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老支書不好了?怎麽不好了?

姜寧一下子站起來,急問:“支書爺怎麽了?”

老支書孫媳婦搖頭:“衛生員正在家裏看,他懷疑阿爺吃多了辣醬才這樣,但我們其他人都沒事,就讓我來請你們過去跟衛生員說說黃豆醬裏面都加了什麽。”

“就是那些東西,要是裏面有支書爺吃不了的東西,那之前支書爺吃了那麽多也不見沒事。”姜寧疑惑不解,,真要出事,就該是她第一天送過去時出事,怎麽可能等到現在?

老支書孫媳婦:“家裏人都是這樣想的,但衛生員還是讓我們來叫你們,現在還找不出阿爺的病因啊,我們就是病急亂投醫,許霁媳婦你別介意啊。”

姜寧:“人命關天,我現在就跟你走。

老支書孫媳婦松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姜大姐:“我也過去,說不定能幫上忙。”

發現這邊情況的許霁姜遠也快速跟上來,一行五人前往老支書家,老支書不見往日的精神,反而虛弱無力躺在床上,意識不清。

支書一家全都來了,一個個臉上焦急煩躁,見到姜寧許霁表情微變。

“許霁家的,你們是不是在黃豆醬裏面放了什麽東西,那種東西阿爺吃得越多,然後就生病了?”有人按耐不住,開口質問,“明明阿爺以前很健康,怎麽就吃了你做的黃豆醬一個多月,人就出事了?”

“黃豆醬做得這麽好吃,裏面肯定放了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吧?”

“你們不要瞞着,全部跟衛生員說,也好對症下藥,不然……”

“現在都還不确定是不是吃黃豆醬出事的,你們都閉嘴別亂說話,再說,那也是你們阿爺想吃,自己拿東西跟許霁他們換的。”老支書的大兒子越聽眉頭皺得越深,立刻喝止。

姜寧根本沒去理會這些人,直接走過去跟衛生員說了黃豆醬的用料,姜大姐也在邊上認真聽:“這些東西都是平常吃的,全是好東西,支書爺到底是哪裏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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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員重新把脈,搖頭:“我看不出來,姜醫生你看看?”

姜大姐毫不猶豫上前,把脈,又問過支書家人,老支書這兩天都吃了什麽,做了什麽,心裏得出一個結論,遲疑地開口:“這是年紀大了,身體弱了?”

衛生員默了默,安靜又把了一次脈,這個可能很大,原先他覺得老支書平日精神矍铄不似八十多的老人,就沒往這邊想,按照老支書的精神氣,都能活到百歲去,可事實就是,老支書真的老了。

衛生員:“聽說,老支書年輕時靠近心髒那處受過重傷?”

老支書大兒子一驚:“是,但這麽多年沒見我家老爺子有事,他天天都精神得很,不像生病。”

姜大姐:“別看老支書精力好就以為他真的好,人上了年紀,身體的小毛小病不少,更何況,他的身上還有不少年輕時留下的暗傷,這些堆在一起,來勢洶洶,擋都擋不住,老支書這段時間有沒有覺得胸悶氣短?”

一時沒有人能答得出來,還是家裏最小的小妞妞說:“我看到了曾爺爺捂心口,他不讓我說。”

“難道爹是覺得自己活不久了,所以這段時間才敞開了吃?”老支書大兒子心頭一震,六十多的漢子背過身揉眼睛,“我竟然沒發現,我就是個不孝子啊……”他哽咽着說,忽然擡手連連打了自己幾巴掌!

吓得一屋子人驚呼不斷。

以前連半塊糖都要留給孫輩曾孫輩吃的老支書,這一個月來,卻多次拿糖跟姜寧換香辣黃豆醬,是不是就拿它當下酒菜,往年老支書一年也就碰兩三回酒,而且是過年那時候喝,現在遠沒有到過年那會兒,他卻開了酒,為什麽沒有注意到這些不尋常的地方?

“爸,送阿爺去醫院,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要給阿爺治病!”

“胡、胡鬧、咳咳咳……”老支書不知什麽時候醒了,他咳嗽不斷,一咳嗽手就捂住胸口,說話也斷斷續續的,“花那、錢做什麽,我都、活夠、本了,姜寧?許霁?你們、怎麽、也來……”

“你們幾個,還不趕緊給許霁姜寧道歉?人家送家裏好吃的,還要被你們這麽編排,你們是不是都忘了你們之前吃過的黃豆醬!”老支書大兒子用力拍桌子,壓着幾個剛才質問姜寧的人道歉,這才算完。

老支書看了看他的後輩,嘆氣搖頭:“姜寧,許霁,你們受委屈了,都怪爺。”

“沒有。”姜寧許霁齊聲說。

兩人沉默了一秒,眼神一對視,許霁就倒了杯水端到老支書嘴邊:“支書爺喝口水潤潤,你咳嗽都咳幹了,先喝了水再跟我們說話。”

許霁偷偷往裏面放了兩滴靈泉水,老支書慢慢喝完,懷念:“今天的水,很甜,是我小時喝的,老井的水,就是那個味。”

許霁:“大家喝的水就是從老井挑的。”

喝完水後,老支書說要睡覺,支書一家臉上寫滿擔憂,都怕老支書一睡不起,然而,還不等他們說些什麽,老支書已經睡下,并且鼾聲如雷。

衆人:“……”竟然睡得這麽香?!

姜大姐悄悄松口氣:“能睡得着,就說明情況還好,已經好轉。”

雖然老支書生病的事與幺妹他們無關,但真相有時候并不重要,如果老支書真的就這樣去了,幺妹他們可能就難逃被議論,說不定還有人以為老支書是吃了幺妹做的黃豆醬死的。

姜大姐後背已經驚出一身冷汗,涼嗖嗖的。

老支書的大兒子親自送姜寧許霁出去,還拉着許霁說了好些話,表示親近。

許霁倒是沒有生氣,設身處地,如果他是老支書家人,肯定做得比他們更惡劣,只是罵一罵算個啥啊。

就是不知道姑奶奶有沒有生悶氣?

“你偷看我幹嘛?”姜寧不耐煩問許霁。

許霁做賊心虛,目光直視前方:“誰偷看你。”

姜寧:“短短一路,你都偷看我十一次了,你以為我沒發現?”

“……”許霁掩唇咳咳咳,調笑,“我這不是想看你有沒有生氣,然後得做好準備,免得又被你波及,讓你作到我身上?我這叫未雨綢缪。”

姜寧譏笑:“我又不是小氣鬼,哪至于這樣就生氣?”

許霁看看姜寧的側臉,确實,如果她真的生氣,肯定連臉頰都是緊繃的,可她現在唇角還上揚着,他不由也笑了。

“老三!老三!老三!”

許母邊大喊邊往這邊跑來,等到了許霁面前,一把捉住他的手,急問:“老支書出事是不是因為吃了姜寧做的黃豆醬?”

許霁皺眉:“媽,你從哪裏聽來的——”

“你別管我從哪裏聽來的,媽就問你,這事是不是真的,老支書現在怎麽樣,姜寧做的黃豆醬怎麽還讓人吃壞身子了?姜寧她是要害死你……”

“媽!”許霁沉聲一叫,許母愣了愣,呆呆看着許霁,一時沒有任何反應。

許霁目光沉沉:“支書爺沒事,你別亂說,姜寧做的黃豆醬沒事,如果真的是黃豆醬的原因,那我幫忙做的,也有我一份。”

許母語無倫次:“可做黃豆醬是姜寧的主意……”

“你得了吧你,沒弄清楚情況就出來瞎嚷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都說了,支書爺的病跟我的黃豆醬沒關系!”姜寧最後一句是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的,因為她看到後面跑來的孫佳,以及在後面的社員們。

“是孫佳跟你說我的黃豆醬害了支書爺?”姜寧問許母。

許母:“你怎麽知道?”

“呵,除了她這麽積極,還有誰。”

姜寧雙手抱胸,準備跟孫佳開一場撕逼大戰,然而,還沒等她張嘴,許霁姜遠和姜大姐三個就走上前,擋她身前,排排站,氣勢洶洶的,人群一到達,三人就你一言我一句,三兩下将老支書的情況告知所有人。

衆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孫佳也聽得一頭霧水,她看着姜寧疑惑不解。

有人站出來看了看姜寧,然後問:“不是說,老支書因為姜寧的黃豆醬吃壞了嗎,現在都起不了床,怎麽你們說老支書已經好轉?”

姜大姐:“都說不是,跟我家姜寧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要是不信,直接過去老支書家看看不就好了,難道我們幾個人還能騙過整個二大隊嗎?”

許霁揚揚拳頭:“我們根本沒必要說謊,我媳婦根本就沒錯,你們別想将鍋甩她頭上,黃豆醬那麽好吃,怎麽可能吃壞身子,你們自家吃黃豆吃辣椒,誰吃壞身體了,這不是閉着眼睛胡說八道嗎,誰造我媳婦的謠,混蛋,讓我知道,我回頭套麻袋揍人!”

“……”孫佳咬唇,“是我先說的,可我也沒說是三弟妹的黃豆醬壞了事,我就是懷疑,老支書家的孫媳婦來找你們,就說的這些話,我聽錯了,一時着急,可能沒注意自己說了什麽,三弟妹,我不是故意的。”

姜寧冷笑呵:“你不是故意的,那不是更不得了?”

孫佳:“……”

孫佳記得,老支書就是在這一年去世的,但沒有這麽早,還得往後推幾個月,具體哪天她沒記住,老支書就是在睡夢中去世的,等到第二天支書家人才發現,可現在提前很多,跟姜寧送的黃豆醬肯定有關吧,那麽辣的黃豆醬,小孩子都不敢多吃,何況是體弱的老人,即使老支書身體再健康,也不該吃那麽多辣椒。

“我想過來幫你的,三弟妹。”

“你幫我,就是這種幫忙?把我害死支書爺的事傳得全大隊都是?那你可真棒棒哦~”姜寧面無表情棒讀。

本來就覺得哪裏怪怪的,大家一聽姜寧的話,頓時想起自己為什麽匆匆忙忙跑這邊來,逼問姜寧,這不是孫佳跟他們說,姜寧做的黃豆醬讓老支書吃壞身體了?還說得很嚴重,還得大家心驚膽戰的,結果,就這?

“愛軍媳婦,你不會真是故意的吧?”有耿直的大娘直接問出口。

姜寧唇角瘋狂向上,看孫佳窘迫回答。

孫佳又是搖頭又是擺手,說不是,真不是,她就是一時心急:“真的,我也沒想到是這樣,當時我明明說了可能,大家是不是沒聽清?”

“好像、好像有這回事?”

“完蛋,這不就都是我們自己心急誤會了?”

“可我怎麽沒聽到。”

“我也沒聽到……”

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人覺得孫佳是故意的,聽說姜寧與孫佳兩個妯娌不對付嘛,有人覺得就是碰巧,差點害了姜寧。

許霁:“你們誤會了我媳婦,還不趕緊跟我媳婦道歉,你們剛才逼問的,我一個個都記住了,不道歉的,套麻袋伺候。”

姜遠響應:“我力氣大。”

跟土.匪似的!

可到底是自己理虧,大家還是跟姜寧道了歉,還有人說要去菜地摘一把青菜,讓姜寧炒着吃。

姜寧:“我缺你拿把青菜嗎?以後別傻乎乎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脖子上的東西不是擺設,如果你們不用,可以拿來讓我當球踢。”

衆人:“……”

就算他們不對,但姜寧這話說得太過分了吧?

許霁打哈哈:“她心情不好,大家體諒一下,畢竟誰被誤會都不好受,換成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得發一通脾氣,再說,也是你們豬腦子,随随便便就聽信別人的話,以後,長點腦子,有機會炖個豬腦吃。”

聽到前面,大家夥贊同點頭,可聽到後面,個個表情突變,還以為許霁能說出什麽好聽的話,結果,跟他媳婦說的話一樣難聽!

個個在心裏暗罵,這夫妻兩個就是天生一對,絕配!

所以,心裏憤怒的衆人一點也不想看到姜寧許霁,紛紛說要去老支書家瞧瞧,看了才能安心回家。

被忽略了個徹底的孫佳:“……”

“你腦子就是被砸壞了,說話都不進腦子,不對,你以前就沒腦子,現在是更沒腦子。”許母想起她剛才對兒子說的話,後悔不疊,她怎麽一時心急,就跟許霁說了那些話?當媽的,還能不知道兒子的心思嗎,自從跟姜寧結婚,她寶貝兒子一顆心就系在姜寧身上,眼睛時刻盯着人!

唉!唉!唉!許母在心裏酸澀地連嘆三聲,不然她幹嘛總是看姜寧不順眼?

突然被罵傻子的孫佳:“……”

她還委屈呢,她又沒做錯什麽,怎麽就偏偏受了指責,她本來就是好心,要是能救下老支書,對他們家不好嗎?

雖然因為黃豆醬鬧了這件糟心事,但老支書睡了一覺後,身體逐漸恢複健康,聽說氣色比之前還好,而姜寧做的黃豆醬也因此出名了,還傳到其他大隊去,現在都有專門來二大隊打聽黃豆醬的人,當然,姜寧還是該做多少做多少,做多?不可能的。

“你們今天要請假上縣城?”許母吃驚,“缺什麽東西去公社買就好,用得着跑去縣城那麽遠嗎?”

從二大隊去縣城,要經過公社,再從公社做大巴,得一個多小時,最重要的是,坐大巴要車票啊。

許霁:“正好回學校看看,找老師問一些事情。”

一關系到許霁的學習,許母頓時應下:“但是,姜寧怎麽也要跟去,她在家幹活還能賺五工分,她要買什麽,你給她買回來。”其實許母更想說,買什麽東西,家裏東西還不夠姜寧霍霍嗎,可一想起前些天的事,又不敢大聲說出來,只能面露不滿。

許霁:“我媳婦還沒去過縣城呢,我帶她去看看。”

許母又酸了,都要酸死了。

許霁:“媽,回來我給你和爸帶禮物,你們等着我啊。”

然後,許母又高興了。

姜寧許霁卻大隊長家請假,還順手借走了他的寶貝自行車:“大隊長,車子不用容易壞,我們幫你用用。”

大隊長一腳踹向許霁:“你個厚臉皮的,趁我沒反悔之前,趕緊走,走!”

許霁飛快閃了,載着姜寧沖出二大隊,一路興奮按響車鈴,“鈴鈴鈴”的歡樂聲音響徹在田野間。

放置好車子,大巴剛好來了,上車,買兩張票,座位都還是空的,一人坐一座位,沒一會兒,大巴就坐滿了人,還有人不得不站着,售票員伸出頭往車外喊:“開車了,要上車的趕緊啊!”

車門關上,這輛鄉村大巴就緩緩動起來,姜寧坐在窗邊:“味道不好聞,而且噪音也很大,幸好我不暈車。”

許霁:“巧了,我跟你一樣!”

姜寧嘟嘴:“學人精許小霁。”

許霁:“我不介意你給我起外號,不是關系好的人,誰會起外號?”

姜寧:“……”可惡,被将了一軍。

“哎哎哎,這位同志,你不能讓孩子在車上撒尿!”售票員站在最前面,忽然高聲喊道。

“可我孩子憋不住了,你要我怎麽辦?總不能讓孩子憋到縣裏,一個多小時呢。”抱着孩子的女同志大聲反問售票員。

售票員聲音比她更大更尖:“你孩子要撒尿,你跟我說,我去讓師傅停車,你抱着孩子下去,師傅,前邊停……哎呀!你孩子怎麽拉了?”

随着售票員話音落地,一股臭味在車廂裏飄散。

姜寧許霁:“?!”一個擡手就捂住鼻子!

草草草!

孩子母親:“我娃今早就喊肚子不舒服,他一個小孩憋不住!我有什麽辦法?”

司機師傅停車,可那小孩已經撒尿拉屎完了,那位孩子母親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一個小竹片,三兩下就用小竹片擦幹淨小孩屁股。

兩人齊齊痛苦面具:“……”

姜寧想起許家的旱廁,想起她到旱廁上廁所那驚心動魄的第一次,那一刻,她最想念最愛抽水馬桶,還有白淨柔軟的紙巾,她一輩子都會記住這種黑暗歷史。

“你說,我們能先把好用的紙巾搞出來嗎?”姜寧嚴肅又正經,認真與許霁探讨這個可能性。

許霁:“搞出來誰買?誰用?有多少人能消費得起?”

姜寧:“……城裏人有錢人。”

許霁打了個響指:“大隊社員随便撿根小木棍小竹片葉片什麽的就夠用了,他們才不會花錢買紙巾,就算買了,也不會拿去擦屁股,說不定會拿去寫字。”

姜寧捂鼻子又捂臉:“別說了,讓我靜靜。”

“對了,聞這個。”姜寧裝作從口袋拿出手帕,其實是從空間拿的青草,包在手帕裏揉成青汁,頓時,聞到的都是濃郁的青草味道。

許霁不客氣接過另一條蓋上鼻子,一下子,整個世界都變得美好起來。

前邊售票員與不知名母親争吵,原因是這個母親給孩子拉上褲子,就什麽都不管了,地上一片馬賽克物體就這麽堆放在那,不斷散發出臭味。

孩子母親橫蠻道:“我孩子尿了拉了怎麽了,地上還有人吐口水呢!”

售票員不慌不忙:“你要是不處理這堆東西,我們就只能趕你下車了。”

“我花錢買車票了,你們不能趕我下車!”孩子母親大聲嚷嚷。

“我們給你退票!”售票員很硬氣,一點也不服軟,“以後我們看到你,都不敢讓你上車。”

孩子母親一被售票員這麽頂回來,就有點打怵:“可我拿着這麽多東西還抱着孩子,我怎麽處理,要是我孩子被拍花子拐了,你賠我?”

售票員面露不耐煩:“我幫你看孩子,你去不去?不去就帶着行李孩子下車。”

“我去!我去不就成了!”最終,孩子母親不情不願将這堆馬賽克清理出去。

售票員哼一聲:“早這麽幹不就行了,耽誤大家時間。”

捧鐵飯碗的就是硬氣!

雖然生了這點小波折,但最後還是平安順利來到縣城,車子一停下,姜寧許霁就手拉手跑下車,一秒都不想停留。

“大姐,我來接你和孩子了!”忽地,有道耳熟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

姜寧好奇擡頭,想知道是誰,難道是原身認識的人?

等她看清腳步輕快走來的姑娘面貌,腦子頓時浮現一個名字——許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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