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37
Chapter 37
“晚晚,我們談一下。”
他離她明明只有一牆之隔,聲音卻意外缥缈。戚晚晚跳動的心漸漸恢複正常,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把門打開一條縫,在門縫裏看他。
陳弋微低頭,目光靜緩緩地落在她身上,他視線柔和,讓她心頭微動,暖暖的同時又有些不知如何自處。戚晚晚垂着腦袋不敢看他,小聲嘀咕道:“怪就怪你太優秀......”
“晚晚。”他輕聲喚她名字,“我們不合适。”
戚緩緩心一揪,擡着頭去看他,陳弋神色認真而淡然,不疾不徐吐出四字:“人妖殊途。”
戚晚晚說:“有個成語叫殊途同歸。”
陳弋沒說話。戚晚晚後悔自己的口不擇言,複又低下頭去,兩人都沉默着。半晌後,陳弋問她:“什麽時候開始對我有那種感情的?”
戚晚晚仔細回想,而後搖搖頭,說:“不知道。”扯着自己睡衣衣角,又補充:“第一次你吸我血的時候就覺得你尤其特別迷人,你說是正常反應,就沒在意。後來老覺得你過分迷人,不被吸血的時候也這麽覺得......”
陳弋聲色清緩:“我們雖然住在一起,但接觸并不多。”
“但你對我很好,一直都很溫柔,總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出現。”戚晚晚不知羞地細數陳弋的百般好,“我見到你就覺得親切,像是跟你認識了很久。”
陳弋頓了頓,說:“親切跟喜歡不一樣,你要整理清楚。”
戚晚晚始終不敢看他的眼睛,說:“我對你又親切又喜歡。”
陳弋不願傷她,委婉道:“如果我不喜歡你呢?”
“我本來就沒指望你正好也喜歡我。”戚晚晚既後悔又苦惱,“我情緒一上來,沒管住自己的嘴就表白了,你相信我,我本來準備暗戀來着。”
說完,臉紅又心急,自己說的都是些什麽?感覺越說越毀形象。戚晚晚很想抽自己一巴掌,稀裏糊塗表了白,又莫名其妙說了一大堆,這以後還怎麽有臉再見陳弋?別說陳弋了,她自己都要被自己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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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內心苦嗷着,陳弋聲音又響起:“晚晚,看着我。”
她雖然不大好意思,卻還是鼓起勇氣擡頭看他,剛迎上他目光就感覺心緒寧靜下來,慢慢地思維開始渙散,再之後就完全失去知覺......
在戚晚晚将要倒地之前,陳弋适時伸手攬住她腰身,将她打橫抱去床上躺好,為她蓋好被子,他多看了她一眼,見她眉眼安靜乖巧,他垂眉,轉身離開房間。
剛踏出戚晚晚房門,飄在門外看了全場感情戲的芸姐就開了口,說:“你就算抽掉她今晚的記憶,還是改變不了她喜歡上你的事實。”
戚晚晚與這屋裏的三只鬼似乎有些交情,可他雖住在這兒,卻與這裏的鬼魂不熟,他也沒想過要與這三只精元不大純粹的鬼魂有任何接觸,聽了芸姐的話,他并不理會。
小蘇見陳弋沒動怒,也大着膽子發表見解,說:“我還以為你們倆是兩情相悅,沒想到是單相思。”
陳弋不配合談論,自顧自回了房間,留3鬼在客廳大眼瞪小眼,趙耀最後做結案陳詞:“哎,成年人的心,大海底的針,我們小孩子,不懂不懂。”
戚晚晚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精神飽滿,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昨天晚上她都做了什麽。
想了一早上也沒個頭緒,但她也顧不上這麽多,畢竟邊上還有一個老爺要伺候——傅梵在使喚她這件事上,簡直得心應手駕輕就熟。
他坐在休息室沙發看演唱會視頻,使喚戚晚晚端茶遞水忙東忙西,又為她指派任務——坐在沙發角落好好思考一下他的首部綜藝定位,不用想得太細,大致給出綜藝類型方向,和希望他在綜藝裏樹立的形象,便給出理由即可。
戚晚晚抓耳撓腮地想。那位祖宗終于看累演唱會視頻,躺在沙發上準備小憩,喊她:“戚晚晚,去給我拿個毯子。”
她腦中正靈感翻騰,一時半刻顧不上傅梵,說:“開着空調呢,你睡吧,不冷。”
傅梵講究得很,伸腳踢了踢戚晚晚的胳膊:“聽到沒?我要毯子,快去。”
戚晚晚沒辦法,憋着不耐煩,只要出去給他找毯子。找來毯子給他,那位大爺躺在沙發上眼睛都不睜一下:“給我蓋上。”
戚晚晚腹诽:“你是殘廢嗎?你自己沒手嗎?”但也只能心裏罵罵,表面上還是要當丫鬟給他蓋毯子。蓋的時候腳下一滑,竟惡俗地一頭栽到他身上。
完了完了,戚晚晚暗呼不妙,這下肯定要被罵了。
傅梵感覺到異樣,忙睜開眼,看到戚晚晚身體不穩朝他撞過來,他下意識伸手去挽她腰身,生怕她磕到碰到。只一秒時間,懷裏就被軟軟綿綿的一只塞滿,他緊緊箍着戚晚晚,戚晚晚無尾熊一樣趴在他身上,兩人一時都忘記自己是活的,時間仿佛瞬間定格。
戚晚晚吓得失去主張。
傅梵卻心頭止不住地一蕩。他看着身上軟軟的一只,她雙眼濕漉漉,臉頰粉撲撲,嘴唇紅嘟嘟。他心髒似乎突然停了一下,繼而又砰砰砰直跳。
這時大胖突然進來找傅梵商量事,冷不丁看到眼前一幕不和諧畫面,大驚:“你們在做什麽?”
吓得戚晚晚一下回魂,手忙腳亂趕緊從傅梵身上起來,一邊整理自己頭發一邊對着傅梵鞠躬:“不好意思,對不起。”又看向大胖說:“意外,都是意外,千萬不要發散你的想象力。”
傅梵輕咳一聲,拉着毯子将自己裹住,看了大胖一眼:“你有什麽事麽?”表面淡定自如慢條斯理,心中卻暗呼太過驚險,竟然差一點點就看上戚晚晚了,還好他理智自律及時醒悟。
大胖還沒從剛才的畫面中回過神來,走到傅梵身邊問他:“你們不會在偷偷地下戀吧?”
傅梵一聲吼:“我瞎?”
戚晚晚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胖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傅梵:“我之前就覺得你倆不對勁,好好的,突然就讓戚晚晚離職,還不準我們跟她聯系。沒幾天又讓她回來,不僅直接轉正,工資還翻了那麽多倍。”他眼神狐疑,“戚晚晚之前離職,是你倆吵架了?”
傅梵皺眉:“我對女人的品味沒有這麽差。”又使喚戚晚晚做事:“戚晚晚,出去給我倒杯水。”
戚晚晚端起茶幾上的保溫杯遞給他:“之前剛倒的,你沒喝幾口。”
傅梵看了眼她手裏的保溫杯,說:“我要喝熱豆漿,快去買。”
戚晚晚:“......”
戚晚晚拿着白領的工資,做着丫鬟的活計,但她也不虧。
晚上好心情地下班,買了一堆零食回去給家裏的三只鬼魂吃,按照之前的辦法燒給他們,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跟他們唠嗑。
她說昨晚發生了什麽,自己突然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問三只鬼知不知道她昨天回來後都做了什麽事。小蘇和趙耀不說話,芸姐告訴她:“你昨晚一回來就洗洗睡了,應該是工作太累。”
戚晚晚好奇:“陳弋沒吸我血嗎?”
三只鬼搖搖頭,不約而同說實話:“沒有。”
戚晚晚“哦”了聲,心想都怪傅梵太愛使喚她,她幹了一天丫鬟的活,回家能不累嗎?
她又好奇家裏三只鬼的生平,問道:“之前小蘇說,他生前是這裏的租客,當時趙耀已經在這兒了。那個時候芸姐在嗎?”
芸姐嗑着瓜子說道:“沒呢,趙耀現在這兒的,然後是小蘇,最後才是我。”
戚晚晚問:“你們三個都聚集後,這裏才變成兇宅嗎?才沒人敢租的嗎?”
芸姐笑:“才不是。我生前跟我家人住進來前,這裏就是很著名的兇宅了,沒人敢租。因為租金便宜,我們才租這裏的。”
小蘇忙說:“但是我跟趙耀都沒吓過芸姐。”
趙耀點頭,也補充道:“芸姐賢惠勤勞善良能幹,我跟小蘇都覺得她好,不吓她。”
芸姐苦笑:“你們哪是覺得我賢惠勤勞善良能幹,你們是因為我經常被老公家暴,覺得我可憐。”
她輕輕松松說出這句話,小蘇和趙耀卻都微微低下頭。芸姐又看向戚晚晚,稀松平常道:“我當年就是因為受不了家暴才自殺的。也是想不開。現在想想,離婚就是了,有什麽大不了的,怕別人指手畫腳說三道四幹什麽。”
戚晚晚看芸姐表情苦澀,安慰道:“都過去了。”
小蘇忙岔開話題,說:“我剛住進來的時候,被趙耀吓死了都。”
趙耀笑:“吓死了也不肯搬出去。”
小蘇:“去哪兒找這麽便宜的房子,離地鐵口也近。貧窮比惡鬼可怕多了。”
戚晚晚問:“你們為什麽要吓人啊?”
趙耀一邊咬薯片一邊說道:“無聊呗。我們又出不去,來來回回都只能在這個房子裏轉。”
戚晚晚:“每個住進這裏的人,你們都要吓唬嗎?有沒有踢過鐵板?”
小蘇:“陳弋不就是鐵板。”
戚晚晚笑:“對哦。”
芸姐開了口:“我記得幾年前,這裏又住進來一戶人家。那家的奶奶住進來沒多久就過世了,怕我們吓唬她的小孫子,留着不投胎,就看着我們三,不準我們吓唬她家人。”
想起那個奶奶,趙耀說:“那奶奶特別慈祥,經常給我們講故事。”
小蘇:“後來那家人因為孫子上學問題搬走了,老奶奶就去投胎了,老奶奶現在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