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賀國棟問席安：“你說的江醫生，是江遠川醫生嗎？”
席安回道：“是啊。”
賀國棟馬上道：“我家一親戚兩年前就是江醫生給做的手術，江醫生雖然年輕，但是醫術很好，又過了兩年，醫術肯定比那時還要好，老梁的主治醫生的江醫生的話，不用擔心。”
話音剛落，江遠川帶着幾個醫生走了進來，直奔老梁病床，夏語就站在床邊，他一眼就看到了夏語，但他沒有和她打招呼，只是微不可見地對她點了一下頭。
江遠川把目光轉向老梁：“下午感覺怎麽樣。”
老梁回道：“打了點滴，吃了藥後感覺好多了，頭沒那麽痛了。”
江遠川點點頭，上前幫老江檢查了一下，又拿起護士挂在病床後面的病歷，看了看護士在上面記錄的各項數據，很快又把病歷挂回去。
“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沒什麽大問題，有什麽不舒服可以去辦公室找我。”
說完，江遠川直接帶着幾個醫生走了出去，沒有看夏語。
賀國棟和夏語留在病房，和老梁閑聊了一下，席安突然一拍腦袋，“哎呀，打飯時間到了，我忘了打飯了，晚點下去就沒好菜了，賀主任、小夏，麻煩你們幫我看一下老梁，我很快就回來。”
席安走後，賀國棟和老梁聊天，夏語沒事做，看到病床櫃子上散亂的藥盒，就動手整理了一下，一個藥盒已經空了，夏語問老梁：“梁主任，這個藥盒空了，我扔掉？”
老梁看了眼她手上的藥盒，笑了，“嗐，這老席，一把年紀還是那麽粗心。這個藥是從家裏帶過來的，早上江醫生查房，問我們這個藥還有沒有，有的話他就不開這個藥，老席對江醫生說有呢。”
賀國棟對夏語道：“小夏，你跑一趟吧，找江醫生開一下這個藥，等席安回來，江醫生怕都下班了。”
身為小員工的夏語只好拿着藥盒去護士臺，“你好，請問江遠川醫生的辦公室在哪裏？”
護士指了指護士臺後面的大辦公室，“江醫生在裏面，你進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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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神外的大辦公室，夏語看到江遠川正拿着一張CT對身邊的幾個醫生說着什麽，怕聽到病人隐私，夏語伸手敲了敲門，“江醫生。”
江遠川轉頭看向她，神色淡淡的，和夏語進來前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倒是他身邊的幾個男醫生，看到夏語，眼睛一亮，臉上是看到漂亮異性的贊賞。
夏語看江遠川看過來，揚了揚手裏的藥盒，“江醫生，37床的梁冬，他的這個藥沒了，麻煩你幫忙開一盒新的。”
江遠川放下手裏的片子，走到大辦公室公用的電腦前，在電腦上操作了幾下，不一會，從電腦旁邊的打印機上拿起藥單遞給夏語，“這個時間，藥房那邊不幫忙送藥，你得自己下去拿。”
夏語來醫院的次數很少，不太懂流程，接過單子，有點懵，“藥房在哪裏？”
江遠川：“門診大廳，一樓，東側。”
搞不清東南西北的夏語，沒好意思問他東在哪，想着一會下去後問人，她轉身往外走，“好的，謝謝！”
說東側的時候，江遠川看到了夏語臉上的茫然，他本想喊個護士幫她拿，但一想醫院裏到處都有指示牌，沒開口。夏語出去後，他拿起剛才的CT片子，繼續給幾個進修醫生講解。
夏語坐電梯下到一樓，經過住院部的一個小公園，走到門診大樓，問了一個護士後，終于找到了藥房，拿到了藥。回到老梁病房的時候，席安已經打飯回來了。
席安：“哎呀，老了，真是糊塗了，藥還有沒有都忘了，小夏，麻煩你了。”
夏語不以為意地笑笑，“沒事，不麻煩。”
賀國棟看夏語回來了，帶着夏語告別，“你們快吃飯，一會飯該涼了，我和夏語先回去了。”
席安拉着夏語，“別呀，賀主任，讓老梁吃，我請你和夏語出去吃。”
賀國棟：“大家都是老同事，客氣什麽呀，你和老梁吃吧，我和小夏先走了。”
從病房出來，夏語跟在賀國棟身邊往電梯走，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江遠川從前面的一個病房裏出來，江遠川對她和賀國棟颔首打了個招呼後，擦肩而過。
賀國棟對夏語說：“小夏，以後找男朋友就找江醫生這樣的，看起來很清冷，但一旦動心是很深情的。”
夏語想起剛才在病房，還有大辦公室，江遠川冷淡的表情，笑笑不說話。下到一樓，夏語謝絕了賀國棟送她的提議，自己打車回家。
她回家後不久，門鈴響了。
夏語走到可視屏前，看到按門鈴的是兩個外國人，一男一女，年紀大概三十左右。
外國人？按錯門鈴了吧？
夏語試探着問：“請問你們找誰？”
夏語看到那個女生聽到她的聲音，神情有些意外，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複雜表情。
但是他們估計聽不懂中文，男生用英文回道：“Excuse me，is this Jiang Yuanchuan’s home？”
找江遠川的？
夏語：“Who are you，please”
對方回道：“We are classsmates of Chuan when he was studying in the UK.Is he at home？”
江遠川在英國留學時的同學？江遠川能把家裏的地址告訴他們，和他們的關系應該很好，現在家裏除了她，還有做飯阿姨。
夏語想了想，問道：“He is not at home now,but he should be getting off work soon. Do you want toe up and wait”
對方說想上來後，夏語打開了門。
不一會，對方從電梯出來，夏語把他們迎進家裏，從談話中得知，他們這次是來華國旅游的，第一站是燕城，剛下飛機不久，想找江遠川，但是，江遠川的電話打不通，郵件也沒回複，他們只好問江遠川留學時的導師要了江遠川住的地址。
這些話都是男生丹尼爾告訴夏語的，女生格曼妮從進門就一直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夏語，她打量得不動聲色，但夏語還是敏銳地察覺了。
夏語拿出手機給江遠川打電話，但是他一直不接。
江遠川本來可以按時下班的，但是臨下班的時候有個垂體瘤的患者過來做術後複查。
江遠川看了患者的MRI檢查，告訴患者：“術後恢複得很好，MRI檢查正常，沒有複發的跡象。”
但是患者不相信，“江醫生，我知道你忙，但是你再仔細看看，真的沒事嗎？”
江遠川耐心道：“MRI檢查正常，一般情況下，垂體瘤的複發率是比較低的，你放寬心。”
患者：“但我老是覺得不舒服，複發率低那也還是有複發的可能嘛，江醫生，我該怎麽做，才能杜絕複發的可能......”
桌上手機響了，江遠川瞥了眼，是夏語。剛才她來醫院探病，剛見過，能有什麽事，江遠川沒接，不一會，夏語又打了一個過來，江遠川蹙了下眉。
應付完患者，江遠川給夏語回撥了一個電話。
“什麽事？”
夏語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不耐煩，眸光暗了暗，“你英國的同學丹尼爾和格曼妮在家裏等你。”
話筒裏傳來江遠川淡淡的一句，“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江遠川很快就回來了，一直沒有什麽表情的格曼妮，在見到江遠川那一刻露出開心的笑容，站起來，說道：“川，你是不是把我們的聯系方式拉黑了，電話打不通，郵件不回。”
江遠川給了她和丹尼爾一個禮節性的擁抱，簡單解釋道：“上次換手機時，把留給你們的那個號碼卡不小心弄破損了，沒有去補辦，這幾天忙，沒有查看郵件。”
丹尼爾看着夏語，笑問道：“川，這位美女是你妹妹嗎？”
夏語以為江遠川會就勢承認她是他妹妹，沒想到他否認了，“不，這是我妻子，她叫夏語。”
夏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丹尼爾瞪大眼，“妻子？你什麽時候結婚的？”
格曼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江遠川卻沒有向他們多解釋，而是轉移話題，說帶他們出去吃晚飯。
門關上前的時候，夏語聽到丹尼爾問江遠川：“川，不叫上你妻子一起嗎？”
門關上了，夏語沒有聽到江遠川的回答。
江遠川才十一點多才回來，夏語側耳傾聽了一下，只有他一個人，他的兩個同學沒有跟他一起回來，江遠川應該帶他們去住酒店了。夏語之前就看出來了，他不喜歡別人進入他的私人領域，所以她從來不去他的書房和卧室。
夏語臨睡前，迷迷糊糊地想起格曼妮，她對她懷有敵意，但是看她看江遠川的眼神卻沒有愛意，她和江遠川到底是什麽關系？
第二天中午，夏語接到了新的工作任務。
燕大圖書館打算在暑假采購一批醫學文獻，領導讓夏語做婦産科類文獻資源采購前的采訪工作，根據授課老師和學生的需求，列一個采購書目。燕大圖書館藏書量在所有高校中排名前列，但一個圖書館的藏書不在于多，而在于用，如果書很多，但不是師生所需的，藏書再多也沒太大意義。
柳溪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夏語正在整理醫學專業學生對資源文獻的借閱數據，她準備做一份問卷調查，根據醫學專業的老師和學生的需求來參考采購書目。
柳溪：“小語，遠川從非洲回來有些日子裏，他有空了嗎，明晚，你要不要帶他回家吃飯？”
夏語想起江遠川的冷淡，好一會回道：“我問問他有沒有空。”
想起江遠川上次接電話時那有點不耐煩的語氣，夏語沒有給他打電話，想當面問他，但她下班的時候，江遠川還沒回來，她洗完澡，又看了一集紀錄片，他還沒回來。
夏語拿了本書在客廳沙發上邊等邊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