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親吻

親吻

楚念念清純的臉蛋上,柔弱地露出一絲哀傷:“阿浮,你要趕我走麽?”

桑浮挑了挑桃花眼:“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渣男賤女配一對,省的你們再去禍害別人。

陸清許原本似乎打算說什麽,聽到這話後直接白了臉。

半晌,他斂了斂神色,沉聲說:“那就多謝你了。”

桑浮嘴角揚起一絲涼薄笑意:“不客氣。”

楚念念又矯揉造作地說了些舍不得桑浮之類的話,桑浮沒想撕破臉,剛開始還嗯嗯地冷漠周旋,到最後直接沉着臉不說話了。

她實在懶得配合她拙劣的演技。

向晗連忙出來打圓場:“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快過去吧。”

道謝後就一直沒說話的陸清許,朝幾人微微颔首後,便與楚念念率先離開了。實則,他早就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待下去。

如果說之前還對念念的話有所懷疑,那麽剛才他幾乎可以确定,桑浮和這個叫做俞倦的男人之間,确實關系不一般,方才那一會兒時間裏,桑浮的眼睛幾乎時刻都黏在俞倦身上,半刻也沒在別人身上停留。

出了小院,離開幾人視線,楚念念小心翼翼地開口:“清許……阿浮終于同意我搬出來,你開心嗎?”

“開心。”

“為什麽我感覺不到你很開心呢……”

陸清許轉頭望向身旁的柔弱佳人,心下軟了軟:“怎麽會呢,從一開始我就想要把你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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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起剛才陸清許看桑浮的眼神,楚念念咬了咬唇,“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阿浮了?”

若是之前,陸清許聽到這句話,必然一口否認。

他本就厭惡那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其中尤其厭惡桑浮,過去對她簡直嗤之以鼻。

可要說不喜歡,話到嘴邊卻卡在嗓子裏,怎麽都說不出口。

從一月前開始,他陸陸續續會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夢裏全部都是桑浮的影子。

夢裏的她經常穿着一身絕豔的紅色古裝,圍繞在他身旁叽叽喳喳地不停講話。每當如此,他面上雖然冷冷的,心裏卻有一股想要把她壓在身下的沖動,幾乎成了執念。

從一開始的困擾,到後來沉迷夢中溫軟的身體不可自拔,也不過短短一個月時間而已。

半晌,陸清許緩緩回答:“你想多了。”

楚念念長舒一口氣,清麗的臉蛋上揚起純然無辜的笑容:“吓壞我了,不是就好。”

她面上表情完美得無可挑剔,只是那雙背在身後的手,指尖狠狠地陷入掌心肉裏,幾乎要掐出一道口子來。

婚禮現場設置在向家老宅主院,古色古香的複古布置,讓人恍惚間有種穿越到百年前的感覺。

随着古裝打扮的司儀一聲唱喝,新郎新娘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出現。

桑浮好奇地望向衆人眼神聚焦處,當看到新娘向柔那一身火紅的嫁衣時,頓時怔住。

火一般濃烈妖嬈的紅嫁衣,不似傳統嫁衣那般整齊,不規則的曳地裙擺前短後長,既隆重又輕巧方便,肩頭停歇一只展翅欲飛的紅蝶。

她喃喃出聲:“這件嫁衣……”

坐在旁邊的向晗,見她這副看呆的模樣,溫和笑道:“這是一位設計大師的封山之作,全世界僅此一件。”

桑浮聲音頓了頓,繼續說完後話:“這套嫁衣,很适合騎馬。”

“咦?”向晗轉頭,疑惑地看向她,“你怎麽知道?那位設計師當初也随口說過這麽一句話。只是這設計似乎有些華而不實了,哪裏有新娘子婚禮這天會騎馬?”

桑浮眼底溢出一絲苦笑:“或許有呢……”

不是或許,是真的存在。

滄瀾七年,乞巧節這日,是雲國女帝最寵愛的小公主大婚的日子。

雲城主街道上,迎親隊伍長龍從街道東排到街道西,道路兩旁擠滿看熱鬧的百姓,他們紛紛探頭朝位于隊伍中央,最為華貴的八擡大轎裏面張望。

紅豔紗幔随風搖曳,隐約可見一位身着大紅喜袍的公子,雖看不清他的容貌,可從那一身氣度來看,端的是絕代風華。

想來也是,雲國皇室精于審美,對于收集美男一事極為在行,無論是後宮妃嫔還是公主府男寵,個個都是難得一見的妙人。更何況是最受寵的小公主的驸馬,定然是絕世美男子無疑了。

衆人熱烈的聲音,比驸馬的八擡大轎更早傳回公主府。

桑浮一聽,心裏就像有只小貓在抓撓似的,癢癢的。

于是在衆人驚恐萬分的目光中,她騎上頭頂鮮紅綢緞花的千裏駒,悠然踏出公主府,肩頭停落一只紅蝶,随她一起去迎接她的驸馬。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只來得及驚鴻一瞥,甚至沒能看清他的臉。

……

“阿浮。”

桑浮轉頭望向俞倦那張妖孽的美人臉,桃花眼裏有一絲茫然,分不清現實與回憶:“嗯?”

“你是不是穿過這一身衣裳?”少年聲音淺淡清冽,帶着幾分不确定。

桑浮頓時回過神來,下意識否認:“沒有。”

她記得上一世大婚那日,滿朝文武都去公主府喝喜酒了,唯獨沒有祭司的身影,照理說俞倦不曾見過她穿嫁衣才是。

難道說,他混在圍觀人群裏看到了?

“沒有麽?”俞倦喃喃出聲,皺眉凝思。

桑浮雙眸中閃過一絲機警:“你想起來什麽了嗎?”

俞倦深深望了桑浮一眼,緩緩回答:“沒有。”

那深深的一眼,看得桑浮膽戰心驚。

她對俞倦的感情很矛盾,她迷戀他的皮相,卻也害怕他無情冷酷的手段。

即便她身為雲國最為受寵的小公主,可是在被奉上神壇的南疆祭司面前,他一句預言就可以改變她的人生軌跡。

這種害怕,一直延伸到了這一世。

突然,一束碩大的白色栀子花從天而降,恰好落在桑浮的懷裏。

她疑惑地擡眸望向周圍,迎上許多或驚詫或羨慕的目光。

原來在她剛才發呆的時候,新郎新娘已經莊重地行完夫妻之禮,新娘向柔還抛出了手捧花,也就是她懷裏這一束。

“哇!是桑家小小姐拿到了新娘手捧花!關鍵人家坐着沒動,花就自己落到懷裏了!簡直錦鯉附體啊!”

“人生贏家就是人生贏家,好運氣果然不是蓋的!”

“接到新娘子的手捧花,可是會成為下一個結婚的幸運兒!只可惜,桑家小小姐似乎到現在還沒有确定的結婚對象呢!”

“誰說沒有,任誰都知道桑家和陸家世交關系啊,郎才女貌,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嘛!”

……

談到興頭上,衆人互相交換着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個圈子不大,坐在這裏的人誰都知道,石油大亨陸家的小公子陸清許是桑家那個嬌氣包的白月光男神。

女方對男方可謂情根深種,為追求男神做下的瘋狂事,一雙手都數不過來,常常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周圍若有似無的暧昧眼神,落在桑浮和陸清許身上。

隔着好幾個座位,陸清許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道絕色的身影上,深邃的眼眸裏隐隐藏了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與期待。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桑浮若無其事的,把手捧花放到旁邊。

她的态度非常明顯:你們說你們的,她聽不懂,更不想懂。

衆人見沒有熱鬧可看,有些掃興,剛要收回視線,就看到挨着桑浮坐的邪魅男子,倏然起身,從那束白色栀子花中摘下綻放得最為絢爛的那朵,然後居高臨下地望向桑浮。

桑浮疑惑地擡眸,正莫名其妙間,面前遞過來一片白,捏在花枝上的纖長手指比花更惹眼。

她怔了怔,不知是該看花還是看手。

清冽的聲音壓低從頭頂傳來,“怎麽不接?”

仿佛被蠱惑一般,桑浮茫然伸手接下栀子花,手下慢了一拍,被那比花還嬌嫩的手指輕輕握住。

俞倦緩緩俯身,牽着掌心裏的小手在半空中翻轉,輕輕地在那白皙如玉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周圍頓時響起歡呼。

“這是……當衆示愛嗎?”

“好浪漫啊,要是有男人這樣對我,我絕對立馬嫁給他!”

“一個仙女,一個妖精,顏值簡直不要太般配好不好!”

“他們兩個到底什麽關系啊?”

“還能什麽關系,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呢,那吻還能有假?”

……

桑浮的腦子卡殼半晌,手背上灼熱的觸感如此清晰,卻讓她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那個有深度潔癖的祭司俞倦,竟然親吻她的手背?!

她是不是在做春`夢?!

薄唇相貼的方寸肌膚滾燙一片,仿佛燃起一把火,随血液流遍全身,最終彙集在耳根,把那晶瑩剔透的耳垂燙成一顆誘人櫻桃。

冰冷的眼角瞥向某個方向,坐在那裏的陸清許,臉色白了一片。

俞倦勾唇優雅的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緩緩起身,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牽着掌心裏的小手,緩緩離開人群。

桑浮安靜地跟在他身後,明明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不知不覺走出主院,來到一處荒僻無人的角落,她終于鼓足勇氣,要問出那句纏綿在心裏許久的疑惑時,走在前面的俞倦突然轉身,把她往牆壁上一按,伸出修長的雙臂緊緊抵在她身體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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