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6
馬老板非常信任倪蘇安的眼光,直接把這件新買的高檔襯衫套到老頭背心外面,準備試一試。
衣服穿到一半,他突然想起好像對方在問他什麽。
“诶,小倪,你剛才說什麽來着?”
“……”倪蘇安頓感無語,“哥,您是沉迷于自己的美貌無法自拔了嗎?”
馬老板笑得不行,“這才幾天啊,你小子就學了不少網絡用語,果然是個小機靈鬼。你剛才到底問我什麽?”
吐槽歸吐槽,倪蘇安還是重新問了一遍問題。
“哥,王友才以前過生日也請客麽?”
馬老板扣扣子的手頓了頓,歪頭想了想,“你別說,還真沒有。上次給丫過生日都是初中的事情了,開學報道領完書,晚上咱哥幾個去吃了一頓麻辣燙,偷偷點了一瓶啤酒,我還借着酒勁給喜歡的小姑娘家裏打了電話。”
說起往事,他興致勃勃,眼中泛起久違的青春光芒。
倪蘇安看他那樣子,忍不住露出笑意。
馬哥還說他傻,明明自己才是那什麽……網上說的中年傻白甜來着。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啊?”馬老板意識到似乎被小倪“嘲笑”了,趕緊咳嗽一聲,換個話題。
“沒什麽,就是好奇。”倪蘇安聳聳肩,“還以為他每年都會辦生日宴呢。”
“這家夥,神秘得很。”馬老板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為什麽要問這個,只顧對着鏡子欣賞自己的新衣服,“前幾年壓根不知道王友才在幹什麽,像是跟所有人都失聯了一樣。不過他年輕的時候就這樣,神神秘秘的,曾經做出一個人去山頂看ufo的蠢事。”
“他看到ufo了嗎?”倪蘇安興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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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知道,這玩意好像叫什麽外星生物。
說到這個,馬老板哈哈大笑起來,“看到個屁。那天晚上下大雨,老王被雨淋得生了病,請假好幾天。”
倪蘇安也跟着笑起來。
倒不是因為王友才看ufo這個事情,而是馬哥繪聲繪色的樣子實在有趣,就連他的眉毛都在表達情緒。
很開心來到人間認識了馬哥,一個生動鮮活的好人。
“你也覺得丫傻是吧?他就這樣,時而傻,時而又精明得不得了。”馬老板拉過倪蘇安,“要不你也選一件襯衫吧。去福壽居吃飯,還是要稍微正式一點的。”
倪蘇安點點頭,目光閃過一抹冷色,随後又消失不見。
“去見王老板,是得好好捯饬一下,你幫我選就行。”
……
福壽居是江城市比較高檔的中式餐廳,位于最繁華的煙雨路上,坐在包間能觀賞城市霓虹與壯觀江景。
馬老板帶着倪蘇安準時出席了王友才的生日宴。
福壽居沒有大廳,只有各種包房。“雅竹間”設計得最為古樸清雅,桌椅家具用料考究,古色古香,一進門就能聞到室內高級檀香的味道。
倪蘇安瞬間就跟打了幾針雞血一樣,連魂魄都舒展不已。
自打來人間,他第一次聞到如此舒服的香火氣息。
雖然比不上神域的香火,也足夠令他解饞。一會兒一定要問問店家,這檀香到底是什麽牌子。
包間的大圓桌還剩三個座位,在座的除了兩個王友才店裏的夥計,其他人倪蘇安都不認識。
這些人衣着光鮮,說話動作都很世故圓滑,看樣子是生意場上的。
“老王,不好意思,來晚了。”
馬老板進門之後送上生日賀禮,“親愛的老同學,生日快樂,天天開心。”
王友才精心打扮過,連頭發都噴了發膠。
只是他的腳踝似乎還沒完全痊愈,還貼着膏藥。
王友才接過禮物,說着客氣話,“老馬你真是,人來就行了嘛,還帶什麽禮物。”
“四十大壽,必須送上禮物。”馬老板拍拍他肩膀,關切道:“好幾天沒見你,你怎麽又瘦了。”
“苦夏嘛,難免會瘦點兒。”王友才讪笑。
“王老板,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倪蘇安抱拳,禮貌祝賀。
“哈哈哈哈你這孩子怎麽老氣橫秋的。”王友才不敢與倪蘇安對視,只左右看了一眼,笑眯眯問:“橙子怎麽沒來?”
老馬扯嘴笑了笑,“她家裏有點急事,要回去幾天。”
“哦,這樣啊……”王友才做了個手勢,“快請坐吧。”
兩人坐下,與衆人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後,王友才按鈴讓服務員上菜。
非常正式的中式宴席,光是前菜就種類豐富。
開胃涼菜,輕口鹵菜,特色蒸菜,樣樣不缺。
擺盤精美,香氣撲鼻,味道可口。
席間氣氛熱烈,觥籌交錯。
倪蘇安不喝酒,跟大部分人也都不認識,于是心安理得享受美食。
前菜之後,大餐上場。
山珍海味與當地菜式融合,每一道都令人食指大動。
此時馬老板已經喝了好幾輪,話匣子完全打開,正在跟王友才回憶往事。
其他幾個人也跟着捧哏,大家情緒越發激動,酒也越喝越多。
倪蘇安對他們談話的內容并不感興趣,而是夾了一只蝦,慢條斯理剝起來。
正忙活着,他突然擡起頭,目光看向挂在牆上的電視。
與此同時,另一個包間裏。
穿着灰色絲質功夫衫的老人渾身一抖,下意識捂住眼睛,只聽得“哐當”一聲,他手裏的蓋碗茶掉落在地,碎了個稀裏嘩啦。
他如蝦米一般縮在太師椅中,整個人汗如雨下,氣喘籲籲,不見一點之前的氣定神閑。
緩了緩,老人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面前的監視器。
屏幕變黑,他也劫後餘生般放松身體。
老人顫抖着雙手,從兜裏拿出手帕,手忙腳亂擦着滿頭汗水。
“這個人是誰?怎麽可能……”他不可置信地重複着,“怎麽可能……”
雅竹間的倪蘇安移開目光,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剝蝦。
“小倪,你不喝酒,那就多吃點。”與老同學熱聊中的馬老板還不忘自己的好兄弟,“最近我也沒給你們做什麽好吃的。”
倪蘇安乖巧點頭,把剝得幹幹淨淨的蝦塞進嘴裏。
嗯,鮮嫩可口,好吃。
“小倪啊,聽說你是外省人。”喝得臉紅紅的王友才搭話,“這些菜吃得還習慣嗎?”
“習慣。這些菜都很好吃。”倪蘇安舉起茶杯,“感謝王老板款待。”
王友才躲避與倪蘇安的眼神對視,舉起酒杯,與他隔空碰了碰,打着哈哈,“喜歡就好,我幹了。”
說罷仰脖将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倪蘇安也不深究,喝了口茶水,繼續享受一桌的美食。
這頓飯吃到晚上快十點才結束,賓主盡歡。
王友才哪怕喝得微醺也堅持送客人們上車。
倪蘇安跟馬老板是最後離開的。
“老馬今天喝不少,今晚可能要麻煩你照顧他了。”王友才打開後座車門,顯得很是紳士。
“不麻煩。”倪蘇安扶着癱軟的馬老板,利索地把他塞進後座,自己再坐進去,“那我們就走了,王老板再見。”
“再見,路上小心點兒啊。”
王友才沖他們揮揮手。
商務車很快啓動,如一只黑豹,消失在夜晚繁華的煙雨路上。
王友才收回手,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最終變成冷漠的模樣。
他跟助手轉身回到福壽居,從“雅竹間”經過,拐了個彎兒,走進“蒼松間”。
屋子裏靜悄悄的,只開了昏暗的壁燈。
“師父。”
王友才有些奇怪,輕聲喊,“您在嗎?”
“在。”
角落傳來有些疲累的聲音,“阿才,開一下燈。”
“好的。”
王友才按下牆角的開關,屋子瞬間亮堂起來。
坐在角落的老人收起龜殼,神色惶恐中帶着不解。
“師父,您怎麽突然算起卦來了?”王友才環顧房間,看到地上碎成七八塊的茶杯,目光停留在監視器上,驚訝無比,“您把它關了?我們吃飯的情況您看了嗎?”
老人沒有回答任何問題,而是緩緩起身。但下一秒他身體卻突然一晃,身子向後倒去。
王友才的助手眼疾手快,趕緊沖上去扶住他,“洪先生,您沒事吧?”
“沒事。”洪先生擺擺手,“歇一會就好。”
“師父,您到底是怎麽了?”王友才此時察覺出問題的嚴重性。
老頭子平時身體好得很,一掌能劈死兩三個大小夥,現在怎麽虛弱成這樣?
“扶我坐到沙發上。”洪先生擡了擡下巴。
王友才跟助手一人扶一邊,伺候老爺子坐下。
洪先生從沙發的布袋中拿出一個青瓷小瓶,從裏頭倒出一粒丹藥塞進嘴裏。
助手趕緊端上茶水。
洪先生喝了幾口茶水,輕撫心口,臉色終于逐漸正常起來。
他看着王友才,一字一句道:“阿才,這個倪蘇安,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你別在他身上動心思了。”
王友才驚訝于老爺子用詞的嚴重性。
“師父,他什麽來頭?”
“我不知道他什麽來頭。”洪先生想起剛才的事情還心有餘悸,“我只知道他功力深不可測。哪怕在監視器中與他對視,我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渾身打擺子,心髒特別難受。剛才我不死心,想用龜甲蔔一卦,看看他的來頭,結果……”
王友才緊張得吞了口唾沫,“結果怎麽樣?”
“差點要了我的老命。”洪先生輕吐一口濁氣,“他的命不是我可以算的。這回遇上真正的高人了。”
“可他還這麽年輕……”
“行走江湖,凡事不可從外表判斷。”洪先生擺手打斷王友才,嘆氣道,“就剛才那兩下,我內力損耗不少,需要靜養起碼三個月。”
王友才驚到眼珠子都快滾出來。
在他心中厲害如神仙的師父居然被倪蘇安那個愣頭青不費吹灰之力傷成這樣,他完全不敢相信。
“總之,你以後千萬不要去招惹倪蘇安,也不要再打你那個老同學的主意。”洪先生叮囑道:“我先算了一卦你的老同學,他的命格已經改變,有天降貴人相助,後半輩子順遂富貴。你如果再想借他的運,會被反噬,切記。”
王友才如遭雷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憑什麽……憑什麽!”
半晌後,他突然發狂大吼。
“憑什麽他做什麽都那麽順利!我們一起競選班長,全部人都選他!不努力學習能考上好大學,什麽都不做也能讓我暗戀的姑娘那麽喜歡他,畢業一聲不吭出去環游世界,玩累了玩夠了一個門外漢做生意也能迅速上道,現在居然還天降一個貴人給他???這個世界為什麽那麽不公平,為什麽?!!!”
助手被王友才突然的發狂吓得一動不敢動,恨不得與牆壁融為一體。
洪先生表情卻異常平靜。
“阿才,你的命格也不差,後半世衣食無憂。放下執念吧,否則最終害的還是你。”
“師父,您要幫我。”王友才撲通一下跪到他面前,“我要大富大貴,我要做人上人!”
洪先生看着他,微微搖頭。
“曾經我以為自己在江湖中也算頂尖人物,直到這條老命剛剛差點交代才醒悟,人上有人天外有天。阿才,我明天就回山裏閉關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他閉上雙眼,再也不言。
很久之後,王友才從地上站起。
他面色陰沉,拳頭捏得死死,指甲掐進了肉裏。
片刻後,他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知道了,師父。”
……
馬老板沒心沒肺,只當今晚是老同學的生日宴,放開喝了個夠本,喝了個盡興。
他情緒亢奮,毫無預兆在車內手舞足蹈大聲唱歌,司機師傅一驚,差點油門剎車都踩錯。
幸虧倪蘇安不是普通人,幾下就讓他老實下來,不再鬧騰,直接在車裏沉沉睡去。
“小夥子,還得是你。”
順風車司機十分佩服,“你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也挺瘦,沒想到一下子就讓這大哥安靜下來。”
倪蘇安想起網上的一句話:“瘦是瘦,有肌肉。”
司機大哥都被逗樂,“小夥子真幽默。”
将馬哥扛回家,又稍微給他擦了把臉,讓他進卧室睡下。
倪蘇安正想洗漱一下就休息,接到了橙子打來的電話。
他的父親在昏迷了兩天之後,經過各種搶救,最終無力回天,剛剛去世。
“橙子,節哀順便。”倪蘇安心情突然有些沉重。生死對于世上萬物都是終極大事。
“謝謝你小倪,我現在還好。”橙子的聲音聽上去比較平靜,“最後一刻我在他身邊,看着他咽氣的,也算盡到了最後的孝道。我曾想過無數個逃離原生家庭的畫面,唯獨沒想到最終是這麽個結局。”
“這是你父親選擇的道路。”倪蘇安道,“不要責怪自己。”
“嗯。”橙子輕輕應了一聲,“萬事都有因果,這是我爸自己的劫數。”
“對了,需要幫忙嗎?”倪蘇安試着轉移話題,“我可以明天趕過去。”
“不要!”橙子脫口而出,“你明天不是要去新京跟節目組簽約麽?不要擔心我,這邊我可以搞定,再說家裏親戚不少,他們都可以幫忙。”
“好吧。”倪蘇安理解她的心情,不再勉強。“橙子,還是那句話,我們一直都在。需要什麽,告訴我們。”
他輕柔的聲音讓橙子得到巨大安慰,哽咽道:“謝謝,謝謝你跟老板。等辦完家裏的事情,我會回來的。”
“好。”倪蘇安道,“我們等你。”
“啊!!糟糕!!!”
一陣低沉的吼叫驚醒熟睡的倪蘇安。
……這是馬哥的聲音。
他立即從沙發上竄起來,直奔卧室。
推開門後,倪蘇安卻見馬老板頂着一頭亂發站在床邊,表情很是崩潰。
“哥,怎麽了?”
松口氣的同時,倪蘇安捏了捏鼻子,無奈道,“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完蛋了呀!”馬老板眼神還沒對上焦,雙手抓着頭發,“今天要去新京的呀,現在我們都還在家裏,可怎麽辦?”
倪蘇安怔了怔,又看了眼床頭櫃的小鬧鐘。
“哥,你差點把我都搞懵了。現在是半夜三點。我們的飛機是晚上八點。”
馬老板眨巴眨巴眼睛,似是在努力消化這句話。
經過漫長的半分鐘後,他眼睛裏終于有了一絲清明。
“吓死我了,還以為我睡到第二天晚上了。”
馬老板一屁股坐到床上,慶幸地拍了拍胸口,随即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開始狂喝水。
“有我在呢,不會耽誤的。”倪蘇安被他一驚一乍逗笑,“哥,現在還早,安心睡吧。”
他正要轉身,突然想起橙子打電話的事情,便把她父親去世的消息告訴了馬老板。
“都是命。”馬老板放下杯子,長長嘆了口氣,“誰也想不到,橙子他爹會走最極端的一條路。希望橙子早點走出來,以後咱們就是她的親人。”
“嗯。”倪蘇安點頭,“她說了,等家裏的事情料理完就回江城。以後咱們幹什麽,也算她一份。”
馬老板深表贊同,他一拍大腿,“關于橙子,我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倪蘇安好奇。
馬老板拍了拍床,倪蘇安坐到他旁邊。
“跟節目組簽約之後,你就算是半只腳踏進娛樂圈了。”馬老板興致勃勃開始規劃,“做藝人不但要有經紀人,還得有助理。要不然讓橙子加入我們,做你的助理?這孩子看上去大咧咧,其實做事挺細心的。與其到時候聘用外人,不如讓橙子來幹。咱們主打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當然願意。”倪蘇安沉吟半晌,依然有些顧慮,“但這事兒還沒問過橙子呢,還是得先征求她的意見。如果她對未來有自己的規劃,我們不能勉強她。”
“這個是自然。”馬老板笑道,“但以我對她的了解,百分之百會同意,不相信等她回江城咱們試試?”
“哥,你為什麽這麽篤定她會答應?”倪蘇安不解。
“第一,她足夠信任我們,肯定希望跟着咱們幹;第二,她平時喜歡看娛樂圈八卦,還有喜歡的明星,對這一行有興趣。”馬老板一副非常了解橙子的模樣,“我記得她之前還說想去考個經紀人證來着。”
倪蘇安腦子轉很快,“做經紀人要有證?”
“對啊。”
“那你……”
“我有啊。”
倪蘇安震驚了。
他目瞪口呆的模樣讓馬老板哈哈大笑,“沒想到對吧?我以前可沒少折騰,告訴你,哥不但有經紀人證,還有導游證和教師資格證。”
倪蘇安:……
馬哥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總之你別擔心,該有的證我都有。”馬老板控制不住連打幾個哈欠,開始趕人,“困了,我要繼續睡覺了,你也睡吧,明天還得去新京呢。”
“好。”倪蘇安起身,“哥,晚安。”
……
由于節目組不報銷路費,為了省錢,馬老板買了兩張去新京的紅眼航班。
到新京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
入住酒店之後,兩人決定出去吃點夜宵。
這是個名氣挺大的連鎖商務型酒店,距離河馬視頻步行十分鐘就到,馬老板定的是雙人标準間。
剛走到門口,倪蘇安突然停下來,轉身回到電視機前。
“怎麽了?”
正在開門的馬老板疑惑不解。
“這裏讓我不舒服。”倪蘇安指着電視機下的機頂盒,“我總覺得有人在監視我們。”
說着他走到床邊,往天花板上的燈一指,“還有這裏。”
馬老板是個老江湖,他眼睛一轉,突然驚呼出聲。
“我去,房間不會有針|孔攝像頭吧?”
“針|孔攝像頭?”
倪蘇安對這個詞有些陌生。
“就是有人在房裏放上很小的攝像機偷拍客人隐私,包括洗澡睡覺之類,然後拿去違|法網站賣錢。”馬老板簡單解釋了一下。
“太壞了。”倪蘇安搖頭,“這樣不行。”
“沒錯。”馬老板冷哼一聲,“如果這個房間有針孔攝像頭,那就太惡心了。讓我來檢查一下。”
說罷他關掉房間的燈,學着網上提供的方法,打開手機攝像頭。
這一查不要緊,倪蘇安指的那兩個地方,正好就有兩個針孔攝像頭。
“殺千刀的。”馬老板氣得不行,拿出手機,當即就報了警。
待到派出所的警察來到酒店,正正好好在倪蘇安他們的房間裏拆出兩個針|孔攝像機。
事情變得嚴重起來,酒店人員請客人暫時離開房間,警察對整個酒店的房間進行徹查。
一番操作之下,警方在酒店查獲兩百多個針|孔攝像頭,甚至連女性員工更衣室都有,把酒店經理氣得夠嗆。
這明擺着就是有內鬼,警方調取監控之後,鎖定網絡部負責人為重大嫌疑人。
恰好今天他在酒店值班,直接被帶走。
作為最先報警的人,倪蘇安跟馬老板收到了感謝。
經理不但免了他們的房費,還讓員工送上果盤和飲料。
“謝謝兩位客人。要不是你們發現針|孔攝像頭,我們也會繼續受害。”
客房部主管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士,非常禮貌地對倪蘇安以及馬老板道謝。
“別客氣。”馬老板義憤填膺,“這些渣滓就該受到法律的嚴懲。”
送走客房部主管,已經是半夜三點。
馬老板端着果盤,無奈得很。
“得,一晚上又是報警,又是抓偷窺狂,宵夜也泡湯了。要不吃點水果?”
“不吃了。”倪蘇安搖搖頭,“明天上午還要去河馬視頻簽約,該睡了。”
“也是,那休息吧。”
馬老板放下果盤,擡了擡下巴,“小倪,你先去洗澡,我玩會兒手機。”
“好。”
倪蘇安也不謙讓,從行李袋裏翻出洗漱包就往廁所走。
剛進門,就聽外面的馬老板興奮地低呼了一聲。
“卧|槽,你小子,現在出息了啊!”
抽獎已經建立,祝小天使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