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回到房間,接通樂妍的電話,樂妍痛苦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

“嗚嗚嗚......小語,痛死老娘了,邵然個王八蛋。”

夏語驚呼:“你和邵然滾床單了?”

樂妍愣了兩秒,然後在電話那頭爆笑,爆笑兩聲又痛苦地哼哼兩聲,“哈哈哈......你這麽純潔的人......嘶……嗚嗚嗚......怎麽會有這麽黃的聯想……哈哈哈哈……”

她再純潔,她也是個成年人好嗎,該懂的都懂,不該懂的也懂一點。夏語自己也笑了:“誰讓你自己說得那麽暧昧,所以,你到底怎麽了?”

樂妍說了一個讓受過這種痛苦的人都聞言色變的答案,“嗚嗚嗚......牙痛。”

夏語:“呃,你牙痛和邵然有什麽關系?”

樂妍氣憤道:“我會牙痛肯定是因為他押着我加班了兩個晚上,讓我熬夜上火了。”

夏語:“那你趕緊去看醫生啊。”

樂妍:“看了,但是口腔科醫生已經下班了,急診醫生說我這是長了智齒,而且長的位置不好,要拔牙,我預約到了周六上午拔牙。我現在吃了急診醫生開的止痛藥芬必得,還是痛,你幫我問一下江遠川這個名醫,有沒有什麽止牙痛良藥。”

夏語聽她聲音就感覺到她痛得厲害,馬上往外走,“我幫你去問問。”

夏語拿着手機往外走,江遠川已經不在客廳了,她知道他除了睡覺時間,別的時間很少會在卧室,她直接去書房敲門。江遠川果然在書房,他正在看一本厚度讓夏語看了就頭大的醫學書。

“江遠川,你知道智齒痛吃什麽止痛藥有效嗎?”

江遠川擡頭朝她看來,一眼就看到她光着的雙腳,夏語出來得急,忘了穿鞋了。

江遠川:“誰智齒痛?看過醫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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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語:“我朋友,口腔醫生下班了,她看的急診,醫生給她開了芬必得,但是她吃了還是痛。”

江遠川站起來,朝她伸手,“我來和她說,你去穿鞋。”

夏語這才發現自己忘了穿鞋了,她把手機給江遠川,回房穿鞋。

江遠川問電話那頭的樂妍:“醫生有沒有說有炎症?”

樂妍:“沒說有炎症。他說要拔牙,但醫生預約到周六了,我現在痛得不行。”

江遠川:“你在哪個醫院看的?”

樂妍:“你們醫院。”

江遠川:“哪個醫生?”

樂妍:“好像叫周達玮。”

江遠川:“我認識他,你明天下午接近下班的時候去找他,我和他說一聲,讓他把預約的病人看完後,幫你拔掉。現在,你用幹淨的毛巾包住冰塊放到牙齒疼痛的臉頰,冰敷看看,還不行的話,你去醫院買過氧化氫,用生理鹽水和過氧化氫交替漱口。”

夏語穿好鞋出來,就聽到江遠川條理清晰地給樂妍說處理方法,那一刻的他,讓人信服,還讓人......想依靠!

夏語伸手摸了摸發熱的臉。

江遠川對樂妍說完,把電話給回夏語,看到她一手摸着臉,問道:“怎麽,你也牙痛?”

夏語連忙把手放下,接過電話,“沒有,謝謝你,江醫生!”

江遠川看着她笑,“不叫我江遠川了?”

他從非洲回來後,夏語就為這個問題糾結了好久,叫他江遠川吧,他比她大七歲,直呼其名,好像不禮貌;叫他遠川哥吧,他們是法律上的夫妻,叫哥感覺怪怪的;

叫他江醫生吧,她不是他的病人,也感覺怪怪的。

夏語實話實說:“我是真不知道該叫你什麽。”

江遠川看她一臉苦惱的樣子,說道:“一個稱呼而已,江遠川,江醫生,你随便叫,都可以。”

夏語笑道:“好,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樂妍給夏語打電話。

“親愛的,我剛才手賤,看了兩個拔牙的視頻,我現在內心充滿了恐懼,你能請兩個小時的假,過來陪我嗎?”

夏語被她說得感覺牙也痛,但還是去找賀國棟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去仁康找樂妍。

她來到口腔科的時候,樂妍正在坐在候診區瑟瑟發抖,看到夏語,一把抓住她,“親愛的,如果麻藥不起作用怎麽辦?天吶,我好怕啊,要不我還是別拔了,把它留着吧。”

夏語給她鼓勁,“親愛的,你忘了昨晚的痛了嗎?不拔掉,你就得時不時都被它折磨一下,長痛不如短痛,相信醫生,麻藥不會不起作用的。”

樂妍想起昨天那痛不欲生的痛苦,不哼哼唧唧了,坐直,也自我鼓勁道:“對,長痛不如短痛,我要勇敢,我要堅強,我要牙痛遠離我!”

“噗.....”旁邊導診臺的護士被她們逗笑,“你們好像要上戰場,拔牙沒那麽恐怖的!”

樂妍拔牙的體驗感覺良好,沒有發生她恐懼的情況,拔完牙,還有心情拉着夏語去神經外科的門診,“我只在好幾年前江家舉辦的宴會上遠遠看過江遠川一眼,走,讓我看看是什麽樣的人成了你老公。”

這要是被江遠川看到也太尴尬了,夏語站着不動,“他不一定會在門診,還是別去了。”

沒想到樂妍早有準備,“我挂號的時候查了,他就是今天下午出門診。走嘛,我偷偷看一眼。”

夏語沒轍,只好跟着她去了神外的門診,到了候診室門外,聽到有人在哭,她們走進一看,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妻子在哭,丈夫在對着妻子罵罵咧咧,周圍候診的病人都在用眼神指責那個丈夫。

丈夫一臉不耐煩,“我上網查了,膠質母細胞瘤,不是一般的小病,做手術,加上後期的治療費,要花三十多萬,三十多萬啊!”

妻子抽噎道:“我們一起擺攤賣了這麽多年肉夾馍,有二十多萬積蓄,再讓親戚借一些,能夠的......”

丈夫怒道:“你還想着借錢?就算我把全部身家拿出來給你治病,還去借錢,又能怎麽樣?這病會複發的,要是複發了,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得欠下一屁股債?”

妻子小聲辯解:“江醫生說他會最大努力給我治。”

丈夫直接吼了出來,“你懂個屁,頭發長見識短,醫生就是想騙你做手術花錢,他好拿提成。你趕緊給我回去,這手術我不同意你做。我還沒有兒子,做了手術,你能懷孕嗎,你能生孩子嗎,哪怕你能生孩子,要是你把這個病遺傳給孩子怎麽辦?三十多萬,用這個錢,什麽樣年輕、健康、漂亮的老婆,我娶不到?”

妻子不願意走,哭道:“可是不做手術,我會死的。”

丈夫面無表情道:“那這就是你的命。”

動靜太大,保安過來了,勸他們夫妻好好商量,不一會,夏語看到江遠川也從門診裏出來了。他直接走到那對夫妻面前,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個丈夫,“這是醫院,不是你家,你橫什麽橫?”

他聲音不大,但是冷着臉的他,給人的壓迫感很強,那男人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再囔囔。

看那男人老實了,江遠川把坐在地上哭的女病人扶起來,問她:“你真的想治病嗎?”

女病人不停點頭,“想治,我女兒才四歲,我不想死,江醫生,你救救我!”

江遠川又問她丈夫,“你老婆已經來找了我好幾次了,她說你不同意拿錢出來給她手術,夫妻一場,你真的不救她?”

男人梗着脖子道:“不是我不想救,是不劃算......”

江遠川直接打斷他,“行,你不用說話了。”

江遠川轉頭對女病人說:“你老公不同意給你治病,你想治,有兩個辦法。一,起訴分割夫妻共同財産,民法典第1066條規定,丈夫對妻子負有法定撫養義務,他不給你治,你可以起訴分割財産,拿到錢後給自己治病。二,你可以起訴他遺棄,夫妻間有撫養義務,丈夫不給妻子治病,情節惡劣的,會構成遺棄罪,他将承擔刑事責任。”②

江遠川這一番話,讓那個丈夫跳了起來,暴怒道:“你多管什麽閑事?你威脅我?艹......”

江遠川看都不看他一眼,對着保安喊了聲:“保安,過來維持秩序。”就走回了診室。

夏語聽到兩個病人在低聲議論,“這個醫生看上去好冷酷,沒想到挺有擔當的,現在醫患緊張,他好像一點都不怕事,把病人放到了第一位。”

另一個病人回應道:“是啊,江醫生挺好的,我就是熟人推薦我來找他的,他看起來比較冷漠,那是因為他不屑于做表面功夫,不過他有不做表面功夫的底氣。因為他醫術和職業素養都很高,做實事,不整那些虛的,挺好的。”

樂妍和夏語站在人群外,圍觀了全場,樂妍怒道:“靠,什麽垃圾,居然對自己老婆見死不救。江遠川剛才那一下,真是帥爆了!”

夏語看得也挺唏噓的。

江遠川回到診室,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實習醫生擔憂地問道:“江醫生,那男人會不會到網上歪曲事實,說你故意破壞他家庭啊?”

江遠川刷刷幾筆,在處方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沒事。做醫生,面對醫患關系要謹慎小心,但也不要畏畏縮縮,不惹事,但也不要怕事。”

實習醫生:“明白了。江醫生,我爸媽從老家過來看病,這會應該快到高鐵站了,我能不能提前一點下班?”

江遠川點頭:“可以,老人家生病不好擠地鐵和公交,我車鑰匙在我辦公室第一個抽屜,你開我車去吧。”

實習醫生感激道:“謝謝江醫生。”

江遠川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班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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