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第21章

靜谧的黑暗中，兩個人的呼吸都變輕。

江清月沒推開陸霁風，兩人都沒開口，保持着這樣的姿勢。

直到後背的溫度越來越高，燙得江清月要出汗，她才動了動。

帶着馨香的發絲從陸霁風鼻尖劃過，陸霁風下意識摟緊懷中的人。

“陸霁風。”江清月悶悶喊了聲，聲音如剛出生的小貓，又軟又勾人。

這時的她，卸下了身上的防備。

“我熱。”她的手伸出來，将被子往下拉。

這會兒才春末，夜間還有冷意，只是陸霁風的存在讓房間氣溫上升。

聞言，陸霁風的手才松開。

圈在身上的力度消失，江清月往旁邊挪，清涼的空氣從後背的縫隙鑽進來，她感到舒服些。

然而被子就這麽大點，她往旁邊挪，身上就蓋不全，很快又覺得冷。

江清月懊惱地咬了下唇，想要硬抗。

她高估了夜間的溫度，不一會便冷得手臂泛起細細的疙瘩。

沒辦法，她只能往陸霁風這邊靠，但又不想後背發燙，幹脆轉過身來與陸霁風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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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霁風面前，她小小個的，直接窩在他的懷中。

聞到他身上的淡香，江清月漸漸有了睡意。

從前，有過她直接累倒在陸霁風懷裏的情況。當時大腦混沌，只認得陸霁風的氣息，能讓她安心睡下。

就在江清月快睡着時，門外傳來響動。

她仿佛斷了一根弦，猛地驚醒，驚懼地望向門外。有一瞬間，她以為回到了過去，那些被上門讨債的日子。

那時她最恐懼的記憶，造成的創傷很難磨平。

陸霁風直接将她摟入懷中，沉穩的聲音從喉間發出：“別怕。”

江清月心有餘悸，貪圖此刻陸霁風給與的安全感。

“我以為，又是那些人。”她過往的事陸霁風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她此刻說的是哪些人。

“他們不會再出現，沒事了。”陸霁風輕輕拍打江清月的後背。

“如果你不放心，我下去看看。”他感受到江清月緊繃的後背。

江清月連忙抓住他的手臂：“別去，哪也不要去。”

冰涼的掌心貼在肌膚上的一瞬，陸霁風眸子凝了凝，喉結上下滾動才壓下那股躁動。

“嗯。”他沒動。

他的話讓江清月得到保證，後背終于舒緩，蝴蝶骨呈現在他的掌心。

這會兒江清月覺得，陸霁風身上的溫度剛剛好。

陸霁風一直保持着同樣的動作，直到懷中的人呼吸漸漸均勻平穩，試探性喊了聲：“月月？”

沒回應，睡着了。

陸霁風唇角溢出笑意，低頭在江清月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晚安。”

一夜無夢，江清月睡得格外舒服。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出現，江清月慢慢睜開眼睛。

入眼便是陸霁風線條利落的下巴，垂眸則看到他的喉結和胸肌。

她眨眨眼，昨夜睡前的記憶慢慢恢複，她昨晚窩在陸霁風懷裏睡着了。

記得陸霁風昨晚說過要出差，應該淩晨就要飛，而此刻他卻在她身旁。

陸霁風很少改變工作行程，她是知道的。

而他，居然為她留下。

說不感動是假的，此刻江清月對陸霁風的感情很複雜。

動心，卻又不允許自己動心。

她閉眼不再看陸霁風俊逸的模樣，輕輕擡起陸霁風的手準備起身。

她剛擡起手臂，肩上的被子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膚。

陸霁風慢悠悠睜開眼，手非但沒被拿開，反而将她牢牢圈住。

下巴埋在她的頸窩處：“再陪我睡會。”他的聲音低啞慵懶。

昨晚江清月睡熟之後，他起來處理公事，忙到淩晨才睡下。

溫熱的鼻息與她的肌膚碰撞，江清月不經意地舔了下唇：“好。”

徹底天亮時，江清月被腿上冰涼的觸感驚醒。

她下意識驚呼，要把腿縮起來。卻還是慢了一步，纖細的小腿被大手抓住，無處遁形。

“別動。”陸霁風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江清月腦子裏“嗡”一下，以為陸霁風哪學了新手段，耳根忽的泛紅。

她胡思亂想之際，陸霁風才慢悠悠補充一句：“換藥。”

江清月：“……”

原來是她想歪了。

她坐起身，傷口處依舊隐隐犯疼，即便陸霁風動作輕，江清月還是忍不住咬着唇。

她的皮膚嬌嫩，別說破口，就是随便捏一下也疼。

這會兒不想讓陸霁風覺得她矯情，她忍着沒出聲。

偏這時候陸霁風擡頭，看到她水汪汪的眸子，停下動作。

不知他做了什麽，掌心忽然多了一顆糖，呈現在江清月面前。

江清月怔住，緩緩別過臉去，聲音不自然：“又不是小孩。”

陸霁風笑了笑：“以前不就這樣？”

有一回江清月受傷，上藥時抓着陸霁風的衣袖淚眼朦胧，她可憐兮兮地問：“我能吃糖嗎？”

後來陸霁風生病，江清月在他嘴裏塞了顆糖。

這件事算是兩人在一起時比較甜的事。

“以前是以前。”江清月聲音很輕。

陸霁風打開糖紙：“一樣的。”

江清月：“也是，你的失憶是裝的。”

他還是從前那個他，一樣的。

在江清月張嘴時，陸霁風把糖放進她口中。

橘子甜味在舌尖蔓延，江清月頓時覺得傷口不疼了。

“失憶是真的。”陸霁風薄唇微啓，臉色鄭重。

他說：“當時陸家內亂，我遇到車禍，忘了那段回憶。”

江清月下巴抵在膝蓋上，黑色長發如瀑布般落，那張白皙精致的臉蛋被遮的若隐若現，更是一種視覺沖擊。

手裏把玩着被單的一角，看着漫不經心，實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陸霁風身上。聽到“車禍”兩個字時，被單被她抓起褶皺。

如墨的漆黑眸子對上江清月的視線，陸霁風的情緒很平淡。

江清月的心底卻風起雲湧，她知道，當時的情況肯定很糟糕。

藥已經上完，陸霁風動作雖然生疏卻也完整包紮好傷口。

他放好藥箱在床邊坐下，告訴江清月：“你回江家時，我已經恢複記憶。”

江清月早就猜到了，否則他怎麽能剛好知道柳餘時生病她需要錢，又篤定她會為此和他協議結婚。

因為他什麽都記得，依舊能輕而易舉将她獵入網中。

江清月睫毛微動，問他：“為什麽要裝失憶。”

陸霁風板正她的肩膀，柔軟的發尾落在他的手臂上。

随即他無力地笑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能将你留在身邊的方法。”

“你扔下我一走了之，我一直在找你。”

此刻，江清月聽出陸霁風語氣中的無助，心跟着顫抖。

她低頭不敢看陸霁風的眼睛，一點點将裙擺放平，遮住腿上的傷口。

淺紫色的絲綢睡裙，貼着她的肌膚，香豔誘人。

陸霁風察覺到她的躲閃，沒開口問她當初離開的原因。

當初他瘋了一樣找她，卻一點回音都沒有，憑江清月自己是做不到這點的。

幫她的人是誰，是怎麽讓她決定離開的，他想知道答案，卻不會操之過急。

他會慢慢等，等到江清月自願告訴他緣由。

陸霁風把江清月橫抱起身，他沒穿上衣，熾熱的肌膚貼着江清月，與清晨的光一起，讓人有股悸動。

江清月圈住陸霁風的脖子。

之前她因為陸霁風騙她失憶的事生氣，現在解釋清楚，她的氣也就消了。

這會兒陸霁風願意服務，她便享受這份悠閑，任由陸霁風抱她去客廳。

江清月軟着聲音說：“我餓了。”

被抱着的緣故，她很靠近陸霁風的耳朵，說話時氣息輕輕噴灑在他的耳垂上。

話音落下，江清月身體忽然失去重心往下落，整個人陷進沙發。

下一秒，陸霁風的身子也往她身上倒，在距離幾厘米的位置忽然停下。

這個動作太大，他腰間的浴袍忽然松動。

江清月“啊”一聲驚呼，閉上雙眼。

浴袍并沒掉，陸霁風不慌不亂。

輕笑一聲，聲音充滿蠱惑：“又不是沒見過。”

江清月紅着臉，她也不是害羞，是下意識的行為。

眼睛悄悄眯開一條縫偷看，見陸霁風的浴袍好端端圍在他的腹肌上，才睜開雙眼。

陸霁風眼底的笑意還未收起，被江清月逮個正着。

江清月起了逆反的性子，忽然摟住陸霁風的脖子，弓起後背。

柔嫩的唇貼在脖子上，陸霁風後背繃住。

下一秒，江清月張口，咬了他一口。

陸霁風繃得更緊，卻也沒因為疼痛而把人推開。

半晌，江清月才把陸霁風松開。

看到自己留下的牙印，一邊心虛自己沒控制好力度，一邊又覺得陸霁風活該。

誰讓他惹她的。

她哼哼：“又不是沒咬過。”

陸霁風“嗯”了聲，禁锢住她的身子，一副也要留牙印的姿态。

他懶懶開口：“是啊，又不是沒咬過。”

她身上每一寸肌膚他都親過咬過，對她了如指掌。

聞言，江清月頸間泛起紅暈，耳尖也在發燙。偏偏陸霁風說的是事實，她無法反駁。

說話間，陸霁風溫涼的唇已經貼上來。

江清月屏住呼吸，忐忑等待下一步動作。

這時候門鈴忽然響起，兩人的動作都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