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第20章
昏暗的車廂內，陸霁風此刻的表情耐人尋味。
江清月立即聽出話裏的不對勁，瞪着一雙美目：“混蛋！流氓！”
她說這是在路邊，是為了警告陸霁風不要為所欲為，怎麽到他嘴裏，像是她迫不及待地求歡。
“表裏不一的流氓！”江清月咬牙切齒。
外人都被陸霁風那張清冷禁欲的臉給騙了，真以為他不食人間煙火。
只有江清月知道，他欲起來有多要命。
看着江清月氣急的模樣，陸霁風眯眼，慢條斯理地坐直身子。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點了點：“回家兩個字有什麽歧義，能讓陸太太這麽氣急敗壞？”
即便江清月還在氣頭上，但思考能力還是有的，當即聽出他話中的調侃。
江清月一噎，因為生氣，胸口更加上下起伏。
陸霁風的手也跟着起伏。
江清月：“……”
她再也忍不了，生氣地甩開陸霁風的手。抓起那件米色風衣，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陸霁風不再逗她，扣上安全帶，黑色的車子在夜色中疾馳。
過了許久，江清月看着車外的景色，忽然開口：“這不是回半山別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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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靠近郊區，相對寧靜。但這裏車水馬龍，擡頭就能看到亮着霓虹燈的高樓大廈。
“你走錯路了。”她碰了下陸霁風的手臂，提醒他。
陸霁風目視前方：“沒錯。”接着拐過幾個路口，到達目的地。
周圍的街景很熟悉，江清月趴在窗戶邊上，腦袋飛快運轉，終于想起來這是哪。
是她的公寓！
“不是說不能夜不歸宿，來這裏幹嘛？”江清月靠着椅背，沒有解安全帶的意思。
她才不會再次上當，往坑裏跳。
旁邊傳來“嗒”的一聲，陸霁風已經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江清月看着颀長挺拔的身影從車頭繞過來，繼而打開副駕駛的門。
夜間的涼風吹動路燈前的樹葉，使得光線搖曳破碎。這樣的光落在陸霁風身上，平添幾分複古感。
感受到車外的絲絲涼意，江清月不想動，懶洋洋的等待陸霁風的答案。
“今晚例外，你先住這。”陸霁風已經伸出手臂解開江清月的安全帶。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手背從她的褲腿上掃過。輕輕的摩挲感，容易讓人泛起異樣的情愫。
江清月沒看陸霁風的眼睛，低聲：“這可是你說的，不能算我違約。”
她确實更喜歡在公寓過夜，別墅太大住着空落落又冷清。
“嗯。”
“為什麽忽然改變主意？”江清月還是不動。
難道這段時間她不在別墅，陸霁風也感受到一個人的自由自在，所以不想她回去了？
如果是這樣，江清月希望陸霁風的快樂能持續一輩子，這樣她就不用搬回去了。
陸霁風：“我要出差一段時間。”
既然她不習慣一人在別墅，就讓她在這多待幾天。
江清月這才慢吞吞地從車上下來，風吹動她的發絲，她趕緊把風衣穿上，緊緊裹住。
還好陸霁風幫有先見之明，這會兒是真的冷。
看在外套的份上，她态度好了許多：“那就祝你一路順風。”
深邃的眸子落在她泛紅的鼻尖上，陸霁風開口：“好。”
頓了頓，說：“快點上去吧。”
陸霁風站在路燈下，五官深邃立體，身上黑色西裝外套挺括有型，加上他修長筆直的腿，随意站在那就是最好的夜景。
不得不說，陸霁風氣質外貌都絕佳，放在影視劇中也是無人能敵。
或許正因為這樣，當初江清月明知道自己和陸霁風不可能，卻還是對他動了心。
沒人能抗拒這樣的男人。
清冷的風讓江清月保持清醒，她勾唇緩緩說出兩個字：“晚安。”
“晚安。”陸霁風的聲音有了溫度。
江清月站在原地，直到陸霁風駕車逐漸隐匿在夜色中，她才轉身往裏面走。
沒想到會在這時發生意外，幾個年輕孩子從綠化帶沖出來，為首的人壓低聲音喊：“我确認過，就是她！”
“臭不要臉的女人，敢勾引我家哥哥！”
接着，五六個男生女生将江清月圍住。
其中兩個女生的裝扮江清月還有印象，就是前段時間在她門口惡作劇的人。
江清月怔了下，面上卻鎮定自若：“麻煩讓讓。”
說着，要推開眼前的人繼續走。
面前的男生卻梗着脖子齊齊擋住江清月的去路：“跟宋觀止在歐洲時裝周一起看秀吃飯的人是你？”
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具體為了什麽江清月不清楚。她有所保留：“遇到過。”
對她來說，宋觀止并不是大明星，而是旅途中遇到的契合的朋友而已，分開則變成路人，不會有瓜葛。
但顯然其他人并不這樣想。
“遇到？你知不知道宋影帝因為你，事業受到很大影響，而你居然能風輕雲淡的說出這兩個字。”
“不要臉的女人，只會跟男人勾勾搭搭！”
幾個人情緒激動，手裏也不知道拿了什麽東西，直接往江清月身上潑。
江清月一直保持着警惕心，看到對方的動作，趕緊閃開。
空氣中充斥着刺鼻的味道，是硫酸。
江清月蹙眉，臉色徒然變得陰冷。跟從前那些上門讨債的人比起來，眼前的小年輕實在不足為據。
她冷笑，從口袋拿出一個裝着透明液體的瓶子。跟陸霁風待久了，自然而然學會他那套冷冽的氣場。她只眯了眯眼睛，就把這些人吓得後退一步。
“不是只有你們才有這種東西。”她輕晃手中的瓶子。“你們猜，這東西潑到身上是什麽感覺？”
瓶中的液體搖曳，加上江清月此刻的神情，頓時有人被吓哭了。
“嗚嗚嗚她好可怕。”
“宋影帝怎麽會看上這麽可怕的人。”
“我們只是想警告你遠離宋影帝，他不需要女人。”
幾個人哭腔很明顯，卻還是硬着頭皮裝作理直氣壯：“這次算你走運，要是你再纏着他，我們不會放過你。”
“哦。”江清月挑眉，咬着音一字一頓道：“如果我說不呢。”
這樣的威脅對她來說無關痛癢。
“我……我……”他們語塞。
“先試試這個東西的威力？”江清月作勢擰開瓶蓋。
“啊啊啊！”小年輕們直接吓傻了，抱着頭往後跑。
“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再來後果自負。”江清月冷冷警告。
“不敢了不敢了。”他們顯然被吓壞了。
看着被吓跑的人，江清月收起冷笑，把瓶蓋擰好。
但她沒發現還有一個人沒跑，在她轉身之際，對方狠狠的朝她腰上一推。
江清月沒設防，被推得往後踉跄，小腿磕在花圃的瓷磚上。嬌嫩的肌膚頓時被劃出一道口子，先是有血絲滲出來，而後血越來越多。
傷口的痛席卷而來，江清月疼得倒吸涼氣。
對方也吓傻了，直接落荒而逃。
等人跑走，江清月再也繃不住，跌坐在旁邊的階梯上。
這時候公寓的安保人員才跑出來，“女士，您沒事吧。”
江清月：“……”
她看起來像沒事的樣子？
物業也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事，上次他們警告過那些年輕人，以為他們不會再來，結果……
但他們确實已經加強安保，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麽混進來的。
江清月目前沒心思追究責任，當務之急是處理傷口。
公寓附近有醫院，物業能陪江清月一起去，但他們不能陪江清月一整晚。
“江小姐，要不您找個朋友過來陪您吧，有人照應好點。”
江清月也是這個想法，第一時間給陸袅袅打了電話。
但是陸袅袅在外地無法趕回來，江清月沒說自己的情況，就當是無聊給朋友打電話。
挂斷電話後江清月望着通訊錄發呆，忽然發現這時候不知道該找誰。
忽然間，指尖在“陸霁風”三個字上停頓。
她很快打消這個想法，不想讓他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
“江小姐，到我們了。”物業給江清月找的是個女生，剛替江清月挂完號。
這會兒聽到江清月的名字，女生側身提醒，結果不小心碰到江清月的手肘。
就這樣，江清月點到通話鍵。
鈴聲剛響，電話就被接通。
低沉的聲音傳過來，陸霁風：“怎麽了？”
江清月怔了一瞬，還是沒說出口，低頭淡淡道：“沒事。”
旁邊的女生急了，忍不住道：“你腿都流血了，怎麽會沒事！”
江清月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保持沉默。
陸霁風直接問：“你現在在哪？我直接過來。”
聽到這話，江清月心漏了一拍，低垂的睫毛微顫。
女生怕江清月又猶豫，于是趕緊說出地址：“我們現在要去診室，你趕緊過來吧。”
話音落下，陸霁風的電話也挂了。
醫生替江清月檢查傷口，好在沒有感染，按時換藥問題不大。
陪着的女生長長嘆出一口氣：“還好沒事。”然後又想到什麽，急忙問道：“會留疤嗎？”
醫生：“不會。”
“那就好。”女生這才放下心來。
這麽好看的腿，要是留下疤痕得多可惜呀。
陸霁風趕到時，身邊還跟了個陸家的私人醫生，陣仗有些大。
陪同的女生的注意力卻放在另一個地方：“江小姐，你男朋友好帥！”
果然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會不期而遇，江小姐這麽好看，男朋友也好看。
她不知道兩人的關系，卻不知怎麽的，自然而然地把兩人劃成一對。
江清月看了眼陸霁風身上的西裝，還是今天那一套。估計剛到家就接到她的電話，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他不是我男朋友。”江清月輕飄飄的否認，也沒解釋兩人其實是夫妻。
“啊？不是嗎？”女生又瞥了眼陸霁風，篤定道：“那就是追求者！”
在深夜能随叫随到的人，都是最親密的人。
江清月：“……”
擡頭跟陸霁風說：“小傷，不用叫孫醫生的。”
“太太，還是讓我看一下吧，這樣先生才能放心。”孫醫生語氣和善。
雖然大半夜被人叫起來是不爽，但工資加倍再加倍诶，讓他熬通宵都行！既然拿了錢，就要好好工作，他自然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先生？太太？女生震驚地看了眼陸霁風，又看看江清月。
江清月知道自己忽悠不住，閉眼輕輕點頭，算是确認女生的猜測。
頓時，女生雙眼放光，開始羨慕兩個神仙之間的愛情。
磕到甜甜的愛情，工作帶來的陰郁全都消散。
“江小姐，您配合一下吧。”女生幫腔。
江清月拗不過這些人，只能乖乖配合。
結果确實如剛才的醫生診斷的那樣，用的藥也沒問題。
陪同的女生還要回去工作，反正陸霁風也來了，她剛好離開。
孫醫生叮囑江清月要多休息和一些注意事項，也回家補覺去了。
空蕩的醫院長廊，只剩下江清月和陸霁風。
她坐在休息椅上，陸霁風與她面對面站着，後背抵着白牆，目光落在她身上。
“怎麽弄的？”
江清月如實把經過說一遍。
聽到有人潑硫酸，陸霁風頓時半跪在她面前，将她上下檢查個遍。
直到确認她确實沒被潑到，緊繃的後背才慢慢松緩，只是神情冷得吓人。
這些人敢明目張膽傷害人，誰也無法保證是否有下次。
而這些與宋觀止有關，陸霁風自然而然把這筆賬算在他身上。
江清月的手落在陸霁風緊蹙的眉頭上，輕輕舒展着。
她不喜歡看到陸霁風皺眉的樣子，不好看。
在陸霁風擡眸與她視線相對時，她才反應過來不該有這個動作，手指微屈離開他的眉心。
陸霁風抓住她的手腕，讓她的指腹繼續抵着：“繼續說。”
江清月又繼續把後面如何吓走那些人的事給說完。
“你也有？”陸霁風詫異。
江清月抿唇得意地笑笑：“誰會随身帶危險品啊，是爽膚水。”
聞言，陸霁風“嗯”了聲。他對護膚品不了解，自然不知道女生會随身攜帶這些東西。
“還算聰明。”他誇贊。
江清月揚起下巴很受用：“那當然！”
她是機智的小仙女。
見她表情豐富，說明傷口确實不嚴重，陸霁風的眉宇才舒展開。
考慮到江清月有腳傷加上已經是深夜，兩人沒再折騰回別墅。
江清月攙着陸霁風強有力的手臂，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剛走沒幾步，陸霁風彎腰将她打橫抱起，動作一氣呵成。
他就這麽一路抱着江清月回到公寓。
在一樓等電梯時遇到陪同的女生，女生見狀又兩眼放光，又拉着其他人來圍觀。
江清月：“……”
實在受不住衆人熱情八卦的目光，默默地把頭埋進陸霁風的頸間。
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眨了眨眼。沒意識她的睫毛輕掃陸霁風的肌膚，一下又一下，男人的氣息已經變了。
這套公寓并不大，但江清月自己住的時候并未覺得小。
直到陸霁風也進來，她忽然覺得空間變小了。
更是猛然發覺，這樣的場景，和當年的頂樓套間很相似！
也是這樣的空間，沒有外人，只屬于她和陸霁風兩個人。
她第一次踏進頂層時，又害怕又無謂，雙眸直直地對上陸霁風。
當時陸霁風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淡淡地瞥她一眼，然後說：“把衣服脫了。”
“把衣服脫了。”陸霁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混着他溫熱的氣息，這句話變得意味不明。
江清月猛地擡起頭，不明白他怎麽忽然說這句話。
陸霁風彎腰見她放入沙發，沙發上面鋪了毛茸茸的毯子，柔軟婀娜的身子落下壓出凹陷。
身上的米色風衣與墨綠色的沙發形成鮮明的色彩對比，她仿佛是油畫中的人。
婀娜妖嬈，明豔風情。
陸霁風再一次開口：“把衣服脫了。”
只不過這次句子完整了：“換上寬松的衣服，才不會碰到傷口。”
聽到後面這句，江清月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摸了摸發燙的耳垂，她“哦”了聲，起身去換衣服。
地方有限，兩人只能睡一張床。
陸霁風沒有睡衣，洗漱後圍着浴巾便出來了。
江清月瞥了眼腹肌下方，轉過身去睡。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然後被子被掀開，身旁的位置往下陷。
随後，陸霁風的手臂伸過來，輕而易舉将她圈住。
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很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