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我們就這樣走了？”直到出門，許霁才問姜寧。
姜寧：“嗯，走。”
許霁：“你不跟支書爺提你要弄黃豆醬廠，帶領大家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當然要提，但不是現在，如果我現在就提出來，被拒絕的可能占九成，沒把握的事我從來不幹。”
“那你怎麽想的？”
“我自己行動，前期準備我來，不然我就是為別人作嫁衣裳。”
許霁愣了一下：“也對，要是你提出這個想法，到時候是不是你來執行那就難說了，你想當廠長，難度真有點高。”
現在女廠長多嗎？不好說，反正許霁覺得，男的肯定多。
“你自己有主意就行，我吧，就是個哪裏需要哪裏搬的工具人。”
“你就是個工具人。”姜寧動動腳踝，她的腳得早點“好起來”了。
許霁：“你對我怎麽總是這麽不客氣？”
姜寧：“我對誰都這麽不客氣，我就對自己客氣。”
“也對，你這麽霸道的性子……”
“哼，我霸道我光榮！”
“你就是自賣自誇！只有我性子這麽好的男人，才能讓你這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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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只有你，別人想讓我作，我還不願意搭理他呢，許霁，你給我感恩戴德接受吧！”
許霁：“……”心裏竟然詭異地有點點高興……
“你想哪天‘腳好’？”他問。
姜寧：“你又轉移話題，我想哪天就哪天，現在，你背我上山溜達溜達，雖然不用幹活是好事，可哪裏都去不了，我都快悶死了。”
“走喽！”許霁突然往前面沖去，吓得姜寧下意識緊緊圈住他的脖子。
“許霁又背着姜寧走了。”
吳紅直起腰，遠遠看着笑鬧嬉戲的姜寧許霁，眼裏閃過羨慕渴望，她一個城裏姑娘下鄉來，天天幹活弄得一身髒泥，反倒是姜寧這個鄉下姑娘，天天只顧着吃喝玩樂，還沒人說她，當然，吳紅知道姜寧是因為野豬傷了腳踝，可她就是羨慕姜寧，姜寧漂亮得跟一幅畫似的，吳紅還以為她是城裏姑娘呢。
李順也趁機歇歇，語氣郁悶：“許霁姜寧兩個，比我們還像城裏人。”兩個都是白白淨淨的，好看得很，他呢，才下鄉幾天，曬得跟二大隊的社員一樣，在人群裏，壓根看不出他是城裏來的知青。
吳紅悄悄嘆氣：“今晚回去又要挑手腳的水泡，我現在的腳都爛了，沒一處好的，問許嬸子，她說等我腳上長了繭子就好。”
李順用胳膊推推眼鏡，看一眼旁邊還在幹活的張晴：“去問衛生員拿點藥吧，這樣至少能好得快點。”
吳紅點頭，說下工就過去，經過這些天的共患難，三個來到二大隊的知青親近不少，能說說這些話了，尤其是李順和吳紅兩人，張晴倒是很少說自己的心裏話。
“張晴，記分員在那邊，一時過不來我們這邊，你稍微歇一歇，不然等下工你腰都直不起來。”吳紅勸道。
張晴搖頭：“我想早點幹完活，本來昨天的就沒完成，到時候分糧食，我肯定不夠吃，你們也抓緊吧，習慣就好。”
吳紅李順一聽，心裏撥涼撥涼，種過地才知道有多難，農民太辛苦了！
“竟然有毛桃！快摘！”姜寧興奮捏捏許霁的耳垂，将耳垂扭到毛桃樹那邊。
許霁不滿：“我的耳垂不是指南針，小心點，別給我扯壞了，什麽毛桃，就是小毛桃，鳥都嫌棄不吃，難怪那些小屁孩沒來禍禍這棵樹。”
雖然沒人禍害上面青澀的果子，但他們也不能直接移栽進空間，這棵毛桃樹不小，反正有毛桃核就能在空間長大，姜寧全部摘了放進空間，收回手的時候想想，将靈泉水澆到毛桃樹的樹根，又讓許霁挖泥蓋上去。
許霁：“你怎麽給它澆水？”
姜寧：“反正有多的水，我還拿了它的果子，以後它長大了，我也能來摘毛桃吃。”
許霁別過頭取笑她：“要是長出又大又紅的毛桃，根本輪不到你來吃，別人早就摘光了，你有空間裏那些果樹，還怎麽看得上外面這些，說你嘴硬心軟沒錯吧，我想想，你現在這種行為還可以叫做，爛好心。”
姜寧挑眉：“以後我吃空間裏的水果，大家吃山上的果子，我怎麽吃都不顯眼，我這叫做機智！懂不，是機智！我真聰明！”
許霁将臉湊到姜寧面前：“你看看我的臉，看看我的眼睛，全部寫着‘我不信’三個大字！”
姜寧惱羞成怒：“滾。”
但姜寧還是将碰到的果樹澆了靈泉水，希望明年能有好多好多果子吃？
“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姜寧揉揉自己耳朵，擡頭看着突然來找她的張晴，感覺莫名其妙。
張晴手指不斷亂動，眼睫毛上上下下的：“吳紅累得差點在地裏暈倒，我就是想問問姜同志，能不能跟大隊長說說情，讓吳紅換一個輕松點的活？”
姜寧驚訝：“吳紅累暈在地裏？什麽時候的事，隊裏也沒傳開啊。”大隊一有點風吹草動，大家的耳朵全部支棱起來。
“沒有暈過去，是差點暈過去，她的手腳都是水泡，皮膚沒一處好的，我想着，隊裏能不能對她多幾分照顧，等她養好病，再……”張晴看着姜寧欲言又止。
姜寧：“你來找我沒用，你直接去找大隊長吧。”
張晴：“……我們住在你家，在隊裏跟你們親近一點。”
“那李順還住在大隊長家呢，你怎麽不讓他去問？”
“李順說他不好說這個，我們初來乍到，想着能不給隊裏添麻煩就不添。”
姜寧直言：“你找我，就是給我添麻煩。”
張晴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姜寧手托着下巴，眼睛在張晴身上滴溜溜轉：“你為什麽就找我？這家裏那麽多人，嗯？”
“我很好奇。”
“你看着好相處。”張晴雖然努力鎮定，但眼神一瞬間的慌張還是出賣了她。
姜寧：“是嘛？”
張晴像是終于受不了了姜寧打量，吸了口氣，站起來：“姜同志，麻煩你了，你就當我剛才的話沒說過，我、我不是故意的。”
“或許，你應該去找許霁？”姜寧突然抛出一句。
張晴一驚，捂住嘴，緊張不安。
姜寧“哈”地笑出聲，擺擺手：“我開玩笑，許霁他不是立了功嗎，是大隊的英雄，他現在說話有點分量，由他去說，大隊長更可能答應，你別放在心上，要不你當我剛那話沒說過？”
張晴：“……”
張晴話都不敢多說半句，立刻離開。
姜寧轉頭就将許霁腰的那一圈掐個遍，邊掐邊說：“我不揍你，就掐掐你，不痛的。”
無辜受牽連的許霁像個煮熟的蝦一樣圈住自己，背對姜寧，雙目茫然無神，別問，問就是許霁已經升天，還有，勿念，他此刻就要去遠航。
姜寧叉腰大笑，像個得勝歸來的大将軍：“她想通過我來給自己行方便？想屁吃呢！”
隔天大隊長通知隊裏要給知情住的房屋已經修好，可以入住了，張晴帶着吳紅，迅速收拾行李，頭也不回地換了住處。
“腳踝真的好了？才一個多月，要不還是別急着拆紗布，再養個十天八天吧。”姜遠擔憂地看着姜寧。
姜寧靈活地展示她的腳踝好了，全部好了，不存在什麽後遺症，是的，在将許霁當大馬騎了三十八天，她決定好了。
許霁歡呼：“這下我解放了！”
姜遠瞬間朝他投放死亡視線。
許霁瞬間改口：“……不是，姜小寧，你要不還是養到一百天？”
姜遠哼一聲，橫了眼狗腿子許霁。
姜寧：“不要，大姐，你說我的腳踝好了吧？”
姜大姐今天也來了，她來幫姜寧拆紗布，順便檢查姜寧的腳踝情況：“小弟，幺妹的腳踝好得不能再好，她現在年輕，好得快些，拆了紗布，幺妹你也先別做那些大動作，免得再次受傷。”
姜寧乖乖點頭，大姐總是給她一種媽媽的錯覺。
姜遠還是沒完全放心：“既然大姐都這麽說了，幺妹你以後要小心再小心，知道沒？”
“知道知道。”然後姜寧被拆了紗布。
許霁又又被舅子姜遠拉去談話。
姜大姐好久沒跟姜寧說說心裏話，關心了姜寧一番，然後問：“之前送來的黃豆醬還有嗎，有人想拿東西跟你換黃豆醬。”
姜寧驚訝：“怎麽會？大姐你讓別人吃黃豆醬了？”
“我有朋友來家裏做客，你送來的黃豆醬不管是下飯還是用來炒菜都很好吃，所以那天我就拿黃豆醬出來招待她，她吃完之後就問我，想要黃豆醬，我說找時間來問問你，結果前段時間忙，沒來找你，她又來找了我兩趟，次次問黃豆醬，她甚至還想自己找上門跟你換黃豆醬。”
姜大姐說完就笑：“別說我那朋友，我還有你姐夫兩個侄子，現在是一天不用黃豆醬炒菜都覺得嘴裏沒滋味，每天吃了才滿足，你前段時間讓小弟送的那碗黃豆醬就快見底了，知道我今天來找你，你姐夫還有兩個侄子都讓我問你要碗帶回家，還說，要是黃豆醬油花生油不夠，他們可以送過來。”
姜寧好笑不已，這段時間她又做了兩次黃豆醬，每次都送了親人，現在大家都成了黃豆醬的俘虜，就連老支書都要每次拿東西跟她換，現在大隊誰不知道她會做好吃的黃豆醬？
“這兩天沒有時間做，過幾天吧，做好了我讓小哥給大姐跑腿，不過做的肯定不多，能勻出一分給大姐朋友。”
姜大姐點點她：“你啊，現在你小哥成了專門給你跑腿的。”
姜寧眉眼彎彎，笑得甜蜜蜜：“小哥自己願意啊。”
姜大姐聽了又點頭又搖頭的：“小弟就是縱容你。”
“大姐也一樣啊。”
确實是這樣。
姜大姐又問：“現在是不是很多人跟你換黃豆醬？”
姜寧：“是，都拿着黃豆跟我換，不過，我沒答應。”
姜大姐一愣，就說：“你應下來多好，你會做一手黃豆醬，以後專門做這個，人家拿東西跟你換，不會全是黃豆，就說我那個朋友，她有錢有票，說你想怎麽換都行，當然這都是私底下換的，外人不知，你不說她不說，你就這麽做着，一年下來肯定收獲不錯，一輩子做這個，那都不用愁，之前你說不想跟我當赤腳醫生，現在你會吃又會做，這不是很好嗎？”
姜寧皺皺鼻子：“我才不想一輩子都做黃豆醬呢，我要讓別人給我做。”
“你有什麽打算？”姜大姐拍着她的手問，“這是人生大事，姐跟你說，你有一份立身的本事，你在許家，就能挺直腰杆，就是你婆婆，也不敢對你怎麽樣，還得敬着你，就連許霁也要高看你一眼，大姐就是這麽過來的，今天大姐跟你說句心裏話。”
“當年我一嫁給你姐夫，就連生你兩個侄子，我在婆家有面，當時我覺得，哎，這輩子這麽過就挺好，男人親着，公婆敬着，還有兩個兒子，可咱爸有句話說得對，人就得有自己立身的本事，我婆婆給人家接生，我跟在她後面又看又學，後來還去進修，回來當了赤腳醫生，幫人接生看病，人家現在碰到我，都喊我‘姜醫生’，以前都帶着你姐夫名字，叫我‘建國媳婦’！”
“哎喲，我聽得渾身舒坦，那精神一下子就上來了，跟之前的滿足根本不一樣！我就喜歡人家叫我姜醫生姜大夫，現在要是有人叫我建國媳婦，我看都不看他。”
在別人口中只有一個“許霁媳婦”稱號的姜寧：“……”很不爽！之前她有跟人糾正過，可人家當面點頭，回頭就喊她“許霁媳婦”，壓根沒放在心上。
“你看，你不高興了吧，所以你把黃豆醬的攤子支起來，這事就容易解決，我也是進修過才知道，咱們女同志要站起來，還得靠自身的硬本事！”
“幺妹，你跟大姐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嫌累？”
姜寧搖頭：“不是嫌累，我有打算的，大姐你就等着吧，不久之後，我也要你喊我其他的稱呼，姜醫生。”
姜大姐好奇：“什麽稱呼？”
姜寧笑：“秘密。”
姜大姐搖頭嘆氣：“神神秘秘的，對了，你要不還是多做點黃豆醬，我那朋友跟我說，她想換一些送給親戚朋友，一開口就是二十斤，當時就把我吓愣了。”
“這麽多？”
“親戚朋友多，這家送一斤，那家送兩斤的，根本不夠，你要是送咱家親戚，二十斤也打不住，你侄子都說黃豆醬比肉還好吃。”
姐妹倆正說話呢，老支書家的一個孫媳婦跑進來喊姜寧，說老支書不好了，讓姜寧許霁立馬過去！
二更√
晚安(づ￣ 3￣)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