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Chapter 38

聊着聊着，戚晚晚突然肚子餓，她想叫個外賣。

拿出手機點開外賣app，突然又轉念一想，自從進了傅梵公司，她已經很久沒有自己做過飯了。

最後還是決定親手給自己做一頓好吃的。戚晚晚拿上手機出門，正好趕上電梯在這層停下，她小跑過去，迎面撞上從電梯出來的陳弋，戚晚晚擡頭：“你回來啦？”

陳弋停下腳步看她：“這麽晚了去哪兒？”

戚晚晚也不管電梯了，笑嘻嘻說：“我準備去樓下超市買點食材，自己做飯吃。要不要一起？我也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菜。”

陳弋剛要婉拒，戚晚晚便盛言邀請：“一起吧，還好做個伴，我一個人也無聊。”

她眼神閃亮，他只好溫文一笑：“好。”

兩人坐電梯下樓，一起進超市拿了個手推車，戚晚晚推着小車在食材區轉悠，陳弋走在她旁邊，戚晚晚跟他搭話：“之前就知道你在收集精元純粹的魂魄，是因為可以幫助修煉嗎？”

陳弋語氣不鹹不淡：“為了複活一個人。”

“複活一個人？”戚晚晚想起陳弋曾經提起過的那位故人，問道：“是你喜歡過的那個人？”

“不是。”陳弋聲音從容，“安頤去世那天，我還沒能力留住她的魂魄，沒辦法複活了。”

戚晚晚：“她叫安頤？”

陳弋“嗯”了聲，戚晚晚又道：“好想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陳弋并不吝啬于對安頤的介紹：“善良，勇敢，正義，巾帼不讓須眉。”

“巾帼不讓須眉。”戚晚晚默默念了句，問他：“她是位女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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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位公主。”陳弋微微牽唇，“卻男扮女裝，非要跟着我出征。”

戚晚晚歪頭看他：“你以前是将軍？”

陳弋聲音又清又淺：“在化妖之前，是。”

戚晚晚對他充滿好奇，一邊挑揀食材，一邊在心裏組織語言，思考再三，最後還是說出口：“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麽從人類變成妖的嗎？”

陳弋沒立即回答她的問題，靜了片刻才道：“中了小人的計。”

短短幾個字，戚晚晚卻心頭微動，淺淺地有些不是滋味，她心口像是缺了些什麽，空落落的，聲音也低下去，說：“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還好。”陳弋不痛不癢地說，“征戰沙場時，好幾次從鬼門關撿回命，沒想到大戰告捷日，卻被奸人設計、作為供品祭奠給九尾銀狐。”

戚晚晚想起陳弋真身便是九尾銀狐，沒吭聲。陳弋繼續說道：“沒想到竟教我機緣巧合下奪舍了九尾銀狐。”

戚晚晚沉默半晌，問他：“安頤公主知道你化妖的事嗎？”

“不知道。”陳弋聲音始終平緩，“剛奪舍的幾十年裏，我始終維持着狐身，無法化出人形，所以一直沒能與她見面，只能在他處遠遠看一眼。”

戚晚晚心裏苦楚而失落，說：“安頤公主一定很難過。”

陳弋沒說話。

戚晚晚靜了會兒，又問：“那你們後來就一直沒有見過面嗎？”

“她臨終那天見過一次。”他說。

戚晚晚：“她有跟你說什麽沒？”

那天的場景在陳弋腦海中一如昨日，雖隔千年，那段記憶卻依舊鮮活。安頤等了他一世，暮年臨終之際，他尚且無法化作人形，卻還是忍不住去見了她最後一眼。

她白發蒼蒼躺在病榻，見到榻前的九尾銀狐卻毫無懼色，竟眼波溫柔，微笑着緩緩道出一句：“你來了。”

他是狐身，無法與她言語，只能聽她同他說話，她說她等了他一世，說她不後悔，說今生無緣，要他等她來世......

他聽話地等了她千年，卻對她的轉世托生無跡可尋。

陳弋沒回答戚晚晚的問題，說：“別說我的事了，你今晚準備做什麽菜？”

聽了陳弋和安頤公主的一二往事，戚晚晚心情有些低落，她自知自己是萬萬比不得安頤公主，更加不敢表白，只好把自己心裏的那點少女悸動深深捂好藏穩，

好在她這幾天在工作上還算順風順水，雖然傅梵總愛使喚她，可她感覺自己與傅梵團隊的關系融洽親近許多，加上下班回家默默啃了不少綜藝，研究了許多藝人在綜藝中的人設和萌點，私下做足了功課，這讓她感到十分充實。

一早到公司，戚晚晚在自己工位屁股還沒坐熱，大胖就神秘兮兮将她拉到休息區沙發說悄悄話，戚晚晚詫異：“大胖哥，你今天來好早。”

平常基本下午才到公司的大胖，今天特地起了大早，他頂着黑眼圈告訴戚晚晚：“我猶豫了很久，現在想通了。我還是決定折壽一年，把小鬼當親閨女養一天。”

聽到這話，戚晚晚看了大胖身邊的周霞一眼，周霞說：“大胖這幾天又帶女人回家，看着都不像我娘的轉世。大胖肯定煩我又把他新女友吓走。”

戚晚晚看大胖一臉憔悴，說：“行，我今晚回去跟陳弋說說，讓他幫你和周霞做法。”

大胖點點頭，說：“好。”

兩人交頭接耳談論着周霞的事，傅梵進公司恰好瞧見這一幕，他站在兩人背後遠遠看到，只見戚晚晚和大胖肩膀靠着肩膀，窩在一塊兒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他莫名其妙“騰”地就竄起一股無名火。

傅梵揣着這股火氣走到兩人背後，口口聲聲說是他超級粉絲的戚晚晚卻壓根兒沒察覺到他，依舊“親密”地和大胖說着悄悄話，傅梵火氣越竄越高，朝着兩人一聲吼：“打擾一下！”

吓得戚晚晚一抖，忙伸手撫慰受到驚吓而亂跳的心髒，扭頭看到站在沙發後面的傅梵，他擺着一張臭臉，黑面神一樣看她：“戚晚晚，來錄音室。”

“等一下。”大胖還沒跟戚晚晚讨論完明天的計劃，他迫在眉睫，向傅梵求情道：“晚晚今天也借我用一天呗，我有急事。”

“晚晚？”傅梵眉一挑，“你倆很熟麽？”

大胖着急：“哎呦，我的小祖宗哎，這個節骨眼上，你就別瞎吃醋了。我都要呗折磨瘋了。”

“你說誰吃醋？”傅梵不可思議地問他，“瘋了吧？說我吃醋？因為戚晚晚？為什麽？我有這麽低趣味麽？”

戚晚晚見他永遠抓錯大胖話裏的重點，說：“我知道，知道。您當然不會因為我吃醋。您多麽尊貴多麽華麗，我多麽庸俗多麽渺小。大胖哥現在有急事，對他來說真的很急。”

她一口一個“您”，傅梵聽在耳裏，只覺得陰陽怪調，沒好氣地說：“你，閉嘴。”

戚晚晚只好閉嘴，大胖又開口：“小祖宗，戚晚晚是在幫我解決小鬼的事，我之前跟你說過，這小鬼嚴重幹擾到我的正常感情生活，我必須把它送走。戚晚晚不是認識高人嘛，她可以幫我送走小鬼。”

大胖不忌諱讓傅梵知道他的私事，将事情的前因後果包括周霞的要求，都一五一十地告訴傅梵，最後說道：“明天我得請一天假，帶小鬼出去玩一天。”

傅梵突然想到宋浩文，大胖帶小鬼出去玩一天，他當初友情帶着宋浩文和戚晚晚逛了五天。他想了想，問大胖：“你不是很怕小鬼麽？把她當親閨女養一天，你不害怕？”

“怕呀，怎麽不怕。”大胖真情實感，“怕也要做啊。長怕不如短怕。”

傅梵卻突然體恤起員工來，說：“既然你怕，那明天我跟戚晚晚陪着你。”

戚晚晚一愣：“......為什麽？”

傅梵趾高氣揚：“大胖是我們的朋友，為他做這點小事都不行麽？”

他突然把她架在了道德的高地，戚晚晚沒辦法：“好吧。”就當明天公費出去玩一天了。

事情的發展尤其順利，戚晚晚晚上下班回去，把周霞的事說給陳弋聽，陳弋也沒說什麽就答應幫戚晚晚這個小忙。

第二天一大早，戚晚晚帶陳弋去指定地點找大胖，發現傅梵跟大胖在一起，她跟他們打招呼：“早啊。”

傅梵看了眼戚晚晚旁邊的陳弋，對他十分沒有好感，沒理戚晚晚。大胖對陳弋很是尊敬，一口一句高人。

陳弋溫文爾雅又冷淡疏遠，保持着淡淡的客氣。大胖折壽一年換周霞還陽一天，這種日本古邪術對他來說并不陌生，他比上次為戚晚晚、宋浩文施術時還要得心應手，沒一會兒功夫，大胖就看見自己旁邊有個女孩漸漸顯現，雖然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可他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差點喊出“我的媽”。

傅梵經歷過“被戚晚晚魂魄糾纏、得知戚晚晚還陽、宋浩文還陽五天”等一系列怪力亂神的事，早已對鬼怪沒了驚恐，故而看到大胖邊上漸漸多出一位小女孩，他并不感到害怕。

周霞見衆人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知道自己是被成功還陽了，心裏有點小興奮，可當着陳弋的面，她不敢過分表現。

陳弋看了周霞一眼，見她畏畏縮縮，知道有他在、她放不開，便看向戚晚晚說道：“好了，現在我該回去了。”

戚晚晚問：“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傅梵搶先道：“他為什麽要跟我們一起？”

陳弋看了傅梵一眼，戚晚晚忙道：“他就是這樣的，對誰都沒有好臉色，不是特別針對你。”

陳弋沒在意，對着戚晚晚微微一笑，又對大胖道：“晚上十二點時，小鬼就會從你身邊消失。”

大胖感激涕零：“謝謝高人，太感謝了。”

陳弋的存在刺了傅梵的眼，他一把将戚晚晚從陳弋身邊拽到自己邊上，說：“走了，一天很短暫，別耽誤小鬼的時間。”

戚晚晚想想也對，說：“嗯嗯。”又看向陳弋：“再見。”

陳弋目光落在傅梵手上，見他緊握着戚晚晚手腕，一副嚣張宣誓主權的姿态，他心裏略微有些不舒服，彎唇看向戚晚晚：“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