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整個團隊都沒有人反駁經紀人的意見，艾月兒便加緊排練開了。
午後，艾月兒整裝待發，她的團隊緊跟在後面來到場館。
場館的工作人員已經等在那裏：“準備吧，下一個就是你了。”
“嗯。”
艾月兒點點頭，右手撫着胸口。
畢竟是出乎意料地闖進了半決賽，她還是非常緊張的，想在每一次都做到最好。
主持人的聲音已經在臺前響起：
“接下來要出場的歌手，她曾以一張專輯直接獲得新人獎，更是在這場比賽中擊敗了強有力的對手李軒，走到了半決賽的位置……”
主持人話還沒說完，臺下觀衆給就已迫不及待地喊起來：“艾月兒——”
“讓我們掌聲歡迎——Alice艾月兒！”
主持人說完退到舞臺邊，臺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艾月兒定了定神，微笑着走到舞臺。
“Alice！我愛你！”
臺下觀衆瘋狂地喝着，艾月兒沖觀衆露出得體的微笑。
燈光暗了下來，三下準備音“嘟嘟”地過後，前奏響起，艾月兒沉浸在情緒裏，開始唱歌。
這首歌的編曲很新奇，先是一段低沉的鋼琴，又是一段歡快的弦樂，艾月兒唱第一個音的時候，全部觀衆就都揚起了眉。
“心裏有個愛而不得的人
他和我有着名義上的至親關系
婉轉而古怪的聲音配合着伴奏，顯得怪異甚至淩亂，唱着唱着，觀衆的臉色就有些變了。
不是期待，而是疑惑。
“愛是世界上最自由的詞語
可卻永遠有道封建的門檻……”
确實，這首歌的旋律及其優秀，但這只有專業人士才能看出來。而從另一個方面講，這首歌的編曲太新以至于融合了很多普通流行音樂不會使用的技巧。
再換句話來說，就是這首歌的整體與觀衆經常聽的音樂不符。
樂壇裏的歌有千百首，誰都想着火，但即使是創新，也要融合些套路才能保證收聽量，像這首歌一樣全部創新的，還真是太少了。
觀衆聽着，都皺起了眉，覺得雲裏霧裏。
不光是旋律……這首歌的歌詞，也太怪異了。
什麽“至親關系”、“封建”，難道是兄妹戀嗎？
觀衆心裏都不約而同地生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艾月兒這首歌，在鼓勵兄妹戀？”
艾月兒唱歌的時候，也感受到了觀衆并不熱情，畢竟她離觀衆那麽近，但這是秦銘的選曲，這也是她的舞臺，無論怎樣，她必須接受，必須唱完。
其實當她第一次看到這首歌的時候，也是吃驚不小，但細細看去，卻也是喜歡這首歌。
明明是歡快的旋律，卻蘊含深厚的悸動，那不屈服的、破土而出的情感，正被她酣暢淋漓的表達。
随着一個高亢的轉音結尾，艾月兒在舞臺上像拉丁舞般鞠躬，結束演唱。
觀衆似乎停了兩秒，才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艾月兒的臉色有些僵硬，主持人上來，也強行撐起表情請艾月兒到後臺等待。
整個團隊都沒有人反駁經紀人的意見，艾月兒便加緊排練開了整個團隊都沒。。
午後，陽光照在賓館的房間，李軒靠在沙發上，喝着一杯牛奶。
電視上正直播着《singer》的音樂節目，艾月兒正在勉強笑着，應對着稀稀拉拉的掌聲，盡管衆人看來艾月兒依然笑容大方，但李軒看了出來，艾月兒的笑容是她自己擠出來的。
李軒笑了笑，搖搖頭，把牛奶放回桌子上。
“這個藍慧，還真的是……別出心裁啊。”
說罷，轉頭向一旁的經紀人Tom。
“我想找她寫歌，你看怎麽樣？”
經紀人皺了皺眉頭：“藍慧的歌目前為止有着不符合市場趨勢的形式，從艾月兒這場表演就能看出來，我不建議你在這個時候找星樂合作。”
李軒卻搖搖頭，他翹起修長的雙腿，把手心放在膝蓋上：
“但藍慧的詞曲不僅有靈氣，還有着絕無僅有的優勢。”
其實，李軒是一個非常有自我判斷力的歌手，別的歌手，經紀人都是管着她們的，但李軒自己就具有經紀人一樣的冷靜頭腦，甚至有些時候，他的經紀人還會參考他的意見。
李軒明白，對于二線的自己來說，只要有一次足量的曝光，就能擠進一線的位置。
他緩緩說：
“有藍慧，就意味着有熱度。”
誰都明白，在當今這個時代，實力已經不能賺錢了，有流量，才是第一位。
他也明白秦銘這一手。
唱完歌曲，艾月兒緩了口氣，漸漸，周圍緩緩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謝謝。”
艾月兒向觀衆鞠躬。
下場後，艾月兒謝絕了場內工作人員的陪同，而是徑直回了休息室。
回到休息室，看見秦銘一個人抿唇坐在沙發上，臉色沉靜。
“唱完了？”秦銘看到她回來，微挑了挑眉。
“唱完了，現場反應不怎麽好。”
艾月兒嘆息。
秦銘只略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覺出不對的艾月兒倏然看向他：“你……早就知道？”
秦銘站起來，緩緩說道：“這次的冠軍內定已經是穆航，就連其他幾個歌手都不能跟他相比，我們只是個小團隊，還能跟最強歌王PK？”
艾月兒皺了皺眉頭：“那你是……”
“不如用另一用方法取勝。”
艾月兒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這次的節目，所有選歌的內容，都是秦銘計劃好的。如果拿不了冠軍，不如用另一種方法，博取曝光。
她心裏有點不舒服，但總歸沒說什麽，抿了抿唇道：“可是适希是很希望能贏下這場比賽的，你這麽做，她也會……”
“這是她應該承受的，”秦銘打斷她，
“如果她連這些都承受不了，就別說真正進入了樂壇。”
我們這個詞曲創作人總是憤世妒俗離經叛道，是時候該考驗考驗她了。
在家裏的夏适希正看着網上的直播，沒過多久，也收到了艾月兒落敗的消息。
“《singer》：艾月兒半決賽落敗，只因選歌過于冷門，不适合比賽。”
“新生天後艾月兒半決賽落馬，真是’成也藍慧，敗也藍慧’。”
她再一上網，就看到了鋪天蓋地類似的消息——
“藍慧歌詞中鼓勵兄妹戀。”
“震驚！《singer》半決賽上艾月兒竟唱出違背倫理道德歌曲！”
夏适希一條一條翻着，眼底神色漸冷。
沒錯，就是寫給崔頌的。
果然，網絡上的大衆也并不接受這種形式，他們開始了瘋狂的抨擊。
終于，第二天後網上爆出了更勁爆的消息——
“一年前藍慧曾在BJ市醫院探望兄長。”
她和崔頌的照片再一次被翻了出來，網絡上開始了鋪天蓋地的謾罵。
夏适希“啪”地合上了電腦，一個電話打給秦銘。
電話剛響了兩聲，她又挂掉。
她知道，秦銘要得從來不是成績，而是熱度。
既然已經也看明白了秦銘這一手玩得是何，便不用再打電話問他。
已經知道原因的事，還問什麽？
夏适希揉了揉額頭。
不安而難過的情緒隐隐在心裏作祟，夏适希喝了一杯水勉強壓住抑郁情緒，手指放到屏幕上，開始敲字。
與此同時，這消息一傳到網上，崔家也終于知道了夏适希離家的消息。
崔頌在手機上看着滿屏的留言，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
夏适希的歌詞，鼓勵兄妹戀？
……兄妹？
……瞎說的吧。一定是網友理解有誤。
崔頌心裏終究還是不舒服了，正想打電話給夏适希，他的手機卻是先響了起來。
是崔芸。
“崔頌。”
“小姨。”
“崔頌，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夏适希去了哪裏？”崔芸在電話那頭逼問。
“你知道她在哪裏，對不對？”
“我……”崔頌猶豫了半晌，想起那天和夏适希發過的誓言，道，
“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崔芸疑惑。
“小姨，我真的不知道。”
崔頌指尖發涼。
好不容易勸走了崔頌，手機屏幕上又亮了起來，卻被是微博彈出的一條消息提醒了。
他自然一直在密切關注藍慧的事件，夏适希不知道，崔頌早已經把她的微博設為特別關注，他打開那個名為“藍慧Music”的微博主頁，裏面彈一條長微博。
微博的标題赫然就是——
“那首《love》，就是寫給我喜歡的人的。”
崔頌驚訝地掉了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