛看啊!”姜寧頭都沒回,一句話甩過去。
許霁一驚:“大隊長,你怎麽來了?”
姜寧頓了頓,微轉身,就看到一位穿着半舊中山裝的中年男人雙手背在後面,面容挺親切,不過自有一股不一樣的氣勢,中年男人身後還跟着幾位男同志,熟面孔大隊長也在,此時這幾人正一臉怪異地瞧她。
姜寧暗暗抽抽嘴角:“……”
這陣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
“咳咳。”大隊長瞪了眼許霁,到底頂着壓力站出來,一時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大隊長頭皮發麻,強裝鎮定,“姜寧你好好說話,書記,隊裏的小年輕就是不懂事,您見諒,見諒。”
姜寧一瞬間明了,原來這位就是之前說要下來視察的公社領導,暗道,大隊長的信息是不是太滞後了,人領導今天來了,昨天才跟他們說今天要仔細督促大家夥好好幹活,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督促完畢。
要是大隊長知道姜寧心中所想,肯定要訴苦一番,這種事不能光明正大說,他是準備悄悄說的,但這不是他今天還沒來得及說麽,可真倒黴。
姜寧張口要道歉,但書記卻擡手制止她,還溫和笑了一下:“哎,又不是什麽事,是我先出聲打擾了這兩位年輕同志,不礙事。”
大隊長暗暗松一口氣,書記好像不生氣?
書記不但不生氣,反而挺開心,姜寧的反應自然,說明第二大隊不知道公社去下面視察的事,之前視察的事被透露出去,他惱了好一陣,看來今天不會無功而返。
一聽這話,姜寧立刻甜甜笑了:“書記好,我剛看得正起勁呢,這冷不丁的有人在我背後說話,說實話,我怵得慌,這才說了那話,您別見怪。”
書記一愣,看了看姜寧,姜寧大大方方笑着,動作也不扭捏,是個大氣的姑娘,頓時笑了,又看扶着姜寧的許霁,目光在姜寧腳踝上的紗布停了一秒,問看起來沒傷沒病的許霁:“現在不是上工時間嗎,你們兩個小年輕在這?”
許霁坦然:“昨天山上有野豬出現,追着我跟我媳婦好長一段路,我倆差點沒了,我是沒什麽事,但我媳婦腳傷了,這不,大隊長體諒我們,讓我們今天休息,不用上工。”
“野豬?山裏的野豬民兵隊不是都打了?”書記不知道這回事。
許霁:“可能是漏網之魚。”
書記一聽:“看來你是個會念書的。”
許霁呵呵笑:“那是。”
大隊長真是聽不下去,他真想知道許霁是怎麽敢自賣自誇的,要是書記問下去,這不就尴尬了?
所以大隊長接過話茬,解釋了一遍昨天的野豬事件。
書記邊聽邊微點頭:“聽着很驚險,小夥子挺不錯,臨危不亂,看來啊,這深山還得讓人進去一趟,免得再次出現這次的事情。”
大隊長擦擦汗:“是,野豬下一次山,得禍害不少莊稼,到時候不知道損失多少,這次是多虧了許霁他們。”
書記沉思,點頭,揭過姜寧許霁不上工一事,又問起他們剛才看什麽,這麽入神。
這回不用許霁解釋,大隊長先驚了:“咦!河裏怎麽有這麽多魚,還有蝦蟹?之前根本沒有的。”
每個孩子手裏提着的簍子都裝了或多或少的魚蝦蟹,這根本不可能!
“許隊長,怎麽回事?”有人問。
大隊長扭頭就看許霁,許霁攤手:“我跟我媳婦就是被二丫叫過來的,才來沒多久,正疑惑呢,書記你們就來了。”
問不出個所以然,大家都很抓瞎,可這件事确實處處透着詭異。
大隊長看着書記的臉色,心裏暗道不妙,這還沒視察完呢,隊裏就出了這事,要是處理不好,那就完了!
正着急之際,大隊長忽地看見對面的孫佳,立刻喊:“孫佳,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你後面背着什麽呢。”
正打算背着一簍子魚離開的孫佳:“……”
這下子,不過去,也得過去!
孫佳過橋,一步一步靠近,背上的簍子越來越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真想裝作意外将簍子扔下河,只是她剛産生這個想法,大隊長就三兩步跑過來,說:“我看你背着重,來來來,我幫你拿着,你頭因為野豬也傷了,就別跟叔客氣!”
孫佳臉色一白,接過簍子的大隊長手臂一沉,身體一歪,那簍子口就傾斜倒下,嘩啦啦,好幾條大魚滑出來,因為缺水,魚們不停甩動身體,宛如垂死掙紮。
所有人看着地上幾條大魚,一時沉默,魚們仍然在掙紮,發出響聲。
姜寧盯着魚看了一秒,又視線上移去看孫佳,孫佳臉色白得跟紙片一樣。
“她怎麽就這麽倒黴!”姜寧聽見許霁低聲嘀咕。
孫佳如何大隊長不知道,他只覺得自己大禍臨頭,他xx的!鬼知道他們二大隊什麽時候來了這麽多重兩三斤甚至更重的大魚喲!他什麽都不知道,但這事絕對跟他這個大隊長脫不了關系!他們二大隊魚塘裏的魚都沒長這麽大的魚!
剛才還不确定,畢竟河裏的全是小小只的魚蝦蟹,可現在,明眼人都知道這事有古怪!
“哇!大家快看那邊,好多魚!”有個小孩忽然尖叫一聲,衆娃一聽,齊刷刷扭頭,蹭蹭蹭的,一個個眼睛亮得跟燈泡一樣,不斷發出驚嘆聲。
“你們都別動這些魚!”大隊長趕緊阻止這群娃們,立刻問,“孫佳,你這些魚哪來的?”
所有人都在看她,孫佳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是在河那邊捉的!”大頭墊着腳,大聲回答,小手緊緊拉着孫佳,小臉不安。
“大隊長,這事哪哪都怪,咱們可得好好調查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許霁忽然說了一句。
姜寧瞄他,許霁給她一個露出八顆牙齒的燦爛笑容。
大頭一愣,軟軟喊一聲:“三叔……”又趕緊說,“那邊還有很多魚,不容易發現,我跟媽也是沿着河走才發現的,我現在帶你們過去!”
許霁看看衆人,笑容可掬:“書記你們看?”
書記這會面色有點沉:“這件事,得嚴肅處理。”
孫佳一驚:“我、我只是看到有魚,所以才去捉的,我沒想過捉魚會惹事……”
“大嫂,沒說你惹事,現在事情怎麽樣,大家都不清楚呢,你別亂想。”許霁趕緊道,就沒見過這麽急着将鍋背在自己頭上的人。
“媽,我們先把魚撿起來,讓大隊長他們處理,你頭不舒服,我陪你回家休息。”大頭是個機靈的。
許霁贊許地看了眼這個侄子,不過,反應挺快嘛。
孫佳不安地看着大頭,搖頭拒絕,又警惕許霁,她不能離開,如果她離開,許霁姜寧兩個還指不定要對她做什麽壞事,她要盯着他們。
姜寧拉住許霁的手,你好心,人家還不領情,幹嘛受這氣。
許霁哪能不知姜寧想說什麽,可孫佳這事又不是她自己一人的事,那是整個許家的事,一旦孫佳被打上什麽标簽,許家誰都逃不了,何況他們現在還沒分家,一家人,齊齊整整全背鍋,這種事他才不幹。
“大頭,你去叫你爸過來,要是你媽一個不舒服暈倒,你爸還能背她回家。”許霁打岔,然後笑道,“我大哥剛從部隊回家探親,這事他說不定也能幫上忙。”
書記擺擺手:“那就讓這位女同志帶我們過去。”
大頭這才邁開腿一溜煙跑了。
孫佳跟姜寧許霁離得遠遠的,并不靠近,一路都在防備他們,可現在誰都沒心思關注這點事。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大頭所說的地方,低頭望去,一大片的魚擠擠挨挨在一處,這裏水草尤其茂盛,而且有一片小竹林掩着,河在這裏有個拐彎,這裏的河水較其他處低一些,所以形成了個絕密的河洞,這些大魚全部跑不了,只能委屈地全部縮在這裏。
大隊長冷汗直下:“哪裏來的這麽多魚?”
“我也是剛才發現的,本來只是打草回家,結果沒想到發現了這處地方,我應該及時上報大隊的,就是一時貪心,眼皮子淺才……”孫佳說到後來,聲音哽咽,不時低頭抹眼睛。
大隊長趕緊接上:“書記,要是大隊有這麽多魚,隊裏的社員肯定不會沒有發現,雖然這處隐秘,但這裏也不是沒有人經過,昨天我還遠遠看到有隊裏的娃在這邊撿竹殼回家當火引。”
“會不會是有人趁着昨夜,将魚送來這裏?”許霁說。
大隊長暗暗滿意瞥他一眼,這小子今天倒是上道。
兩人一唱一和,将這件事定在別人使壞,懷疑有人要陷害二大隊。
“這些魚,真不少。”良久,書記說了這麽一句話。
大隊長繼續擦汗:“是,真的老不少了,送來這肯定搞了大陣仗,就是天黑,大家都睡了,都不知道是誰在背地裏使壞。”心裏越發虛,要讓他知道是哪個兔崽子搞鬼,他饒不了他!
“你們看,這邊有很多腳印。”姜寧一瘸一拐的,慢吞吞挪動,忽然出聲道。
“你自己走,腳不痛啊,來,趕緊扶着我的手,小心腳踝,”許霁吓一跳,幾乎是跑過去的,“不止腳印,這裏還有板車痕呢,肯定是他們運過來留下的。”
姜寧輕飄飄掃他一眼,我叫怎麽樣,你不清楚?
許霁睜大眼看回去,你還想不想三個月不上工了?
姜寧哼哼唧唧将身體重量全部交給許霁,當然不想幹活。
“真的!”大隊長驚喜,但想到什麽,眉頭都快打結,“這板車,很多人家都有板車,這可不好辦哪。”
“沒有不好辦的事,二大隊所有的板車都得查,只要有魚腥味的,都記起來。”書記一錘定音。
大隊長心不斷往下沉,這要是查出是他們二大隊哪個王八犢子幹的好事——
書記:“正好社員們都在上工,你帶着我們,一個個去那有板車的人家,看是哪家的。”
大隊長的腿跟灌了鉛一樣,動都動不起來,一時犯了難。
許霁就說:“書記,我也來幫忙,正好我沒事,還能帶着我媳婦放放風。”
“行,那就走。”
大隊長差點給跪下,這是他當二大隊大隊長這麽多年來,遇到的最大的危機!
“你小子,我還打算讓你去喊你支書爺來呢,你倒好,先給自己找了事。”有人一起走,就是有了靠,雖然許霁不咋的吧,但大隊長心頭是放松了點的,可一想到魚的事,真不知道怎麽辦,他只能想到隊裏德高望重的老支書,要是老支書在,還能給他出出主意。
許霁:“喏,我大哥來了,大隊長你喊他去,書記還等着我們帶路呢。”
大隊長順着許霁頭偏去的方向一看,許愛軍正邁着大步往這邊走來,看着就讓人覺得可靠!
“別貧了,你趕緊跟上書記他們!”大隊長讓孫佳先別回去,在這裏看着魚,不能讓人捉走一條魚,又匆匆跑去跟許愛軍說了兩句,才快步跑,追上許霁等人。
萬幸的是,二大隊社員的家都沒有任何一輛板車沾上魚腥味。
大隊長心放下一半,小心翼翼說:“隊裏也就年前年後起魚塘才聞得着魚腥味,這時候不年不節的,河裏只有那些小魚蝦蟹,其他大隊也沒見過這麽大的魚,這些魚得養好久才能長這麽大吧,不像是附近大隊的魚,是不是從其他地方運來的,我聽說隔壁縣城有專門養魚的魚塘,會不會是那邊的魚?”
書記也不知聽沒聽進去,道:“那些魚先放着,你讓人守着,不能捉也不能養死了,這件事沒完。”
書記也沒多待,交代完畢,就帶着人回公社,估計是要去調查魚的來路。
姜寧歪頭:“許霁,我們回家,我渴了。”
許霁抿抿嘴唇:“你不說,我都沒發覺,剛說了那麽多話,我也口幹,走,回家!”
大隊長傻眼,喝道:“你倆幹嘛呢,要喝水跟我去大隊部那邊,回什麽回?”
于是,兩個想偷懶的家夥就這麽被大隊長褥去大隊部,反正話是這麽說的,有事必須幫忙。
路上大隊長不斷打量這對小夫妻,眼神一會兒詭異一會兒欣慰的:“你倆機靈,膽子不小,之前都沒看出來,是能擔事的。”
姜寧撇嘴:“我一看就很厲害,大隊長你別小看人。”
大隊長一怔,嘴角抽搐,扭頭瞧許霁。
許霁笑呵呵:“雖然我複讀了高二幾次,平時又不幹正事,吊兒郎當的,但我确實是個有擔當的纨……男人!”
大隊長:“……”他就沒法平平和和跟這兩個人說話!臉皮天下第一厚!
“你倆不虧是夫妻。”
姜寧哼唧,沒放在心上。
許霁大笑:“哈哈哈!”
“堅強,你給我說說情況。”
跨入大隊部門口,一個坐在長條凳上的老人敲敲手裏的拐杖,老人雖然已經八十多歲,但仍精神矍铄,說話中氣十足。
堅強?原來大隊長叫許堅強啊,這名字起得……真好。
大隊長莫名其妙地看着忽然笑起來的姜寧許霁,罷了,他可搞不懂這對夫妻想什麽:“老支書,我跟你說……”
聽完,老支書沉吟片刻,點點頭,渾濁卻閃着精光的雙眼望向姜寧許霁,好一會兒,才道:“你們小夫妻今天表現不錯,有膽子,是我們許家人的種,堅強,你啊,還得練練膽子。”
大隊長差點哭出聲,他幾十年都沒碰到過這種事,他本本分分,踏踏實實做人,從沒有過壞心眼做過壞事,哪想到一朝沾上這事,昨晚他舒舒服服燙着腳的時候,都沒料到他今兒這麽大起大落。
“咱們二大隊這麽多年也沒發生過什麽大事……”
老支書擡頭望來,大隊長立刻閉嘴。
老支書:“這事一個處理不好,咱們二大隊就得遭殃,事情發生在咱們大隊,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我們都要管了這事,如果是大隊哪個人幹的,絕不能姑息,我們親自把人交到公社,但,不是我們幹的,我們不認,你給我聽清楚了,本本分分做人,堂堂正正辦事。”
大隊長狠狠點頭:“聽清楚了。”
姜寧好奇地看了又看老支書,沒見到人前,她好奇,現在終于見到,她有點理解老支書為什麽在二大隊這麽受人敬重了,能說出這樣話的人,至少心裏是敞亮極了的。
老支書又道:“雖然公社那邊肯定會查清楚魚從哪裏來,但咱們二大隊也不能光等着,你也讓人去打聽打聽,弄來那麽多魚,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總有人知道一點東西,千萬別聲張,也得護好那些魚,一條都不能少。”
大隊長趕緊去安排人,怎麽安排,他還不至于要讓老支書出主意,事關二大隊,所有社員都得動起來,所以,這親戚可以走動起來悄悄打聽……
許霁眼珠一轉,先說:“支書爺,這事,其實也怪我跟我媳婦,要是我倆不好奇魚的事,也不會招來書記他們,之後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支書爺,孫佳這事辦得不妥,她發現魚應該第一時間跟隊裏說,是我沒教好她,我的錯。”許愛軍緊跟着道。
老支書擺擺手:“這事我們自己先捅出來也好,那麽多魚,怎麽瞞得過去?總有風聲傳出去,碰巧書記來二大隊,比起他回去之後得知這事,還不如讓他先發現,這樣更好,再說,咱們二大隊出不了幹這種喪良心偷東西的賊偷。”
姜寧好奇,問了個問題:“支書爺,如果真是我們二大隊的人,那怎麽辦?”
老支書一笑,淡淡說:“那更好,狠狠地罰,以後還想當賊的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不被發現的本事。”
姜寧一頓,心裏終于對這位老人起了敬意:“您老說的是,殺雞儆猴,我希望不是咱們大隊人幹的,要是別人禍害咱們二大隊,我饒不了他,一定要給他好看。”這可是她的地盤!
老支書略擡頭,看着姜寧,笑:“不錯。”
許霁:“咳咳~”
姜寧揚起下巴,眼神得意。
許霁:“……”去哪都這麽霸道,也是沒誰了。
不過這才是他認識的姜寧。
“改天支書爺有空,我來找您說說話,您可別把我拒絕在門外。”姜寧順杆子爬得飛快。
老支書:“行啊,來了直接進門,不用叫。”
看起來還挺喜歡姜寧的?
姜寧一拍雙手,嬉笑:“那就這麽說定了。”
看着相談甚歡的一老一少,孫佳心頭一陣陣懵逼,怎麽回事?姜寧怎麽就跟老支書聊到了一起,而且老支書竟然也不反感姜寧?
這跟前世的完全不一樣,前世根本沒有這回事!
“孫佳你不舒服?”許愛軍問她,眼睛落在她捂住頭的手上。
“啊?”孫佳摸着頭的手立刻放下,“我沒事,就是擔心那些魚,也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裏的,真是太壞了。”
許愛軍語氣嚴肅:“別擔心,最後肯定會捉到人,做壞事總會露出馬腳。”很有一種要去将人揪出來上交公社的氣勢。
孫佳虛虛一笑,沒敢多說,多說多錯。
姜寧許霁在邊上擠眉弄眼,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孫佳知道是誰放的魚。
老支書似乎沒看到他們的眉眼官司,點點拐杖:“你們先回去,這事急也急不來,放心,總是能解決的。”
“許霁,我們繞遠路回去。”姜寧扯扯許霁耳垂,軟軟的很好捏,她舍不得放手,就一直揪着。
許霁無語:“姑奶奶,我的耳朵不是你的玩具。”
姜寧霸道說:“你別說話,我覺得它就是。”
許霁:“……”
與許愛軍孫佳分道揚镳,兩人慢吞吞前進,還沒下工,路上都沒人,小孩們都在河邊盯着“天降大魚”。
“我怎麽覺得,這一天天的,都是事呢。”姜寧作思考狀。
許霁:“男主角女主角,咱們兩個主要的惡毒配角,還有家裏其他人,這裏就是主要舞臺,你說呢。”
姜寧得出結論:“孫佳這個女主角當得真累。”
“呵呵,人家活蹦亂跳,一點事都沒有,不像我們,要是沒有靈泉,都得歇菜。”
這話實在,不然如今姜寧得在家躺床上發黴,還是一發黴至少一個月那種。
大隊長出去叫人忙了好一段時間,結果并沒有得到什麽消息,事情就這麽陷入僵局,公社那邊更是沒有動靜,經過這麽長時間發酵,二大隊的大家夥都知道隊裏有“天降大魚”,如果真的天降驚喜,那大家都會回家拿簍子拿網捉魚,可現在,這些魚代表的不是驚喜,是驚吓。
更糟糕的是,到半下午,公社那邊派人叫大隊長趕緊上公社,一刻不能耽誤,這下,更是點.炸了整個二大隊。
感謝支持,晚安(づ ̄ 3 ̄)づ
推薦我的下本預收文《霸總男主他有讀心術[穿書]》,喜歡的寶可以點點收藏O(∩_∩)O~
【文案】
社畜許喬搬進新房子住的第一晚,穿書了。
《豪門嬌妻哪裏逃》是一本古早狗血虐文,灰姑娘周柔是笨手笨腳卻純潔可愛總是吸引霸總的小秘書,在經歷了霸總未婚妻攪局、霸總媽甩支票、替身、車禍、懷孕流産、她逃他追等等一系列虐身虐心事件後,灰姑娘與霸總he!
許喬是n號炮灰女配,她與女主一起被招進男主公司當秘書,仗着美貌陷害女主勾引男主,後被男主出手教訓,工作沒了,所有公司都拒絕她,走投無路下,被人騙去當某禿頭發福金主的情.人,慘被金主原配當街暴打潑硫酸毀容,最後凍死街頭,正巧女主碰見,好心幫她買塊墓地,給她預約火葬。
許喬:“……”mmp!
拒當炮灰!她要立刻撤離男女主專場!
然而,原身給她留了個超大爛攤子:超前消費+家庭欠債共兩百萬!爛桃花無數!得罪的人無數!
錢難賺飯難吃,許喬一聽給男主當秘書的月薪,狠狠心動了,她,能屈能伸,人,為金錢折腰沒什麽可恥的,錢,她的畢生摯愛。
許喬迅速端起标準敬業假笑:幹了!從此我就是吃瓜看戲的職業工具人秘書!
可是,這個霸總有億點點不對勁,不僅視女主如空氣,還總喜歡讓她加班加班,眼裏只有錢錢錢和賺錢賺錢賺錢,這就是個賺錢工具人啊,霸總不是應該天天不務正業跟女主談情說愛嗎?
能讀心的某霸總睨她一眼:你,今天留下加班。
許喬微笑:只要錢到位,您說啥就是啥。
霸總:……沒見過這麽死要錢的。
許喬:沒見過要錢不要女主的霸總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